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要么纳妾，要么送夫人入宫 ...
-
司马相如顿首谢恩，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卓宁看着他，心里似被抽空了般，乍然无力。
这一刻，她深刻地懂得了身在古代、为人臣子的悲哀，任你有天纵奇才，也需要帝王的赏识与重用，帝王一句话，可以要你生要你死，可以加官进爵，平步青去，也可以夺官丢命，一败涂地。帝王赏你东西，赏你美人，那是恩宠的象征，为人臣子只能谢恩，不能谢绝。所谓伴君如伴虎，你的远大抱负、宏心大愿，只能寄托于帝王，否则便不得施展。除非，你根本不要什么功名，不要什么前途，不怕平生所学一无用处，不想为国为民做什么事。
怀才不遇，叫人悲愤。怀才惊主，想要出人头地，也要付出代价。
卓宁紧攥的双手松开，无力地垂于身侧，默默地转过头去。
司马相如跪在地上，头微不可查地侧向卓宁的方向，眼角见一点细小的东西掉落尘土，那是她一小截断甲，依稀被染成了红色，沾着血迹。他的心猛地一抽，想也没想，又磕了一个头，道：“陛下隆恩，臣受之有愧。臣身为文臣，奉旨作赋乃是本分。且此赋非臣一人之功可成就，全赖我大汉帝王圣明，致国富民强，恩泽四方。陛下重赏，臣着实愧不敢受。”
周围响起细微的倒抽气的声音，东方朔瞪着司马相如，心说，长卿，你此举太过冒失，陛下正等着拿你错处，你竟敢不要陛下的赏赐，真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刘彻脸刷地沉了下来，冷冷道：“你是愧不敢受郎官之职，还是黄金百两、绸缎百匹，还是不敢受三个美妾？”
“陛下，臣不敢受美妾。臣昔年曾对内子发过誓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一生都不会纳妾。陛下若体恤臣，请不要让臣做不守信诺之人。”司马相如坦然应对。
“哈。”刘彻笑了声，笑声里却没有半点笑意，“这个你不必担心，想必卓宁不是善妒之人。朕也听闻，当初你在天府故家之时，也是美姬环绕，歌舞不休，那时你倒不怕不守信诺了？”
司马相如微微一笑，“外界传言并非实情，那时不过是臣与内子玩的一个夫妻游戏。自娶了宁儿，臣再没碰过别的女人，即使两地分离，也没背弃过誓言，此时夫妻相守，更加不能背弃。望陛下成全。”
刘彻的脸全黑了，微眯凤眼，看了司马相如一瞬，转头看向卓宁，嘴里缓缓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卓宁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危险。
她快速看向司马相如，司马相如朝她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卓宁深吸口气，她想不通司马相如为何会选择忤逆天子，他那样思谋周全之人，不会不知天子正等着他犯错。然而她心里却因他这样冒失犯险的举动，因他坦然说出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感到温暖。没错，忤逆天子也许没有好下场，然而叫她眼睁睁看着他纳妾进门，她也不会开心。既然横竖不好过，何不顺从自己的心意，至少此刻，他与她心意相通，她是开心的。
所以，忤逆就忤逆，有什么了不起？
卓宁迎向刘彻压迫而来的目光，微笑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刘彻看向她的样子，几乎是恶狠狠的了，掩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他瞪了她半晌，才道：“好一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司马相如如此重诺，朕实在欣慰。既然如此看重夫人，那朕就成全你们吧，美妾就不赐了，不如封赏夫人吧。朕听闻夫人雅擅好琴，精通音律，就封卓宁为青琴夫人，任命为宫廷乐师，位同长使，爵比五大夫，明日赴宫中任职，教授嫔妃宫女音律。朕已是额外开恩，休要再推辞。”
这次换卓宁恶狠狠地瞪着刘彻，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原来他的伏笔在这里，他是算准了司马相如不会同意纳妾，才设这一局坑陷她吗？
说来说去，他是不把她弄进宫里是不肯罢休的。就好比要糖吃的小孩，也许他并不是如何喜欢那糖，只是因为一直吃不到，所以就念念不忘。若这次阻了他，还不知他会想出什么夭蛾子，他现在可真是闲得很，得想个法子，让他快快忙起来才是。
卓宁转眸见司马相如膝行一步，就要开口，赶紧抢在他之前，跪下道：“谢陛下隆恩。敢问陛下，这宫庭乐师，是女官还是宫女？”
刘彻听她如此痛快地谢恩，心里不由得意，脸色也好了许多，当下回道：“是女官。”
“既是女官，敢问是否同男官一样，白日进宫，夜晚归家？”
刘彻的脸色又有些沉了，不过还是答道：“自然。”
“那也是一旬休沐，有病有事可请病假事假？”
“不错。还有什么问题？”刘彻咬牙道。
“最后一个问题，陛下，其实我不会弹琴，也不精通音律。”
“那就给朕入宫去好好学，学不会不许离宫！”刘彻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甩袖而去。
司马相如与卓宁伏地跪送圣驾，直到脚步声再听不见。司马相如长臂一伸，将卓宁捞进怀里，自己席地而坐，紧紧抱着她，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卓宁感受到他的不安，伸手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微微紊乱而急促的心跳声。
半晌，司马相如拉过卓宁的手，看到她掌中被指甲刺伤的地方，温柔的抚过，叹道：“宁儿，你何不交给我来处理？”
“交给你，让你再一次违抗圣命？”
“我说过，即使是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司马相如轻抚着她的发丝。
“可我不让你去求那个刘嫣郡主。”卓宁快速说道。
司马相如愣了下，既而轻笑出声，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胸膛微微震动。卓宁在他的笑里红了脸，使劲将头埋进他怀里。司马相如伸手过来，用力抬起她下巴，灿亮的眸子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看到她微恼地撅着嘴，又忍不住笑意上涌，低头照着那嫣红的小嘴狠狠吻了下去。
卓宁仰着头，轻启红唇，回吻着他。司马相如气息蓦地一沉，按住她后脑，快速加深了这个吻。一时间，寂静的庭院里，一对男女热烈拥吻，天昏地暗，也全不在乎。
红绡领着丫头端着午食走来，远远见到小姐和姑爷青天白日的就在院子里亲热，立马羞红了脸，悄声赶着小丫头们躲到回廊外。
司马相如越是深吻，越觉得难以解渴，手开始拉扯卓宁的衣襟。昨日发现她不见时的惶恐，遍寻不着的忧急，她回来他却因重写《天子游猎赋》而无法分身陪伴她的懊恼，她坐在院中陪他一夜的温暖，一时间全翻涌了上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狠狠地将她按进自己胸膛里，合二为一，再不分离。
意乱情迷间，卓宁的衣襟被他扯开，春风抚过胸前的肌肤，带着微微的凉意。卓宁惊醒，羞恼无比，赶紧抓住衣襟，不许他再捣乱。
司马相如将灼热的唇贴着她的耳侧脖子吻下来，嘴里喃喃唤道：“宁儿，宁儿。”
“……别这样，相如……这……还在室外……”卓宁气喘吁吁地抗议。
司马相如一听，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往屋里走。
卓宁赶紧捏捏他胳膊，“相如，我饿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司马相如眼里的欲、火一下子又变成气恼，“怎么不吃饭？”
见卓宁眨着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他，再也气恼不起来，只觉得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叹了口气，抱着她往餐室走去，同时扬声道：“红绡，赶紧上午食！”
司马相如做什么事都从容不迫，这次吃饭却有些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将灼灼的视线一直定在卓宁身上。卓宁被他看得，不知不觉也加快了速度。司马相如似乎很着急，不时帮卓宁夹菜，最后索性夺过碗来，一勺一勺喂她。
“哎，我自己来……”卓宁嘴里被他塞满了饭，呜呜噜噜地抗议。
司马相如也不说话，又舀了一勺汤喂卓宁喝下，卓宁摆摆手，“好了，好了。”
“饱了？”
“嗯，饱了。”卓宁取过玉杯喝茶，刚喝一口，司马相如已经贴了过来，噙住她的小嘴，吸去她口里的茶水。
“呜呜……你自己喝。”卓宁推拒着他。
司马相如哪里能被她撼动分毫，将食案往边上一推，压着她就倒在锦席上。
卓宁心跳顿时快得吓人，妈呀，这里是餐室，比室外光天化日也强不了多少，一会儿红绡他们还要进来收拾。
她使劲推着他，想要提醒他回卧室，司马相如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唇舌紧紧纠缠住她，同时快速扯开了她胸前的衣服。卓宁倒抽口气，连忙用手去挡，他的手却转而向下，扯开了她的腰带。卓宁是阻了上面阻不了下面，很快被他剥个干净，莹白玉体横陈在艳丽的锦席上，纯洁又媚惑。
司马相如三两下脱去自己的衣服，密密地压了上去，用最原始的冲动，去诉说心底的爱恋与不舍。
因为担心红绡他们随时会进来，越是紧张，越是刺激，卓宁很快就低叫一声，绷紧了身子，浑身痉挛地攀上云端。
司马相如这才许她稍稍喘口气，拨开她额头汗湿的青丝，吻了吻她的眉梢，随手捡过一件外衣裹住她，也不退出来，就这样抱着她穿过帷帐，往内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要么纳妾，要么送夫人入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