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 奇术师第二部 骤雨·狂澜》寂月之夏

84、黑暗中的再会（五）

　　贪婪、骄傲和急功近利，是你最致命的弱点，莉芙露——

　　因为贪婪和急功近利，所以你不会进行任何长期投资，给予别人任何东西，不论是感情还是利益，只会蛮横地试图将他人的力量收为己用，这也就注定不会有任何战士和觉醒者引你为友，为你效忠，世界上蠢得无可救药的家伙没那么多，没有人想要成为单纯的炮灰和工具——

　　而骄傲，使你拒绝认清这个世界，拒绝认清你自己——

　　这短短的接触，比伊斯利和露西艾拉之前跟她讲述过的全部情报加起来还要有用，她现在算是对他们各自对西之深渊的评价，理解得更加深刻了（“如果她没有深渊级的力量，就什么也不是”“相信我，我认识的No.2一半多以上都是比她优秀得多的人才”）。

　　这种情况就像是不管一切的将一大堆大杀器塞给了一个中二少女，并且告诉她，她可以随意使用，于是这令她性格中最糟糕的一面暴露无遗，并且根本得不到修正的机会——人们不是感到害怕和无能为力，就是压根没有多管闲事的立场和必要，莫嘉娜相信达夫在无意间也助长了她的这些倾向，莉芙露从他身上得到的只有不辨是非、忠贞却极其盲目的爱意和服从，而达夫本人并不那么好，他同时还是一个以折磨他人为乐趣，惯于恃强凌弱，愚蠢又残暴的家伙，都说好的女人是一所学校，照此看来糟糕的男人比一打教唆犯更擅长培养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

　　总归一句话——欠调教的熊孩子，鉴于杀伤力过于强大，中二得过于根深蒂固，将来可以考虑好吃好喝养在一边当做战略型武器之一，但绝不可以触碰权力……莫嘉娜觉得即使是他们三个也不是百分之百适合权力，但至少心智成熟……而眼下……

　　作为拥有“眼”能力的深渊者，奇术师确信，依仗着自身“妖气团在就不会真正死去”的特性，莉芙露把她的妖气撕成了两半，她用70%左右的力量应付着自己，另外30%则用来对付嘉拉迪雅她们……

　　可这是为什么？那几个女孩子根本威胁不到她……莫嘉娜忍不住想，就好像她们几个的情况还不够糟糕似的……光是珍一个人就能把那三个姑娘累成狗了好吗？

　　是什么令莉芙露即使如此，也觉得不够，非得去雪上加霜一把？

　　她继续保持着流水剑和涟漪剑的结合使用，并暗暗加快了速度，冷冷的银光不断划破无边的黑暗，又不断地被黑暗重新吞没……如果她不用留出力气来提防着伊斯利该多好，凭借着形态和能力的克制，挥师西境的曼海姆，完全有能力将西方的势力一口吞下……

　　尽管不想承认，但曼海姆的女王，确确实实罕有地对白银王产生了一丝怨忿……要是今天这几个姑娘交待在这里，他的责任也跑不掉——天可怜见，她这辈子除了觉得老妈太罗嗦、太执着于让她学会“和男人相处要……”，根本没怨过任何人。

　　就在这个时候，明明跟她对阵还一直处于下风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她这是……

　　奇术师正自疑惑，然后在一秒都不到的顷刻间，完完全全理解了……她明白了她为什么这样的笑着，明白为什么她执意要在这个时候，还专门花费功夫去对付那几个姑娘了——

　　——嘉拉迪雅的妖气开始爆窜，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攀升到50%以上，而因为莉芙露的攻击越来越狂暴，艾莉娜甚至不得不放弃继续协助克蕾雅挽救珍，转而帮着嘉拉迪雅对付莉芙露那些黑色的肉带，而失去两个助力的克蕾雅，为了拥有足够的力量拉住珍，也将妖气解放到超过60%的程度，整个都快没了人形。

　　“真是好算计啊，莉芙露前辈……”

　　“你既然绑走了达夫，我怎么可能不回敬你点什么东西，何况No.9的珍姐姐，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她不但要珍，要一个觉醒的珍，还要用高强度的战斗刺激另外三个姑娘，如果运气好，很快就会出现觉醒的克蕾雅，再好一点，觉醒的艾莉娜。

　　“哈……”奇术师轻笑一声，与其说是觉得可笑，还不如说干脆让西之深渊给气笑了，“好歹毒的计划，好天真的前辈，如此看来……”

　　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莉芙露提高了警惕。

　　“……前辈是老年痴呆了吧？”

　　等等……西之深渊不禁一呆，这是……这是在骂她……没错吧？

　　“在我面前……将妖气撕扯成两半，前辈是不知道我的特性就包含了“眼”，还是说不清楚……”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个小策略是跟伊斯利学的——放低声音，对方会因为不自觉地希望听清楚你在说什么而分神，会注意不到一些其他的细节。

　　“我的形态——？”随着这一声喝问，奇术师压低身形，双手持剑，一口气冲入黑色风暴的正中心，竟然摆出了一副要跟西之深渊近身拼命的架势，莉芙露一惊，连忙集中那剩余的70%妖气，全部用来强化自己身前的肉带，同时准备挪动自己的位置再行进攻——

　　——有什么银色和白色的东西闪过了，是错觉吗？

　　——怎么可能，在奇术师这里，是不存在偶然，而只有必然的，就在那银白交织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侵袭了她……怎么会这么疼？对于“妖气团才是要害”的觉醒者来说，除非受创的是自己的主要妖气团，否则不管怎么断掉肢体，不管怎么受伤都是不痛不痒，她……

　　“糟糕……”连奇术师的感叹也没能重新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克蕾雅……”迪妮莎的女孩……就在快要连同珍一并觉醒的瞬间，突然开始自主地解放起妖力来，现在已经上了85%……可能是打算冲击她自己的极限来拉住珍……

　　这该死的熊孩子，成天没事就……

　　……与此同时，小女孩的脸在瞬间变得惨白，她刚刚终于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疼了，因为那30%，被她送去战士们那里的30%的主妖气团消失了，整整三条肉带，她确信它们在妖气的强化下非常结实，但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她的身体，软趴趴、毫无生气地摆在地上，就像是从拖布上掉下来碎片，当然，拖布碎片是不会流出紫色浆液的。

　　奇术师站在她的前方，手中铭刻着六芒雪花样剑印的巨剑插在地板的缝隙里，长长的黑色卷发因为刚刚剧烈的缠斗而显得有些凌乱，皮质劲装也东开几条线，西去一块皮，多少有点破破烂烂的，她脸色惨白，一双已经变成竖瞳的眼睛却犀利得很，在黑暗中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野兽般的金光……因为刚才最后的猛攻，这位曼海姆的女王整个人都已经兽化或者说觉醒体化到相当程度——一对雪白的狐耳从有些乱蓬蓬的头发里生了出来，裸露在外的四肢上也多出了些许白毛。
　　见此情景，明显伤得更重的莉芙露确信她找到了自己受伤的真正原因，她也理解为什么对方会问她——是不是不清楚她的形态？

　　——九条雪白的狐尾从她身后伸出，其中一条尾巴的末端，卷着另一柄蓝柄大剑的剑柄，刃口上还残留着些许紫色的血液……一切显而易见，奇术师本来就有两把剑，之前她刻意只用了一把来战斗，刚才故意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为的就是让莉芙露集中全部力量来注意她本人，这样那些尾巴，才能握住被藏起来的第二把剑，暗度陈仓将西之深渊用来对付战士们的、包含了她30%妖气的三条肉带一举斩落，顺带也让这小女孩模样的深渊者受了些不轻的伤。

　　九面狐王看上去再也不像是平时那个和气知性，又活泼风趣的年轻女人了——现在的莉芙露充分品尝到了她狡诈、叛逆和果敢的另一面，并为此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就像五年前的组织一样。

　　都不知道伊斯利是怎么想的，瞧上这种女人……

　　她忿忿不平地想。

　　狐王收好了那另一把剑，它曾经属于一个叫做菲斯娜的小姑娘，当它的主人飞向天边，并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时，它便被留了下来，而将这把剑带在身边，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预先就有的计划，只是失去了那孩子的女子，由来已久的一种习惯。

　　也正是这把剑，结束了这场战斗。她感到克蕾雅的妖气在瞬间爆发之后又恢复了平静，而且令人难以置信的带回了珍——妖气波动清晰地显示她还是一名战士，而非觉醒者，这间接也挽留了艾莉娜，在三名战斗人员中实力最弱的她，妖气在刚才对阵莉芙露的三条肉带时，险些就失控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莉芙露没有那么恶意和贪婪，不逼迫战士觉醒，不分出30%的妖气去对付那几个女孩，希望借此一箭双雕——既刺激对方，又搜罗到手下，只专注于和奇术师的战斗，或许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那么，莉芙露前辈，或许现在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能让我们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不这样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