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友》叶子不是翅膀

3、第 3 章

　　阿亮很快就发现了阿明这段时间的异常。
　　阿明和平常一样静静坐着，但他与他相交几年，早已可以从他的一个小动作一个不经意的神情变幻中察觉到他的情绪好坏。
　　出了什么事？
　　阿亮想问，最终并没有问。阿明表面文弱，实际并非没有主见，当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开口，他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如果你曾深爱的人回来，欲重续前缘，你会如何？
　　阿东回来了？
　　阿亮震惊。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你等他这么多年，难道不是在等这一刻？阿亮强笑，说。
　　阿明抿唇笑笑，缓缓摇头，起身披衣，走出酒吧。

　　他在等的是什么，此时此刻，剩下的竟然只有迷惘而已。
　　夜风强劲，他拢了拢衣襟，迎风走去。

　　阿明。
　　身后有人呼唤，他转身，阿东就在不远处看他。

　　阿东。
　　阿明，你在躲我……你不愿意原谅我？
　　不，我是……
　　你恨我？怪我十年前不告而别？
　　不是的，我……
　　是我不好，但那是被逼无奈，我十年来从未有一刻忘记你……你也一样，不是吗？

　　阿明叹气。

　　既然当年你选择了不告而别，就已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忽然有其他的声音介入。
　　原来是阿亮。

　　他是谁？
　　阿东问。

　　阿明冲阿亮摇头，这是我跟他的事。
　　阿亮黯然退场。

　　阿东，跟我来。
　　阿明与阿东进行了一场深谈。

　　……阿东，我应当感谢你，你重新出现才让我想明白了许多事。
　　阿东其实我从未恨过你，我只是不解，不解你为何要突然消失，不解你既然不是自愿分开，为何不愿和我共同面对？
　　为何擅自替我做了决定，擅自认为我不够坚强？……
　　阿东你看，你很快就认出我了，可是我记忆中的你还停留在当年，当年你肆意又张扬……
　　……
　　阿东，原谅我，是我错了。
　　我没发现，原来早就回不去了。
　　已经十年了。

　　多日后，当阿明重新出现在阿亮的酒吧时，心里仍然惆怅。
　　原来时间才是最大的赢家，他回来了，可是他却已不是当年的心情。
　　原来他等待的是一个爱情的假象，现实一旦介入，一切就瞬间破灭了，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早就走出了那段创伤。
　　原来他执着的只是一个理由，一个结束的理由。

　　真是遗憾。阿明对阿亮说，我们当年明明那样亲密。
　　因为是密友吗？
　　也许吧。

　　原来他已不是你的信仰。
　　阿亮放下手中酒杯，走出柜台，决心再不隐忍。他执起阿明手，说——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信仰。
　　他虔诚亲吻阿明手心。
　　阿明笑，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甜美的情话了。

　　告别昨日的芬芳，今日仍有清新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