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你(GL)2/6》长空漠

8、来世 之五

　　我和另外三个女孩子住在同一个寝室。和我在一起念广告系的张茜，还有两个是念哲学系的唐季茹和姬玲。
　　张茜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他爸爸在加拿大工作，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她说念完大学就跟爸爸到加拿大去。我问她，在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是不是很难过。她还是一脸微笑地说她不记得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就不在了，那么多年之后早就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就连看以前的照片都觉得照片上的妈妈很陌生。
　　她说，其实妈妈去世得早也好，那时候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会有太大的伤痛。
　　唐季茹的爸爸是F大学的教导主任，妈妈是C公司的执行董事。平时没多少话，一直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她长得很漂亮，头发很长，披在肩膀上。我们四个人在第一天一起进入宿舍的时候，只有她一个很安静地整理自己的行李，然后坐下来看书。连我在内的另外三个人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不过她还是很礼貌地跟我们打招呼，很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虽然很明显的是我们寝室里的另外一道风景，但也没有显得格格不入。
　　看到她，我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那里见到过，就是想不起来。最近总是想不起许多看似很熟悉的事情。
　　我整理好行李的时候，张茜和姬玲还在床上聊得火热。
　　我看向唐季茹，她正巧把头从书里抬起来，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微笑。好像是礼节性的微笑，又好像不是，看不明白。
　　这个时候姬玲让我帮她把她包里的床单递过去，我就站起身帮她的忙，没有再多想。
　　后来想想，如果那时我多想想她那个微笑的含义，之后的事情是不是会不一样了。
　　姬玲剪了一头碎发，挑染成淡淡的咖啡色，耳朵上打了7个耳洞，左耳四个，右耳三个，笑起来，很狡黠的模样。她说她和唐季茹是一个班的时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她竟然会是哲学系的学生！如果她学的是广告设计，我绝对不会奇怪，如果她学的是对外贸易，我也不会奇怪，可她偏偏学的是哲学，连她自己都说自己是哲学系的异类。
　　姬玲的妈妈是报社的主编，她没有说她的爸爸，似乎刻意隐瞒，我们也就没有追问，毕竟是别人的隐私。
　　等到宿舍整理完毕，我们四个人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先说！我叫姬玲，虞姬的姬，玲珑的玲，哲学系。我妈妈是E报社的主编。”
　　“那我说吧！我叫张茜，广告系。老爸在加拿大工作，等四年后我也要过去了……哎……”
　　“小茜，怎么刚认识就这么伤感啊？多不吉利！要分手的话就到分手的时候在说好了嘛！对了，轮到你咯！”
　　姬玲指指我，对我妖孽地一笑。按照床铺的位置轮换着自我介绍的角色，的确轮到我了。
　　“林如烟，广告系。”
　　我没有再做任何介绍，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说我自己。她们两个人毫不避讳地说起自己的父母，因为有让她们自豪的地方。我并不是以我的父母为耻，只是丧父和丧母的经历容易招致别人的同情，这也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
　　她们隐约觉得我不愿意谈及家里的事情，也就没有问。
　　“唐季茹，哲学系。”
　　她也没有说自己的家庭背景。
　　她是不想让我们因为她的父亲是学校教导主任而对她特别对待的吧！
　　我很喜欢她们三个，至少，很快乐，也很轻松。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姬玲就马上冲了出去：“你们三个快来啊！我在餐厅给你们抢位子，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真是个充满活力的人！我们笑着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也向餐厅走去。
　　到了宿舍楼下的时候，张茜说有东西忘了拿，就折回宿舍。
　　我和唐季茹慢慢地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如烟，你为什么考到这个学校来？”她看着前方，问我。
　　“我比较喜欢这个学校的广告系。”因为某个人的关系，才会考来这里的，但是我不认为这些事情有必要对另外一个人说起，毕竟这连陆婉清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广告系？”她还是面向前方，听不出任何起伏的语气。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哲学系？”
　　“我也不知道呢！随便问问的，别介意啊！”
　　“我不会介意的，朋友嘛！”
　　我看着她笑了，她看了看我，迅速把头转过去，继续往前走着。
　　我心里想，唐季茹真是个奇怪的人。
　　走了一段路，张茜就追上我们了。然后三个人一起到餐厅去。
　　刚到餐厅，就看到姬玲在那里向我们大大挥手。
　　“你们怎么才来呀！喏，这是我刚刚买的可乐，看我多好！……刚才哦，我为了抢这四个位子，差点跟那边的男生打起来！哈哈！不过，姬玲怎么是让人好欺负的？他们最后只好向我投降，另觅新处！哈哈……”
　　我们三个顺着姬玲指的方向转过头，看到隔壁桌脸色发青的四个男生。那四个人还真是默契，感觉到我们三个惊讶的视线，马上把愤怒的目光向在那里慷慨言辞的姬玲。
　　然后，他们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男生站起来，走到我们面前。
　　看他拉长着一张脸，我们三个都倒抽了一口气，只有姬玲一个人像没事人一样的喝着她先前买来的可乐。
　　“喂！”那个男生叫了姬玲一声。
　　“干嘛？”姬玲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却没有抬眼看站着的男生。
　　“我说学妹，好歹我们比你们多吃一年饭，现在又在一个学校念书，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啊？”
　　“学长！你说这些做什么？想要回这四个位子？还是……想要回面子？”
　　“我……”他低下头，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位子让给你们，但是，能不能交个朋友？”
　　“啊？”
　　现在我们四个人都惊讶地看着说话的人，特别是姬玲，原以为他们会为了面子和姬玲大吵特吵的，没想到竟然想要交朋友！
　　“没问题……我是唐季茹。张茜、林如烟，至于那位嘛！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姬玲。”
　　唐季茹站了起来向那个男生介绍着。
　　“季茹，谁让你把我也介绍进去了？我可不认识他们！”
　　这个时候另外三个男生都走过来向我们问好。
　　原来他们四个都是广告系的学长，带头的是欧阳临风。其余的几个我压根没记住他们的名字。
　　倒是唐季茹很有礼貌地向他们一一问好。
　　然后，八个人就拼成一桌，一起吃了一顿饭，算是交了朋友。
　　席间，我看到欧阳总是偷偷地看唐季茹，张茜拉拉我的袖子，她也发现了这一点，然后我们两个人在底下偷笑。
　　张茜说，让人不喜欢唐季茹是难的，她长得很漂亮，举手投足间又有一种十分高贵端庄的气质。怪不得欧阳被她迷得晕乎乎的！
　　倒是姬玲，气得不得了。照她的话说，就是那帮男生运用美男计，为的就是这块风水宝地，我们三个人还真落下圈套。
　　后来张茜告诉我，别看姬玲嘴上那么生气，其实吃饭的时候眼神一直往林家旭身上瞟。我根本不记得林家旭是哪号人物，张茜说，就是坐在欧阳临风身边的那个男生，斯斯文文，没说过多少话。

　　学校里的第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熄灯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在床上还兴致勃勃地说着今天的事情。
　　说起欧阳临风对唐季茹一定是一见钟情，说起姬玲看林家旭一点都不含蓄，然后惹得姬玲一顿臭骂。将近半夜的时候，声音总算没了。
　　我睡不着。
　　虽然今天很快乐，但是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让我想到一个人。那个很久没有见到的人。
　　我爬下床，披了一件衣服，站在床边，抬头看着夜空。
　　上海的9月并没有秋天的感觉，即使立秋已经过了，暖风仍然不减。
　　这里是三楼，虽然不是最高一层楼，但是还是可以看到高高悬挂的月亮。
　　想到去年中秋节的时候，她还陪在我身边，在外公的别墅吃完月饼，她把我带到海边，在月光下的海宁静异常，处处笼罩着一种温馨。
　　因为有她在。
　　但是今年，恐怕她不会再带我去看海了，也不会在秋风中紧紧抱着我给我取暖了。
　　有些伤感。
　　“如烟，我们出去聊聊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季茹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她走在我前面，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学生宿舍下的路被高高的松树守护着，在这个古老的学校里，安静而不招摇。
　　“叫我出来要说些什么呢？”
　　这一天，我隐约觉得她是有话要说要问的，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对我说，我就当作是我会错意了而已。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见到你，有些亲切。”
　　“亲切？”
　　“嗯……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干净，让人看了很舒服。”
　　“谢谢……”
　　“如烟，你有喜欢的人吧！”她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月光下的唐季茹还是有些朦胧。
　　“唐……”
　　“你可以叫我季茹。”她把头转向我，微微笑着。
　　我点点头。
　　“其实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她依旧看着我，只是她的眼神流露着我所陌生的伤感。
　　“季茹，你怎么了？”
　　“没，我没什么。”她转过身，向楼上走去，“我今天很奇怪，抱歉了。外面冷，你早点回去睡觉吧！我先上去了，晚安！”
　　她走了，孤单的身影，看似需要别人的温暖和保护。
　　不自觉地又让我想到了陆婉清。曾经她给过我温暖，让我安心，只是这份温存看来不会再有了。
　　她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
　　心很痛。

　　往后的日子很平淡，每天上课，下课，有空的时候就去图书馆翻翻资料，或者陪张茜逛逛街。
　　因为姬玲和唐季茹两个人的课时跟我们不一样，我们除了下课以后，上课之前，偶尔的中午吃饭时间可以碰面，其余时间都是我和张茜在一起。
　　一两个礼拜这么简单地过这日子，让我不记得谁是欧阳临风，谁是林家旭，还有唐季茹说过什么话。
　　系里的事情挺多，有的时候帮忙老师做这做那，有的时候画画草图。过得还算充裕。
　　林茜喜欢逛首饰店，常常看，但是不买。
　　问她，她又说是了解行情。
　　我就笑说她不应该做广告设计，应该做珠宝设计。
　　但是她说她妈妈生前是做珠宝设计的，她爸爸在加拿大的公司就是做广告的，所以她学广告设计，将来帮她爸爸的忙。而她妈妈热爱的珠宝设计，她也很喜欢。
　　这时我才觉得，她不是不记得妈妈就不喜欢妈妈了，她很爱她的妈妈，放在心里悄悄崇拜。

　　大约也是距离开学两个星期后，欧阳临风来找我。当然是以学长教导学妹的名义。他在学校的成绩很好，长得也算是一棵校草了。但是我知道，他不会那么无聊跑来找一个学妹仅仅因为想要教我。
　　“学长，有事就说吧！我忙着想下一个课题。”
　　“那个……好吧，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好了。学妹，你看，如果我去追季茹，她会不会……”
　　“这个你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她！”
　　“我想让你帮帮我，替我说说看！”
　　“还有张茜呢，怎么不找她净找我？”
　　“……你看上去比较好说话……嘿嘿……”
　　“我看上去比较好欺负吧！学长？”
　　我瞪了他一眼，他被我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心里在暗笑，这家伙没想到还那么好逗！
　　“好吧，我帮你说说看！”
　　“真的？那学妹，太谢谢你了！”
　　“还叫我学妹哪？怕是不记得我的名字所以才一口一个学妹的套近乎吧！”
　　“没没没~我当然记得，你叫林如烟！……对吧……”
　　看他着急的模样，看来是真得挺喜欢唐季茹，算了那就帮帮他们吧！
　　回去张茜就问我什么事，我告诉她说，是欧阳临风让我撮合他和唐季茹。
　　张茜听了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这时我才发现说了不该说的，像欧阳那么英姿飒爽的人，虽然有些抬举他，不过也确实是许多女生喜欢的对象，张茜喜欢他不是奇怪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我怪我自己没有事先揣摩好张茜的心理就随口说出来了。想当初，她还陪着我两个人在桌下偷笑欧阳临风看唐季茹的眼睛都直了。
　　她什么时候开始对欧阳临风有意思的？

　　晚上虽然四个人一起吃饭，可是张茜坐在我身边离唐季茹远远的。
　　看来，我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真是造孽。
　　但是要帮忙的事情还是必须办到的。
　　张茜和姬玲先去洗澡了。唐季茹说等一下再去，我就留下来陪她。张茜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心情还是很不好，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她不想让我告诉唐季茹欧阳临风喜欢她的事情，但她还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张茜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倒是唐季茹看她们走了以后主动开口问了我。
　　“她啊……没什么。不过你，今天好像有什么！”
　　“我有什么呀？”
　　她抬头看着我。
　　“你觉得欧阳临风怎么样？”
　　“挺好的，很大气的一个男孩子。”
　　“那，你会不会喜欢他呀？”
　　“怎么？他拜托你来问的吗？”
　　“……”
　　“你呀，连帮人说媒都做不好！跟你直说好了，我不会喜欢他的，让他别费这个心了！”
　　“为什么呀？你不是说他挺好的吗？”
　　“他是挺好！他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不会是我的情人，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把头转开。
　　“这样啊！那就算了，明天我告诉他去。”
　　我拿着洗澡的用具，看她也差不多准备好了，站在门口准备出去。
　　“你不问我，我喜欢谁吗？”
　　“你的私事，我没有必要过问。”
　　“那我想要告诉你呢？”
　　“啊？那就说吧！你就不怕我跟欧阳临风说去？然后来一段比武招亲？”我开玩笑地说着。
　　“你不会说的！因为那个人是……”她拿着要带的东西，然后抬起头，看着我。
　　“嗯？”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算了，以后再跟你说吧！”
　　“噢！那就快些吧！去晚了姬玲又该骂我们了！”
　　“嗯！”
　　一路上只觉得气氛有点诡异，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张茜悄悄问我结果怎么样，我说“没戏”，她就松了一口气。
　　我问她要不要我替她给欧阳带个口信，说张茜喜欢欧阳之类的！
　　张茜红着脸泼了我一身的水。

　　洗完澡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刚一开寝室门，就看到我的手机在床上边震动边响着铃。
　　“喂，你好！”
　　“如烟啊！”
　　“外公？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这孩子，怎么上学了都不来外公这里了啊？想当初你在婉清那里住的时候，每个礼拜都来我这里，现在是不是翅膀硬了不要外公了啊？我好命苦哦！……”
　　我最受不了外公酸溜溜的话。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是个孩子。
　　“好啦，我知道了。最近有些忙，等忙完了就回去。”其实没多少事情能忙，周末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现在宿舍里的。
　　“唉……其实也不是急着找你回来，只是……你也很久没有见婉清了吧？”
　　那个名字，一直都是我心里默默念的，现在被别人说出来，还是让我揪了心。
　　“婉清她……算了，如烟，有空还是来看看我老头子吧！你妈妈就很少来看我，我真不希望你也把我老头子忘记了！过一阵子就是中秋了，还记得家里的习惯吧？”
　　“嗯，记得！”
　　“好吧，如果实在忙，不要连中秋节都不回来！即使你不想见到谁，也不可以不来见见外公！”
　　“我明白了！”
　　再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外公似乎有些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奇怪，特别是说到她的时候。
　　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如烟！”张茜摇了摇我的肩膀。
　　“小茜！没什么，很晚了，我有点累，先睡了！”
　　她们三个人都看着我，见我爬到床上，盖上被子，似乎觉得有什么事，就没再说什么。
　　不知道谁，替我关了正对我的灯。
　　我是该回去看看了，只是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
　　是我发现自己的心意太晚了，还是她放弃我放弃得太早了？
　　或许，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吧！
　　或许，我不能给她的，别人可以给她。
　　那个晚上，我睡了醒，醒了睡，即便很早躺下，可是还是睡不好。

　　第二天，我告诉欧阳临风，唐季茹有喜欢的人了。
　　他明显的很失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很老土的话，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什么“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他却用“那你呢”回敬了我。
　　登时，被他这句话说得懵了。
　　尴尬地笑笑，然后转身。
　　欧阳临风在我背后不急不徐地说：“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受了很大的伤害。因为忘不了你喜欢的人吧！那我是不是也该用你说的话来说给你听？”
　　我知道他不是因为气愤才说这些，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强硬，反而很温柔。
　　“不……不用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果然也有喜欢的人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后，我就跑开了。
　　我似乎总是喜欢逃避，一旦遇到不像面对的事情的时候，就喜欢逃避。
　　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我能怎么办？
　　她不在我身边了！不在了……
　　原来，我这么依赖她！

　　回到寝室的时候，只有唐季茹一个人在。
　　她看我脸色不太好，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摸着我脑后的头发。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这种情景似乎出现过。只是，当初这么做的人，是她。
　　“难受的话就哭吧！”
　　我没有哭，只是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我不想在除了她之外的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样子。
　　“如烟，这个礼拜，到我家来玩吧！我还叫了姬玲和张茜。还会有欧阳他们！”
　　“欧阳？”
　　“是的！我拜托了林家旭，相信他们都会来的！”
　　“那好吧！”
　　或许，我真的该散散心了。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中秋了，中秋，外公让我回去，到时候，她也会在的吧？

　　（来世篇之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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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刚才复查，才发现竟然把如烟的科系写成了“哲学系”，这是本质性错误。
　　现在修正，林如烟学的是广告，不是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