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端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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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碧瑶待岳灵珊就不似往日亲密。岳灵珊每次见着她想说些什么，也在她收敛了所有表情的脸面前噎住。令狐冲虽然在山上消息不灵通，却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吃饭时便问道：“小师妹，最近山下可太平？”岳灵珊奇怪的答道：“山下没有什么事啊，大师兄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令狐冲笑笑道：“那就是师弟师妹们给你气受了，是不是？”岳灵珊越发疑惑道：“没有啊，师兄师姐们对我都还不错。”
令狐冲道：“你也不用替他们掩护了，六猴儿那么顽皮是他惹你生气了？”岳灵珊道：“没有啊，六师兄怎么会惹我生气？大师兄啊，没有人惹我生气，你放心。”令狐冲笑道：“那就好，我看你一脸的郁郁寡欢，还以为有人给你气受呢。”不放心的追加一句，“真的没有？”
岳灵珊摸摸脸，难道她这一把年纪了，还藏不住脸色？令狐冲见她没有回答，把筷子放下，拉了她的手道：“小师妹，你还需要在我面前掩饰？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岳灵珊犹豫好半天才道：“大师兄，我跟你说了，你不要和别人说啊。”令狐冲道：“放心，你大师兄我嘴巴最严了。”
岳灵珊道：“我最近和碧瑶师姐闹翻了。”令狐冲疑惑道：“碧瑶师妹？你不是和她最好的么？怎么吵架了？”岳灵珊满脸厌恶的道：“还不是为了那个林平之。”令狐冲彻底糊涂了：“林师弟？这关林师弟什么事？”
岳灵珊又在犹豫，令狐冲马上道：“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岳灵珊道：“我不是不放心你，我，哎，碧瑶师姐私下在教林平之练剑。”令狐冲霍然起身道：“私授武艺乃是同门中的大忌，碧瑶师妹怎么这么糊涂！”岳灵珊见他神色很是担忧碧瑶所要遭受的处罚，安慰道：“现在只有我知道，他们都没有发觉。”
令狐冲吁了一口气道：“那还好，只要碧瑶师妹知错能改，我们暂时在师父师娘面前替她遮掩一二，这事勉强算过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岳灵珊道：“我前几天找她谈，才因此和她闹翻的。”令狐冲神色一变道：“她不知错？”岳灵珊道：“倒不是师姐她不知错，是，哎……”不知道怎么说了。
令狐冲安慰她到：“只要碧瑶师妹知错，你还担心什么？”见她沉默，转话题道：“这关林师弟什么事？”岳灵珊站起来道：“还不管林平之的事？！若不是他暗中引诱，师姐怎么会教他剑法？！还，还，”令狐冲错愕的看着她，不晓得她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闻言道：“还怎么了？”
岳灵珊像是瘪了的气球，怏怏坐下道：“师姐喜欢他。”令狐冲眉毛一抖，道：“这有什么？林师弟生的那般的好相貌，碧瑶师妹有些心动也属正常。”岳灵珊瞪着令狐冲道：“林平之怎是良配？！”令狐冲莫名道：“小师妹，你怎么了，好像特别讨厌林师弟似的？”
岳灵珊自从穿来就知道林平之是她的杀身仇人，对他一早就心怀怨恨，甚至也动手杀他过。上次碧瑶这样说她，她没有什么感觉，毕竟碧瑶对林平之有情，是站在他的立场。但是今天听令狐冲也这么说，心里突然觉得委屈，道：“我就是讨厌他怎么了？不行吗！”
令狐冲见她眼圈微红，脸上受伤神色一闪而过，登时抓紧了她的手，果然没有被她甩开。心中糊涂嘴上立刻道歉道：“小师妹，是我说错话了。”岳灵珊还是眼圈红红的瞪着他。令狐冲另一只手忽就啪一声打在自己脸上，半边脸立刻肿起来。岳灵珊惊叫一声，慌忙拉着他的手，吼道：“你这是干什么？！”令狐冲笑道：“我嘴不好，说错话惹你生气，该打，该打。”
岳灵珊看他半边脸上清晰的一道五指山，可见他用力是多么的狠。现在还冲自己笑得没事人一般，眼中的泪水就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滚落，令狐冲慌道：“小师妹，小师妹，你别哭啊，别哭……”仿佛就是跟他作对似的，岳灵珊张开嘴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大哭。道：“我就是讨厌林平之，就是不喜欢他，就是要杀他，你把我怎么滴？”
令狐冲张开双臂将她拦在怀里，苦笑着哄道：“好，好，我们讨厌他，不喜欢他，但是不能杀他啊。他还救了你大师兄一条命，你大师兄欠他一份情。”岳灵珊抬起满是泪的脸道：“他武低微，怎么就救了你一命？”
令狐冲道：“当日在衡山，我受了重伤待死，魔教的曲洋长老和她孙女救了我，却把我安置在群玉院里。”偷眼见岳灵珊听的十分认真，并没有不悦的神色，才继续道：“当时余沧海和定逸师以为仪琳被田伯光虏到那里，过来营救。搜到我所在的房间，余沧海想要趁我重伤将我打死，幸亏林师弟在窗外叫两声‘以大欺小，好不要脸’，要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岳灵珊恨恨道：“余沧海那厮，肯定是记挂你年初让青城派在自家门口吃了大亏，又记恨你杀了罗人杰，想要趁机下杀手。”令狐冲道：“是呀，多亏了林师弟，所以你呀，看在大师兄的面上，别那么讨厌他了？恩？”
岳灵珊瞪他道：“你是故意给我说这事是吧？”令狐冲笑笑道：“我也没有说谎啊。”岳灵珊不语。令狐冲又劝道：“林师弟也是侠义心肠，听说也在福州帮了你一把，你看，他不仅救了我，还帮了你，我们是不是要承情？”岳灵珊撅嘴道：“我不也救了他，扯平了。”令狐冲道：“是，你还了他人情，但是大师兄还没有啊。”岳灵珊又不说话。
令狐冲又道：“林师弟虽然武功低微，但是武功是可以练得。他的侠气可是天生就有的。碧瑶师妹温婉大方，刚好可以安慰林师弟丧亲之痛。他们两个人十分般配，并没有什么不好。”岳灵珊道：“林平之与青城派有血海深仇，他日后未必有安生日子，难道要叫碧瑶师姐跟在他后面吃苦吗？”
令狐冲道：“林师弟与青城派有恨，我也与青城派有仇。他日，他向青城派寻仇时，我少不得也要出手帮忙。而且，”他看着岳灵珊道：“当初虽然青城派到福州是不安好心，但是林师弟杀了余人彦，到底与你有几分干系。你就忍心看着大师兄和青城派拼命而袖手旁观？”
岳灵珊还是不语。令狐冲看看洞顶，啊的叫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林师弟了？”引来岳灵珊看他，“是不是因为林师弟将碧瑶师妹拐走了，以后碧瑶师妹不陪你一个人玩了是不是？”岳灵珊捶他：“我是那样的人吗？”令狐冲啊啊几声，装作被打痛了，又拢了岳灵珊的手，笑道：“那你还讨厌林师弟么？”
岳灵珊沉思：是啊，按常理自己没有理由对林平之产生恶感。但是原著中林平之为什么要杀了岳灵珊？难道是因为岳掌门练了辟邪剑谱，他对岳掌门怀恨在心？打不过老的就杀了小的泄愤？可是自己现在和大师兄订了亲，肯定不会和他有什么结果。自己武功也比他强，只要他得不到辟邪剑谱想杀了自己也很困难吧？所以，现在辟邪剑谱是个关键。想到岳掌门收留林平之的用意，她就觉得辟邪剑谱一事迫在眉睫。
岳灵珊抬头看了令狐冲一眼，林震南夫妇死后大师兄是在场的。听说林震南夫妇的遗言大师兄是知道的。只是他禀明了岳掌门后，岳掌门示意他私下跟林平之说。一路上大师兄都在养伤，当时我生他的气，不理他，他一心都挂在我身上。林平之见了父母遗体，哀悔过甚，也没有心思问他。岳灵珊眸色一暗，大师兄回来就被岳掌门罚到思过崖，那遗言到现在都没有和林平之说过。最近岳掌门出门频繁，难道，他是故意如此？
岳灵珊正了正神色道：“大师兄，我们华山的武功高深精湛，但是需要时间来练。我担心林平之等不到武功大成的时候。”令狐冲安然道：“你放心，林师弟没有那么蠢，无一不到家就敢去找青城派送死的。”岳灵珊瞪了他一眼，道：“人算不如天算，或许林平之忍不住呢？碧瑶师姐怎么办？”
令狐冲听她还是口口声声的叫林师弟林平之，但是她脸上的厌恶神色到底消弭了不少。心中大尉，道：“我们在边上劝着些，不会出事的。”岳灵珊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就不开窍？我是说林家的辟邪剑谱。”令狐冲啊的叫道：“是了，我都给忘了。青城派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要得到辟邪剑谱，这剑谱肯定不是泛泛之物。林师弟学到之后，必然武艺大进。”
岳灵珊又白了他一眼道：“你想的倒好，林平之还不知道他爹妈的遗言呢。”令狐冲道：“可我在思过崖思过，不能下去找他啊。”岳灵珊道：“我将他喊上来，你亲自对他说不就行了？”令狐冲道：“可是，我在思过，不准师弟们探视的。师父若是知道了必然要生气的。”岳灵珊道：“谁说林平之是来探视你的？是六师兄突然有事，临时叫他来送饭。”令狐冲一拍额头道：“还是小师妹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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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岳灵珊趁林平之碧瑶在僻静处练剑，走过去道：“林师兄，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碧瑶栏道：“小师妹，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岳灵珊心中一酸，什么时候华山的其他师兄弟姐妹成了碧瑶师姐口中的外人了？口中道：“关于你爹爹妈妈遗言的事。”林平之道：“好的，小师妹，我这就来。”岳灵珊见碧瑶望向自己眼中的怀疑，心里很是悲哀，什么时候碧瑶师姐对自己一点信任也无？难道爱情真的重于一切？
岳灵珊引着林平之走远，因着她心里有个大计划，所以关于遗言的事，最好不给碧瑶师姐知道一丝一毫。确定碧瑶听不到了，岳灵珊才停下脚步，对跟着的林平之道：“林师兄，大师兄回来后就被爹给罚到思过崖去了，本来他是打算下来了之后再跟你说，但是时间长了，他怕他记忆有什么差错，所以唤我喊你上去。”
林平之道：“但是二师兄他们说大师兄现在在思过，同门不准探望。”岳灵珊道：“本来是不准的。但是大师兄刚刚生病，病的很严重。你作为同门难道不该上去看他？”令狐冲生病一事，他听陆大有说过，现在看岳灵珊嘴里说的很严重，但是并不见戚色，显见是故意这么说给自己提供接口。心中感激，道：“是，大师兄生病，做师弟的是要上去看看。”岳灵珊道：“你也不必挑时间上去，六师兄今天有事，你就替他给大师兄送饭吧。”林平之听了，心中知晓大师兄病的并没有那么严重，让他送饭，只是日后师父问起了，有一个说的过去的借口。
话说完了，岳灵珊不愿看碧瑶眼中的怀疑，也不去和她打个招呼径自走了。
等到傍晚时分，林平之上了思过崖，岳灵珊悄悄跟在他身后。果然，到了思过崖大师兄就将林震南夫妇的遗言和林平之说了。岳灵珊趴在洞口，内力运到耳边，洞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听令狐冲对林平之道：“林师弟，当日令尊令堂去世时，我在旁边。令尊有几句话托我交代与你，令尊说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你林家祖传之物，须得好好保管，但你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你好好记住了。”
林平之仔细记在心里后，对令狐冲一揖到地，哽咽道：“多谢大师兄。”令狐冲连忙扶他起来。岳灵珊听到想听的，准备悄悄撤离，冷不防被人在背后轻拍了一下。岳灵珊大惊失色，回头一看，原来却是风清扬正在对她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端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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