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 奇术师第二部 骤雨·狂澜》寂月之夏

59、冰封之梦（一）

　　繁荣、民众……

　　宫廷、政令……

　　阴谋、野心……

　　统共这些，组成了一座夺目的城市，以璀璨为名的格利特尔，约顿至高无上的王都——

　　希斯特林女公爵透过厚而明净的玻璃，远远地望向下面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再过上几天，她便要将这个国家的全部权柄，交还给那个叫做莎莉叶的孩子，可惜的是，就算卸下摄政王的重担，她也不可能放下一切，回到希斯特林领那空气清新的乡间，去处理比王都简单上好几倍的政务，然后给自己泡一杯温暖的咖啡……

　　可惜了，如果她眼前的这一位是人类之身，那么完全可以向小陛下推荐，由曼海姆公爵来代替她卡洛琳·米德加尔特出任宰相。博林家的孩子正当盛年，聪明妥帖有分寸，也不会过于天真以至于低估了笼罩在这个国家顶上的阴云。

　　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长眠在故乡的艾伯特和小芙蕾德莉卡了，他们一定非常寂寞吧，自己真是……不论作为妻子还是母亲，都实在差劲……也唯有……

　　“就算依你所见，这个事情的影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唯有担下这个责任，做到能做的最好。

　　“街头巷尾一直在议论，我就上街看两场野台剧，结果喝杯果茶老板娘就跟我说这个，演戏的时候也有人交头接耳，中场休息就更不用说了……我得说，现在全城谈论的都是这个……”

　　事情的影响只能用恶劣来形容，马上就是政权交还仪式了，偏偏开国君王到处乱显灵，这叫老百姓们和宫廷里的大小官员贵族怎么想？再发展下去浮动的人心迟早搞出大事情，见过所谓鬼魂的人数量还特多，遍布社会各个阶层，这种时候叫人闭嘴不许谈论，就完全显得是现行的统治者心虚和无能为力。更不要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果想要早点引爆事端，倒是不妨试试。

　　“必须正视问题，并且用最合适的办法及时处理掉——”摄政王不带感情地说，从一开始，她已经把这事完完全全划归成了某种政治阴谋的范畴，对唯心主义的各种说法嗤之以鼻。

　　“在这一点上显然你我有着充分的共识，卡洛琳，”莫嘉娜放下了茶杯，“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这件事情不简单，都装神弄鬼到我跟前来了……”

　　“你还是你的部下？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吗？”

　　“我本人，”奇术师顿了一顿，“还有那些姑娘，她们当中也有人亲眼所见……”

　　希斯特林女公爵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那些姑娘”都是多么厉害的一群人，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就算是忠良之后，也是力量足以匹敌白银王、来自深渊的大妖魔，而连她们都没有头绪……

　　半晌，这位年过半百的铁娘子开了口：“你打算相信吗？”

　　“无所谓信不信，解决眼下的烂摊子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她像往常一样冷静自信地说，一开始见到那东西，说没有被惊到是骗人的，但也不等于说要一直吃惊下去，然后什么都不干，“保证国家安全有序、政局稳定才是你我该考虑的……卡洛琳，我看上去像是喋喋不休的长舌妇，或者人云亦云的乡巴佬吗？”

　　看来曼海姆公爵没有丧失斗志啊……摄政王感到了一丝欣慰——不靠谱的建议和意见太多了，不少平时脑子还挺清楚的官员贵族们昏招连连，什么找圣城祭司搞祭祀啊自我反省啊减税啊还有大赦天下啊等等……

　　所以，拜托了……

　　所以，事情理所当然地被推到了莫嘉娜手上。

　　所以……同样闲得蛋疼四处趴趴走的露西艾拉被震惊了——皇家广场上，在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士簇拥下，一个小台子搭在那里，顶上挂着一条大大的横幅“王都特别事件调查团成立，希望大家踊跃提供线索”，而小台子旁边已经排起了长队，很多人都拿着羽毛笔在一份问卷上勾勾画画，另有个别人在跟坐在小台子里的，莫嘉娜的贴身秘书沙莉耶尔同志低低说着什么，后者笔走龙蛇，在羊皮卷上抄抄写写……

　　……这是要搞毛啊？

　　“露西艾拉……”就在这个时候，奇术师远远地跟猫女打起了招呼。

　　“你这是……”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这位曼海姆的友人。

　　“卡洛琳手底下的人大半是拉波勒派，遇到点事情就搞封建迷信不干活，所以……”她露出一个颇有几分无奈的神色。

　　“但你……哎不对，”她很花了些功夫来组织语言，“为什么要这样弄呢？你看，这样大张旗鼓地搜集线索，难道不会打草惊蛇吗？”

　　“问题不大……你看，”莫嘉娜掰着手指头，“我跟卡洛琳分析过，这个事情的目的可能、最大的可能是给某种政治阴谋造势，你想，都搞出这种级别的问题了，要让我、战士们和大把的老百姓还有贵族官员统统见鬼，这得有多大的投入……”

　　“那倒是，不管是谁，这肯定下了血本……”露西艾拉粗浅地估算了一下，这种级别的动静，连战士和深渊者都包括进去了，策划者肯定不会让计划惨淡收场，“但对方要是转入地下……”

　　“所以我现在是两套方案，”奇术师笑眯眯地说，“对方转入地下，我们正好辟谣，对方摆上台面……他们不想活了吗？”

　　“你这坏家伙……”猫女拉住她的胳膊，确实是这样的，如果小女王被逼急了，很可能会利用伊斯利的力量，要北方出两个人，帮她砍瓜切菜一样干掉可能存在的人类叛军，南方和曼海姆即使不出手，只是暗地里帮他牵制一下战士们，那些人类照样不会有什么胜算，“打算怎么辟谣，听着，你这个样子可是等于告诉那些老百姓和见鬼的废物，你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主要是这么做有两个好处，其一，”她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以轻轻松松地取得大量线索，一般人遇到了疑似灵异事件，通常会有两种心理反应‘哇好可怕细思恐极’和‘这么特别的事被我遇到了，我好特别’，这两种想法都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倾诉欲望……其二，当他们看见真的有人在管事，而不是放在一边或者高压政策，那么把事情讲出来以后，看见这么多人都有相同遭遇以后，内心会舒服很多，情绪也就稳定了下来……”

　　用疏导代替封口的□□，猫女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奇术师在曼海姆的大部分政策，都能看到这样的基本思想……你不让人们把意见和遭遇讲出来是不对的，她一贯这么想……

　　“但万一……事件的真相不适合让大家知道怎么办？”战士能“见鬼”，莫嘉娜自己也能“见鬼”，如果不是真的灵异事件，那么必定出自史达夫的手笔，这样的话，有多少真相能喂饱好奇的人们，就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了。

　　“没关系的……”她摆摆手，“这种情况可以花个一两千比拉，雇一个野台剧写手，整出一个猎奇又狗血的故事来公之于众，比真相还夸张都行——人们就喜欢看这个。”

　　I服了YOU……一阵秋风吹过，猫女直接被雷成一座开裂的石像……

　　“坏孩子……”她一拳朝奇术师头上打去，后者立刻十分配合地呲牙咧嘴，假装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太不靠谱了，我要来监督你……”

　　呃……露西艾拉，你……你画风都从美艳御姐变成“带我玩嘛喵”“带我玩嘛喵”了，你自己和拉花娜知道吗？莫嘉娜一方面在内心吐着槽，一方面决定，万一真相不对就让整个事情朝着走进科学栏目组的路线进发。

　　感谢大□□，感谢CCGV……

　　“……人类和战士要分开对待，”其实处理这种事情并不好玩，它通常意味着，要和大把大把的文件报告打交道，“人类见鬼的话，我认为可能性有两种……”

　　1、有艾哈、辛西娅等人不知道的战士、清洁者装神弄鬼。

　　2、王城的饮水被动了手脚，比如致幻剂、兴奋剂，以约顿一有重大国家仪式便言必称辉煌王的习俗，出现“辉煌王的集体幻觉”，并不奇怪。

　　“第二条我已经让瑟琳娜去确认了，她是这方面的行家……第一条的话，我得亲自上阵了……”

　　“那么战士和你本人呢？有可能是会危及到我们的新技术吗？”

　　“这就是我十分乐意你来监督我的原因啊，露西艾拉，”她笑着说，“虽然我觉得顶天了是来个小实验就让我花一下眼睛，但万一……”

　　谁也不敢保证，其他的杀招百分百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