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梅须逊雪三分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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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是，成魔其实那么容易的事情。看吧看吧，即使是无天，我们的大魔头，伟大的魔尊都没有修炼成魔呢。
等等……
等等，等下……
我靠，坑爹啊！无天刚才说了什么？
他刚才，是不是说……连他，都没有成魔？
是啊，这才像话么。我就说么，同样是成魔了，为什么逍遥身上会有一种让我觉得万分难受的，一种完全源自于恶的力量。阴鸷，绝望，邪恶，悲伤，执着，让我平静了千年的心会因为这种翻涌的强烈的情感而战栗。在他为我疗伤的时候，我甚至会觉得比受伤的时候更加的难受，那种强烈的压迫和五脏六腑之中几欲呕出的恶心的感觉。
但是无天不会，除了一开始我对于‘无天’这个存在的恐惧和仇恨之外，在和无天的相处之中，他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如沐春风的，温和，虽然有些亦正亦邪，做事有些狠辣，但是他却是一种亲和的存在，不是说他的人，而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清而悠远，和师父有些相似。
好，好啊。很好，原来从一开始，无天就根本不是魔啊。
两次无天救我的时候，我总是以为，这一种契合的感觉源自于无天强大的治愈能力。我不断的安慰自己，无天现在还没有成魔，所以我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那种属于魔的邪恶的气息。
可是……我知道，这些，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如今，无天自己说，他，从不曾成魔。
原来，他竟从来没有成魔过啊……那么……千年之前成魔的那个人，那个能够让众妖顶礼膜拜的魔尊，那个千万年来，六界里唯一一个成魔的人，是谁？
难道说，现在的这个‘无天’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无天’？难怪非得带着一块面具，这分明不是怕我认出他来，而是怕天下千千万万的人人出他来啊。
我怔怔地望着无天，他也看着我，眼神很温和。
“陌儿，也许你已经想到了什么，但是我还是什么都不能够告诉你。”
“为什么？”
他还是抬起手，苍白而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拂过我的额发，微笑着说：
“时间，还没有到呵……现在告诉你只会让你发疯，你，我还有他们，每个人的使命，没有一个人可以可以抗拒……陌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曾经发生的事情，那你是的使命，也是你的罪业，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来背负……无论我有多么的不愿意看到。”
“……是吗”我不知道怎么表述我现在的心情，很奇怪。算不上愤怒，算不上失望，甚至算不上迷茫。过去的事情，似乎已经逐渐变得清晰了，我几乎就可以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感觉，回想起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一切。魔尊，师父，师兄，仙魔之战，可是我却不想，我再抗拒，我在知道无天不是魔尊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不要想起来，也许过去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夏无忧的药物，更是因为我自己不愿意回想起来。
那是我……不愿意碰触的一道伤口。即使我忘记了疼痛，甚至忘记了它的存在，可是我依然清楚的感觉到，那是一个一旦回想起来就会跌入痛苦的深渊的回忆。
无天轻轻地勾起嘴角，银质的面具微微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陌儿，不要着急，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到了那一天，不要犹豫，不要彷徨，尽情的把这些曾经加诸于我们身上的痛苦全部全部加倍奉还到他们的身上吧！让地狱的红莲业火烧遍这世界，让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那些假仁假义的刽子手同这个肮脏绝望的世界一起消失吧！”
无天的声音越来越疯狂，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越来越激烈的情感的变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明明无天一直给我的感觉都是温柔而平和的人，到底要有怎样的愤怒，才会让他这样的人变得如此疯狂，才会让他选择一条再也没有了回头路的路一直走下去？
“怎么？吓到你了？”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惊讶，无天在一起勾起嘴角，声音又变得平和安宁“陌儿，你不会知道那些痛苦的滋味，一个能够轻易说出不在乎，说出宽恕的人，那仅仅只是因为他还没有经历过足够的绝望和痛苦，即使是白远之，即使是白远之……”他默默地重复了一次，然后扭头看着我，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他微笑着伸手按住我的额心，那里是我修炼成仙之后留下的刻印。一股舒缓而安定的气慢慢地从我的刻印处透进来“现在先不要去想，这个时候去回忆不过是徒增痛苦而已，你的身体还太弱，你需要的是休息，来，听话，先休息一下，然后把这件事搁置起来。”
那是一种非常让人安心的气息，仿佛是熏风云深里阳光和和煦的午后，微风吹过，竹语花笑，淡雅而让人沉醉。
我的思绪是那么的混乱，可是他却强制让我安静下来，我在这样的气息里又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放任自己的思绪在虚空之中冥想。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是因为强烈的，让人几乎无法忽视的煞气传来。
“打扰到你了？”逍遥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他走路确实是没有一点声息，几乎连呼吸都没有，可是，成魔之后，他那一身的煞气，又怎么可能完全隐蔽了去？
这样强烈的煞气，又怎么可能不惊扰到我？尤其是，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一双眼眸之中的杀意都还没有彻底隐去。
这便是……成魔之后的逍遥啊。
依旧是那样飞扬的黑发，刚毅英俊的五官，黑色的衣服，银白的战甲，他的容貌并没有丝毫改变，但是却让人在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以不再是之前那个沉默而执着刚毅的少年了。
强大，冷静到近乎于肃杀，眉宇之间凌厉的眼神将之前仅剩的一点点青涩磨砺殆尽，整个人散发出的那种冰冷带着杀意的气质，简直就如同他手中倒提着的龙牙风雷。
那些沾染在刀身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空气之中便混杂了淡淡的血腥味。
据无天说，他是出去应付那些个上门来挑衅的人去了。我没有问结果，也不想问结果。
逍遥的刀上，可能流着我的同门的血，也可能是一些我的小辈，我教过的，我遇到过的，我救过的，很多很多的人。这是他们和逍遥之间的战争。是来自于不同的立场的人的战争。就如同师父曾经说过的，怀璧其罪。只要成了魔，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做，都会直接站到这些修仙的人的对立面去。这是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短短的几天甚至几年里面可以瓦解的。不要说魔，哪怕只是妖，都是人人见而诛之，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理由。
我没有办法阻止，也不能帮助其中任何一方，所以，我只能选择无视。
逍遥站得离我很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慢慢地变回深沉得看不到底的深黑色。如同火焰灼烧过后的黑炭。
无天远远地站在他的后面，白衣飘飞，宛如月仙。
“尊主，你才刚刚破除封印，现在便擅自动用如此强大的力量，很容易就会导致反噬，还有可能就此失去心智的。”无天的声音很平静，即使他叫逍遥尊主，语气也只是平淡而没有恭敬。
“不必多言。”逍遥冷淡打断，然后一挥手，红色的光芒闪过，巨大的龙牙风雷便消失在他的掌间。
无天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逍遥却没有打算继续听下去，只是说以一句“我心中有数”便冷冷地转身，既没有跟我说话，也不再看无天，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来了又走。
我不由得感叹，逍遥这孩子，脾气还真是见长啊。越来越面瘫，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装大爷了啊。从小到大就是个面瘫，现在直接变成了木头脸。在这样下去，你的面部神经会死光光的啊！
无天却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即使被逍遥连着两次打断，也没有破坏他的好风度。他微微一笑，单手按住左胸，朝着逍遥行了一个礼，动作舒缓飘逸。然后，他静静地目送着逍遥离开，若有所思，直到逍遥的走出了我住的这个小院子，他才淡淡地一笑，走到我的身边来。
“陌儿”他柔声说“尊主已经成魔了，也许再过几十年，我也要成魔了，那么陌儿，我想请你再一次回答我，你会不会为了配天门，和我们动手呢？”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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