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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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树哥哥，你会陪我的，对吗？”坐在沙发上，清太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粉红的小脸蛋，漾着甜甜的笑。
“清太，喜不喜欢冬树哥哥陪你？”冬树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抚摩着男孩的卷发，轻轻问到。
“喜欢！当然喜欢！”
“那你要好好听话，不要惹哥哥生气哦，听到没有？”见小家伙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冬树总会忍不住地想要逗逗他。
原以为小家伙一定会摇着头，撅起小嘴，不服气地吵着说自己明明很听话之类的。却不料想，小家伙先楞了楞，又分外认真地点着头说：“我一定好好地听冬树哥哥的话！乖乖的，不让冬树哥哥生气的。”
“呵呵，清太最乖了。”冬树轻点了记男孩柔软的鼻尖，柔和地说着。
“冬树哥哥，呵呵。”
“叮铃……叮铃……”电话铃声在客厅里骤然响起。
冬树回头望了一眼，起身站起，去接电话。
“你好，霜原家。”对方没有回答。
“你好，这里是霜原家。请问你找谁？”仍然听不到任何声音。几秒钟后，电话被那一头挂断了。
也许是打错电话的。冬树回到沙发边，却找不到清太了，刚才还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的，很乖的样子。一转眼就没影了，跑哪去了。
冬树正要寻他，小家伙却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地蹦到他跟前，小手一把拽住他的衣角，激动地嚷嚷着：“我们去爸爸房间玩，冬树哥哥！走啦！走啦！”
一到启治的卧室，清太“嗖”地就蹦到床上，挥舞着胳膊，停不下来地上串下跳。可怜那原先整整齐齐的床铺，被他这么一折腾，顿时乱地不成样子。
“别跳了。清太。停下来。快停下来。把爸爸的床弄乱了，他要骂你的。”冬树双手叉在胸前，故作生气地鼓着腮帮，摇头晃脑地说着。
望着他，小家伙“嗯”地一声敏捷地从床上跳下来。冬树呢，轻叹着气，跪在床上，利索地拍了两下，床铺便恢复了整洁。他回过头正要跟清太说话，小家伙又贴到他的身旁，煞有其事到：“冬树哥哥。我去拿个好东西。马上回来。你等我哦！一定要等我哦！”
“什么啊？清太？清太！”
小家伙才不管冬树叫他，颠着小屁股又乐腾腾地跑开了。见他一刻都安静不了，冬树只好无奈地叹着气，坐了下来。
启治说地可是一点都没错，这孩子麻烦起来，还真是叫人有些吃不消。
“我来了！冬树哥哥!”
“清太。”
气喘吁吁地奔到冬树跟前，小家伙双手撑膝，眨着一对闪亮黑眸，问着：“冬树哥哥，在干什么呢？”
“在等你呢。你拿什么来了？”
“嘿嘿。”见冬树疑惑地看着自己，清太摆出个鬼脸，故作神秘地从背后拿出了什么东西。
冬树定睛一看，是本相册。
“嘿嘿！告诉你哦！这里面有好多好多宝贝呢！”脸上展开一圈圈甜美的笑，小家伙摇头晃脑地说。
“嗯？是么？那给冬树哥哥看看，是什么宝贝啊。”
“快看！冬树哥哥！这张！这张！爸爸去年带我去北海道玩时照的！”清太粉嫩的小手，就怕冬树看不见，在一张照片上不停地比画着。
顺着他的手，冬树看着那张照片。穿着浅色休闲装的启治，将清太高高举过头顶。小家伙呢，笔直地向上伸出细细的小手臂，仿佛触摸到天空。身后的海，碧蓝宁静，渐渐西沉的太阳暖暖的，淡淡的橙色，海天浑然一片，格外绚丽。
而最吸引他目光的，是不约而同地在父子俩脸上绽放的，异常灿烂的相似笑容。
他的细眉弯起，扬着下巴说：“清太，告诉冬树哥哥，喜欢爸爸吗？”
“喜欢啊。可是爸爸有时候好坏，他会骗我。”
“哦？爸爸怎么骗你了？”
“每次出门之前，他都会说，很快就回来，很快就回来。可我等了好久好久，他都没回来。”小家伙嘟着嘴，大眼睛里泛滥着水汪汪的光泽，随时都要掉眼泪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爸爸是因为工作忙，才不回来的啊。清太，以后，冬树哥哥有空就来陪你，好不好？”冬树凝望着眼前的小不点，眼中生起丝丝怜惜，有节奏地拍着他的小脑袋。
“好！冬树哥哥，你可要常常来看我哦。”
“嗯！没问题！”
“说地不算数。我们拉勾，拉勾了才算。”清太赶忙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急着要跟冬树许下约定。
见他满脸的天真活泼，冬树没有再说什么，淡淡地笑着，伸出了小拇指。
“冬树哥哥！”
“清太！”荡漾在脸上的笑靥愈加明朗。冬树双手一环，温柔地将小家伙揽进怀里。身体与身体，因为贴紧的缘故，慢慢暖和了。
原来，大家都是怕寂寞的，即便是一个对周围世界还很懵懂的孩童，也会惴惴地惧怕孤单。
依偎在冬树的怀里，小家伙安静的出奇。过一会，他抬起头来，揉着眼睛嘀咕着：“冬树哥哥，我好困。我要睡觉。”
已经10点多了。将清太领到房间，把他安置好，冬树坐在一旁。躺在床上的清太，紧抱着威尼熊，侧过身望着冬树，嘴里不停地唧唧咕咕着：“冬树哥哥不要走，要陪我。千万不要走。”接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看着孩子纯真可爱的睡脸，冬树俯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轻柔落下一吻。接着走到门口，关了灯，带上房门。
提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他站在玄关，正要穿鞋。客厅的电话却在这时再次响了起来。
他重新穿上拖鞋，走到电话机旁，接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霜原家。请问你找谁？”
短暂的无声。接下来，从听筒那端传入耳朵的，是很熟悉的声音。
“哈哈。冬树。你什么时候变成霜原家的人了？”
原来是启治打来的。冬树舒了口气，不急不慢到：“什么呀？启治，我说错了么？难道这里不是你家？”
“没说错，没说错。对了。清太怎么样？肯定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清晰地感觉出，他说话时是带着笑的。慢慢地，他的脑海中闪现出男人的表情，胸口也跟着泛起一阵久违的温暖。
“他挺乖的。不过精力还真是充沛。一直没停下来过。启治，你平时也很忙吧。”
“还好啦。有时候清太由我母亲照顾。不过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对了。启治。清太睡着了。我准备回家了。”
“嗯。你还是快回去吧。太晚回家，长辈会担心的。我要到很晚才回来。”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磁性宽厚，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疲惫。要很晚才回来。他是经常这样么？难怪清太会说他是骗子了。
想到这，冬树低下头，说不清楚的暗流在心中不断上下翻腾，让他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我要继续工作了。冬树，先这样。回去时，路上小心。再见。”
“嗯，再见。”
挂下电话，冬树深深吸了口气，舒展舒展筋骨。刚刚精神明明还不错，此时却控制不住地打哈欠。他揉揉惺忪的眼睛，正向玄关走去，却被眼前的一幕弄地不知所以起来。
不知何时，清太站在客厅门口。手里捧着小熊，光着红彤彤的小脚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辜的神情。
冬树刚迈开步子，小家伙便不由分说地朝他奔来，一头栽进他怀里，顿时“哇哇”地大哭着。
被小家伙突然的哭闹弄地一片茫然，冬树只得安抚地拍着他：“怎么了？清太。乖乖回房间去睡觉哦！听话！”
小男孩拼命摇晃着脑袋，费力地撑开核桃般肿胀的双眼，抽泣着又重新扑回他怀里，继续吵嚷着：“大坏蛋！冬树哥哥也是大坏蛋！你们都是大坏蛋！我不理你们了！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清太。别哭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欺负你了？”冬树轻轻抹着小家伙湿漉漉的眼角，关切地问。
“冬树哥哥不要我了。冬树哥哥说要回家。你也是大骗子，跟爸爸一样！”
冬树这下明白了。清太一定是刚才听到他跟启治说的话，才闹成这样。他心头一颤，看了眼墙上的钟。
吁着气低下了头，他抚摩着小家伙的脑袋说到：“好啦！好啦！清太，不要哭了。冬树哥哥今天不回去了。一直陪你。好不好？”
他的话仿佛灵丹妙药，清太的小脸蛋顿时雨过天晴。一会回过头朝他做鬼脸，一会又笑逐颜开地跑开了。
看着孩子雀跃的背影，冬树站在原地，双目微阖。不算清晰的零星片段，在脑中慢慢聚集起来，变成一幅完整画面。
那时，还是小家伙的他，总喜欢围在浩彦哥身边转来转去。拉住他坚实有力的手，生怕抓不住似的不肯放开。浩彦哥呢，眯缝着眼，来回揉着他的脑袋。一道平淡的微笑，却似温煦的春风缓缓拂过他幼嫩的心房。
睁开眼，他走到电话旁，拿起听筒，想要打电话。却没有等到拨完号码，便将电话又放下了。
他转过身，到了清太的房间，小家伙不在。倒在启治的房间里发现了他，小家伙正躺在大床上，裹着被子，朝他乐呵呵地笑。
“冬树哥哥。跟我一起睡嘛！爸爸的床好大，好舒服的。”
“清太。”
夜已深，一切又重新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从宽敞的床上，传来一阵阵均匀平和的呼吸声。
等启治解决这天所有的工作，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时，已是凌晨2点多了。道上一声“我回来了。”明明知道根本不会有人回答，却已经习惯这么说。
舒服地泡个澡，启治换好睡衣。按惯例先去清太的房间看看，却没发现小家伙的踪影。他嘴角一扬，来到卧室的门口，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果然，事实跟他预想的一样，小家伙再次顽皮地占了他的床。怀里紧抱着最喜欢的绒布玩具，香甜的睡脸，做着美梦吧。他平静地笑，朝旁边望去，霎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紧靠着小家伙的，不是冬树吗？怎么睡在了这里。之前不是跟他说要回家的么。
启治嘴角微微上扬，坐下来，定睛细看着睡熟的少年。
当空的皓月倾斜下一片清辉，为房间披上银色的薄纱。薄纱洒在少年温润秀雅的脸庞上，仿佛抹上了一层梦幻圣洁的光晕。
他悄悄地将手伸去，指尖覆在少年柔软浓密的眼睫毛上，然后滑向细巧挺秀的鼻子，红润丰满的唇，最后停在了那小巧秀气的下巴上。
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拉扯，他朝着少年的脸颊慢慢靠去，却在离他只有几公分时猛缩了回来。
少年稍动了动，费力地眯缝着眼，嘴里喃喃着：“启治……你回来了……现在几点了……已经很晚了吧……”含含糊糊着侧了个身，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启治叹了口气，轻抚着少年些许冰凉的脸颊，道上一声晚安，回到了客厅。
第二天清晨，冬树从睡梦中醒来，见清太紧挨着自己的肩膀还在呼呼大睡。这才想起，昨晚实在是太累了，就这样跟小家伙霸道地占了启治的床。他“嗖”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吐吐舌头，脸庞边悄悄落下一抹红晕。
很快从床上爬起来，冬树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看到启治正哼着歌，站在阳台上给盆景浇水。
“启治，早安。”他悠悠开口。
“早安，冬树。怎么样？昨晚睡地好么？”启治转过身，将水壶放在一边，微笑着说。
触到男人投来的目光，冬树顿时羞红着脸，手指挠着下巴，吞吞吐吐到：“启治……昨晚……我失礼了，抱歉。”
“没有啦。没有什么失礼的。你留下来陪清太，可是帮了我大忙，我还要谢谢你。”走到冬树身边，启治拍了拍他纤柔的肩，稍扬着头说到：“冬树，吃好早餐后我送你去学校。”
“嗯。好。”
很快到了目的地，两人一起下了车。冬树同启治笑着挥挥手，便朝校园走去。
目送着少年的背影愈加地远，直至完全移出自己的视线。启治转过身去，正要上车，却有谁叫住自己。
他回过头，见一位颜容俏丽的女子，站在自己的跟前。一身简洁的浅蓝色职业装，将她婀娜的身材衬托地相当完美。
启治努努嘴，轻声到：“智子。是你。”原来是她。听母亲提起过，她这一阵子好象在找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与她重逢。
“怎么了？启治？见到我好象有点惊讶呢。”盈盈的双目眙视着启治，智子启唇微笑，露出碎玉般的皓齿。
“的确是有点。我们已经好久没遇见了。对了，智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智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伯母没有告诉你么？也许是她忘记了吧。”智子明媚的笑容渐渐淡去，瞥了眼启治，指指背后的校园说：“启治，那里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哦！”
“千智？你是老师？”启治一时迷茫。
“没有想到吧。曾经的我，也没有想过呢。”
“智子是教什么科目的？”
“国语。对了，我同时还是班导师，高二B班。B班，很亲切呢。”智子微微动着唇，望着启治，又看了看手表，轻声嘀咕着：“我先走了。启治，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的。”
“对了。启治。” 智子想起了什么，转过身与启治说到：“我昨天打电话去你家。你不在家，是个男生接的。”
“是清太吧。这小家伙。”启治挑着眉毛，努着嘴说。
智子摇摇头，柔声细语到：“不是小孩子。是个男生。我也许没有听清楚，却觉得那声音很像我班级里的一个学生。”
“什么？冬树是你的学生？”
“冬树？是羽泽冬树君么？这样说来，他的确是我班级里的。没想到，启治跟他认识呢。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哦。时间不早了。我要工作了。启治，先这样了。有空再跟你联系。”女子麻利地拍了拍裙摆，点点头便转过身，走进了校园。
“早安！”“早安！”同学们纷纷走进教室，为一天繁重的课业做着准备。
冬树跟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打开书包，将教科书放在书桌上。却发现包里多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看时，他不由睁大了眼睛。
三张飞鸟拓实的海外专辑不知怎的钻进了他的书包里，当中还夹杂着一张纸片。
“冬树。这三张专辑，借给你听。小家伙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很辛苦吧。”
————————启治。
是启治。他什么时候把CD放书包里的。冬树斜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着。
“冬树。在想什么？嗯？飞鸟的CD？又是启治借给你的？”站在冬树书桌旁，城一眯缝着眼，慢悠悠地说着。
“城一。嗯。他借我的。”冬树抿着嘴，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冬树，昨天我给你家打电话。是你妈妈接的。”
冬树猛地一惊，侧过头，凝视着城一，又将视线移向书本，轻声说到：“我妈妈她……说什么了吗？”
看着冬树，城一眉稍蹙，努着嘴说到：“她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对了，冬树，你昨晚是不是没回去？衬衫好象没换过。”
“嗯。是啊，在启治家睡的。”
“启治家？你怎么在他家睡？”
见城一紧绷着脸，煞有其事的严肃样，冬树舒展双眉，随意地说着：“怎么了？城一。大惊小怪的。我是去陪清太，小家伙一个人在家，才睡在那里的啊。”
“这是启治的主意吧。冬树，我觉得，他对你，好象没那么简单。”城一扬扬下巴，不紧不慢地说着。
“什么啊。城一，你在说什么呢。”冬树皱起双眉，佯装不悦地嘟囔着：“什么没那么简单。启治是我朋友。”
“好了，我过去了，要上课了。”城一稍俯下身，轻拍了拍冬树，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嗯。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