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躺着中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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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躺着中枪
这事把尹千觞气坏了，他和欧阳少恭制定了多久的计划，做了多少事，虽然后面出了点小岔子，但是不打紧，眼看着要收网了，却被几篇破文章逼得不得不放人，任谁都要气坏的。所以他一脚踹飞椅子，指着桌上的一份报纸骂道：“查，把这三个的身份给我查出来！尤其是这个刺头生！”
尹千觞刚发完火，就接到了上头来的一个电话。电话是孙传芳的副官打来的，直接传达了孙传芳作为一个躺着中枪的当事人的愤怒和指示。
孙传芳这是个什么人物，虽然野心大大地，蛰伏，吞并，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就从福建一个省的军务督理坐到了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总司令的位置。他想着自己一统天下，对中华民国所宣扬的理念不屑一顾，在孙中山和袁世凯都提倡做人民公仆的时候甚至有过“现在做官的自称是人民公仆，欺世谎言以此为最无耻。什么是公仆？公仆就是仆人。凡是仆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是赚主人的钱，就是勾搭主人的姨太太，心狠手辣的做梦都想把主人连骨头带皮吞进肚里。我才不当公仆呢，要当就当人民的父母官。天下父母，哪有不爱子女的？爱民如爱子才是，那才能真正为人民谋福利、做好事！”这样的言论，根本不信三民主义那一套。
但是自认也是条铁铮铮的汉子，虽然他的军阀能壮大也和英美那些洋人脱不了干系，他确实也给人家提供了许多超出“友好”界限的明里暗里的好处，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卖国，被人说自己奴颜尽显阻挠革命。而方兰生那一通怎么狠怎么来的批判，让他有种躺着中枪的错觉，这实在是把他的底线触到了。北伐军已经和吴佩孚打了起来，迟早也要和他孙传芳打上几仗，所以他铁了心要在战事即将爆发的这个时刻，拿这个主笔祭旗，免得战还没打起来，后方的人心就松动了。
也许以前方兰生一伙的身份是比较隐秘的，但是一旦他们的文章上了正规报纸，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要顺藤摸瓜查到他们的身份相对来说要容易很多。
那个时候，记者这一门行当属于典型两头吃香的行当，爱骂政府的记者，通常领两份工资，报社的一份，被他们骂的人那还有一份。记者们通常收了钱，转头过去又提笔把贿赂他们的人骂个狗血喷头——骂得越狠了，民众越喜欢他们。公众人物要对他们客客气气，民众又十分之热爱他们，是谓两头吃香。
这也是那些被骂的公众人物不会轻易动记者的原因，不动最多就是被骂骂，民意被煽动煽动，要是动了，或者偷偷给一枪崩掉了，那可出大麻烦了，那是可能引起民愤和暴动的。所以他们也得给记者送钱，指望着人家少骂自己几句，或者骂得不痛不痒点。——从这一点来说，那些个公众人物，也实在是不容易。
但是方兰生他们只在校园里小打小闹过，并没有广大的读者基础。
所以方兰生并周复风晴雪三人的文章上报的头一天，他们仨就被卖了。
而周复人在国外，风晴雪写的文章是不痛不痒的治愈系，又有直接负责这事的她哥哥罩着，两个人都没什么危险。最后走上风口浪尖的，也只有一个不知避讳的方兰生。
方兰生还不懂得什么叫明哲保身，他像个二楞一样横冲直撞，撞到了那个把记者恨得牙痒痒的大BOSS身上。
但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场没有面对过的暴风雨。
虽然早上的时候他着实恹了一阵，但现在是高兴的。因为柳从榕放出来了，虽然被施了刑，看起来很是凄惨，然而尹千觞因接收到了来自孙世鉴的压力，也有些顾忌，没下狠手，因此柳从榕倒没有他那个伙计惨，只是身上有血条渗出来，看起来有点吓人。
柳从榕被接回去，又让欧阳少恭包扎处理了，到了晚间，房间里只剩他、方如沁和方兰生的时候，他才和他们俩说起这回的事情始末来。
“姐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其实很简单，我放在明处的那个笔筒子确实也是九窍玲珑盒，只不过，却不是我放文件的那个九窍玲珑盒。如沁，把放在床头柜里的那个盒子拿出来。”
方如沁依言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这个盒子与传统的盒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咦？这不是姐夫你搪塞我用的那个假的九窍玲珑盒？”
柳从榕微微一笑，“不，这是个真的九窍玲珑盒，我并没有骗你。别人都知道我得了个九窍玲珑盒，却不知道我与那个会做盒子的人正好是朋友，他临离上海前，一共给我做了两个。九窍玲珑盒本以造型奇特，机关精巧出名，所以别人定会以为我把最最机要的文件藏在了那个造型奇特的盒子里，不会关注这个外形与一般盒子无异的九窍玲珑盒，别人一看到它，就都以为它是一般的盒子，不会多加注意了。谁会知道，这个盒子里也是机关一环扣一环，设计精巧，是真正隐匿在众多盒子中的九窍玲珑盒。我把真正机要的文件藏在这里面，是最妥当不过的。”
正所谓狡兔有三窟，更何况是柳从榕这样的商人，他既要保守一个秘密，自然会用上许多的障眼法来确保证据的安全性，像是那个被搜去的九窍玲珑盒，大摇大摆放在桌上当笔筒使，就是最好的藏匿方式，没人会想到那么重要的盒子会被拿来当笔筒用，那么当那个藏匿方式极好的盒子被别人七拐八弯历尽艰难终于找到的时候，别人也只会欣喜于终于找到恶劣，不会有人怀疑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另有蹊跷。人人都会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机要盒子。
而这个真的放了机密文件的盒子，则放在床头柜里，柜外只简单落了个锁，这个盒子本身也是普通至极，从外表看，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明面上的锁也是普通的盒子锁，如果有人想偷看，要打开那个锁也很简单，等他打开锁，就会看到里面是一堆锁物，并没有他所期待的文件。其实真正的文件，放在盒子底部的夹层里，需要真正的锁才能够打开，若是强行划开，里面的机关就会触动，合同就会被摧毁，真正是严密又严密的保密措施了。
谈完这次的事件，柳从榕又让方如沁把盒子收好，和她二人谈起今后的打算来。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躺着中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