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胞胎——阿荧》阿梨

3、第 3 章

　　由于新漫画即将出版，工作室里的气氛都隐隐带着些许火药味。老大一言不发眉头紧锁，这倒不是因为工作不顺利，根本问题是午餐，工作太忙就没什么时间去订餐了，只好由我来做。据说大多数漫画家的助手厨艺都不错，可惜我是例外。我只会煮一种菜而已，我把它叫做日本炖菜，就是把冰箱里找得到的菜通通搁锅里煮，加盐加酱醋之类厨房里找得到的调料就行，煮一锅可以吃好几天，既方便又快捷。
　　第一天端上我的日本炖菜，老大搅和着它迟疑许久，我告诉他，“营养丰富。”
　　第二天再次端它出去，我告诉他，“不可以浪费食物的。”
　　第三天还没端进他房间，就噼里啪啦被一堆稿纸砸出来，“带着你的日本炖菜给我滚出去！”
　　从此老大的脸就又臭又冷了。催次我不怪他，那炖菜实在是真的太难吃了，一股怪味，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偷偷泡包方便面来吃。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一周以后，工作室里的方便面已被通通吃光，还好有人来访，并且带来美食。
　　“我听阿荧说最近你们只吃方便面做午饭，这怎么行呢？”林清打开一只大塑料袋，一件件掏出寿司、冷面、饭团。
　　“因为餐厅离的太远，也没有送餐服务，去那里太浪费时间，工作又好多------”我一边嚼墨鱼圈，一边解释。
　　一旁的老大塞进一个饭团后终于有了那么点人色，不再拉了脸慢悠悠道：“原来日本菜还是很好吃的。之前因为某人的关系，我还误解了。”
　　有的吃就吃嘛，废话真不少！我心想，又没有学厨师专业，不会做饭也理所当然啊。他自己还不是也不会。

　　林清抓住机会，每天都准时送饭来和我们一起吃，难怪人家都说男人的心是连着胃的，吃了她的中国菜法国菜巴西菜之后态度果然好了不少。
　　至于我，每天有免费而且美味的午饭，当然再好不过，最好老大能对林清再好一些，那么说不准还有下午茶可以喝呢。
　　“喂，吃了午饭你还在想下午茶吗？几点了还不去画画！”老大伸手拍过我的后脑，“快点！”
　　啊，这样想想他都知道！我揉着发痛的脑袋，悻悻走回里间，林清抿了嘴，顾忌到淑女形象欲笑不能。“当心憋死你！”当然只能在心里骂了。

　　紧接着老大的漫画出版了，并且很俗套地办了个签售会，老大铁了脸坐在书店里一下午将“简延”二字画个不停。除了捧着热血漫画的热血青少年，一脸崇敬，还有很多女生脸红红，眼亮亮地排队。老大魅力真是令人敬佩啊。
　　可惜众多女生未能辨认他的真面目。
　　林清也来参加，作为名人站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警惕地盯着那群读者，突然让我觉得有些可怜她了。
　　签售会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又是那家西班牙餐厅。
　　“阿荧，记得我们上次在这里重逢呢。”林清说。
　　恩，我点点头，触景伤情啊，那天对我的钱包来讲真不是什么好日子。
　　“简老师，那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啊。”
　　“点菜吧，”老大没有答话，将菜谱递给我，“今天我请，”
　　“太好了。”我扯过菜谱，“麻烦一份香烤羊排，马塞海鲜汤，什锦蔬菜沙拉，恩，尝尝蜗牛也好，蒜蓉蜗牛，番红花海鲜炒饭，对，再来一杯橙汁，还有一客冰淇淋。好，我就这些，你们点。”
　　老大笑笑，灯光角度不对，让我很难看清楚他的表情。

　　吃过晚饭，老大去停场取车子，留我和林清在餐厅门口，却没有话说，林清用眼神告诉我，“你是不是该自动消失了？”
　　聪明如我者，从小就深谙察言观色之道，如此露骨的表示如何会不明白？
　　“老师，晚饭吃太多，我想去附近朋友家。”我对林清眨眨眼，“你们走吧，我自己回去。”
　　“呃？”老大看我。
　　“是啊，我走过去就行，不很远。再见。”
　　走了不久，忽然觉得手上沉甸甸的，低头看才发觉我还提着那只自始至终都提着的手提箱，箱子里面是老大的画笔，原稿，以及一些重要的东西，老大实在没风度，竟然让女生帮自己提包，还说这是助手分内之事，于是我一直提着，方才便忘了给他。
　　“要不要送回去？如果不送回去的话，”考虑了利害关系，我提着箱子折回去，“不然明天会被海K的。也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先去看看吧。”
　　没想到，当我走回去的时候，他们真的还没有走，并且，似乎有场好戏的样子。我站的不远，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昏暗处，我却能清晰地听到他们讲什么。
　　“呃？”老大很惊讶的感觉。
　　“简延，这些天我所做的，你不会看不到吧？不会没有觉察，我喜欢你。”
　　一阵沉默，老大又开口，“我只是以为你是阿荧的同学。”声音冷冷的象冬季的湖水，不起涟漪。
　　各位读者应该很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我非常非常地期待着下文，就象各位看八点档肥皂剧时的那种迫切想知道结局的心情一样，我兴致勃勃地看着，心想如果再来包爆米花瓜子什么的就完美了，根本没料到接下来的话和我有关。
　　“只是这样？”林清很难接受，有人能够对她的美免疫。
　　“只是这样。”老大依然冷漠，“你不过是看着我的外表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试想，不会赞美你，不看着你的脸陶醉，性格糟糕脾气暴躁，这样的男人，你会喜欢吗？”
　　林清先是一楞，接着道，“这可以作为借口吗？因为这种理由拒绝我，有说服力吗？”
　　“我知道没有什么说服力，真正的原因，有一个，”他停顿一下，“有一个人，我喜欢的人。”
　　“啊？”台前的林清台下的我，通通大吃一惊，奇怪，我怎么不知
　　道？
　　“是谁？”林清问，这也是我想问的。
　　“阿荧。”
　　啪！！！！箱子掉在地上，那两个人同时转头向我这边，看着不知所措的我，他们也同样的不知所措。

　　后来，我坐在老大的车子上，林清则不知去哪里了。
　　“那个，”许久不说话，老大突然开口，“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呃？”台词好耳熟。
　　“我是说，刚才的话，你可别当真。我是为了拒绝那个女人，怎么会是真的呢？你知道，借口而已。”
　　觉察出他从来都淡漠的语气竟有那么一丝慌乱，我很想笑。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恩。”我点头，我当然明白，他说的是普通话。
　　“你，真的明白？”
　　“明白，老师，真的。”我又不是傻瓜。
　　“哦，那就好，明白就好。”不知怎么的，那声音竟有些失落。
　　于是我们都不再说话，直到我到家，下车。
　　“我走了，老师，明儿见。”
　　“再见。”他冲我挥挥手，赶苍蝇似的。
　　于是我左手拽右手，向楼梯走去。莫名的却忍不住回头，看到他还没走，靠在车门上吸烟，四周都没有路灯，香烟一明一暗，很是好看。
　　“怎么还不上去？”他问。
　　“哦，这就上去。您也早些回去吧，老师。”
　　“恩，”他掐灭香烟，“你真的明白我刚才说什么？”他又问。
　　“怎么了？”我本来明白的，现在却糊涂了。不明白他一再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刚才我对林清说我------”
　　“我明白啊，拿我当借口嘛，您解释过了啊，我不会介意的。”
　　“我喜欢你。”
　　“啊？”
　　“我是说，我喜欢你。”他走近我。
　　“什么啊?老师？”
　　“果然，你还是不明白。”他搓着手，“我是说真的，我喜欢你。”
　　喜欢？是说真的。我笑起来，他说真的喜欢我。
　　看到我笑，他也笑了，笑着拥我入怀，“你呢？喜欢我吗？”
　　呵呵，我只是笑，并不答话，他刚才说喜欢我，真的喜欢。
　　“怎么？乐傻了？”
　　呵呵，我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就这样任他拥着。
　　“真的乐傻了啊。”他说着，更加用力拥紧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一定是在笑，扯着嘴角笑得很难看的那种样子，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