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所谓挖个坑自己跳下去的冤大头 ...
-
十九世纪的西西里乡村。
“天啊，我没听错吧Sivo！你刚才是说……你同意了？让我来当你的岚之守护者？”乡间的小路上，金发的大男孩叽叽喳喳地求证着，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闪闪发亮的琥珀色眸子溢满了单纯的喜悦，只差当场蹦起来展示自己雀跃的心情，“太好了！！！呐呐！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其他人公布？需要宣誓吗现在就要宣誓吗？？”
……
弗朗西斯科·加百罗涅，1830年生于西西里南部一户普通的农民家庭。十二岁时父亲因藏匿逃亡的革命党人而遭到警察射杀，亲眼目睹父亲被杀、深受刺激的孩子爆发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他回过神来之前，在场之人已皆尽遭到屠戮。
再后来，成为孤儿的弗朗西斯科被成立不久的自卫团收养，并在那里结识了同样身为孤儿、刚刚被接回彭格列的Sivnora·Vongola。
……
指环争夺战的擂台上。
“你说，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G大哥……其实呐，一直以来，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Sivo在内——我们所有人都是在对Primo、对你们的憧憬中长大的。会变成现在这样不得不和你们战斗的局面，真的是……”
八年的时光，足够让当初单纯天真的孩子成长为出色的少年。但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也仍旧在笑着，纵然一贯明朗的笑颜已掺杂了丝丝的不解和哀伤，“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贯彻Primo的意志——即使那是错误的。那么我们也是一样……为了我们所认定的一切，为了我们的彭格列——这场战斗，我无论如何都要赢。”
……
虽然年龄比Sivnora还要大了两岁，但是在相处中受到较多照顾的却是年长的一方——并且，终此一生，这两人的互动模式都没有脱离这种类似保姆和被监护人的关系。而究其原因，除去活了两辈子的某人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过小孩以外，弗朗西斯科天真活泼的性格也要占去很大一部分比重。
金发、阳光开朗、爱笑、喜欢撒娇黏人的弗朗西斯科，与黑发、沉默寡言、面瘫、防备心重经常反应过度的Sivnora，这二人简直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的弗朗西斯科确实给当时刚刚被十年的贫民窟生活调.教得近乎极端地信奉着“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死亡”的自然法则的Sivnora带来了很大触动。浑身戾气、简直像是野兽一样的孩子在亲人同伴的陪伴中逐渐褪去了暴躁狠戾的外衣，变得沉稳而内敛。
……
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的大宅内。
“呐，就是你们吗？对彭格列的领地发动偷袭、甚至还伤了我们的人……暗中给那伙渣滓提供武器的家族，就是你们吗？”
又一个八年，彭格列岚守之名早已响彻整个西西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眼前被赤红色荆棘缠绕了全身、面色惊恐只懂得不停打哆嗦的中年男人，金发的青年平静地眯起被血糊了一半的眸子，平静地询问，淡然的声音惊不起丝毫波澜，在良久得不到回答之后终于微微皱起眉，“不回答吗？算了……”
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的青年面色漠然地收紧手指，鲜红的液体飞溅在空气中。
“——妨碍我们的，统统消失吧。”
……
在黑手党内部流传的“历史”中，彭格列Ⅱ世的岚之守护者被冠以了“死亡荆棘”之名，传说他以赤红色的荆棘作为武器，性格极为冷漠无情，凡是被他认定为敌人的都逃不过被那荆棘撕成碎片的下场。
而实际上呢？
「这白痴根本就是个双重人格的恐怖分子罢了——混蛋！说了多少次不许扒在我身上！卖萌也没用你给我圆润地滚下去！」苦逼保姆·面瘫·彭格列Ⅱ世大人一边努力摆脱如八爪鱼一般缠在身上的Q版三头身岚守一边如是说。
——再一次声明，所谓“历史的真实”……往往都是些超越了人们想象的、各种不靠谱的东西。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时被勾起了久远以前的回忆，XANXUS一边默默地在心中吐槽自己的思维最近越来越容易发散、散的距离也越来越遥远了——啊啊果然已经变成老头子了么岂可修，一边将浮现的不美好记忆重新打包塞回脑内不知名的角落。
顺手将保养完毕的枪支拎在手中把玩着转了几圈，他抬头看向不知为什么还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走的迪诺，“还有事？”
“那、那个……我……”迪诺抬头看了XANXUS一眼，又在接触到对方视线的瞬间立刻移开了目光，“……其实……有、有个人……”一边支吾还一边（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悄悄望向教室门口。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那个罗马里奥还是什么的应该就在外面。”
早就看见在门外徘徊了半天的那头银毛的XANXUS叹了口气，将武器插回原位，站起身，伸手拽住脚下不知怎么一个踉跄就差点以头抢地的某人——顺便感慨自己从前世到今生都没能改变分毫的苦逼保姆命，“给我看好自己的脑袋，撞傻了彭格列可不会负责！”
“谢……谢。”被拎着后衣领的小少爷傻笑着道歉。
“……”又来了，这种笑容……笑意从弯弯的眼角开始渗出、继而才是微鼓的脸颊和勾起的嘴角，带着特别能感染人的灿烂和如孩童般的纯真，简直和那个混蛋一模一样……他该感叹隔代遗传的神奇和加百罗涅特有基因的顽固吗？
不过，在那之前……
“啊……好痛！！”迪诺小朋友捂着被枪托狠狠地敲了一记的后脑，眼角噙着泪花——真的好疼啊，XANXUS下手也太重了……肿了吧！绝对已经肿了吧！会变傻啊有木有！
“不许在我面前露出那张蠢脸。”看着面露委屈、依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迪诺，XANXUS沉着脸警告——果然、果然啊！看到那个蠢得不能再蠢的傻笑……让人瞬间就燃起了强烈的想要用全力把那坨物体揍得不成人形的冲动啊！！！
瞪着一双“可怕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样”（迪诺语）的死鱼眼打量了面前面露惧色的金发少年几秒钟，XANXUS面无表情地磨了会儿牙，最终万分遗憾地放弃了“把同盟家族的继承人打得满地找牙”这一危险的发展。
——该死的彭格列和加百罗涅为什么非要是同盟家族！
前彭格列Ⅱ世现Ⅹ世继承人（伪）、热爱家族热爱黑手党事业的好少年XANXUS同学再一次在心底怨念起了这个令人备感伤怀的事实……如同之前和这位加百罗涅小继承人碰面的每一次。
所以说，迪诺·加百罗涅之所以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格外地畏惧着XANXUS·Vongola，这绝对不是没有原因和理由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那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斯贝尔比·史库瓦罗。”
似乎凡是和学校有关的故事，关键性事件的发生地点中永远都不会缺少这么个标志性场景——教学楼顶的天台上，黑发的少年单手插在口袋里，背靠着墙随意地站着，甚至还不怎么礼貌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反观对面的银发少年则是完全相反的双腿并拢站得笔直，双肩绷得紧紧的，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着火焰，脸上甚至流露出一丝不甚明显的紧张。
听到对方还记得他的名字，史库瓦罗少年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呼吸也骤然急促起来，他用力地攥了攥拳，微微垂下头颅，尽量压低了嗓音——却还是能从中听出一点走了调的激动。
“——请允许我追随您，BOSS。”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终于当着这个人的面说出这句在心里重复过很多遍的话时，对面那人的站姿似乎微微地僵住了，有那么一瞬。
“好啊。”
零点几秒的停顿似乎只是错觉，当史库瓦罗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依旧是一派从容，没有表情的脸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嘴角仿若略略勾起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条件呢？”
虽然心里的狂喜快要炸开锅，史库瓦罗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冷静——如果忽略他此刻正闪闪发亮的双眸和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弧度加深，“第一，放弃史库瓦罗家族的继承权。”
“……什么？！”
不怪史库瓦罗吃惊，担任家族的首领与追随另一个家族之间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尤其在其中一个家族还是另一个的——往好里说是同盟，说得难听点就是附庸——的时候，何况还只是继承人而已——史库瓦罗他爹正值壮年身体倍儿棒，只要没叫人打成筛子再活个二十来年完全不成问题，现在担心这种问题实在为时过早，完全没有必要。
再者，不说历史上这种事本就属于相当常见的范畴，就连十来年以后沢田纲吉身边那只蠢牛还是波维诺家族的继承人呢。
瞪大眼睛仔细往对面看过去，彭格列的继承人依旧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那个叫面瘫啊少年！咱不兴搞盲目崇拜的啊！）没有半点在开玩笑的意思，倒是深红的眸子里隐约地透出了一丝笑意——似乎是为他的反应所取悦，“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虽然心底依旧疑惑着，却不妨碍史库瓦罗当机立断，“我放弃。”
“很好。”背靠着墙壁，黑发的少年微扬起头，仿佛施恩般的口吻带着十足的傲慢，“第二，发誓忠于彭格列……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
“……？”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么样的深意，银发的少年带着点莫名地完成了这个让他在一年半以后后悔得要死的誓言。
“那么……”终于没有再吝惜笑容，XANXUS扭过头来，一脸戏谑的表情就像在围观亲自动手挖了个坑然后再主动跳下去躺平的冤大头——还是丝毫没有被坑了的自觉的那种。
“今天上午，你应该已经接到来自彭格列独立暗杀部队的邀请了吧？最后的条件就是——加入瓦利亚并取代现任作战队长，限时六个月。”
“……”突然意识到自己大概、可能、也许、说不定……根本就是被耍了的冤大头同学暂时掉线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所谓挖个坑自己跳下去的冤大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