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不匮》百怜

5、卜诗less oxygen

　　请赊给我一些生命。

　　用你的嘴唇，贴近我的耳际；用你的骄傲，搏动我的心跳；用你的眼神，贯穿我的亲吻。

　　因为这样卖力的爱情，我已缺氧、无法呼吸……

　　＊＊＊＊＊＊＊＊

　　“要来了……要来了！！骸……是六道骸啊！”

　　代替少女战斗的男人，邪魅地侧过身子，眼光赤裸地投向纲吉，“好久不见了，我又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骸没有事啊】，这样的念头，率先从身体里蹦跳了出来。

　　骸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自从那日与骸一战，骸被复仇者带走，他就一直在惴惴不安着。

　　不知道骸怎么样……一直这么想着，连觉都睡不好。
　　现在又看见了他、可是，这是真的吗？

　　傲气的男人与对面娇小的婴儿开始了不分上下的幻觉污染，所有人或多或少有些反胃，而纲吉却瞠大眸子，痛苦地蹲了下来。

　　“十代目，你没事吧？”
　　“阿纲？”
　　“沢田！”

　　“啊……啊……头、头快裂开了……”
　　软弱低泣着，纲吉偷了一个缝隙，在冰柱对面看到了仍旧安全的男人。

　　在观战区，众人围上蹲下身子正痛苦呻吟着的少年，让在幻术对战中的蓝发男人眉头微微一蹙，随后又被对方的冷气伤到些地方，只好把心思收了回来。

　　“怎么回事……这个感觉！”

　　纲吉喃喃着，一瞬间头痛欲裂的感觉消散干净。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呈现在眼前的景象竟是水，自己在水中无力漂浮着身体。
　　好难过……窒息的感觉……水泡从自己的嘴里溢了出来，他慌忙又闭上嘴，得到的是更加汹涌的窒息感。

　　少年目瞪口呆地怔住了，害怕的情绪涌了上来，蜜色眼眸看着自己身下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那里摆放着一排整齐的玻璃容器，容器中充满了与自己身边相似的液体。

　　“这是……哪里……？”

　　“啊……”

　　他看见了、在一排玻璃容器中，中央的立柱里，一个他万分熟悉的男人。

　　不是曾经的意气风发，也不是刚刚挑起邪笑发动幻术的样子，而是身着纯净白色的宽松衣服，身上缠满了狰狞的铁链，双手在身前被紧紧缠了起来，薄唇与挺翘的鼻梁掩盖在白色呼吸器的下方。
　　这个人是谁……
　　纤瘦的躯体、水中漂浮着的些微透明光泽的蓝发……

　　什么……这……！！！

　　“啊……！Mu……”

　　心急地吐出一个音节，嘴边便冒出了大量的气泡，少年蜜色的眼底含着哭泣的神色，在水中流出了热泪。

　　因为在水里，所以不会有人看到……

　　六道骸、六道骸、六道骸、六道骸……属于他的六道骸、那个在他面前被锁住脖颈拖走的六道骸……

　　想要让身体动起来去触碰那个男人、好想去……好想……

　　这个男人……好想……

　　“啊——！！”

　　被强硬拽出的刹那，疼痛感又全部回归了自己的身体。因为在水中放肆的泪、没有来得及止住的泪，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碎成粉末，没有人再看到。

　　为什么把我拉出来！！！！！！
　　六道骸、六道骸……那是骸……是骸啊！！

　　纲吉痛苦地抱住了头，昏昏沉沉跌入另外的感官。

　　“这次有什么进到脑子里了……！！！！啊……啊啊啊……呵、呃啊……呃……！啊……”

　　一片广袤的草原，三个身着白衣的人在不停奔跑，从他的视角能看得到后边已经逼近了的、脸上缠满绷带的恐怖人类。

　　“不行了……骸大人。逃不掉了……！”

　　前面金发少年大喘着气，一脸狼狈，率性的他几乎要抽噎起来。

　　“kufufu……不愧是被称为铁壁的复仇者牢狱，不是装装门面的啊……”

　　那个蓝发的男人回眸望去，高耸的地方在诡谲的红色月光下映照出来了两个人影，周围弥散着雾气，铁链染着妖异的光芒。

　　“就分开各自逃吧……”蓝发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不易发现的疲惫，随即又笑了起来，“我一个人的话还能应付，你们在的话只会拖后腿。”

　　骗人！！！！

　　纲吉怔怔地看着仍旧在要强的男人，刚刚因为疼痛而忘记了的眼泪，顺着干掉的泪痕重新滑了下来……

　　“这是……记忆……”

　　……这是骸的记忆。

　　又逃狱了吗……？

　　脖子上被重新带上了铁的枷锁，纲吉听到了满脸绷带的高大男人开口说了话，声音低沉，“为了保护同伴，成为诱饵吗？……算了。主犯是这个男人。”

　　好笨、好笨！！！只要你自己逃出来……自己逃出来就可以了！！别的什么我都不要！！

　　也许我变得有些陌生了……可是这是真的，只要你……只有你……

　　纲吉再次被强硬拖出了回忆，短暂的间隙，褐色眼眸失了焦距目光呆滞。

　　这……又是……什么？

　　“可以的。逃走中的柿本千种、城岛犬的安全，由我来负责。”

　　爸爸？
　　在骸的回忆中看到了应允着什么的爸爸，纲吉瞬间有些迷茫。
　　出现在他眼前不是身着白衣的男人，而是一个娇小的、偏浅的蓝发少女，长发披肩，额前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一只眼睛，紫色眸子眯了起来，看向暗处。

　　“kufufufu……”

　　属于骸的笑声从女孩的身体里传出来，纲吉立刻怔住了。
　　——库洛姆？
　　很久之后纲吉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那个女孩，想要看到深处统治这具身体的男人……

　　“真是多管闲事啊。我所有的能力都被夺走了，即使借助这个女孩的身体，也只能在这边呆一会儿的时间。”

　　他的声音语气非常落寞，身体靠在窗边，从外面倾泻进来的阳光笼罩了这个女孩子，身上的白色裙子亮得晃眼。

　　“即使如此也不要紧，想请你当阿纲的守护者。六道骸。”

　　“爸爸！！”

　　完全都不知道。这种事——！
　　明明、明明骸他还在那个冰冷的地方，独自一个人呆着……为什么还要让这样的他当自己的守护者……为什么不把他救出来……为什么要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骸……你……骸！啊！！！！”

　　吃惊地看着蛇围成的圈环，内里尖锐的刺向包裹着骸的庞大物体扎了过去，在中间收紧。

　　“骸！！！！！”

　　撕心裂肺、嘴张大了很久没有合回去。

　　不相信、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这样就……

　　正在这时，艳丽的莲花从黑色禁锢中伸了出来，里面恍若重生的男人蓝色头发盖住红色的眼睛，指间夹着两枚戒指。

　　“堕落吧，然后轮回……”

　　“这就是……骸……”

　　看见骸安全脱险，纲吉长出了一口气，蜜色眼睛微微眯起来，不敢转移目光而选择死死盯住那让他心情起伏的男人。

　　骸……！

　　骸、六道骸、六道骸、六道骸……骸……

　　困扰着他的环境渐渐崩坏，纲吉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被山本紧紧攥住了手。
　　“谢谢……山本。”

　　“怎么样？Arcobaleno，我的世界……？”

　　六道骸头向下，以让人头晕目眩的速度像残境中的婴儿追了上去。

　　不留一丝情面、做到极致。
　　——真实的骸。

　　“你的败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与我为敌。”

　　太过炫目的光芒让他愣住了。

　　“等等……怎么会这样……不用做到这地步也……”
　　见不得死亡的性子，让他忍不住出了声。
　　“到现在还同情敌人，无论何时都是这么天真的男人……”六道骸有些嘲讽又有些无奈地侧过脸，“沢田纲吉。且让我说句不用担心吧。”
　　“诶？”纲吉怔了一下。

　　手下留情了吗……虽然说他很想说是因为他而手下留情吗？

　　“那个婴儿已经逃走了。”六道骸翘起唇角，赞叹了起来，“真是精明的Arcobaleno啊。”

　　Xanxus下完抹杀命令，六道骸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的，你简直就是黑手党黑暗的本身……Xanxus。你所酝酿的那些可怕的阴谋，连我也感到恐惧。我没打算追究这些事，因为我也不是个好人。只是有一件事。比你更小更弱的另一位继承者候补……”他顿了顿，缱绻的目光投向不明所以的小兔子，“不要太欺负他为好。”

　　“骸……”

　　夺取了雾之指环，带着一贯玩味笑容的男人走向纲吉，“一定程度的戒备是需要的，我没打算和黑手党走太近。我成为雾之守护者，是为了更方便的夺取你的身体，沢田纲吉。”

　　骗人……
　　他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明明已经……明明不止那样……

　　浓烈的爱意已经藏不住了，从依稀含泪的眼角丝丝透了出来。

　　在自己的朋友面前，纲吉抿了抿嘴，把快要汹涌而出的感情藏在了心里，他上前去拦下狱寺，站到六道骸的正前方。

　　“总之谢谢……”

　　“稍稍有些累了啊……”安心地渐渐闭上眼，六道骸向前倒了下去。

　　——又要走了。又要离开我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不准离开！！！！
　　在心里任性呐喊着的纲吉朝前迈了一步，因为在倒地之前就变回了库洛姆，他不得不缩了回来。

　　又回到那个悲哀的地方——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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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接你回来，把那些冰冷的铁链，变成我的怀抱和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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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愿陪着你在那冰冷的水中，让铁链一同缠绕我的躯体；如果我们只有一个可以呼吸的地方，请吸足生命的气体，从嘴唇、用亲吻送给我，一刻不停，让我不会窒息；要想粉碎的话，请你和我一起粉碎，即使我无法从轮回的尽头重新回来……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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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那个冰冷的地方、这个无情的名字，我都会把他温暖到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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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赊给我一些爱情。

　　用你的甜蜜，温暖我的心悸；用你的言语，融化我的顾虑；用你的天真，剥掉我的仇恨。

　　因为这样耀眼的光芒，我已缺氧、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