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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案】 琴行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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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汀烟雨寒,春风料峭,汴京的春天,还是有些冷的。
不过再冷也冷不过展昭身边那白衣人的脸。白玉堂讨厌的东西有很多,早起绝对可以排得上前三,展昭却是个勤劳的命,一大早便把他拉了起来。
展昭其实知道的,当初他被困通天窟气死猫时,虽然都是鱼,不过总也能算上好饭好菜,可是是绝对没有早饭这种东西的,他当时问了白福,白福便回答他,“因为五爷早上起不来。”。他的菜式想必是那白玉堂每次都亲自想出来的,所以白玉堂没得吃的时候,他展昭也甭想有得吃。
想到以前,那个叫锦毛鼠的少年前来挑衅,桃花眼里流转着的神采奕奕,展昭便不自觉的嘴角向上。
看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其实很想笑,不过如果现在笑出来,老鼠爪会毫不留情的拍过来吧,便是忍住笑意对他到:“白玉堂,要参与办案可是你自己提出的,如若不愿意了,回去睡觉便是。”
“你放心,五爷从来说到做到。”
“那五爷现在生的是什么气呢?”
白玉堂瞪他一眼,道:“起床气!”
就算定力再高,展昭也忍不住笑出来,为何这人总也好似长不大一般,永远活得这么纯粹。
那人面色更冷,拧着眉道:“臭猫,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讨厌。”
“白玉堂……”展昭笑着回敬他:“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欠打。”
接着便是那锦毛鼠咬牙切齿的声音……
“张龙兄弟,张龙兄弟!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看赵虎急冲冲的叫住他,张龙不解,道:“怎么?大清早看到钱在天上飞啊?”
赵虎稀奇道:“不是!刚才我看到展大人和白少侠眉来眼去的一起走出去了!猫鼠一窝了啊,你说稀奇不!”
“赵虎……”张龙无奈,“读书少就少用四个字的词……”
虽然案件现在似乎找不着边际,不过这事啊,还是得从镯子查起。
这李双生前将“龙飞凤舞•双”送给了四个人,这四个人一定与他关系匪浅,展白二人决定从这方面开始调查。
昨日从夏雨雪那里拿到的名单,写的皆是汴京有头有脸的人物。
“猫儿,打算从哪个开始啊?”管他有没有头有没有脸,白玉堂是全然不会在意这种的人,他麻烦的只是本不是汴京的人,除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外一概不知,这种时候当然还是要问那只猫。
展昭看那名单,想了一会,道:“目前去哪一户询问都是一样的,不如我们就从离开封府最近的地方开始。”手上一指那名单,“天语琴行。”
天语琴行可是开封有名的琴行,现任老板秦天闵是造琴,修琴的好手,更有双好眼力,名琴与否,是真是赝看一看,摸一摸便知道,开封凡有想要找名琴的,修好琴的,都是来这里的。
大清早的,两人踏入天语琴行,店里似乎刚刚开门做生意,还在打扫着,小二看到来人,一个红衣官服,是个官爷,一个白衣华服,一看就非富既贵,忙堆上笑脸,迎过来。
“二位爷,找琴啊?”
展昭示礼:“小二,你们老板可在?”
小二答他:“老板这会不在,不过老板娘在。”
“那麻烦小二帮忙找下老板娘。”小二看展昭一脸温和,毫无当官的架子,自是感觉亲切许多,忙招呼二位坐下,便向后厅去了,一会领着一个体态丰腴,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出得来。
“老板娘,就是这两位爷找你。”
那妇人一看,这位俊朗的红服的官爷很是面熟,而那位穿白服的公子,虽然面色冰冷,不过那长得还真是俏啊,便也是笑脸盈盈的过来,“两位爷有何事?”
白玉堂也许还没清醒,懒得搭理,展昭道:“在下开封府展昭,想询问老板一些事情,不知道老板何时方便?”
“原来是展大人。”妇人给两人上茶,道:“我家那个还在睡呢。这人没什么毛病,就是有个坏习惯,早上总也起不来……”
展昭不禁望向白玉堂,一挑眉:和某人一样。
白玉堂瞪回去:你管不着。
说着,老板娘一抬眼,对着门口又是一笑,“夏姑娘,怎么这么早?”
两人回头,便看到夏雨雪犹抱琵笆,一摇粉色裙摆进了来,看到他们也是一惊:“展大人?白五爷?”
店小二赶忙接过她的琵琶,老板娘也领她坐下,并闲谈一会,看来夏雨雪是这儿的熟客。她又转向老板娘:“姐姐,可否请秦老板现在帮我修琴呢?我下午便有约……”
白玉堂嘴角抽动一下,姐姐?
老板娘顿时眉开眼笑得更大,“夏姑娘哪里的话,而且这二位爷也要找他,三位先喝茶坐着,我去把那死鬼扯起来。”说着便一摇一摇的向后边挪过去了。
“雨雪,你怎么来了?”白玉堂问道。
“唉,别说了,倒霉。昨夜醉仙楼,闹小偷了。”
据夏雨雪所说,昨夜本约了他见面的客人突然有事,便把约会取消了,想着不如暂停一晚上回房休息一下,一进门却看到有个黑影在他屋子里翻东西,她吓得大声尖叫,那黑影便从窗户逃跑了。
“夏姑娘可有丢什么东西?”展昭思量着。
“东西倒没丢,可是那小偷在逃跑时不小心撞倒我的琵琶。撞坏了。”粉色的姑娘悠悠叹气:“今儿还得到王大人家唱曲呢,这不,早早便修琴来了。”
白玉堂喝着茶,似乎清醒了点,“雨雪,你有没有问,只有你的房间遭小偷了么?”
“似乎只有我呢,也许小偷就是冲着花魁的房间来的吧。”昨夜醉仙楼就检查过了,真的只有她的房被翻过了。
展白二人对视一眼:哟?有意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闻一声惨叫,声音似是刚才那老板娘的。展白二人立刻向发声地奔去。进了门才发现,原来天宇琴行的店面是连着住宅的,穿过一个院子就有一栋二层楼的房子,看似住房,这时有几个下人也跑过来,二人跟上去,到一楼聚集人口最多的房间,老板娘瘫倒在房门口,抓紧房门,瑟瑟发抖。这是夏雨雪也跑了上来,白玉堂一挡她的身前,“别看。”
一名男子匍匐在地,倒在血泊之中。
“谁也不许进来。”展昭率先冲进房间,探那男子的脉搏。
白玉堂对着一个下人道:“立刻到开封府举报。”那人发抖着点头,匆匆离去,他便也进了房间,到展昭身边。
展昭道:“没救了。”
不过尸体还是温热的,白玉堂一摸地上血液,还是湿的,看来刚死不久。尸体后脑伤口很大,身边碎了一地的古董花瓶,看来是被这古董花瓶从后脑击中而死。
环顾四周,房间很乱,被人翻动过,还散落了一地的珍珠,脚印很多,一直延续到窗台,窗台下有一个书桌,书桌的抽屉是拉开的,各种首饰散开,各种凌乱,那男子的尸体就是面对着窗子和桌子倒下的。
白玉堂走到床边一看,外边刚好是个花圃,春天多有下雨,难怪贼人进来时会踩出这么多脚印。
被害者正是这琴行的老板,秦天闵。案件似乎是简单的劫财害命,贼人从窗台进来,乘这秦天闵熟睡时翻箱倒柜偷东西,他却突然醒来,与贼人争执,争执期间扯坏了一条珍珠项链,之后被贼人用古董花瓶击中后脑,不幸遇害。
可是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地的珍珠……
展昭拿起一颗,不甚明白,望向白玉堂:作何解释?
白玉堂耸肩:还不知道。
老板娘震惊之后就是悲痛,哭声不绝于耳,一直坐在地上不能起来,夏雨雪跟着两个丫鬟,便在旁安慰。
展昭过来出言安慰,之后便道:“老板娘,可否协助我们调查?”
那妇人满脸泪痕,却是点头,展昭又问了她发现尸体时的情况,她道:“从店面出来,我便直向房间走来,拍了门不见有动静,想我官人还没起身,我便推门进来,就看到……就是这样了……”说到后面竟然是泣不成声。
“夫人可否检查看看丢了什么东西?”展昭便让丫鬟扶她进屋,稍做检查。
“回展大人,不见的都是一些首饰,银票……死鬼你真是笨啊,贼人想要这些你给他就是了,何必搭上条命啊……”
白玉堂沉思一会,便问众人:“早上最后见到老板的人是谁?”
一个细小的声音回答他:“是我……”小丫鬟年纪还小,显然没见过这么骇人的场面,说话连声音都在抖,白玉堂便走过去,笑靥如花:“小姑娘,可否告诉我当时的情况?”
小姑娘忙羞红了脸,猛的点头,这么俊俏的爷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展昭嘴角抽动:得,来这招,美人记啊。
秦家的人口不算多,问起话来倒还容易。
那丫鬟的证词:“最后见到老板的应该是我和老板娘,清早我过来请老板娘起床,出去打理店铺,那时老板还睡着在床上的,还打呼呢。”
老板娘的证词:“我家那个早上总是起不来,可铺子不能不开啊,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我先起床出去打理店铺,让他睡到时候差不多了再来叫他起床,我和小圆一起离开房间的时候他还睡得好好的。”
店掌柜的证词:“我在琴行干了十几年了,老板确实是早上起不来,一直都是老板娘帮忙打理早上生意的,唉……”
店小二的证词:“老板和老板娘人都很不错,感情也是好得很的,基本上是一个管早上一个管下午的。”
其他在后院的人的证词,皆是自从老板娘惨叫之前,没听到老板房里有什么动静,不过下人少,当时都在忙,如果不是大动静估计他们是听不到的。
“夫人,那龙飞凤舞•双你可知道?还在不在?”白玉堂想了一下问道。
那妇人即答:“那镯子不见了,被偷走了!”
白玉堂看向展昭,抬抬眉:还剩下珍珠的问题。
二人再仔细的环顾地面,随意捡着几个来看也没什么特别的,普通的珍珠项链上的珍珠而已,珍珠,项链,首饰……
展昭看看地面上的珍珠,白玉堂看向门口哭泣的人,灵机一动,相视而笑:原来如此。
“展大人。”夏雨雪轻声开了口:“我看夫人这样悲痛,不如先让夫人到别处休息可好?再让夫人在这房里,实在太……过于残忍了……”
老板娘一听,哭得更是大声:“不要!我不要走!我要陪着他直到凶手伏法!”
众人赶忙安慰,想方法终于是将她哄着扶起来了。展昭却道:“老板娘说得没错。”温文尔雅的音调,听着都舒心,“不过你很快便可以离开了。”
然后白玉堂给了大家一个足以让人晕眩的笑容:“因为凶手很快就要伏法了。”
“乍看之下,是件普通的抢劫杀人案,不过……”
“疑点有三个。”白玉堂接过展昭的话说:“房间里的脚印和乱的程度,散落的珍珠,龙飞凤舞•双。”
“房间里的脚印虽多,但是整齐,脚印到达的地方都是柜子,或者抽屉之前,说明凶手是有目的而来。而看房间里,凌乱无比,这点就十分不对劲,说明,脚印的主人和翻乱房间的,不是同一个人。”展昭解释道:“我说的没错吧,凶手,不,秦夫人。”
众人皆是无比震惊,老板娘更是惊得连哭都忘了,道:“展大人,你说什么?”
白玉堂也不会示弱,你展昭知道的,他白五爷早知道了,“事情大概是这样吧,夫人你从店面进来后,发现房间被盗,便心生一计,将老板叫醒,告知他遭小偷了。乘老板检查东西时用古董花瓶将其砸死,再把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弄乱房间,然后只要打开房门大声尖叫让人过来就行了。”
“因为确实有贼,而且东西被盗,别人就会直接往谋财害命那方面去想。”展昭补充,“而刚才问你龙飞凤舞•双的时候,明明只是随意察看了一下,其他丢的东西你都不甚明白,为何偏偏能一口咬定那镯子不见了?”
“想必是你相公醒来后听说有贼,后又发现那镯子不见了,而我们又问起那镯子,你以为那是相当值钱的东西,告诉我们被偷走了,我们便更会往劫财害命的方向去查,是也不是!”白玉堂轻哼一声,等看那妇人怎么狡辩。
那老板娘也不是省油的灯,用手帕摸了剩余的眼泪,便道:“两位口才真是好,可是开封府不是茶馆,应该不需要说书的,拿人可得讲证据。”
白玉堂啧了一声,展昭继续说道:“根据老板死时的样子判断,他应该是被人从后面偷袭,一击毙命,根本没有能力和人争执。如果他先和人争执了而扯断了珍珠项链,那么又怎么会被人从后面袭击?所以这散落一地的珍珠,并不是与凶手争执时扯断的,而是凶手在行凶之后故意扯断的……为了掩饰某样东西。”
老板娘明显的面色一沉,白玉堂见了,问她:“老板娘,你的珍珠耳环呢?”
这么一说,夏雨雪看向她,确实刚刚在店面里还见着她戴着的耳环,现在她耳朵上竟是空的。
“想来是在行凶时不小心弄掉了,那么细小的东西不易找见,你便弄坏项链,企图小隐于林。”白玉堂轻笑:“如果让开封府的人来仔细检查,那耳环怕是不难找到吧。”
见那妇人已经不动声色,手上紧紧握着手帕,白玉堂不禁皱眉,不过只凭这个似乎有些证据不足。
“如果还说证据不足,我想那些东西还在夫人你身上的吧。”展昭叹息一声,“那些你企图借谋财害命之名,偷偷藏起来的首饰,因为听到声音我们立刻过来了,你还没有时间处理掉吧……”
“开封府果然名不虚传。”叹息一声,老板娘终是放下了坚持。“你们说的都对。”说着并把藏在衣服里的首饰和银子都拿了出来。
夏雨雪不可置信,“姐姐……你为何……”
“展某也想不通,不是说你们夫妻和睦,生活美满么?”
“夫妻和睦?呵……”她苦笑一声,“他本是我父亲的徒弟,然后入赘我家,开始时待我犹如至宝,可父亲去世后将这琴行传于他,他便变了。本来么,男人沾花惹草偶尔流连风月场所也很是正常,可他最近竟然起了纳妾的心思并且完全不顾我的反对……”
话没说完她便大哭起来,展昭面上也有些哀愁,每当一个案子终结,白玉堂总是会看到他的这种心痛的表情,他最不待见的,也是展昭这幅表情,比他笑起来还讨厌!
本想今天把其他拥有龙飞凤舞•双的人都走访完,可是发生了这一出,展昭是要回开封府处理案子剩下的事情了,白玉堂这下又闲了起来,便打算先送夏雨雪回去。
临走时展昭想了又想,终是把那人叫住了。
他拿出一个纸袋交给白玉堂,白玉堂奇怪,打开一看,是几块薄饼。“你早饭还没吃,这都快晌午了。”
白玉堂面上有赧,立刻扭头一边不看他,嘴上却是硬挤出几个字:“薄饼爷喜欢城东梁记的。”
这白玉堂啊,总是挑剔得很。展昭无奈,想收回来时白玉堂却把手一抽,道:“不过爷饿了就勉强收下了。”飞也似的拉着夏雨雪跑了。
展昭望着离去的背影微笑。这疯耗子,老是这么别扭。
两人一路无话,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夏雨雪比白玉堂其实要大上一些,平时都喜欢以姐姐自居,而且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对他并不像别的姑娘那般扭扭捏捏的,有什么说什么,喜欢天南地北的和他侃,白玉堂也是欣赏她这性子,所以总也是话很多,现下竟是完全没了声音。
不过也难怪,她看着和那秦夫人感情不错,自己的朋友沦为杀夫凶手,总也是不好受的罢。白玉堂便也只是静静的陪她走着。反正白玉堂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他不待见的人啊,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与人说的,刚好他不待见的人可多了去了。
走着便到那醉仙楼,豪华高耸,大金大红的设计,一看便是那种没钱拒进的店子,男人想要一趟温柔乡,付出的可是千金代价。
“谢过五爷送我回来。”
白玉堂最见不得亲近的人受伤,于是出声安慰:“雨雪,别难过了……”
那粉衣姑娘摇摇头,只道:“雨雪只是觉得,人心果然很难测……罢了……”说罢谢过便转身离去,只留给白玉堂一个寂寞的背影。
待展昭忙得回来,已经是月上中天。他便是这样的人,总想着快点把能完成的事完成,明天去完成那不能完成的事。感觉迎面袭来一物,他手一伸,螺旋化解劲道,一接,稳稳的一壶酒。
抬头便见那白衣之人坐于他的房顶,摇摇酒壶,“猫儿上来,爷请你喝酒。”唇角勾起,一种虚无缥缈的味道。
展昭轻松上了去,坐在他身边毫不客气将自己手上那壶揭开。闻香知美酒,白玉堂那壶香味浓烈,明明是那上好的女儿红,而他这壶清香四溢,明明是那温和的竹叶青。
总也是该懂的地方,他都懂。展昭微笑,喝酒。
他俩也不说话,各喝各的。终是那白玉堂奈不住性子,道:“展猫儿喝我的酒,作为回礼就和爷打上一场如何?”
白玉堂的人生模式:睡觉,喝酒,打架。
说着便抽出他的宝刀,他的刀名为沉虹,传说此刀初成,晴空即起倾盆大雨,雨毕,七彩飞虹高挂云天,艳丽不可方物。待其刀出,气激长空,飞虹断为两折,徐徐而落,故名之:沉虹斩。
月下沉虹反射七彩荧光,展昭见到这刀也有些年月了,却从未如此细细看来。与他的巨阙不同,巨阙乃上古名兵,红黑色金古制,气息内敛而深沉,沉红绚丽无比,气息狂傲而不羁。
果然物似主人型!
“猫儿不答话,就当你是应了。”说着反手一转刀,势要站起来。
展昭见他酒味浓烈,不知先前喝了多少,劝道:“白玉堂,别胡闹了。”
那人却嘿嘿笑起来,“不胡闹对不起爷的名字。”房顶风大,打个嗝那酒劲上来了,竟是脚下虚浮,看着就要往外倒去。
这房顶可不算矮的,这么摇摇晃晃摔下去他白五爷就要直接去拥抱大地了。展昭一慌,赶忙把他扯住,拉回来,谁知那醉鬼真的是全身瘫软,整个人往他怀里一带就就势连他一起倒下了。
幸得展昭功夫颇高,稳稳的带着那人在房顶坐住了,白玉堂瘫软躺在他怀里,可那手上还不忘举起沉虹,对他道:“猫儿,比武。”
展昭按下他的手,叹息道:“玉堂,你醉了。”
“爷才没醉,爷知道你是展小猫。”
展昭好笑,你醉没醉和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没有关系。
白玉堂也笑了,眯起桃花眼躺在他的怀里。他伸手触碰他的眉间,展昭微微一愣,没有动作,白玉堂笑道:“也许是醉了,今天猫儿的笑看起来倒不讨厌了。”
望着他展昭不禁唇角上翘,“那展某也醉了,今天疯耗子的笑看上去也不欠打了。”
他们总是这样一来二去,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笑着笑着白玉堂慢慢闭上了眼睛,人嘛,总会有特别想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展昭现在想做的事情呢,也许他本来不想做的,但是应情应影,头脑空白的他便去做了。
他慢慢低头接近他,那人难得乖乖的,这时他曾有一种错觉,或许他也是愿意的?
两唇相交之际,他发现白玉堂的呼吸平顺,脉搏沉稳,这明明……明明是睡着了的迹象……
展大侠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这么停留在半空中,良久……然后叹气起身,苦笑着把那喝醉了的白老鼠拖走。
展昭抬头看看月亮,算了,来日方长。
据秦夫人所说,案子和展白二人推理的差不多,确实在她进房的时候发现遭了小偷,便想到利用这点杀害他丈夫嫁祸他人,而当时他丈夫起床察看时,被偷的只有龙飞凤舞•双。
事情似乎慢慢的显露出来,皆与那小小的镯子有关。展昭琢磨着,这个事情放一边,当前更有一件事要处理。他故意在这晃了五六条街,事实证明不是他多心,有人跟踪。
他便用那最古老的方法迅速起跑,拐进一条巷子,那人也如最古老的故事一般跑着跟上来,不过展昭并没有像最古老的结局能抓住他,那人显然不笨,在瞟到躲在墙后的展昭时立刻转身便跑,急急窜入最近的一个巷道,展昭追过去,却在巷口与出来的人相撞。
他赶忙接住那人即将落地的琵琶,抬头一看,“夏姑娘?”
夏雨雪惊魂未定:“展大人?”
展昭越过她再看那巷子,哪里还有人?
“劳烦展大人费心了,其实我自己可以回去。”
那巷子口便是一间琴行,夏雨雪上那修琴,一出门刚好撞上展昭,作为歉意,展昭执意要送她回去。便道:“夏姑娘哪里话,夏姑娘是白玉堂的朋友,不必那么见外。”
夏雨雪轻笑,“那雨雪就沾五爷的光了。”
“夏姑娘严重了。”
“哪里,自两年前雨雪之身到开封来,便多亏得五爷的照顾。”
“哦?夏姑娘不是汴京人?”
夏雨雪摇摇头,“我本是为寻人而来,人没寻到,便入了青楼。”
春风拂绿了堤柳,夏雨雪望着河岸,悠悠唱来:“……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天籁之音,却莫名惆怅,“夏姑娘,你……”
“我只是想说,怜取眼前人。”她看着展昭手上拿着的写有“梁”字的纸袋,抬眼对他一笑,“不然等失去了重要的人之后,再多的感情,都付之东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