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les rendez-vous du hasard（偶然的相遇）》鸽苏拉

2、Rhythm.b

　　下雨天有着干净的味道。
　　这个世界的气息扑面而来。
　　雨很大，带着潮湿的风将窗户上被拙劣的修补过的破洞再次打开。风挟裹着雨水侵入，喷洒在底下的人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因为靠窗的就是床铺，倒在床上发呆的小孩在因为寒冷而一个激灵后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捂住破油纸哗啦啦响的洞口。不过很快她就沮丧的发现这不是可以持久的办法。她把床铺卷起来，避免棉被和床单被打湿。
　　果然还是应该钉一块木板什么的。小孩看着那个为矮小的房间灌入满满的风雨味的洞口。
　　等雨停也是一个办法。
　　不过窗户会难过的吧，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
　　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小孩翻找着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榔头，几枚不太顺畅的钉子，几块木片。
　　拿着木片对着洞口比划一下。不行，太小了。应该找几块大一点的。
　　把钉子和榔头放在一边，小孩观看着外面的天气。
　　下雨天啊，凉爽中带点凛冽的空气。街上会有很少的行人。空空荡荡的，人的味道退却，世界的味道却涌上来。她喜欢下雨，连接天地的雨，就好像会把她和某个在遥远的地方的人串联起来。
　　如果拥有牵着雨丝的能力就好了。
　　要是能吃到恶魔果实的话，她希望有牵着雨丝的能力。
　　她想知道雨的尽头是什么。

　　暴烈的雨来的猛去得也快，很快便被细细的小雨所取代。偶尔会有几滴比较大颗的砸下来，但是不会在已经潮湿的地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晚上应该还会有暴雨，小孩想。她看了看已经被打湿的床头。
　　果然还是不想缩在床尾巴睡觉呢。

　　墙上挂着黑色的斗篷。
　　不想淋湿它。于是她穿着那件黑色的和她瘦小的体型不相称的衣服走出去。
　　没有伞。上次捡来的伞因为生锈太严重骨架都腐蚀的断裂了。她慢吞吞地走出去，低着头，避免雨水在脸上积聚、横流。
　　不想要弄湿鞋子，所以只是光着脚走出去。

　　雨会偶尔坚/挺一下，似乎隐隐有加大的念头。不过很快就退缩回原来的绵软。
　　明明是柔软的头发，被打湿了的发尖也依旧顽强的挺翘着。
　　没有斗篷的暴露应该是不适的。但是是雨天，阴暗遮蔽，潮湿冲走了行人的脚步。所以，她在冷冷的游荡的风中感到安全并且安心。
　　打开木材商店附近的垃圾箱的盖子，寻找合适的木板。
　　所有的碎片对于她而言都显得巨大。不过还是不要贪多，拣出合适的两块木板她重新盖上漆上茶绿的盖子。被岁月抹上倦怠的绿色此刻因为雨水而湿漉漉的发出细腻的光。

　　黑色的体恤黏在背上，贴上额头的刘海尖挤出一股水流。
　　眨了眨被雨水侵略的眼睛，她甩了甩头。水滴就这样飞溅出去。

　　依旧向前走着。

　　“报告船长，我们想去多寻找点物资搬回比库道普号上去。”几个看上去30出头的海贼男人对着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小丑装的男人说，其中一个补充道，“再找点宝物孝敬船长。”
　　“现在下雨就不用了吧，小的们。”
　　“这点雨怕什么！请让我们为船长服务！”
　　“真是太好了，那你们早去早回。”

　　“哈哈，又可以去大喝一顿了。”
　　“是啊是啊，还有美女。”
　　“虽然巴基船长喝酒也很豪爽，但是完全不知道女人才是男人真正的酒精……”
　　“而且突然会爆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到地雷真是太危险了……”
　　几个海贼男低声嘟囔着勾肩搭背着经过小孩的身边。

　　远处留在原地的巴基一脸感动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愧是我的手下，真是忠心耿耿！”

　　小孩甩甩重新湿得流水的脑袋向前走去。

　　“喂！小鬼，你不就是……”转身欲进入酒吧的巴基停着转腰的动作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

　　“大叔。”小孩抬头看着那张画着白色骨头叉的小丑脸，露出细微的羞涩般的笑。
　　“谁是大叔啊！小鬼！笑什么笑！你是在笑我的红鼻子是不是！？”巴基一把抓起小孩，红鼻子几乎戳到对方苍白的淌着水滴的鼻尖上，“胆子不小啊，是想找死吗？！”
　　安静的对视。黑色的瞳孔不同于上一次的明亮，而是带着雨水浸润过的色泽。微微暗淡的清凉的柔软。如同夜晚的海风。
　　如果露出因为心虚而害怕的表情就把它丢出去，如果敢用嘲笑挑衅他就把它丢出去。
　　但是依旧是安静的对视，一动不动的眼珠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摸不透情绪的纯黑般的眼睛，视线像是雨水划过般清凉。
　　就在巴基有些不知所措考虑还是丢出去比较好的时候，小孩腾出抱着木板的一只手摸上了男人的脸。
　　这张画着油彩的脸因为海风的侵蚀而有些粗糙。
　　不过还好，只是有些海盐般的粗糙，不是生锈般的面目全非。
　　“为什么你脸上的油彩没有被水冲掉呢？”小孩细细的手指滑过男人的脸颊，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好奇。
　　“本大爷用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廉价这么低级！”巴基露出得意的神情，看起来他已经非常谦虚地忍住他那海贼式的粗糙的笑了。

　　不过就在他忍不住翘起涂着厚厚一圈红色的嘴唇的时候，嘴角被雨水晕染开的唇彩流了下来。
　　有点像是内伤吐血。

　　小孩用手指沾了沾那流下来的红色液体，举起手来仔细看了看，然后翘着那根被唇膏染红的食指说：“化掉了。”

　　巴基残留着得意的脸色僵掉了。

　　暴虐值在他心中狂飙。

　　就在他破表的前一刻。小孩伸过苍白的带点细微孩子肥的手腕，用手背擦他的唇角。

　　手背擦不干净后，用手心。

　　有雨的滋润，很快就擦干净了。

　　“好了。”小孩微微的笑。像是树枝尖梢的沾染雨水的嫩芽。

　　巴基愣了愣。再次遭遇了在自己熟悉的剧本以外的事情。

　　“谢……谢谢。”
　　不知不觉地说了什么然后放下了对方。

　　小孩用带着小动物般的些微眷恋的眼神看了几回巴基后终于走掉了。

　　小小的身影在雨幕里被冲淡。

　　“谢谢？！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那个小鬼果然让人很不爽啊！”装作不经意的扫视四周，巴基松了口气。说谢谢什么的果然太丢人了，一点不符合臭名昭著的大海贼的美学。幸好没人看到，不然……哼哼。
　　巴基露出邪恶狡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