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苏兰]憧憬（民国架空）》芜枋

23、巧遇少恭

　　“苏苏，去我哥那。”
　　百里屠苏诧异，离合器踩得下去了些，车速趋于缓慢，“局里？”
　　“恩，我有事找他。”风晴雪从后座方倾身过来，郑重点头。
　　百里屠苏想了想，在岔路口上转了方向。是开往情报局的方向。

　　从学校到情报局这条路并不近，百里屠苏在路上很是走了一阵。风晴雪原本担心他俩路上会闹什么矛盾，但似乎也并没有。方兰生出乎意料的安静，喝完汽水扭过头去看窗子就不说话了。似乎是不乐意搭理百里屠苏。
　　其实方兰生哪里是不乐意搭理百里屠苏，他现在是觉得百里屠苏没那么讨厌了，也就不可能真的再对百里屠苏恶言相向，干脆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等车开进了情报局大厅内，他们就下车往前面的大厅走。
　　等外面无人的时候，车的后备箱被推开一条缝，缝里有一双眼睛机灵地四下扫了扫，然后推开了后备箱。里面跳出一个抓着一个袋子的少年，那少年将后备箱虚掩下，又四下看了看，就往右手边跑去。
　　“果然像晴雪说的那样，没有人。”
　　刘韵暗自点头，他已经摸到厕所窗旁，贴着墙站着，这个厕所的窗子并不高，玻璃磨砂窗，从外面看里面只有隐约的人影，当然从里面也看不清外面什么样。林韵等了一阵，确信里面既没有水声也没有说话声了，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抠开一条小缝。
　　从缝里看，确实也看不到里面有人。
　　他这才翻窗进去，躲到隔间里，拿风晴雪偷偷顺来的那套衣裳换了。
　　不一会儿，一个戴面罩戴手套，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桶的清洁工就走了出来。刘韵先给水桶上了一半的水，后在门后取了拖把，才大摇大摆地走出情报局厕所。
　　外面的走廊有零星两人路过，见他出来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询问。
　　刘韵循着地图上的路线一路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方兰生他们。方兰生正在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聊天，刘韵找了角落那一带，拿出拖把慢慢拖起地来，一边竖着耳朵听方兰生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方兰生本来揣了一肚子的腹稿，心里反复想着怎么也要在尹千觞面前闹上一闹，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没遇上正主尹千觞，倒是先意外地遇上了欧阳少恭。
　　“少恭，你怎么来这了？”
　　那个叫少恭的男人轻咳一声，“我与千殇有些私交……”
　　接着就听方兰生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少恭也是来找我姐夫的，少恭，你见到他了吗？”
　　“未曾见到，”那把温润的声音微微沉下，“小兰你来这里做什么，快些同我一道回去。”
　　方兰生嘿嘿一笑，一指风晴雪，“少恭你放心，我可带着护身符！”
　　欧阳少恭的面色微微好转，却又拉着方兰生的手道：“胡闹，你当让晴雪陪你一起来，就能讨得了好了？等见了千殇，切忌冲动，不要冲他说些不中听的话。”
　　百里屠苏在一旁瞧着，心想只怕这位欧阳先生这样殷殷叮嘱，方兰生也是不大乐意听的。
　　谁想下一刻就见方兰生点头如捣蒜，说的话乖巧又中听：“我记下了，少恭。我就是想见见我姐夫，就这么一个要求，尹局长应该不会拒绝吧？”
　　欧阳少恭摸摸他脑袋，神情愈发温柔：“你记住就行，记得万事小心，不可冲动。我刚刚接到个电话，送来个急诊病人，不能陪你走一遭了。”
　　方兰生摆摆手，“少恭你放心吧，等我回去了，就跟你讲讲情况。”
　　欧阳少恭点点头，面带和风地把跟他一起进来的另两人各看了一眼，才与一干人等一一别过。
　　方兰生目送欧阳少恭一直到门口，直到风晴雪催了一声，才哦了一下转过身。
　　他们身后的刘韵也不着痕迹地边拖地边跟上。

　　见到尹千觞比想象中容易，因为有风晴雪。但是要说服尹千觞让方兰生见柳从榕，就比较麻烦了。一开始，尹千觞只跟他打哈哈，似乎并不打算让方兰生见柳从榕，后来被晴雪磨得没法，才勉强同意。他翘着二郎腿对方兰生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给你十分钟。柳从榕在一个特别审讯室里，那个谁，门口的，来带他们去。”
　　“跟我来。”
　　方兰生回头一看，嘿，居然是木头脸。木头脸他已经换了一身军装，上衣笔直地束进裤子中，外面扎一条油光发亮的棕色皮带，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方兰生心想，难怪把晴雪和襄铃都迷得七荤八素的，这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本钱的……
　　那个审讯室在三楼的最深处，方兰生并风晴雪跟着百里屠苏左拐右拐，才到达三楼。他们走上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一个戴面罩和手套的清洁工正提着水桶要下楼。
　　审讯室的门打开的一瞬间，只一眼，方兰生就被震住了。他想过尹千觞这帮人会对他姐夫用刑，但是没想到竟然一点也不顾及社会舆论，真的把他姐夫打到这么惨。
　　正被绑在审讯椅上的那个人一身衣服都快染满了血，血渍在衣裳上晕开一圈又一圈，鲜红的，深红的，红黑的，一团叠上一团，连衣服本来的颜色，本来的纹路都覆盖了。头发揪在一块，脸上不止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很多血口子，眼镜也不见了，不知道掉哪去了。双脚被绑在传说中的老虎凳上，凳上的砖头垫得很高。
　　“……姐夫！”方兰生抖了一下冲到柳从榕面前，但是不敢轻易碰他，他身上伤口那么多，方兰生怕碰到了他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那个血人只抬眼看了方兰生一眼，又把脑袋垂下了。
　　方兰生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忽然就听到斜后方传来一个虚弱但熟悉的声音。
　　“你二姐夫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