《大剑同人 奇术师第二部 骤雨·狂澜》寂月之夏

90、月之影，冬之华（六）

　　她吸进了一口气，极冷、裹挟着碎雪的空气。

　　白发战士骑在高大的骏马上，黑色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她们干得不错……”苏菲雅在她耳边说道，言语中颇有几分赞赏之意。

　　“猩猩你那是哪一家的标准啊，”罗亚路忍不住反驳，“二十几个如果干不掉三个，就算对方是男的，那也只能说明太差劲了而不是还行……”

　　“这里头有一半多排位没上30，从来没有觉醒者讨伐经验，而到现在她们还没一个死的……我说，伊莉妮……”吐槽完好友，她把目光投向她们的领队……说来有趣，77期里头迪妮莎是最强的，可她的人缘实在不怎么样，而现在已经觉醒的那个，主要簇拥者是当时的下位战士，她们其他人真正比较信服的，一直都是头三里排位最低的高速剑。

　　“怎么？”她收了收手中的缰绳，用那种一贯的淡然态度问。

　　“那混蛋有没有……”苏菲雅皱起眉头，组织着措辞，“有没有告诉你一些相关的……我怎么不懂这是……？”

　　“我也不懂，北方那个发疯了是吗，”其实罗亚路和她有着相同的疑惑，“他干什么要把自己的手下这样弄来白白送死……不是有我们吗，而且这些小丫头被伤到的话……他明明知道那混蛋会不高兴……”

　　“他并没有视他们为手下……”伊莉妮神色不变，一如既往地冷静，“你知道，北方为了扩充军力，有一段时间不怎么讲究，招收了一批清洁者，或许他觉得这是个清理他们的好时机……”
　　“要我说，要么别招，招了就……别嫌弃呗……”罗亚路哼哼唧唧地表达着她的不满。

　　“可惜那男人跟你不是一种想法……”苏菲雅嘴上像是在讽刺，实际上她对于挚友的说法也相当赞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种态度才是她，她们所欣赏的。

　　“这批人里有间谍，”伊莉妮进一步跟她们解释说，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愿意帮伊斯利稍微辩白一下，“之前北方利用他们给组织传递了不少假消息，本来也不是真心招募，现在看来，是价值已经被榨取得差不多了吧……”

　　罗亚路抽动着嘴角，忍不住“呵呵”了一把，也不知道被她“呵呵”的对象是谁：“但这些丫头……北方的男人是想弄死她们吗？”清洁者的数量约莫还剩下十个，还真不一定是这些女孩能挡下来的。

　　“端看里加鲁特如何安排吧，”能招降就一定要招降，这是现在既定的政策，考虑到大家有限的人手，以及可能获得的助力，杀死战士是非常不划算的，“她们的领队是米里雅，我认为败起来不会那么快，甚至于她也许可以借助这一次的清洁者，让这批丫头变得真正管用起来也不一定……”

　　“你似乎一直对米里雅评价很高？可我觉得她远远不如你强……”苏菲雅感兴趣地问。

　　高速剑一向严肃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笑意。

　　幻影的米里雅，幻影这个招式本身，和她的综合实力确实没有达到能让伊莉妮多么重视，或者说足以列入巨大威胁的层面，但有一点她们是共通的——极高的统率水平，她们在这一点上的能力，都超过了同时代的其他高手，迪妮莎和莫嘉娜就比不上她，而组织现在排位和实力高于米里雅的战士，在这方面也都远远不如。

　　迪妮莎曾对据说跟她天赋相当的菲斯娜产生过兴趣，莫嘉娜则偏爱那些跟她一样善于易容伪装的家伙，虽然领域不同，但这样的心情却是相通的……可惜没有机会和她在统率上对阵，不是没有机会作战，而是对阵……对阵要求双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但米里雅可以说拿了一手的烂牌……
　　实际上，幻影的战士，面临的问题远远比多利斯亚城这边以为的要多……

　　乌七八糟的水准，乌七八糟的组合，最后她不得不把自己熟知的，和她一起分享“半觉醒”这个秘密的战士们安插进分出来的各队，这样就大概能算一队有两个单位数，多少能好一点。

　　但事实上任务的成功率依然是零，不可能有其他的道路……

　　“如果光是觉醒者的话，或许有办法，但在背后操控着他们的人，我，我们全部加起来都无能为力……”

　　“深渊之人……北地的统治者伊斯利吗？”

　　“不光他……前辈……莫嘉娜和露西艾拉这回全来了，哪怕是三大觉醒者军团中最弱小的曼海姆，我们就抵挡不住……”想到了艾露达，她的内心又是一阵刺痛。

　　这个任务的不可能性第一天就展现出来了，三个清洁者，就令所有人都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不论水平高低，在第一天派出所有人，用尽全力去打，总算是没有出现死者，也增加了所有人对抗觉醒者的经验，不能不说是一个好策略，可……

　　“还在练习？”珍虽然从外表到性情都更像个男孩子，但论及对同伴的保护和体贴，却是别人无法与之相比的。

　　“嗯……”艾莉娜点点头，收起了剑。

　　“你的这个招式……”她的剑法对珍来说出奇的眼熟，毕竟，能将如此巨大的剑挥舞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这样的技法，两百年来只被一个人所精通。

　　“别告诉别人好吗，”自从被评价招式和九面狐王的“妖气爆炸”有相似之处以后，她对那位深渊者的另一项护身法宝，流水剑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虽然这个招式在它的创作人以组织有史以来最强大敌人之一的身份叛离之后，已经成为一项禁忌，连尽得真传的嘉拉迪雅都不愿意随便用它，“说真的，我觉得我适合这个……”

　　“跟克蕾雅学的？”

　　“她说我掌握起来比她快……”少女露出了笑容。

　　“可能因为你是防御型，”珍想了想，得出了她认为对的结论，“不过，前辈研究这个的时候，她光是创造出基本招式就花了整整三年，最后真正成为无可比拟的招式都是……都是王宫舞会之前了……不用太着急，毕竟就算是防御型，你也相当厉害了……”

　　“但就算是防御型，也想要真正变得更加强大起来，”她脸上依然是那种端庄而温柔的笑，没有丝毫的做作感，“所以……我对九面狐王感到好奇，就是老忍不住去想，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防御型战士是什么样子……而且，你们都熟悉她，只有我没有这种机会……珍……你能明白吗？”

　　No.9的战士点点头，防御型的战士地位一向偏低，偶尔受到重视也是因为有“眼”这种大范围高精度妖气扫描的特性，大部分人的归宿，就是作为消耗品，在觉醒者讨伐战中保护攻击型，然后默默地死去，有的时候成为防御型都被看做一件羞耻的事——想要保护自己活下来的念头催生防御型，因此防御型是胆小鬼。

　　“我懂……”像个男孩一样的战士说道，“前辈这个人……还是战士的时候，就相当的温柔和体贴，而且是个好老师，她总是护着我们……不知不觉的，就让人想做和她一样的事……”

　　艾莉娜望着她对于一个女性过于棱角分明的侧脸，珍那种和她的外貌、力量完全不匹配，以保护同伴为优先的温柔战术来自何方，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克蕾雅不愿意多谈她，”她说，“虽然最开始让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就是她，她说她是那位被誉为最强战士的迪妮莎前辈，都不得不承认的强大战士……那位前辈从来都不觉得组织的谁了不起，但是敌人里有奇术师在的话，她还是会觉得很危险……”

　　“说到克蕾雅，”珍将手指插进头发里，往后数了数，“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米里雅认为即使你不和她在一起，也会知道……”

　　“她跟芙洛拉小姐出城了，听芙洛拉小姐的意思，是想要测试一下她的实力，你知道，她实际上远远不止No.42……”

　　“什么时候的事？”毕竟，米里雅会问到，那也是因为她有足足半天没看见克蕾雅了，珍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寻找那姑娘的任务。

　　“我想……”她回想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凝固成一种惊恐的神色，“至少是四个小时以前了……”

　　“给我方向……”

　　她二话不说拉起珍，飞奔在无垠的白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