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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绣玉之思 ...

  •   晨晖初照,在一个精雅的厢房里,一个身段风流的红衣女子对镜上装,轻轻描绘俊俏的眉眼,忽然一个绿衣小环抱着一匹布进门来。

      那小环微微伏了伏身,道:“夫人,刚才大夫人派人送了两匹英吉利进口的洋布过来,说是她娘家兄弟在香港做进出口生意,这次来上海给她带了好多,想夫人是老爷心尖上的人物,特意分些给夫人做洋装。”

      眉笔尖忽然断了,一笔画歪了眉毛,女子美目划过一道狠厉。

      “谁让你收的?!真是没一件事做得好!”

      女子纤指擦去了眉稍的黑迹,转过头来,只见她眉画如画,风华绝代,但是一张脸带些阴霾之色。这女子正是红绣玉。

      “夫人……奴婢不敢推却大夫人派来的人……”说话的是她的贴身婢子绿袖。

      红绣玉冷哼一声,道:“她不过是向我示威来着,想提醒我她娘家有人吗?还有她是大我是小?一个老太婆还要玩这种肤浅手段,把我红绣玉当什么人了?”

      绿袖道:“夫人,不管怎么说,老爷最宠爱的是您。大家的都清楚老爷半年也进不了大夫人房里一次。如今虽然是二夫人、三夫人共同管家,八夫人和十夫人也尚有恩宠,但是老爷可从不会带旁人出去应酬……”

      红绣玉美眸划过一丝苍凉,淡淡道:“你下去吧。”

      她悠悠坐着出神,得那老头宠爱又有何用,她每次被他近身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而他百年之后,她无依无靠,如大夫人之流随便就能弄死她一个小妾。老爷十一房夫人,只有她和五夫人出身风尘,但五夫人年过四十也早已失宠,几年来讨好巴结着大夫人、二夫人,又生有一个女儿嫁了人,怎么也能老有所依。

      这就是她的命运吗?她不甘心!多少上海滩的权贵倾倒在她的风华之中,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境地?

      都是那个男人害的!许崇华!你这个瞎子混蛋,是你这样糟贱了我!你赎了我的身,让人在夜总会把我捧上了天堂,又将我置于地狱,原来你对我从来只有利用。

      你是多么冰冷铁石心肠的一个人,可笑的是这样的你居然看上一个小Y头!红绣玉美目怨毒,扔了桌上的胭脂盒。

      她初到上海时,杜门是上海滩势力最大的□□,那时,许多人谈起他杜海都要变色。
      所以,绝望和深深的恨意之下她选择了杜海,她以为杜海能与许崇华一拼,至少伤到他后悔曾经这么无视她,可是到如今也是奈何他不得。

      杜门与黑龙会合作做军火生意,也因为许崇华一招借刀杀人损失惨重,还得罪了北方的秘密客人。

      杜海此时也是一筹莫展。

      红绣玉端着热茶、点心去了杜海的书房,杜海正查着账目,这次损失委实太大,对于势力紧缩的杜门来说更加雪上加霜。

      他心中又火又闷,见了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红绣玉嫣然一笑,柔声道:“我的好老爷,你这是生谁的气呢!”

      杜海前些日子去了海关那边交涉扣留军火的事,但是向来不管事只吃饭粉饰天下太平的海关官员也敢与他打起太极。
      说是二十九军三营的李营长已经将那批军火上交给二十九军军长尹明彰将军,也是最近军需吃紧,这些兵痞子们吃进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
      他们海关不过是被迫拉进去的由头,事情根本由不得海关的人通融。
      道理十足,杜海明面上找不到话反驳,这不算非法侵占财产,只是将没收的走私物品“移作公用”。
      杜海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首先他与是向来亲密的黑龙会达成生意合作,黑龙会毕竟是外国集团,在国内通行不便,所以生意深入扩大有困难。杜门虽然受到华帮的冲击,但他的部分码头、仓库、漕运联结网络和国内人脉尚在,走货方便得多。
      他与黑龙会合作进货,他的人又负责押运存储,但是货刚从日本进来秘密存放在码头,魏安然那兔仔子反水出卖了杜门向海关司告发。
      许崇华自己不出手,却把这块肉扔给了如狼似虎的二十九军,这位尹将军刚从东北军调来,听说东北张大帅土匪出身,什么人带什么兵,这尹将军跟他久了身上也充满了匪气。

      他纵横上海滩几十年,虽远离军事、政治,但一些传闻也听到过,杜门就是权势最盛的时候又怎么惹得起正规国防军?
      如今上海海关的那些专门讨好美国人的绵羊们也害怕土匪,他自己又何尝从那土匪身上讨得回半分利益?

      想起自己前天去拜访尹明彰碰了一鼻子灰,他现在都咬牙切齿。

      看到红绣玉,他不禁想起许崇华的狡猾可恶来,虎目一瞪,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在院子里呆着去。”

      红绣玉却柔柔一笑,葱指轻轻按着杜海的肩膀,道:“妾挂心老爷,一个人在院子里也呆不住。老爷昨日去了郑关长那儿,事情怎么样了?”
      杜海昨日再次拜访了郑城,若是从前,就算他郑城是官,但在上海滩,他还能敢给他脸色?

      “哼,你想问什么?”

      杜海知她心思,女人都会对许崇华那兔儿爷的俊俏相貌痴迷,她是得不到才要毁掉,可她也一刻都忘不掉。

      “想知道他的消息?恐怕你要失望了,从前他不要你,现在更不会要你。别的我是不知,但听说最近他不知从哪弄来一个漂亮小姑娘,宠爱有加。从前倒看不出许崇华是个风流情种,只可惜,无论如何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女人都是嫉妒的动动,漂亮的女人更是会嫉妒,就像斗艳的孔雀,经不起刺激。

      红绣玉却捂嘴咯咯而笑,道:“妾是老爷的人,他放妾在心里作什么?这与老爷又有什么好处?只是……他放别人在心里才好呢!一个多情种子总比铁石心肠的人要好对付。”

      杜海目光诡异地看着她,终是摇了摇头:“女人狠毒不下于男人,只是脑子就比男人差多了。你莫不是吃醋了,想我从许崇华的女人身上下手?”

      红绣玉不甘心,柔柔道:“难道老爷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

      “上次连东岳堂傅怀民都没死,反弄自己一身腥,对付他的女人有那么容易吗?她与他同吃同住,你以为能下手吗?这事你不必多说,你好好准备一下,晚上和我去见松本,在府里挑几个有眼色些的Y头一起过去。”

      红绣玉心中虽一万个看不上杜海,表面上却不敢太过违逆他,退出了房门,美目瞬间阴寒愤埋:像你这样眼里只有利益的人居然这样爱护那个才貌不如我的小Y头。
      想起那日在街头,他与那个小姑娘的亲密,她心中如针扎一般,他那冰冷的男人也会懂爱吗?他不能够爱别人,他毁了她,他也不能得到幸福。红绣玉压下心中的恨意,百般说服自己要忍耐,总有一天她要他付出代价。

      红绣玉带着绿袖来到暖春园,这里养着一些相貌出色Y头,杜门手底下没有金碧辉煌那种地方,但是生意应酬的需要,也要有特殊服务的时候,养些美貌Y环倒也方便些。

      刚到门口,就听里头王妈妈尖声骂人:“你这个小蹄子!你敢推我!你真当自己是谁?你这下作的婊/子!”

      院子里传来一阵身体抠打的闷声和惨叫。红绣玉秀眉一皱,走了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穿着碎花衣服的少女,发丝零乱,缩着身子承受王妈妈的拳打脚踢,而旁边站着一些面带惧色的Y头们。

      红绣玉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众人这才发现她来了,王妈妈停了手忙点头哈腰道:“十一夫人,您怎么来了?让您见笑了,这Y头是刚进来的,不懂规矩的很,我要给她检查身子,她竟然敢推倒我。”

      红绣玉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所谓检查身子,就是要脱光看看身材肤色好不好,有无缺陷,有无体臭,是不是处子,分出高下等级。一般小姑娘哪愿意被这样检查,反抗是常有的事,但是最后会打得你没有力气反抗。

      红绣玉不是好人,但是因联想到当初她在青楼时的日子,更知这些老妈子的猥琐,不禁道:“我还不知道你吗?小姑娘刚到这里,你行事粗暴,她害怕也是常理,推你一下,你竟要打死她吗?毁了容貌或是死了,你陪得起吗?”

      王妈妈连忙跪倒在地,道:“十一夫人恕罪,老身再也不敢了。只是,这些Y头也需教好规矩,不然将来不听话就不好了。”

      红绣玉淡淡抿抿朱唇,垂下眸,见地上那Y头正目光楚楚地看着她,一张俏丽的面容,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竟是个美人。

      她心中一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地上的Y头不语,王妈妈喝了她一声:“十一夫人问你话呢!”

      那Y头颤抖着身子,杏眼泪水翻涌,道:“杨……雪……”

      原来这少女正是杨雪,当初无瑕去金碧辉煌赎她,却被她怨恨不出手救她父亲,还说他父亲那种人没有救了,早些摆脱,自己重新生活。

      她情豆初开,自在医院见到了英俊贵公子林少青,一颗心失在了他身上。
      可是林少青眼里只有张无瑕,向来连一眼也不会多瞧她,她对原来亲近的张无瑕起了妒恨之意,只不过一直忍着不发作。
      直到那次经历大变,又听张无瑕冷血无情地说出那番话来,她恨天、恨地、恨世道、恨命运、也恨幸福却冷血的张无瑕,再也无法隐忍,大声说出心里话来。

      后来,那些人还是放了她,她回去找了他的父亲,很快他们的公寓被他们收走抵债。
      父女俩流落街头,最后在贫民窟里找了个窝,父亲身有烟瘾做不了活,她只好去帮人家洗衣服、捡破烂挣点钱,见父亲烟瘾发作直欲死去,她也只好把那点钱给他,他自去解决。

      这样的日子注定多灾多难,父亲吸了烟又去赌了,欠下了好多债,被人追到家里来围打,她去阻止苦求,但是那个人……那个禽兽……木板床上,破旧的被褥,她好痛,流了好多血。

      父亲呆呆地靠在一旁看着,神情木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当所有都结束时,父小心翼翼,如一只狗一般爬到那人脚下,哈着脸对那人说:“赵爷,我闺女都给你了,我欠的钱……”

      杨雪当时无力地歪着头,突觉父亲那个样子极为讨厌,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张无瑕的话。他其实早就死了,再也不是曾着抱过她的父亲。她爱她父亲张无瑕没有权力阻止,但是她张无瑕一个外人没有义务为了这样一个人陷进这个泥潭。

      杨雪忽然恨起父亲来,但是更加恨张无瑕,为什么她杨雪会陷进这样的泥潭,她张无瑕却可以开开心心地活着?她有林大哥,有无忌,幸福地活着?为什么张无瑕不陪她一起陷进这泥潭中?为什么林大哥会在医院照顾张无瑕,而她遇上这苦难时,林大哥不会出现?为什么张无瑕活在天堂,她杨雪却要下地狱?

      她好恨!

      她被那帮人带走抵债了,那位赵爷折磨了她一个月,后来又将她买进了这里。

      这里要脱衣服检查身子,她害怕之下猛得推倒王妈妈跑出来,结果就被打得半死。

      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在那家夜总会中……为什么他们要放了她?

      对,是张无瑕!是她去赎了她出来!是她在害她!她狠毒无情,她要见她痛苦。张无瑕那么聪明,不,那么狡猾的人,早知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了,她一个人带着父亲流落街头会发生什么,她一定是知道的。

      张无瑕,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杨雪爬到红绣玉脚边,仰着头,道:“夫人……救救我……求求你……”

      红绣玉天鹅般的细颈那般优美,一缕卷曲的发丝垂在颈间,黑发白肤红衣,说不出的风情。

      她嘴角漾着一抹怜悯和叽讽,道:“这世间根本没有人能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她曾经也这样期望过,甚至十六岁在青楼当清馆里,许崇华和一帮兄弟到了那里。她以为他就是她的神,她的良人。
      他们正是风华正茂时节,见到她都极为惊艳。
      许崇华那时虽然才十七八岁,却俊朗若神,意气风发,浑身显示出良好出身的名门公子才有的风流贵气。
      而且他那么强大——江东、傅怀民、罗自强、孙德芳、白子言、吴巍山……所有人全都以他马首是瞻。后来这些人都是上海一霸,仍是以他为首,组成浩大的华帮。

      当时,他们百无禁忌,看中了她,要强买强卖,而那妓院老鸨不同意贱卖她,想把一群无法无天的少年郎赶出去。
      所有龟公、保镖出动了,许崇华他们当时虽然有枪却也没动用,像是耍猴一般几下子就收拾了妓院的龟公、保镖。
      他的身手真好,每一个利落流畅的动作都显示出翩翩美少年的绝世魅力。

      那时他的嘴角还会挂着不经意的笑,虽然一双独特的凤眸已经深沉锐利。
      他们从苏州带着她来上海安置,她这才发现,还有好几个美貌女子与她同住。
      但是她当时并不担心害怕,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得上她的美貌,她一定会赢的。

      一群少年人在上滩闯荡,有时他们办成了大事,宴饮应酬时,她们会被叫去陪伴嬉戏。
      他或可如阳春白雪般品味高雅。
      她有一次为他们弹琴,别的少年都心神因她而震动,只有他连连摇头:“妓/女都当不好,弹什么《猗兰操》?孔夫子的胸怀,你又懂什么?一琴的春/心/荡/漾的女气。”
      她幼时从师父那学得此曲,弹得最为出色,心中也喜能弹自己最擅长的曲子给他听,虽然这里还有别人,可她心里眼里只有他。当时,她确实不知道《猗兰操》和孔夫子有什么关系。
      罗自强是读过不少书的,好似从小便与他相识,便道:“华哥,她自然弹不出味,今日高兴,你可有心情弹一曲?”
      吴巍山、白子言这些他在上海新结交的朋友还有她和那些陪酒的女子都大吃一惊,从来没有想过
      他那样的男子居然会弹古琴。

      他朗朗一笑,令人搬过琴,净了手,平时杀人的手也那般好看,指节分明,灵活而有力量。他的琴音潇洒而旷远,好似踏遍山河,又置远古森林,水声潺潺,烟雾渺渺,林中一株幽兰冷漠而美艳,清香远扬,好似英雄的史诗和传说幽远流长。

      所有人心驰神往,包括她,她那时终于产生了一丝自卑,曾心想:这样的文武全才,自然出自名门,她无论如何也曾是青楼女子,又如何配得上他?

      但是,他在上海滩做的事却与《猗兰操》的高洁完全不搭界,他百无禁忌,打杀拼狠,争权夺利,打倒敌人毫不手软。

      他少年高兴时也偶尔放荡,他喝得有几分醉意时,也曾把她搂在怀里,说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天堂出来的女人确然美貌些,兄弟们,是不是?”他的这句调笑之语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仿如昨日,将来也一定会带进棺材里。

      也有兄弟笑着说:“华哥,不如纳了她吧,当真是世所罕见的美人。”

      他风流不羁,击案笑道:“这般美人,我要纳了,你们就偿不到了,我怎么会那么没义气?况且,我这辈子,只娶妻,不纳妾。”

      她听了,也吃了一惊,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怎么还有人不纳妾的,除非是穷苦人纳不起妾。而她的出身,要配他,只能为妾,这一点她从来没有奢望,但为妾她也是愿意的。

      也有兄弟好奇,问道:“华哥,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年轻,后来几年他权势愈重,便不爱多说话了,旁人也不敢这样逾越直问私事。他当时正是意气风发的年华,骨子里有一番叛逆,思考的是闻所未闻的道理。

      他那时说:“天地万物分阴阳,人也不例外,男为阳,女为阴,你们说这世间男人多些,还是女人多些?”

      罗自强挑了挑眉,当先回答:“华哥,这有什么好问的?自然是一半男人,一半女人。”

      “不错。一半男人,一半女人,若是世间有十个男人,那么也就是有十个女人。假设其中一个男人娶了七房小妾,那么至少有六个人娶不到妻了。孔夫子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又说:食色性也,但千百年来,他的弟子们却都坚守这不均的、断绝别人天性色/欲权力的一夫一妻多妾制,令旁人无妻可娶,一生无法享受人伦之乐,委实是不仁之举。”
      其实,他天天打打杀杀,争夺利益,嘴上却挂着孔夫子和仁义,极为好笑,但想他弹得一手好琴,绝世俊俏邪逸,风采不羁,论起道来,倒有一番常人难及的魏晋时期名士一般风流儒雅,令所有女人痴迷。

      众兄弟哈哈大笑,江东是他的亲信助手,他说:“华哥,我从来不爱读书,但听你这样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那……这些女人我们不能碰吗?我们只能等着娶妻子吗?”

      “谁说不能碰?她们本来就是妓/女,在妓/院做生意和在这做生意有什么区别?我不纳妾,不睡妓/女的床,是我个人原则,与你们无关。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然叫她们过来干嘛?再说,世间有妓/女不嫁人,不也有男子没娶妻战死沙场或者当太监的吗?男人只要不纳妾,玩一玩妓/女却无障天地阴阳平衡的。”

      妓/女?他常这样指代她们,包括她。
      原来他看不起她,不会要她。
      可他也正当少年,血气方刚,又喝了些酒,仍抱着她,忍不住在她身上摸了几把,胸口都被他抓痛了,她身子发软几欲坐不住。
      然而,他少年冲动好奇是一回事,但极爱干净,闻到太重的香粉气味就会皱眉,也从不亲女人。他清醒时,定力更强,碰到再漂亮的女人,也目不斜视,面无表情,更别说是放浪形骇了。

      那次,她也听白子言问他:“华哥,你要娶什么样的夫人呀?”白子言现在却是南岳堂堂主了。

      他听了推开她,笑道:“当然是漂亮贤慧听话的,三从四德,贞静贤淑,腹有诗书,持家有道。脸要比红绣玉漂亮,要比她聪明,身材要好,皮肤要白,气质要好,一心向着我,但我不想见她的时候,绝不能来烦我。安安分分地在家里带孩子,不许自作聪明干涉男人的事。”(无瑕好像没有一项是符合的)

      兄弟们大汗,却干干陪笑,有人说:“比红绣玉漂亮,身材好,气质好,还要聪明贤慧……华哥,这很难找。不过,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华哥……”

      红绣玉不知道为何总是忘不掉他的样子,这时又想起他的种种来,当初她以为他救了她,其实他只是少年好奇而已。
      而且金碧辉煌后来开业,他需要舞女、歌女,他令人从妓/院找来的女人就投进了那里。他没有救她,甚至从没有想过要救她,只是变成了她的老板,享受了原本老/鸨的剥削权力。

      这些思念和恨在心中闪过脑海也只在杨雪躺在地上怔愣间,这时杨雪又道:“夫人,你救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杨雪有些明白留在这里会怎么样,这是专门圈养陪客Y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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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绣玉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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