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陈世美（喜剧版）》喜善大人

73、第七十二章 三笑情缘

　　东京汴梁七十二家正店中，最大、最富盛名的当数矾楼。但其实，其他正店也各有千秋，或是酿造的酒水口感独特，或是楼阁样式别有韵味，又或是此间的歌妓格外漂亮。
　　东京汴梁大大小小的纨绔中，这些年最富盛名的当数庞家三郎庞统。身为太师之子、贵妃之弟、官家的小舅子兼赵五郎的患难兄弟，他最爱在矾楼呼朋唤友，上任店看环肥燕瘦，到高阳正店喝流霞美酒。而今日，满满的流霞酒也无法表达他心中的喜悦。
　　“哈哈，那陈世美的娘子昨日就到京城了，咱们的状元郎就要倒霉了！五郎你就等着看吧，等他家后院着火，我看他还怎么装正人君子？”庞统拍着桌子大笑道。
　　赵五郎夹了一片羊肉放在嘴里，慢慢嚼完咽下，才道：“你还真是沉不住气。不过是两个家妓，无出身无名分，陈世美还能为了她们休妻吗？陈家娘子又何必在意？”他并不看好庞统的“妙计”，更看不得他成竹在胸的模样。
　　庞统不乐意了，赵五郎这话说得好似他小妹还不及两个家妓似的，拿起折扇摇了摇，摆足了诸葛孔明的架势：“你知道什么？你真以为陈世美是个痴情种子？他那是惧内！他来京城大半年了，身边服侍的全是男仆，也从不与人出去喝花酒，更别说召个美妓相伴。他亲口说的，他家娘子不喜欢。”
　　大半年了，身边没有半个雌儿，这是男人过的生活吗？赵五郎不敢置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告诉我这消息的人绝对可靠。”庞统半点犹豫都没有。
　　赵五郎猜想他大概是收买了陈世美的身边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倒也不奇怪。“只是惧内吗？不会是有别的什么问题吧？”他和庞统一样，对那个俊美的状元郎没有好感。只不过，庞统是因为陈世美不肯娶他妹妹，他却是因为陈世美居然得了庞小娘子的青睐。
　　“当然不是！”庞统扇子啪的一合，这不是讥笑他有眼无珠看错妹婿了吗？“他家娘子年头才给他生了一个闺女。”
　　赵五郎摸了摸下巴：“那也许人家真是伉俪情深。我说三郎，你就少做那捧打鸳鸯的缺德事吧。”真要把这对“鸳鸯”打散了，他岂不是更没戏了？
　　“什么伉俪情深？我才不信！两个花骨朵般的美娇娘放在身边，没有恶婆娘阻拦，又不需他花半分银子，他还能忍得住？那他就真不是男人了。”庞统非常自信，那两个美娇娘连他这个花丛老手都不由心动，何况是一个禁欲良久的男人？
　　赵五郎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莺莺和燕燕新入太师府不久，据说颇得太师喜爱，极少见外客，他也只得一面之缘，知道确是两个如花骨朵般含苞待放的美人，怎知就被庞统转手送人了，真是败家子啊！
　　“你也真是舍得。太师没怪你么？”赵五郎替庞太师心疼。
　　“我这不是向状元郎道歉么，他怪我做什么？”庞统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原本他是选了另外一个妩媚风骚的家妓，一心要把陈家后宅搅乱。谁知这事被父亲知道了，却又没有训斥他，反而作主把人换成了莺莺和燕燕。他拿不准父亲是什么意思，是信了他道歉的谎话，还是和他一样想把陈世美拖下水？但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平白让陈世美占了便宜，更担心莺莺、燕燕敌不过陈家的恶婆娘。
　　“反正你就等着瞧吧，陈家的恶婆娘看到他左拥右抱的场面，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庞统打开扇子使劲地摇啊摇。“说不定还能传出些葡萄架倒了、猫儿抓破了脸的佳话。”
　　如果真是那样，陈世美的名声就完了，心高气傲的庞小娘子还会看得上他吗？赵五郎大喜，和庞统心照不宜地对笑起来。
　　“为妇人所挟，缩头乌龟似的，简直就是男人之耻。三郎，要我说，令妹没有嫁给他乃幸事也。”赵五郎趁机道。
　　庞统深以为然：“那是，只有顶天立地的真汉子才配做我妹夫。”他忽而想起自己曾逼着陈世美休妻再娶，若不是陈世美不肯，这桩婚事恐怕就要成了，有些尴尬：“这厮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连我也险些被骗了。”
　　“三郎谦虚了，若不是你巧设妙计，谁会知道他的真面目？”赵五郎可不是那般不识趣的人。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可不得好好替她把把关。”庞统顿觉面上有光，吹嘘得更为厉害。但凭心而论，他是真的希望妹妹嫁得好，否则也不会干出逼人休妻再娶的事来。
　　“嘿嘿。”赵五郎腆着脸笑道。“三郎，咱们相识也好多年了，我的品性你也是知道的，不敢说顶天立地，但绝对不缺男子汉气概，更不会为无知妇人压制，你说是不是？”
　　“家有美婢无数，外有红颜无数，五郎果然不缺男子汉气概。”庞统自然知道赵五郎又在打什么主意，可这样的男人会是小妹的如意郎君吗？
　　“三郎，你这不是厚此薄彼吗？哪一次寻花问柳少了你？”
　　庞统尴尬地咳了几声，道：“五郎，不是兄弟不肯帮忙。你也知道的，我爹娘早有话说，这未来的妹夫非得是小妹自己看上的才行。”
　　赵五郎长长地叹了口气：“二姐为什么就看不上我呢？我长得也不比陈世美差啊。”更别说还是宗室出身，生下来就富贵无比。
　　庞统也长长地叹了口气：“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嫌你整日只知道寻花问柳，看着不像好人么。”其实他也是吃了这个亏，有才有貌的看不上他，无才无貌的他又看不上，以至于一个人蹉跎至今（莺莺燕燕之流不算数）。
　　沉默良久，赵五郎才幽幽地道：“难不成，我们也得学陈世美，整日只知道读书，连花酒都不敢喝？”
　　“那样的日子岂不是……”庞统本想说“那样的日子岂不是太无聊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太失身份，想了想，改口道：“岂不是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
　　赵五郎懊恼地抓抓头，一个美人和很多个美人，为什么就不能兼得呢？

　　“娘啊，您还没逛够？”冬哥脸色苍白，小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坐垫，大有死也不下车的觉悟。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买到嘛。”秦香莲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其实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买到，绣花精美的手帕、做工精细的发簪，还有冬哥肚子里的各种瓜瓜果果。
　　“谁让您什么都不买呢？又不是没钱！”家里的钱袋子可都是攥在她的手里。
　　秦香莲白了他一眼：“不合身买了做什么？白菜价也不能买！”成衣铺子倒是有现成的衣服，但怎么也比不上量体裁衣合适，她本就是怕失了面子才要买新衣，怎能随便？
　　冬哥的脸色更为苍白：“又要是现成的，又要是合身的，还得是时髦的，还得是独特的，还不能是买不起的……老娘，您觉得今天天黑前您能找到吗？”他早已两腿发软、两眼发花，看他老娘却是越逛越精神，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再看一家嘛，好冬哥，再陪娘亲看一家，娘亲再给你买果子吃。”
　　“哼，刚才也是这么说。”冬哥垮下脸。他就知道陪女人逛街是个天大的错误，只是禁不住母亲的哄骗，又想着自己一个人出街不太现实，便答应了，结果……“我真走不动了！”
　　“啧啧，我早说了让琪哥背着你，谁让你非要自己走？”
　　冬哥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以前年纪太小没办法，现在的他哪好意思成天让人背着、抱着，而且这不是关键！
　　“呵呵，好了，好了，老娘发誓，真的是最后一家。看完这一家，不管有没有买到，我们立刻打道回府。”
　　“真的？”
　　“骗你是小狗。”
　　冬哥嘴巴一撇，心道说得这么溜，一听就知道没有诚意。可当车子停下时，他还是跟着下了车，拿乔也得有个度，过了就要面对母夜叉了。
　　“哇，冬哥你快看。”先下车的秦香莲指着对面说道，“你看这酒楼和你舅祖家的太白楼相比如何？”
　　冬哥抬起头，吓了一跳。只见对面道旁有一座嵯峨高楼，楼前有搭建得十分华丽的彩楼欢门，还有红绿木条制成的柜马杈子，楼里人来人往，有端着银盘健步如飞的伙计，有推杯换盏高声喧哗的宾客，还有或歌或舞的红裙丽影。
　　“没得比啊……”太白楼在均州地区也算得上名列前茅，但和这一比就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是啊，我当初还想向你舅祖提供些商业建议，哪曾想早就从东京流传开了。”秦香莲感慨道。“不过也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东京到底是有多繁华。”
　　韩琪噗嗤一笑，他还记得娘子在王大官人面前受挫时的样子。
　　秦香莲这时才想起眼前还有一个目击证人，忙转移话题：“这是哪家酒楼？”
　　“回娘子，这家叫高阳正店。”
　　“我记得还有家叫白矾楼，听说有三层楼高，有五座楼那么大。”
　　韩琪想了想，道：“娘子说的就是矾楼吧，是在马行街那边，有几座楼小的不记得了，但的确是很大，不过只有两层楼，没有三层那么高。”
　　矾楼是到了北宋末期才改造为三层、五楼，秦香莲不记得这些细节，只得忽略而过。“这家高阳正店可有什么上好的酒水？”
　　“回娘子，这家的流霞酒也挺有名的。”
　　“矾楼又有什么出名的酒水？”
　　“矾楼当数眉寿。”
　　“想不到琪哥已经成了京城酒楼万事通了。”秦香莲笑了，笑得眼眉弯弯。冬哥心里咯噔一声，感觉有诈。
　　“呵呵，娘子夸赞了，其实京城有名的洒楼、酒水都有几十，小的也就记得这几个。”
　　“记得这几个也不错了，看来三郎没少带你上酒楼饮酒啊。”
　　冬哥撇过脸——我啥也没有听见。
　　韩琪这时也知道不好，陪着笑道：“哪有，娘子又不是不知道三郎饮不得酒。也就是放榜之后却不过众人情面去过几次，再加上宫中琼林宴，一只巴掌就能数出来。”他夸张地舞着手掌。
　　“没喝醉吧？”秦香莲担忧地问道。
　　“琼林宴那次是没办法……其他嘛，小的都偷偷用茶水换了。”韩琪赶紧表功。
　　“嗯，做得好。”秦香莲很满意。她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阳正店：“晚上去包大人府上也不好空手而去。琪哥，你去买上些流霞酒，再给冬哥买些果子零食。”

　　“五郎！你快来看！那不是汴河上为我唱曲的那位娘子吗？”
　　“咦，真是哦！真是巧啊。”
　　“嘿嘿，这不叫巧，这叫缘份。哎，五郎，你说她不会是打听到我在这里，专门冲我来的吧？”
　　赵五郎心想：“她要是知道你是谁，多半就不会来找了。”
　　“呀！五郎，她看见我了！呀！她又笑了！五郎，她又冲我笑了！”

　　秦香莲望着高阳正店楼里攒动的人头淡淡地笑着。这就是历史上留下千古繁华的东京，这就是《清明上河图》里令人叹为观止的东京。而关于陈世美和秦香莲的新故事，就将在这里展开。

　　公司马上就要开始一个大型活动，所以就别指望提高更新速度了。小喜现在的口号是：没有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