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废柴的日常琐细》烈驹

25、第 25 章

　　过去我常觉得豪言壮语，大多是不怀好意的精心伪装，是为了博得别人的同情和眼泪。我很少说励志的话，因为说了办不到，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铁轨，它四周环树，有一些爱好文艺的年轻人受到网海冲击，被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吸引，也想亲身体验环抱自然的感觉。这些小年轻张开双臂以为自己化成了翱翔天空的自由小鸟，却不知道这二逼行为能使自己立刻命丧黄泉。

　　大约爱好文艺的人会认为自己活着要么去死，要么疯狂。

　　我也想如此恣意地活着，我也来到了铁轨旁。当然，我不是为了去死，而是走到这里能够远离城市喧哗，有利于思考。我希望在散步中得到灵感，那个哥们说的没错，摆脱现状就是改变自己。

　　从前我脑子里闪过无数次绝望的念头，我是怕什么呢？怕人家找上门？还是怕他们打我？还是怕名誉扫地？说多了，没有用，没人会因你的遭遇可怜你 ，反而会赠送你一大碗毒鸡汤加毒舌，往往容易气到精神病错乱，有些人喜欢将别人的苦痛当做笑料，将满满的恶意加诸在他人身上。

　　无论过去了多久，我仍然记得我迷路的那个晚上；记得在寒冷的黑暗中徘徊的时期；记得我求助无望后的痛苦；记得我最终的迷失，坠入到瞑灭的世界中，被怪诞追逐的日子；记得那段岁月父母拉着我的手要我脱离苦海。

　　那段时光再也不能回去。为了我的健康，我将它憋在心里，就好比克莱因瓶没有释放的出口。

　　我回想起从前种种，突然想起我学校后面那家小店的女老板，想起我上下铺的哥们儿，想起我那六位罢了工的前女友，我甚至想起了移居美国的那个女孩儿。现在他们在哪个旮旯里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果然爱情什么的是闲的不能再闲的人的奢侈品。

　　人不世故才会有那么点纯粹，可人不世故会被误以为是傻叉。

　　我待在埃舍尔风格画里过久，欣赏太多别人无法理解的风景，那是空间错乱、意识错乱的景象。

　　我想起以前摘抄的《绝望的主妇》中的一段话:

　　“Family, there is nothing more important.
　　They're the ones who show up when we're in trouble.
　　The ones who push us to succeed.
　　The ones who help keep our secrets.
　　But what of those who have no family to rely on What happens to those poor souls,
　　who have no loved ones to help them in their hour of need
　　Well, most learn to walk life's road by themselves, but a sad few of us simply stop trying.
　　家人是这世上最珍贵的风景 ，
　　困难时他们倏然出现；
　　有意无意时他们推助成功；
　　守秘时他们相依相伴；
　　若无这方风景仰仗又何去何从？
　　那些孤寂的灵魂去往何方？
　　渴求时却没有爱人肩膀。
　　于是……只能学着自己走完人生路
　　但总有可悲的人啊！
　　却连尝试都要放弃。①”

　　它说的不正是我吗？如今我的人生便是在焦灼中度过，从无数个等待撞大运机会的幻想中醒来虚度光阴。

　　这段话的翻译者来源于网络，不知姓甚名谁，我觉得Ta翻译得极为出色，精准地阐述了我的内心实况。

　　人生是场漫长而艰辛的旅途，人类面临灾难时，考虑最多的仍然他自己。

　　先自己后他人是多数人的思维，先他人后自己也是有的，只不过是凤毛麟角。人看人有时也带有滤镜效果，可不久滤镜便会全失成为别人主观臆断的对象。

　　现在我又不知道在唠叨叨些什么，如果老爹在场，他一定惊慌失措，以为我精神病复发。

　　让人头疼的是我应该如何解决自己的问题，还是说要像那名老哥一样步他的后尘？和他一样的工作？那样我也就不会烦恼了。

　　今天唯一让我感到愉悦的是铁轨没有人，我可以尽情的享受一个人的空间。我在铁轨上走了很久的路，梳理出各种可行性方案。

　　我豁然开朗，困难是头怪兽被它压倒就会被它吞吃，只有勇敢面对才能打败它。我不盲目乐观，却也坚守信念。

　　我是一个废柴，可又如何？我能做一些许多别人不能做的事，我也会写一些诗。

　　比如:

　　“曼草滴满雨滴站在崇山里，
　　黄色的发拂过轻轻的风，
　　张合的双眸诉说爱的感觉，
　　不知不觉天空变得低过肩膀，
　　呼吸渐渐困难，
　　伸出双手捉住你的残像绣进项链上，
　　要将它永不褪色。
　　你是我的山雀，
　　我的右眼是你的嘴唇，
　　左眼是你的心房。
　　心中掠起小小的惊湖，
　　不能让你抓住我的心事
　　你是这风中的一株兜铃，
　　紧拴住我的双眸，
　　细语轻喃
　　握住你的手，
　　一切怎么如此绚烂。
　　你的眼是我的心房
　　你的眼是我的嘴唇。
　　爱情未曾褪色，
　　我只是水间一棵曼草，
　　将你紧锁爱的誓言里。”

　　我哼唱起多年前创作的一首歌，歌词是我写的，那时我是别人口里的文青，写下一堆这样的诗歌:

　　“世界就要死去，
　　烈火燃烧把所有烧尽，
　　一堆荒芜吞吐我的热情，
　　吃掉我的血肉，
　　咬碎我的灵魂，
　　呼吸变得困难
　　看不清脚下的路。
　　爱情把我锁住，
　　堕落的地狱之声，
　　吞噬理智，
　　我不要你看见我的泪，
　　灰色的天空已经被雨水洗涤，
　　为何依然迷濛？
　　我猜测你的双唇间留有的烟味，
　　是否藏有一个人的名字？
　　呼吸这么困难，
　　双眼已经睁不开，
　　世界直到尽头，
　　我要为你生存，
　　哪怕化为罗生门的徘徊之灵，
　　也不能阻止我爱你的心。
　　我为此而生，
　　只消让我看一眼你的眼。
　　我无法将你驱逐脑海，
　　我的魂魄欲碎。 ”

　　会说:“一个人的优雅在于他（她）对生活的态度，而非珠宝名牌打造。”

　　也会说:“一个人的风趣在于他（她）面对窘境的乐观幽默，而不是俗不可耐的下里巴人或丑化自己的讨好。”

　　“一个人的强大不是能呼风喝雨 ，而是她（他）有一颗仁慈的心，能轻松面对困难。”

　　诸如此类的话我现在一句不会说，开一场动员会，不如自己卷袖子马上开工。

　　有人说我在此后的时光里堕落成另外一种人，为钱拼搏，没有了哥们义气，也不和他们喝酒吃肉。天知道!我还有闲暇时间玩乐吗？赚钱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并未抛弃良心和情义，不过是将它们放在了心底。

　　许多年后我回顾这些往事，将它们记录在一本本子里，类似于流水账的汇集册，我给它起名为《一个废柴的日常琐细》，每当我翻看它们，对于现今走出困境的我来说多了几分玩味。

　　人生涨涨跌跌，它就像股票在最低谷时看涨，在最高点时开始下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高点，散户永远都是被棒槌的。

　　好不容易来地球一趟，死了可就没有第二次人生了。对于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来说，别人战战兢兢的一些事情根本不值一提，也或者说苦难是磨炼人意志的。我在修行中升华？装13的话，是可以这么说。人生豁达，方知莹雪初融，才有阳春莺歌。

　　为了生活，我可以老脸皮厚地挨家挨户地喊广/告词推销产品:“某某插座8插孔1.8/3/5米的线长，用插座最怕的是不安全，容易失火；玩手机充电，把自己电p掉;一个雷莫名其妙打焦老。有人问，额没干坏事干么劈我？各位崽～质量问题！质量不好处处都是雷。人生最怕猝不及防滴踩雷，更怕的是电没了，世间多了一个杯具……更更怕的是电得里焦外嫩……你还嗷嗷叫……某某插座，3年质保，用的都知道质量杠杠滴……大品牌～现在买便宜~ 15块，今天是最后一天活动价啦。”

　　为了积极走出困境，丢点所谓的面子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从那刻开始我没有继续履行咸鱼主义，而是艰难地迈出双脚离开了废柴的生活……

　　故事的最后:我通报一下自己的状况，我结了婚，是真的结了婚，不再是精神病的臆想。我生活得很好。有人要问精神病患者结婚了？敢要孩子吗？你要祸害后代吗？我的妻子知道的患病史，我们是在我打着各种零工认识的，从此我们再也没有分开过，虽然我现在的日子不是多么的富裕，起码我给自己心爱的人、家人交上了满意的答卷:六十分以上，八十分完结。

　　这便是我，一个废柴的前半生……

　　①这一段中文翻译是我摘抄的，不是我翻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