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废柴的日常琐细》烈驹

24、第 24 章

　　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夜里我用自己的双脚踏平所有的崎岖之路，那条路上铺满了硌脚的石子，每一颗石子都会把我的脚戳得鲜血淋漓。

　　瞬间我的记忆回流到戒指哥死去的那一个下午，我觉得自己应该调整心态，不应该再这样沉沦下去，即使是在疯癫的世界里，我也应该找到希望，唯有爬上希望的小船才能改变现状。

　　我把自己困守在一个地方，困守在绝望的疫病中，曾经我每天带着微笑，我用笑声掩饰自己的虚弱与悲凉，没有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或许别人根本不用去关心。如果我像乞怜者紧紧抓住别人的衣角哀求:“救救我，救救我！”

　　剩下的只有唾弃和鄙视，在生死时速的第323天，我的思想从愚昧状态突然击醒。

　　那天我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迷茫而又无助，推着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骑的自行车。某时某刻，我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我自己要做的事。

　　失忆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是再寻常不过了，造成这种局面是因为我总是大片面的失眠。我在失眠中胡思乱想，找寻各种解决困难的有效办法。

　　问题是，困难已经束缚住我的手脚，堵住我的口，它像鳗鱼一样滑进我的嘴里、耳朵里以及任何可钻进体内的洞口。我被绞杀苦难中，四肢麻痹，胸口却压抑疼痛无限放大，扩散到我的每一个神经，我麻痹的四肢又在痛苦中获得痛感。

　　我杀死无数个脑细胞，还是没有寻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我想我是个无比失败的平庸者，别人跌倒了又能重新爬起。而我成天唉声叹气埋怨连连，任凭逆境将我拖进深渊无力反抗，我的逆商几乎为零或者是为负数。

　　为什么别人可以爬出水面，我却不可以？我变成一个疯子在这里胡言乱语。有用吗？我只是增添了亲人的烦恼。将他们同样的推进了深渊。让他们的头上催生白发，教他们的眼角多了一些皱纹，使他们的胸前堵上一块大石头。

　　不对，这绝不是我期望的。我不要停留在黑暗之中，我不要被黑暗中邪恶的双眼诱导偏离方向，还有名为塞壬的歌声诱惑你。如何开辟解救自己的道路？我一定要去想，一定要去想，想通了也就好了。

　　像风云一样变换的人流在我眼前瞬间即逝，风吹走了我的假想，给了我希望的余地。

　　第323天，我决意拯救自己。有人说，任何人救不了自己，只有我才能救得了自己。

　　也许他的话是对的。我的精神病稍微好转，又在积极寻找新的工作。人闲得慌，疾病也会纷沓而至。那些无法解决的问题，和声称要把我送上死路的人们，我只有站起来，支撑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才会突破迷茫。

　　我至今口述的这些问题只是我困难中的一部分。我没有把所有的一切公布于众，那是我的羞耻之心导致了我不能开诚布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说的再多也无补于事，有些事还是需要一个人承担，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烦恼”吧。

　　我打开手机、翻开报纸企图在字里行间里找寻到自己能胜任的工作，我走过每一家中介，咨询店老板有什么好工作，但是有些工作不是钱少就是太累。

　　我问一个和我差不多遭遇的哥们儿:“哎，你是怎么上岸的？”

　　他抽了一口烟才缓缓地说:“兄弟，别埋怨生活的抽打。也别埋怨别人对自己的不公，也别想着天上掉馅饼，红运什么都是假的。有那时间，多做点活，多一份报酬，你的痛苦也就减少了。我不像你们这般娇气，我什么活都干，我什么活都接从半夜干到早上。我送过外卖、搬过倒伏的自行车，扛着胡乱停放的自行车将它摆放整齐、我甚至跑到废品站去询问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只要能赚到钱，哪怕是一分一毛，哪怕就是捡垃圾我也愿意。”

　　听完他的话，我彻底沉默了。

　　我想，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