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奇术师与君王（三） ...
-
艾露达重新穿好她那一套常见的冒险家服装，走出了研究所的大门。按照那些医生生物学家的说法是……数据测定，并一定程度上进行受验样本保留，具体的结果会在三天后送交公爵府，其中囊括许多内容，对将来的发展很有好处。她也是自愿接受测定的，毕竟莫嘉娜要收拾她实在太容易了，根本没必要巧立任何名目，就当见识一下吧。
称重、量高（含觉醒体）、抽血甚至片肉……一趟下来，完全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我当时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史达夫一样。”几近瘫痪地坐在那张胡萝卜床上，夏涅正掀开地板给众萝卜头们浇水。
“不会怎么样的，白马也被这么检查过，”她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像哼着一只悠扬的、来自故乡的歌，“事后他领了一大堆文件回去，据说很有帮助。”
“……”既然伊斯利也受过这种待遇，她一个人间的小觉醒者还能有什么话说。
此时此刻，整个公爵府就剩下了她们俩。由于今天晚上是学术交流月正式开始的时候，其他曼海姆管事和南北方面的客人们都去了城郊旧庄园。现在在那里，一场盛大的舞会已经开始了。
“你在开玩笑，”东道主曼海姆女公爵总算挤出熙熙攘攘的人群，今天她穿一身鲜艳的深蓝色丝绸袍子，配以黑色的长发，更显高贵知性，“跟我去教国，你就不考虑阿尔方斯的问题了？”
“曼娅和第四军团长芙恩侯爵联手的话，基本可以维持我那里正常运作，”白银王毫不介怀地说，“不管是利文斯顿还是阿尔方斯，其实都没有多少非保全不可的东西。”虽然很多觉醒者有了这样那样的头衔和产业，但毕竟不是人类，锦上添花而已的东西，必要时自然可以放弃。
当然，伊斯利笑眯眯的神色下隐含了另一个信息，“这段期间，护卫曼海姆的工作就指望你了，露西艾拉女士”。
后者轻轻举了一下盛着红酒的杯子。
“……是……跟组织的那个东西有关吗？”奇术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三人合作之初，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情报交流。无保留地，交换彼此作为战士时所观察到的所有组织相关情报，觉醒后能力改变等等，那个时候，曾一度攻入组织的伊斯利，以及在组织总部觉醒的露西艾拉，提到同一个问题。
史达夫内部，隐隐有什么东西，令他们感到畏惧，而且……他们的妖气曾莫名其妙地和什么其他强者的妖气，发生了同调共鸣现象。这也是作为最初深渊者，伊斯利在没有莉芙露和露西艾拉存在，当初所有男战士尽数觉醒的情况下，攻占组织，本来不需要花费多大的手脚，却硬是退到北方的原因。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大概就像是……你还是战士那会儿，感应到里加鲁特离你不远吧，其实那种妖气平缓得像死水一样，只是隐约可察，但数量远不止一个……”
“……换做是你，你会动手吗？”白银王这样解答奇术师的疑问。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夜月的曼海姆”那悠长柔和雍雅的旋律，和一对对贵族男女、豪门公子小姐的曼舞，一些学者教授已经拖着软椅圆桌往旁边一坐，大谈专业知识甚至激烈地争论开来了。遇到领主哭笑不得的表情，居然还振振有词“交流月已经开始了，所谓学术交流，总不能让我们这些老头子一边跳舞一边交流”。
一边内心吐槽着“你们俩大爷要真cp也没关系，老娘的思想很前卫”，一边囧囧离开，她自然也知道，不论伊斯利，还是露西艾拉，之所以对这些学者专家如此容忍，归根结底还是那些研究成果。他们最想要的，除了提升自身实力的方法，退而求其次就是和组织类似的——可控深渊级战力。
曼海姆，已经是约顿境内所能找到的，学术底蕴最为丰厚的地方，某些领域甚至成就还在奥尔夫共和国之上。博林家最后一人成为他们的同类，还是个不热衷权力的人，那是始料未及的惊喜。至于奇术师广纳叛逃战士的行为，他们自然明白，这些战士不但是实验素材，也是觉醒者后备。虽然现在的成果仅限于提高觉醒者的整体素质和稳定性，但不得不说，高质量的觉醒者对各方而言，都是一种稀缺人力资源。
论及对人类的不信任感，三人谁也不比谁更强，也不缺乏启用人类作为辅助力量的胸襟。但真要涉及到击溃组织的终极目标，战士时期的习惯也使得他们养成了“这不是人类该介入的事”这种想法。
不论是菲斯娜毫无征兆的觉醒，还是而后出现的亚莉斯亚，在三名深渊者看来，毫无疑问，这代表着深渊级战力正逐渐被组织掌握，他们再也等不起了。
绕过几名争执不下的老医生，奇术师放下手中的葡萄酒（天知道她有多么想换成巧克力奶昔），直视白银王的双眼：“你可想好了，这一跟我去教国，就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回来的。”
更不要说希斯特林女公爵的本意，是让她接那个杰拉尔德·赫伯特·克劳恩·赛文特前往王都格里特尔。表面上，拉波勒派教徒的贵族出于宗教因素很不好打交道，才派了对于不同派别信仰宽容许多的旧教派贵族，实际上，不管是出于利益考量，还是女王的幸福，摄政王强烈建议曼海姆公爵搅黄这件婚事。
尤加特拉希和奥尔夫么……目前她关于这两个国家的情报，也仅仅是来自于书本。倒是多少有听说，伊斯利派到那边的情报人员连连折损，尤其是奥尔夫，近期可以说讨伐活动频频，有相当数量在市井中藏匿多年的觉醒者都被一一讨伐，就算是白银王，恐怕也不能完全坐得住啊……
远处的钟楼响了十下，却埋没在漫天的烟火中，不如以往那么引人注意。
一身金色晚礼服的巡逻队长伊丝娜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泥鳅般溜过来，附在领主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
“你确定是……多利斯亚城发来求救信号？”
“混杂在烟花里，但是，从九点半开始……起码期间出现了五次……”
多利斯亚城，曼海姆境内第二大城市，叛逃战士的聚居地，也包括了部分研究设施和学者们，现在名义上的城主是维多利亚，但实际上罗亚路和苏菲亚也有相当的地位。
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素来心高气傲的她们同意求救？
“你去告诉队长，请她帮忙震一下场子，”她低声答道，“我走一趟多利斯亚城……”居然选了放礼花的时候来找她麻烦，对方是有备而来。
“罗德里特……”
“基路比……”
南北两位深渊同时开口，黑发的心语者，娃娃脸的幻狼，各自上前。
公爵府外，罗斯玛丽用来“戒毒”的空地上，斯文优雅的长发男子顷刻间化为一只直升机大小的巨大乌鸦，羽毛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蓝光。莫嘉娜和基路比立刻趴在他背上，感受着不安的夜风吹抚过脸颊。
“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基路比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我不知道……”奇术师这话让两个男觉醒者吃了一惊，她随后补充说，“最确切的表述方式，大概可以说……一般人被疯狗包围了吧？”闻言两个男人更加疑惑了，当然疯狗不可能只是真的疯狗，但就他们所知道的、可以威胁战士生命的存在中，还真不存在类似于疯狗的东西。
白月当空，在同一轮明月映照下，这个时候的多利斯亚城，正进行着血肉飞溅的殊死搏斗。战士们一个个解放了妖气，金色眼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好似一群夺食的野兽一般。
“前辈，果然如您判断的那样，”维多利亚一脸兴奋，“只有头，所以之前，唯一能杀死它们的就是我的十字斩……”
全身被黑衣包裹的战士点点头，银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你先下去，换妮娜露露协助罗亚路，这东西速度很快，除了她没人能一次扛上两三只。”
“嘿嘿……猩猩，你就没这本事……”短发，看起来像个男孩的战士在一众怪物间跳来跳去，“到底有什么证据能说明你比我强？”
膂力的战士美目一瞪，反手一记重斩，将裸女样，全身呈现出腐败色泽的怪物爆头：“照你那神奇的逻辑来看，一只都杀不死还是种光荣？”
“她们又开始……小心？”
两只怪物悄莫声息地出现在苏菲亚身后，她刚才那一剑招式使得过老，整个人还停不下向前的冲刺，本来她已经计算好，趁势再干掉罗亚路左侧那只的。
“苏菲亚……”几个相熟战士惊叫出声。
血花四溅。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奇术师与君王（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