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霸爱1919》月下清泠

5、白衣少青

　　张无瑕拉着张无忌出了法国餐厅，突然觉得非常痛快，大笑三声，张无忌崇拜不已。

　　“姐姐，真棒！虽然你说得一些事情我不太懂，可是你却气得那讨厌的老太婆说不出话来，真是太历害了！”

　　张无瑕突然觉得教坏小朋友了，微微汗颜：“无忌，平常可不能叫人老太婆，要懂礼貌，知道吗？”

　　张无忌点点头，张无瑕道：“无忌，今日是阴历三月十五，我们去看海上明月吧！”

　　……
　　一大一小、一女一男，二人踏上甲板，往左侧船舷走去，如今船边已经有好些人在观月，三三两两一堆，笑语盈盈。

　　天已经完全沉下来，无边无际的大海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四周一片沉寂，当然除了“MARY”上灯火仍然辉煌。
　　耳边徐徐传来海浪声，夜风吹来海水的淡淡腥味，张无瑕眯了眯双目，感觉像是和大海呼吸相闻。

　　突然张无忌惊叫：“姐姐，快看，快看，月亮！”

　　一轮的圆月缓缓在海天之际升起，银光四益、清莹透白，美丽极了。
　　那玉壶清辉虽不似阳光生气勃勃、热情猛烈，但风情却更胜一筹。
　　月光斜斜向四周温挥挥洒，穿透层层空气，落在海面上，微微起伏的海面上一时显出无数银灿灿，亮闪闪的珍珠。

　　甲板上的乘客的欢乎起来，手舞足蹈，兴奋极了。

　　“姐姐，真美！我在李家村从未见过这样的月亮！”

　　张无瑕沉默，张无忌好奇抬头朝她看去，只见少女极目远眺，那月色映着少女光滑的脸颊，看着便如美玉一般。
　　少女平静中弥漫出些愁怨，眉头微锁，似乎陷入了一个张无忌未知道世界。
　　少女闪亮的墨玉清眸中渐渐湿润，流下一滴晶莹的珍珠，张无忌吓了一跳，摇了摇少女的手：“姐姐，你怎么哭了？”
　　张无瑕回过神来，忙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姐姐只是……只是……想起了一首诗。”

　　“诗？是什么诗惹姐姐哭了？”张无忌有点急切，担忧。

　　“呃，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张无忌不解，他虽这几天跟着张无瑕认字，聪明好学，但也紧紧是几日之功。

　　突然听身旁一个醇厚的男声：“海上升明月，天涯同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无瑕、无忌不禁向左侧看去，却见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子扶栏站在一米之远。
　　那人着一身雪白笔挺的西装，身材便如雕塑一般完美，张无瑕不由暗叹。
　　再往他脸看去，不由吓了一跳，银白的月色下只见他俊美的如天使一般，完美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目若星辰。便如童话里走出的王子一般。

　　他正带着一些探究看着张无瑕、张无忌二人，张无瑕微微一笑，礼貌地向他颔了颔首。

　　“姑娘也喜欢这首诗吗？”那美男子低声问道，带着微微的忧郁。

　　“唉？唉。”张无瑕不知怎么和一个陌生美男子搭话，只点点头，有些紧张，一只手搂着无忌的肩膀。

　　“姑娘是思念意中人了吗？”

　　“唉？”天知道张无瑕刚才是在想家、思念父母亲人。她突然觉得一个人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是那么孤独无依，便如浮苹一般无本无根，随波逐流，自然伤怀。

　　男子见眼前的姑娘憨态，淡淡一笑：“姑娘只会说一个字吗？我同你说话，你只说了一个“唉”字。”

　　“唉？”

　　那男子突然低沉地笑起来，张无瑕反应过来，在美男面出洋相，满脸通红。谁让张无瑕首次见到比电视里的明星美男还帅N倍的男人呢？

　　“姑娘是去上海吗？”

　　张无瑕这次注意了，没有回答“唉”，微微点头：“嗯，是去上海。”

　　“侬是上海人？”那美男子突然用上海话问道。

　　“不是。”

　　男子微笑，伸出他如玉骨般的右手道：“林少青，上海人。木秀于林的林，少小离家的少，青云直上的青。”

　　少女也伸出右手与男子相握：“张无瑕，四海人。一张一弛的张，美玉无瑕的无瑕。这是我弟弟张无忌，百无禁忌的无忌。”

　　男子挑挑眉，喃喃：“张无瑕，张无忌。”又问道：“张姑娘，这四海又是哪里？”

　　少女淡淡一笑：“君不闻无处是家，四海为家吗？”

　　林少青一怔，见少女笑中带些哀愁，话到了口边却没问出。

　　“张姑娘去上海做什么呢？”

　　“讨生活呀！”

　　“姐姐，我们回房吧！你今天还没教我写字呢！”张无忌见张无瑕与那陌生俊美男子聊天，心中生起一丝不安，心中的感觉像是一个小孩子被人抢了糖果一般，不由抬头说道。

　　张无瑕一怔，以为他是不习惯与陌生人打交道，揉揉他的头：“好！”

　　“林公子，月色不错，好好欣赏。我们先告辞了！”少女向男子微笑告别。

　　张无瑕牵着张无忌的手，缓缓向回走。林少青目送二人的身影，直到二人转入船仓，再也看不见。

　　男子低低喃喃：“张无瑕，美玉无瑕。啊，除了一个名字，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林少青忽又暗暗摇摇头：不久前还在思念一个女子，怎么又对另一个水相逢的女子感兴趣，虽然有趣，但第一次见面怎么可孟浪？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张无瑕这般贪眠之人居然也忐忑不安，辗转反侧。
　　上海，我又来了，你和90年后的一样吗？不一样，我知道不一样。可是，是你送我到了这个时代，人一生从哪里来，总要回哪里去，我若不来看一看你，一生难安。

　　张无忌也很不安，他渐渐意识到：姐姐不是他一个人的姐姐，未来总会认识很多人，那时他在她心里又能占多少位置？可是他是要为姐姐活下去的呀！自母亲死后，他从未如这几天一样平静喜乐，有人疼爱，也有人需要他。他笃定姐姐也是需要他的。他的心渐渐平定下来。

　　次日醒来，张无瑕知道九点钟就能到上海，是以带着张无忌去餐厅吃了早饭，便回房提了行礼等在甲板上。

　　早晨的海面起了丝丝白雾，张无瑕极目向西望去，隐隐已经能看到陆地。船渐行渐缓，船上大多数乘客都已出了房门，甲板上一时之间人声顶沸。

　　“看！看！那就是上海！”

　　“万国建筑！”

　　“好壮观呀！”

　　“大上海，我来了！”

　　耳边不时传来人们的兴奋之声，这正是一个时代变迁的年代，有很多中国人走出几千年的纲常束缚，个性走向西化自由，张无瑕看着那些男男女女，心中暗想。

　　这也中西碰撞，思想混乱、迷茫的时代，是坚持自我，还是全盘西化？虽然历史稍稍改变，但这些还是殊途同归，这也注定是个杀戮与和平、野蛮与文明较量的时代！

　　张无瑕是一个思想跳脱的人，她平常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但通常只是自己走神，并不宣泄于口。而一场莫名其妙的穿越，更让她气质上带点迷惘和淡淡忧愁。

　　“MARY”终于停泊靠岸，船员们在各处管理、组织下船秩序，但客人实在是太多，不禁有些推推嚷嚷，脚尖碰脚跟。

　　张无瑕左手紧紧牵着张无忌的手，并不急着下船，她认为这船推挤之中容易出意外、招扒手，这是她以前外出上大学坐火车时得来的经验。

　　过了莫约十分钟，人潮终于退去，二人才下船上了岸，张无瑕不禁感慨万千：我终于又回来了！

　　“啊！阿生，你怎么了？”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惊慌的声音。

　　“别怕！娘在这里！咬着娘的手！别伤了自己！”

　　张无瑕转头看去，只见一青年躺在地上不停的抽絮，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正焦急、怜爱地看着他，一只手被那青年隐陷咬出血来。

　　张无瑕拿出自己一条方巾，叠好，疾步上前：“大娘，将这个塞入这位大哥口中！”那中青妇人已经疼得直冒冷汗。

　　张无瑕不再多语，将布巾递到那人口边，可那中年妇人的手哪里还拿得出来？

　　“快，将他侧躺！不要让他口中秽物堵了气管！”

　　张无瑕、张无忌抬头看去，吃了一惊，正是昨日见过的那边极度俊美的贵公子，林少青。

　　“我是医生，听我的！”

　　那中年妇人像是松了口气，将青年侧过身去。张无瑕伸手去解开那青年衣领，又准备去解他裤带。

　　“张姑娘，我来吧！”林少青看了她一眼，张无瑕微微有些尴尬，原本给发羊颠疯的病人宽衣解带很正常，以前在一些急救知识上看到过。林少青星眼瞪了她一眼，好像是说自己要非礼男人似的。

　　“姐姐，这位哥哥怎么了？”张无忌从未见过这样情况。

　　“哥哥生病了，一会儿就好了。”

　　大约过了5分钟，那青年终于停止抽絮，脱力地躺在地上，这时已经有好几个人围在一旁观看了。张无瑕皱了皱眉，拉着无忌的手道：“我们走吧！”

　　“张姑娘，请留步！”林少青匆匆赶上前来。

　　“林公子，他们没事了吗？”

　　林少青点点头，星眸深幽：“张姑娘打算去哪里？在上海可有熟人？”

　　“我们姐弟俩要找个地方安顿，我们是第一次来上海，却没熟人在这边。林公子是上海人，可知哪里有便宜的房屋出租？”张无瑕认为住是首要问题，上海原本就人生地不熟，更何况是90多年前。

　　林少青咽住，红了红脸道：“我刚从美国回来，已经四年没回过上海了。”不忍她失望，忙补充：“呃，我可以托人帮你看看。”

　　张无瑕摇了摇头：“我只随口问问，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还是不劳林公子了！”

　　林少青低沉一笑：“张姑娘做人都这般客气吗？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在“MARY”认识你就是缘份呀。”

　　张无瑕虽不是热情之人，但多交个朋友还是乐意为之：“也好。林公子刚从美国回来？是留学去了吗？”

　　林少青星眸闪过亮丽的光芒：“对，在哈佛大学学医，刚毕业！”

　　张无瑕吃了一惊，不吝称赞：“哈佛大学？真令人羡慕！医生是很有前途的行业，你可捧到了金饭碗呢！嗯，我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学医呢？还是不要了，看到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闻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我会发疯的！”（女儿，那是法医）

　　林少青挑了挑他好看的长眉，一双璀灿的眼眸索住她：“张姑娘只十五六岁年纪，懂得可不少。”

　　“我只有十五六岁吗？你是医生，定是看得出来的，我真得只有十五六岁？”张无瑕大吃一惊，她原本是想冒充大学生或者有工作经验的人找一份好一些的工作，可若只有十五六岁，怎么冒充呀！

　　请原谅她自己不能估准这身体的具体年龄，因为张无瑕习惯自己现代时的罗莉身材，从胸上也看不大出十五六岁和二十出头的区别，反正都是A来着。

　　张无瑕放开张无忌的手冲到林少青面前，死命盯着他：“我真的是十五六岁？”在她的期盼目光下，林少青的心突然止不住狂跳，震得他微微耳鸣。

　　“张，张姑娘为何这么问？你自己几岁怎么问我？”林少青耳根大热，却是更多的疑惑。

　　“姐姐，你看着是十五六岁，同春英姐姐差不多岁数。”张无忌上前拉过张无瑕道。

　　“那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姐姐没问过呀！再说我也不知道姐姐连自己的岁数都记不得了。”

　　“完了，完了。无忌，你要跟着我吃苦了！”

　　“和姐姐在一块，我便不觉得苦。”

　　“你不明白，十五六岁就找不到好工作了！我原本想冒充一下大学生什么的，找一个事少钱多的工作，又可以照顾你，现在泡汤了！你恐怕得和我喝西北风了！”

　　张无瑕一时愁云惨淡，张无忌道：“姐姐，我不怕吃苦的。”

　　“可是我怕呀！我怕挨饿，怕一年吃不上一次肉；怕天冷了没衣服穿，没炭火烧；怕生病了没钱看医生。”张无瑕有些脱线了，她虽出身乡村普通之家，却也没吃过什么真正的苦，家中供养她上了大学，没让她跟着做农活。毕业后就当了教师，收入虽不多，但自己也能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

　　“姐姐，我已经十二岁了，我可以照顾你的，我有力气！”张无忌信誓旦旦，握住张无瑕的手。
　　张无瑕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叹了口气，抚了抚他的头发：“你还小，还是我来想办法吧！现在应该好好读书，以后才能挣大钱，让我过好日子。”

　　林少青目瞪口呆，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呢？她只是清秀一些的女子，身上最吸引人的恐怕是她有一双清亮之极的眼睛，只是她似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生动。

　　莫名的，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自己的视线，引起自己巨烈的心跳。即使对着曾经的她，他也没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张姑娘，你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岁数？”林少青忍不住问道。

　　张无瑕发现还有第三人在场，挠了挠头：“我之前出了点意外，失了些记忆，呵呵！”她只能这么说。

　　“失忆证？”林少青瞪大星目，“什么意外？可还有其它不适？”做为一个医生，自然遇到过失忆证，这种病人有的过些时候便可恢复，有的却是一辈子也不能记起。如今也没有真正有效的治疗方法，除了调养，让其自动恢复。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出了码头，突然前方站了一堆人，衣着打扮华丽，当中一个华贵的美妇人激动疾步上前：“少青！”

　　林少青抬眼望去，忽大步流星过去：“母亲！”

　　那妇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他看了一遍，目含泪光：“是我的少青回来了！四年了。”

　　“母亲，怎么劳您出来接我？”

　　“我也想快些见到你，前月你从日本发电报过来，我在家中就算着日子了！”

　　“少爷！”“哥哥！”一派亲人久别重逢、喜极而泣，热络寒喧好不一会儿。

　　“母亲，别再这说了，哥哥累了，我们快回去吧！爷爷正等着呢！”一个美艳之极，着小洋群的少女扶着林母道。

　　“少爷，让我来提箱子吧！”一个仆人恭敬上前。

　　众人拥着林少青，就要往停靠在不远的车子走去，走了几步，林少青忽然扒开众人猛得往回跑。

　　“张姑娘！张姑娘！”林少青前瞻后望，哪还有张无瑕的影子？

　　他渐渐焦急起来：“无瑕！无瑕！”

　　“哥哥，你在找谁？”那美艳少女问道。

　　“可卿，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我身边的穿蓝衣的女子和一个男孩？”

　　那美艳少女，也就是林少青的妹妹林可卿摇了摇头，其它人也纷纷走过来。

　　“少青，你要找什么人？”

　　“就一个船上认识的朋友。刚才我们还在一块的，可就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林少青心下突然涌起一股闷意，神色颇为抑郁不快。

　　“即是萍水相逢，就别放在心上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