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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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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扑扑翅膀，想飞到蝴蝶的身边来。
“走开！讨厌的家伙！”一个孩子走过来，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说。
“咦？这只蝴蝶好像无精打采的诶。”一个孩子说。
“我看看。”又一个孩子说。
于是，他打开瓶口，想把蝴蝶拿出来。
空气……好新鲜呢。
可以获得自由了么？你等我。我就来。
蝴蝶努力地扑着翅膀，向飞蛾飞过去。
“喂……它想逃走！”一个孩子说。
“让我来！”另一个孩子说。
扑蝶网忽然降下。蝴蝶在里面着急地扑朔。飞蛾在外面着急地打圈。
夜晚很黑。篝火很暖。孩子们很开心。
可是这幅画怎么看都带些凄凉的美感。
“撕掉你的翅膀，看你还想不想逃走！”一个孩子说。其他孩子附和。
于是，“嘶……”，很轻微的声音。
但是，整个世界都被这个声音震动了……
【十】
“孩子们，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哦。”
“嗯。就来。可是，这只蝴蝶……”
“看起来要死掉了哦。”
飞蛾像疯了一样向孩子们冲过去。他要死掉了……死掉……死……
“呀！走开！真讨厌！”
“把蝴蝶丢了吧，反正也不漂亮了。”
“嗯。我们快回家吧。”
不知是谁随手一扔，蝴蝶像一片枯萎的落叶般落在草丛里。
飞蛾也跟着落了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坍塌了。很痛啊……
【十一】
扇动仅存的右翅，他渴望站起来。
“你别害怕啊。我一点也不痛的。”他安慰对方，“真的。不痛呢。”
“你……你别动啊……我会在这里陪你的。”对方在颤抖。
如果飞蛾有眼泪，那么现在会流的很放肆吧。
幸好没有眼泪啊，否则他看见我伤心，自己也会伤心吧。
“我没事。真的。我不是答应了你会和你一起飞吗？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让我陪你飞，好吗？”
唯一的翅膀又开始扇动，可是却如何也飞不起。几次努力失败，蝴蝶终于没了力气，倒在草坪上。
“不，你不要飞了。……你要保存体力。清晨……到了清晨，”蛾紧紧地靠着蝶，“我会给你找露水。”
“可是，”蝶无力地扇扇右翅，“恐怕以后我都没机会陪你飞了。”
“别说了。靠着我，靠着我。度过这一夜就没事了。”就没事了吧？就没事了吧？不能有事啊。不能有事啊。
“你以后要独自生活了。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不，以前总是你保护我，这次让我来保护你吧！”
蝴蝶觉得自己很幸福，就这样死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十二】
夜晚，安静地可怕。
草丛里，更是一片死寂。
只有那只蛾紧紧地靠着那只濒死的蝴蝶。
时间默默地流。每一次流逝就是抽离了一丝生命。
生命，终会燃尽。
。
。
。
。
。
【十三】
“呀。迷路了呢？”迷糊的天使揉揉眼睛。
“诶，他还在等我呢。每次约会都迟到，他会生气吧。”挠挠脑袋，一脸无奈。
“是不是去问问路呢？那里，有两只蝶啊。就去问他们吧。”自言自语了一番，才慢吞吞地走过去。
“请问——你们知道这座城市最古老的桑树在哪吗？”
天使问，然后觉得不太合适，又加了一句：“那个，作为报偿，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
飞蛾依偎着蝴蝶，觉得唯一佯装出的坚强都已破碎了。
这座城市最古老的桑树……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那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一起化蝶的地方。
那里，积攒了我们所有的幸福。
“就在非忘路口。从这向北走一段就可以了。”
“真是谢谢了。现在请说你们的愿望吧！”
“愿望？”飞蛾忽然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你是，天使吗？”
“嗯，是啊。”
“那能不能请你把他救好呢？行不行啊？”飞蛾的语气伴着恳请。
“嗯。我不会这个法术……”
“这样啊……”飞蛾深深地悲伤和失落，“请你把我们的生命变得一样长吧。如果他注定今夜死去，我想陪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诶？突然想起来一个长寿决啊。你等一下啊。”天使念出口诀。
“好烫啊。”飞蛾呼喊，“身体……快要燃起来了……”蝴蝶的右翅也有气无力地扑扇。
“要炸开了！”
“很痛苦！”
……
一道刺眼的光从蝴蝶和飞蛾的体内发出。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口诀记错了啊。”天使惊呼。
“那，我们是不是会死掉啊？”飞蛾被光芒笼罩住了。
“不是，长寿的效果倒是不会减，只不过，出来一点小差错……只有一点点…… ”天使不好意思地赔笑。
【十四】
一年后的周末。
午后的郊外。
两个年轻人相互依偎着靠在树上。
一个一头夺目的金发，长相帅气逼人。
一个头发黑色稍长，扮相斯文清透。
“真是怀念以前的生活啊。现在真是麻烦呢。工作忙得团团转，只能周末陪爱人了。”金发男子抱怨道。
“你就知足吧，”黑发男子靠在他怀里，“要不是那个天使念错了咒语，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幸福吗。”
抬起怀中人的脸庞，轻轻地啄了嘴唇一下。
“来，喂你吃点东西。”金发男子拿起身边的小吃温柔地喂给爱人。
“看，这只蝴蝶漂亮吗？”不远处，两个孩子正在对话。
“嗯。很漂亮呢。”另一个孩子回答。
“亲爱的，你看——”黑发男子有些着急地说。
“我明白了。”金发男子温柔地笑，抱起一堆零食向孩子们走去。
“嗨，小朋友。哥哥可不可以用这些东西换你的蝴蝶啊？”挂上一抹暖人的笑。
小孩子偏着头想了想：“嗯。好吧。”随后把玻璃瓶递了过去，瓶内有一只扑朔的蝴蝶。
……
树下。
黑发男子打开瓶口，放出蝴蝶。
蝴蝶翩翩飞去。
“你说，它的恋人是不是在等它呢？”
“嗯。或许吧。”
“……它的恋人或许是只飞蛾呢。”
捏捏对方的脸蛋，金发男子笑着说：“那有什么关系呢，蝴蝶的情话说给飞蛾听。”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