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谁才是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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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师父和师兄都不在了之后，我还会相信谁，那么毫无疑问，肯定就是杏杏。
可是，现在杏杏告诉我，是师父封印了我的感知。那一刻，我真的非常想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温和地摸着杏杏的头说：
别装了，杏杏岂是你能够装得来的？
可是，他确实是杏杏，修了快万年的杏仙杏杏，把我当做小姑娘，把白远之当做酒友棋友琴友的杏杏。
师父不在了，我只能选择相信杏杏。
我说：
“你的意思，是师父封印了我的感知？”
杏杏慢慢地看了我一眼，轻声说：
“小丫头，我确实是觉得白远之就在魔域，否则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冒着被乱刀砍死的危险来找你”他顿了顿说“我进不去，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白远之或者白远之的转世，可是，丫头，你在里面这么久了，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道：
“偶尔会有一点熟悉的感觉，但是我也不知道。”
杏杏看了我一眼，也幽幽叹息：
“我也不知道白远之是用了什么手法，我没有办法破解他对你的封印，可是，既然他这么样，想来也是不想让你认出来的吧……当年……当年……”杏杏又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是个懒散洒脱的人，我很少听到他叹气，即使他说起自己求而不得的心上人的时候，也没有见的他叹气“……这样看来，竟是不肯原谅么？”
杏杏自言自语地说完，看着我道：
“丫头，我也知道你不找出那个是你师父，你心里也是不安的，现在这样看来，这么强大的力量，又是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了白远之的气息，所以，据我看来，不是无天，便是逍遥。”
无天？逍遥？
杏杏对我的惊讶一点没有奇怪，只是继续慢慢地说：
“若无天便是白远之，则当年仙魔之战，白远之并没有死，一直流浪不定，直到最近才化为无天出现，否则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出现的时候，白远之的气息变得特别的强烈，若逍遥是白远之，那便是当年你师父真的同无天战死，但是魂魄未消，千年之后转世重生，不然也不可能以凡人之力，在短短的二十几年间修炼成魔。”
哪一种，都有可能。哪一种，都不可能。
师父，我那高高在上的师父，我那心系天下的师父，又怎么可能选择一条成魔的道路？
可是，我无法反驳杏杏，不但是因为记忆之中那段模糊的师父修炼的时候一身煞气的样子，更是因为……我宁可接受师父成魔，也不愿意接受师父真的魂飞魄散，六界之中再也没有了上善真人白远之这个人。
是啊，上仙如何，魔尊如何，一千年过去了，我以为我可以习惯，我可以忍受，但是当我知道了师父还有可能活着的时候，我宁可违背之前所有的许偌。
没有身份，没有仙位，没有性命，哪怕没有轮回都行，我只是，不想没有师父。
我拉着杏杏的手，焦急地说：
“杏杏，那究竟是谁，谁才是师父？是无天还是……逍遥？”
杏杏摇了摇头道：
“丫头，先别激动，若是无天，他定然记得你，可是这么久了，他都没有认你，自然也是不想你认出他，若是逍遥，亦然，他不认你，想必是转世之后，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你又何必苦苦追寻呢？”
“师父记不记得我不重要，但是我必须确认到底谁才是师父……杏杏，你认得师父，你……你同我一起去，你定然可以认出来的！”
杏杏摇头，看着我的神色有些奇怪：
“我是可以认出来，可是，他根本就不会让我进去……丫头，前些日子，夏丫头在外面捡了一只梦魇。”
“梦魇？”我心下一动“是不是化为男性，叫住蝶梦雪殇？”
杏杏颇为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道：
“是了，那么看来定是如此，丫头，白远之并不想你认出他，也不想你记起过去的事情。”
杏杏说完就要走，我却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这样子颇有些耍赖的味道，可是事关师父，我也管不了了。
“杏杏，你瞒着我对不对，你其实不但知道过去的事情，也知道怎么解开我的封印，你甚至知道谁才是师父，对不对！”
杏杏看着我，没有说话。
“杏杏，我活得没有你久，知道的没有你多，想得也没有你长远，更没有你聪明，但是，我知道，你瞒着我。”
杏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
“你是笨，但是只要事关白远之，你的脑子就不笨了……是啊丫头，我都知道，可是，我不会告诉你，也不会帮你解开。”
我抿了抿嘴，抬眼问：
“你什么都不做的话，又为何要来呢如果你真的只打算置身事外的话，你根本就不会离开白霭山！上一次，你也根本就不会告诉我师父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杏杏勾起了嘴角，笑容温和包容，语调温吞，就像我还是当年那个扎着包子头的娃娃：
“丫头你变聪明了，我告诉你白远之活着的消息，不是为了让你找到他……而是……希望你避开他。”
我看着杏杏的眼神就好像杏杏已经疯了。
可是杏杏没有疯，他只是微笑，然后依旧慢吞吞地说：
“我不知道现在白远之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千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但是从我感受到他的第一天起，我就感受到他身上那么强烈的怨恨和凶煞之气，无论是无天还是逍遥，丫头，都已经不是你可以阻止的了……”杏杏看着我“你不记得过去的事，那很好，我们都不希望你想起来，无论是我，还是现在的白远之，都不想看到你痛苦。”
杏杏说完就要走，转身之前，他又回过头来，对着站在原地的我说：
“你也不要去找夏无忧来帮你解了，所有有可能帮你恢复记忆的人……都会跟那只梦魇一个下场。”
梦魇……
“……他……怎么了？”
杏杏淡淡地看着我，眼神里无悲无怒，他原本便是草木，比我们这些血肉的人冷静而沉稳得多。
“……死了”很平淡的口气“煞气透心，五脏六腑都碎裂了。”
他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平平淡淡地道：
“丫头，我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但是，丫头，白远之已经死了，你的师父，我的挚友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占着他的躯壳的这个，是真真正正的魔。”
“……不……”
“很难接受吗？我也是，可是，我宁可接受我的挚友死，也不接受他带着仇恨回到这个世界上……丫头，他不属于这里……”
杏杏说完之后再也没有停留，他转身走的时候偶，我看着他的背影。明明是那么洒脱超然的一个人，却看着那么凄凉。
其实杏杏……也很伤心吧？
师父回来了，他的高兴，大概不会亚于我……虽然他不说，也知道的……
可是，杏杏没有了师父，只是少了一个挚友，或者没有了知己，他也许会寂寞，会失落，可是……没有了师父，我……便什么都没有了啊。
我知道，这是一个障，每个上仙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障，有的障只是阻碍修行，有的，便是散仙和小仙，小仙和上仙，上仙和神的区别。
我不知道师父的障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能够放下师父，也许我就能够飞升成神，但是，我不要！没有了师父，成神又能如何？仙的寿命再长，也是有尽头的，也是会被杀死的。而神，就如同魔，不死不灭，只会散于天地之间于万物同在而永远看不到生命的尽头。
这样的没有尽头的生命，对于我而言，没有一点意义。
很多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何活下去。
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活，怕一个人就这样没有尽头的活下去。
我知道，杏杏是真的为我好，但是，我却不能让这个疑团继续存在。
如果师父死了，我可以不在乎那段记忆，可是现在我知道师父还在，我就必须找到，到底谁，才是我的师父。
望了望远处暗红色的天空，紫色的雷电破空而下，如同一条一闪即逝的巨大伤口。我咬咬牙，直奔大紫明宫。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谁才是师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