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he Other Boy》稻草那个猫

2、Chapter 1 What Magic Can Buy

　　Dear Bettina：

　　我是在一个没有云的早晨蹲在西塔里给你写信。
　　昨天我第一次去了霍格莫德，那里有一家很棒的花店。
　　从佐科出门右转，到第一个路口顺着左手边的小路绕弯，走上五分钟就到了。
　　茉莉和青草的味道混起来有多棒。你会喜欢的。我知道你会喜欢。
　　因为我本来就是你嘛。

　　Yours.
　　Vinc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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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8年．

　　Eason Moore是个生在孤儿院长在孤儿院的平凡孩子，平凡得让他自己都有点抓狂。
　　每周五天课程中间偶尔会有同学冷嘲热讽或是上门找麻烦，周末上街卖艺也免不了被骂上两句小杂种。他的生活以七天为一个循环不断翻滚着前进，和任何一个跟他一起住在孤儿院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除了从小没爹没娘和在英国勉强可以算是稀少的深色皮肤，他身上几乎没有值得谈论的地方。连他“卖艺”的内容都是最最平常的花样街球。谁让他不会跳舞不会弹吉他，唱起歌来十个音有九个不在调上。
　　有几个晚上他躺在床上泄气地想，难不成等他老了以后，真的只有上树摸鸟蛋的故事可以讲。
　　可他的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当时的他完全想象不到，遇到Allister Midlard这件事情将会把他的生活变成什么模样。

　　从本质上来说，Allister也就是个和Eason同龄的白人小孩而已。还在娘胎里就没了爹，八岁的时候又少了娘。进孤儿院之前英国公民档案里根本没有他的名字。发现他时警方问遍了周围的每一户人家，愣是没找到一个认识他的人。
　　不过这倒是着实让他在网络上火了一把。
　　一天早晨交【咳咳】警发现他昏倒在药店门口，两小时后他妈妈的尸体在一英里之外的草丛当中被发现。尸检结果是中毒身亡，右手食指上有两个小孔类似蛇咬过的伤口。但她体内的毒素却让所有科学家头痛不已。闻所未闻，甚至无法分析成分。
　　他被送进医院以后又有医生护士爆料，说他来了以后医院里的东西经常失踪，过了一两个小时出现在别的地方。
　　“那小子偷东西啊！”初次采访时，实习记者理所当然的反应。
　　“别瞎讲。”医生推了推眼镜，“那孩子打进了医院就一直昏迷着，没醒过。”
　　如此悬案在网络上传播开，勾起了全国推理迷的兴趣。某个大型报社趁热打铁登出昏迷中的Allister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一张苍白的正太脸惹得全体大龄女性心疼不已纷纷落泪，捐这个捐那个大包小包地塞满了病房。自然而然地，这个案子火了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
　　两个星期后毒素分析依然没有进展。警方不愿意再多花心思，就此把它当做一桩悬案沉底，没多久，网络上的热议也褪了下去。
　　而忍受了十几天记者警【咳咳】察护士轮番轰炸的Allister被送进孤儿院。

　　Eason记得，孤儿院院长Dina夫人曾经亲自去看望过Allister，她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眼神却兴奋得会发光。两天之后几个穿着奇装异服一脸官样的男人来了孤儿院一趟，又过了两天，Allister就被带回来了。
　　那天Allister穿着Eason见过的最好的衣服。那显然是某个被他病怏怏的小脸打动的贵妇人送来的。
　　院里的孩子们厌恶的看着他。他被打扮得像个贵族小少爷，放在孤儿院的红砖围墙里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Eason却觉得他眼睛里的胆怯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生活在世界之外的人。

　　他们一点儿都不曲折地成了朋友。
　　Allister来到孤儿院的第一天没人肯跟他说话。Eason带他找到了宿舍而且在他手里塞了颗糖，Allister很开心地笑着承诺如果Dina阿姨不把他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礼物没收的话一半都分给Eason。
　　然后两个啥都不懂的八岁小孩儿蹲在墙角约定要当彼此一辈子的好兄弟。

　　惹是生非向来是孤儿院的忌讳。从被抛弃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没有资格嚣张。
　　可Allister 偏偏爱和规矩对着干，今天调戏姑娘明天挑衅小伙，一天总有那么两三次得让Eason抓着他逃命。

　　“妞，下午数学课坐一块儿吧~”
　　“哎哟悬疑案大名人啊，怎么突然有这兴致了？”
　　“啊，因为你内裤露出来了。”
　　“尼玛！！！”

　　Eason最初估摸着，Allister大概以为姑娘家矜持，气急了也不会动手，可事实上七八岁的女孩和男孩没啥两样，穿着小花裙子照样撒腿就追。
　　小姑娘气得脑袋冒烟之前Eason一把拽上Allister就跑，心说下次你丫也该知道收敛了吧。
　　谁知第二天Allister依旧上前调戏小妞然后被一路追杀。好不容易逃脱出来转头就对Eason咧着嘴嘻嘻嘻的笑。
　　“你这是就是贱的。”Eason气鼓鼓地下定论。

　　Eason一成不变的生活突然变得丰富了很多。他要教Allister打篮球，教Allister逃课，教Allister翻学校的墙，教Allister所有能在平凡生活里找乐子的事情。
　　Allister是个好徒弟，因为他不是个好学生。虽然金发蓝眼手臂细瘦还长着一张与运动员形象相距甚远的包子脸，打起篮球翘起课翻起墙倒相当得心应手颇有天赋。
　　但是一个月后Eason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告诉Allister怎样忍耐平凡的日子。
　　因为他好像天生就没有安安分分活着的好运。

　　一个月后的那一天Eason在学校看见自己徒弟在操场上被人追打，一直追到教学楼后面的角落。说起来这简直可以算孤儿们的必修课了。他竟然忘了教。
　　Eason撇撇嘴跟上去，果不其然地发现Allister被三个高年级学生围在墙角，可他刚准备上前解围，那三个学生突然惊恐地转身逃跑了，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
　　“怪物！！！……”

　　Eason吓了一跳。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们看到教导主任都没跑得这么快。究竟是看到什么怪物居然吓得魂都飞了。
　　但是那儿什么怪物都没有。墙角里只有Allister倒在地上同样一脸惊恐地望着他，手里紧紧捏着一个金色的小盒。

　　“有一套嘛兄弟。” 他走过去把Allister拉起来，帮他拍掉背后的灰，“你干什么了把他们吓成那样？”
　　“什么也没干！”金发男孩深蓝的眼里竟也满是恐惧，“……不是，不是我干的！”

　　看Alli一副被吓惨的模样，Eason就没细问下去。
　　结果第二天这个故事飞快的传遍了全校。
　　——一年级B班的Allister Midlard，为了不让三个高年级学生拿走他的书，把他的书塞进了一个只有戒指盒大小的盒子里。没人明白他是怎样做到的。三个高年级生把他堵在墙角的时候，那个小小的金盒子突然自己跳起来砸他们的头。
　　一时间各式风言风语百花齐放，多种传言各据一方，龙腾虎斗不亦乐乎。

　　曾经平凡到让自己难以忍受的Eason Moore，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需要为一个奇特得几乎可以用不正常来形容的兄弟头疼。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呀……”放学路上Eason痛苦地扶着额头说。
　　“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没注意到跑进死胡同，一回头他们就撞上来了，我连想都没空想！“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正义幽灵之类的？超人？蝙蝠侠？Spock？？”
　　“没有没有！你都哪儿听来的鬼话。”
　　“嘿Alli，你至少得对你的好兄弟诚实一点！你是怎么把书塞进那么小的盒子的？”
　　“……”
　　Allister扭头看了他一会儿。
　　犹豫的，考量的眼神。
　　Eason看得出来Allister是在纠结。他没那个自信认定Allister会把真相告诉他。但那一定是个很大的秘密。天大的秘密。

　　“……那个盒子上有咒语。”
　　孩子眼中的信任是流动的水，在下定决心的时候凝结成透彻的冰。
　　“Dina阿姨第一天就把它交给我，我已经靠它偷偷摸摸读了五本书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紧张，他尽力让声音不要抖。
　　“那些是巫师的书，上面的图片会动。”
　　但他在夕阳下笑了起来。笑容却是骄傲的。
　　“知道吗Eason，我是个巫师。”

　　小小的孩子长舒一口气，骄傲的笑换成一脸沉重的灾难感。
　　——兄弟，这下你可是，闯什么祸都要和我一起扛了呢。

　　“……就这事儿？”
　　“哈？”
　　Eason挥挥手示意他去掉这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你真以为我会把你晾在那儿等着别人叫你怪物么。”
　　黑人男孩露出狡黠的笑。

　　——不出一天，“魔术圣手米德兰”的名号以再创新高的速度传至全校每个角落。
　　在热烈的争论声中完全听不到金发男孩苦笑着说的话：“这大逆转也未免太快了吧……”
　　边上的男孩伸手就拍了他的头。
　　“少说傻话。巫师的小把戏在你眼里是魔法，在我眼里，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不过出乎Eason意料的是，魔术师Allister在街区之间一炮而红，他和Eason上街表演的第一个周末，赚到的钱比之前两个月还多。
　　Eason抓着满手硬币纸币下巴都掉了：“上帝呀你赏摇钱树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再也不用藏着掖着，才能度过别人嫌恶的目光。
　　Allister在全院孩子惊诧的表情面前大摇大摆地一路荡了回去——别把嘴张那么大了，魔法就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