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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离开 ...

  •   银色的月光透过云层泻到地面,依稀见得攀延在墙角的牵牛花,只是花儿已经憔悴,躲藏黑暗里哀伤昨日逝去的美景。

      我知道影柔正在气头上,不敢招惹她,只得蹑手蹑脚靠近二楼卧室,听到影柔断断续续地抽涕声,并似乎在吟什么。

      我侧耳倾听,只听她吟道:

      “燕飞乱舞袖,
      怎叹汉宫旧。
      心系往日徒伤悲,
      一江春水总难留。
      欢颜掩枯红,
      奈何黄花瘦,
      明日又叹泪沾裳。
      且任它乱纷纷——独枝秀。”

      随后是一声重重地叹息。我旋开锁走进屋内,影柔立刻没了声响,我知道她佯睡。我躺在床上看着背对着我的影柔感慨万分,为什么每个跳进爱情旋涡的女人都是那样的傻?爱情是什么?它的魔力为什么这么巨大?我呢?将来会不会变成这样?不会!我不要变成这样。在沉思中哈迪斯的兄弟将我带入他的王国——一个无须思考的国度。

      早饭过后我独自收拾碗筷,影柔说要出去透透气,唐杜琪就陪她散步去了。

      自从发生昨晚事件后,影柔就不在和我说话,还漠然得与我保持距离。

      被唯一的朋友冷落,我心里很难受。在我寻方接近影柔之际,天成说有事要和我商谈,我心怪他打扰我的思路,不耐烦地说:“有话直说!”

      天成忽然不由分说紧紧搂住我,很用力地。仿佛要把我按进他的躯体,灵魂刹那间的交汇,让我们同时透析对方的心湖。这种感觉很让我厌恶,我害怕让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我想挣脱他,可他牢牢抓住我,他的狂野,他的惆怅在他的眼里慢慢扩散没有一丝爱意。的确,他的爱意缠绵悱恻且有感染力,令人感到像置身于变幻莫测的大海般令人着迷。可是现在我却感到了屈辱,我不是个轻易被征服的女人。虽然我喜欢强大的人,但不喜欢凌驾我之上的强权。

      我愤怒地推开他,恶狠狠地说:“别靠近我,你不干净!What do you think are!(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们对视许久,天成的脸由白变红,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但这更增加了我的勇气,我傲气十足地挑衅:“或许你认为你很有魅力,可是每次跟你接吻,我都会觉得恶心。怎么样?一边拥吻新欢,一边又想着别的女人的感觉不坏吧?”

      “你什么意思?”天成眼神写满了暴雨即将来临。

      我无视他的存在,继续说:“别以为你这把戏玩得多么成功!你以为我会在意你和几个女人恋爱?笑话!你就是和她们上床,我也不在乎!”

      天成听到这话,狂暴地掐住我的脖子,他的力道之大,令我无法挣扎,“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作聪明!”他暴跳如雷地把我抵到墙角。

      突然他抽筋似的松开我。“如果你不是郑楠楠,我一定会杀了你!”天成咬牙切齿地说。

      他的眼珠爆出、涨满血丝,神情可怕地盯视我,他那副样子活像从地狱偷渡到人间的恶鬼。天成“砰嗵、砰嗵”的剧烈心跳声清晰地敲响鼓膜,四周的空气沉闷得压遍全身,使我透不过气来,空气仿佛停滞,不再流动。我的嗓子眼干得直冒烟,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忽然感到惊慌,害怕他会干出愚蠢的事儿。想去安慰他,又不知该如何拾起话题。

      熊熊燃烧的愤怒之火,点燃他眼底的伤逝。他哀呦的眼神飘忽不定地打在我的脸上,似乎不停地责备我的冷酷:为何要用那残酷的剪刀将缕缕情思剪断?慰藉的目光从未怜知我的际遇。短短的时光,我只觉得漫长。怒怨停歇遥远未至的时光。我们虽相近几寸,却如隔咫尺。我注视他那张曾闪动诱人青春之光的额头,这张俊美的脸失去往日的生气,黯然无光。发白的嘴唇丢掉性感的诱惑,独留烦恼的侵寻。我突觉心被旷世的悲凉纠缠,感受到那遭到侵袭的爱情,心中一片迷醉。

      “我似乎爱上他了。”我暗想。不,不,绝对不可能,我不可能爱他。我怎么会爱上这个傻瓜。

      天成神情复杂得与我对视了几秒钟,他的表情渐渐恢复平常,而后整理好弄乱衣装异常礼貌地向我告别:“祝你好运!”我知道他对我完全死心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恶劣……

      下午天成早早离去了,推辞有急事必须早点回去,我心里清楚是我的缘故。影柔也一脸冰冷躲着我,只有唐杜琪装做没有事的样子跟我逗笑,然而我的内心十分后悔,我倒希望唐杜琪能狠狠得把我骂一顿。良心不安……我何曾有过?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冷血动物”了呀!我的内心告诉我不愿被人冷落……

      归来已有3个星期,影柔还是不愿与我说话。寂寞的难耐使我认识到自己的可悲,可耻。终于一天,我的理智向情感竖起了白旗,不再故做姿态地要求什么。

      我买了一束影柔最爱的青莲,挑选一首影柔以前作的诗别在花上:

      “曾是逵道同路人,
      相逢何必不相识。
      竹林菊蒸煮黄粱,
      一曲《高山》梦子期。”

      敲开影柔的家门,影柔的妈妈热情地招呼:“是郑楠楠啊!怎么好长时间没到我家来玩?”

      “阿姨,我怕影柔会将我撵出去。”我话还没落,影柔就冒了出来。

      她接过我的花嘟囔:“我才没那么小气!”

      她把我拉进她的卧室,我双手放到耳朵的两侧,满怀歉意地说:“Please forgive me -- I didn't mean to be rude.”(请原谅我,我不是有意无礼的。)

      “也没什么,反正老师和我分手了。”

      “哦?”我并无惊讶之意。

      “去年秋天他寄来一封绝情书,说他对不起他的妻子,要断绝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只是我一直不肯放弃。不过现在轻松多了!”说着她头转向我,“这多亏了你。”

      “……”

      “如果不是你的一顿臭骂,我恐怕还在梦里。”她垂下浓密的眼眸,随即开朗地笑了。

      “你不要勉强。”我说。

      “假如你用这种态度对待天成,事情也不致如此。”影柔把玩手中的花束说,“一个星期前小琪气愤地向我抗议,说你是一个‘铁石心肠、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为此,我还跟他大吵一顿。”

      我默然听影柔滔滔不绝地讲着,心情格外地沉重。

      今天虽然和影柔和好如初,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这是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街上喧闹的声音引不起我的兴趣,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妈妈的脸蓦得跳出来,哦!我忘了妈妈在家。我甩开背包,一头栽进柔软的沙发上,妈妈递过一杯牛奶说:“刚才有一个男孩打来电话说找你有点事,我说你不在,叫他过会儿再打。”

      我没做声,心里开始描绘那个打电话男孩的轮廓。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是你同学。”妈妈继续说,“他说他叫李……”

      天成!?

      我感到头有点疼,不,不,我对他的事一点都不在意。我信步爬到卧室,回眸凝视站在壁橱里的沙漏,我把它取出,倒置。看着玻璃管里细砂平稳缓慢地漏到瓶颈的另一端,不知不觉,沙子全已漏完。

      “指间沙!?”这个词语在我的脑海里像闪电般瞬间闪过。

      我在沉默中回忆过去的种种,这一天我没有回电话给天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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