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陈世美（喜剧版）》喜善大人

17、第十七章 意外的第一桶金

　　“冯娘子！冯娘子！快开门啊！”
　　院门被外面的人敲得砰砰直响，秦香莲的心也跟着砰砰作响。她听出来了，这人正是张娘子。
　　“冲动了，冲动了，唯小人与泼妇难养也，怎么又忘了？”她一边暗自埋怨，一边小心翼翼打开一条门缝，冲着门外的张娘子强笑道：“婶子有什么事？”
　　“哎哟，大姐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把门开了再说嘛。”张娘子一边说着，一边用她那丰满的身子一顶——秦香莲想不开门也不成了。
　　“婶子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嘛……”秦香莲急了。她母亲虽然也是农村长大的，可一向脾气好，比刻薄比不过以前的王婆，比撒泼更比不过眼前的张娘子，这要是吵起来肯定要吃亏。
　　“你爹呢？”张娘子却不让她把话说完。
　　“我爹……还没回来呢？”
　　“呵呵，小哥，这家男人是卖炊饼的，这会儿还在街上呢。这是他家大姐，可聪明了。”张娘子回头热情地笑道。秦香莲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个年青的汉子，青衣小帽，标准的大户人家下人的打扮，就和她之前在王家见到的差不多。
　　那汉子瞧见秦香莲，脸上一喜，正欲说话，又被热情的张娘子抢先了：“那你娘呢？”
　　“我娘她……”
　　“冯娘子！冯娘子！快出来啊，家里来贵客了！”没等秦香莲支吾完，张娘子已经又扯开女高音叫了起来。
　　冯娘子因为见不惯王婆一家小人得志的跋扈，早早就躲回家中，这时听到院子里的吵闹，赶紧走出来。
　　“是张家姐姐啊，果然是贵客。”她带着满肚子的狐疑朝张娘子笑道。
　　“哎哟，我算哪门子贵客？这位才是。”张娘子指着那年青汉子，神情骄傲得仿佛那是她的亲儿子。“这位小哥是县里王大官人府上的，可不就是贵客吗？”
　　秦香莲心里咯噔一声，这个王大官人说的是王二郎他爹吗？
　　冯娘子更是觉得奇怪，迟疑道：“这位小哥是找我家男人吗？他出外做事还没有回来，要不小哥您留下话，回头我让他去找您？”虽然穷苦人家没大户人家讲究多，但家中没有成年男子在，留男客总是有些不妥。
　　“是啊，是啊，秦大郎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小哥您留在这儿也不是很方便，不如上我家坐坐，让我男人、儿子陪您说说话……”张娘子的热情是有计较的。她儿子十八了，整天游手好闲，要是能和王家的下人搭上关系，也进王府当差，那该多美啊！
　　这汉子能被王大官人派出来做事，哪能没点头脑，忙摇头道：“多谢这位娘子给我指路。我不是来找秦大郎的，我是来找秦家小娘子的。”
　　“大姐？”
　　好几双眼睛带着不同的神色看向秦香莲，但她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王大官人想干吗？
　　“……是大官人有事找我？”仔细想了想，秦香莲觉得没什么可怕。她的确不是要骗人，也没造成什么损害，王大官人也不像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
　　“呵呵，大官人让我来给小娘子送钱。”那汉子态度可亲，因为临走时大官人特意交待过要对这位小娘子客气些，她可是陈家三郎的朋友。
　　“什么钱？”秦香莲惊讶地问道。
　　“是……”
　　“张家婶子，你还不用回去做饭吗？”秦香莲忽然大声地问道。
　　张娘子愣了一下，然后一扁嘴，一扭头，走了。
　　见她走得这么干脆，秦香莲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高兴，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在朱家巷同样适用。她转过身，正准备示意那汉子继续说话，便听身后一阵惊叫：“不得了了！秦家把大姐卖给王大官人了！”
　　……

　　这天晚上，秦家一家老小围坐在堂屋里的那张破桌子周围，讨论一件关系到全家利益的重大问题。应秦香莲要求，秦大毛兄弟俩也出席了这次盛会。
　　本次家庭会议的议题就是——怎么处置这一贯钱？
　　一贯钱，一千个铜板，用一条绳子串起堆放在桌面上。每一个铜板都外圆内方、金光闪闪，比他们以前见过的所有铜板都要神气。秦刚甚至觉得，黄金也就是如此了。
　　“一贯钱啊，是一贯钱啊。”他有些紧张地搓揉着双手，极力控制着想再去摸一摸的冲动。
　　秦老道一撇嘴：“不就是一贯钱吗？有点志气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来没有见过一贯钱似的。”
　　秦刚嘿嘿直笑。在县城生活了这么几年，他挣到的钱和花出去的钱都已经超过了一贯，但却真是第一次能亲手攥着一贯钱。
　　“是哦，还是叔翁见多识广，数钱都能数两遍。”秦香莲语气平淡地陈述道。
　　“咳，我不是担心不对数吗？”
　　“那您也别当着人家的面数啊。”一想起白天那个情景，秦香莲现在都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这老头塞进去。
　　“不当面数，少了我去找谁要？”
　　“你——”
　　“大姐，怎么能这样和叔翁说话？”冯娘子拍拍她的手，然后问道：“二叔，您看这钱该怎么办？”
　　“嗯，这事还真是有些麻烦。这样吧，大家都想想家里什么地方最缺钱，哪些事最急着办……”怎么才能把他的酒钱排上呢？
　　“……二叔，我的意思是……这钱我们真能收吗？”
　　“为什么不能收？”秦老道和秦香莲异口同声地叫道。而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颇有默契地点点头，一股同仇敌忾的气息油然而生。
　　“娘，这钱是我靠自己的劳动挣来的，来得堂堂正正，为什么不能收？”不管王大官人是因为却不过陈世美的情面还是单纯地可怜她家境困难，反正是她主动努力过的结果，所以秦香莲完全没有心虚的想法。
　　“就是！你们还真以为这钱是大姐的卖身钱？”秦老道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有钱不要是蠢材啊！
　　全家人同时想起张娘子惹起的风波，都是一阵头痛。秦香莲更是痛恨：难道她就只值一贯钱？
　　“就算王家真是这意思我也绝对不会答应。”秦刚沉声说道，秦香莲瞬间一阵鼻酸。
　　“可我说大姐，这钱到底是卖什么得来的？”乍成大款的激动过去后，秦刚和妻子一样担心起来。
　　“建议书！我写了一份建议书给王大官人，教他怎么赚更多的钱……”
　　“大姐，你那几个建议都不是新鲜玩意儿，太白楼里早就有了，王大官人能为这个给你送钱？依我看，他是看中了我那一手好字……”
　　“叔翁，您真觉得您那手字值一贯钱吗？”
　　同仇敌忾的友好气氛陡然破灭。

　　“爹，这些钱能买多少好吃的？”就在秦香莲和秦老道横眉冷对时，秦大毛冒失地问道。
　　“爹，是不是以后我们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了？”秦二毛也忍不住问道。
　　“那怎么行？”秦刚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咱家还欠着钱呢，有钱了就得赶紧还给人家，这可是做人的本分。”可说完他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儿子，算了算还债之后还能剩点，便又道：“余下的钱让你娘买点好东西，什么鸡啊鱼啊，咱们也好好的吃一顿，就当提前过年，哈哈。”
　　小兄弟两个也眉开眼笑，他们并不贪心，只要能吃到就好。
　　“有你这么当家的吗？”冯娘子白了丈夫一眼。她原本对收下这笔钱有疑虑，但听到丈夫和儿子的对话，心里也不禁活络起来。这笔钱的确能给家里做很多事。“咱家又不是天天都能碰上这样的好事，哪能一下子就花光了？余下的钱当然是要存下来，否则再遇上花钱的事岂不是又要跟人借钱了？”
　　秦刚忙点头：“是是是，还是娘子想得周全。”
　　“你们别不高兴。”冯娘子瞧着两个儿子笑道。“说不定今年冬天就能给你们一人做一件新棉袄呢。”
　　秦大毛和秦二毛却还是兴趣乏乏。棉袄哪有好吃的过瘾？
　　秦香莲和秦老道面面相觑。这段小插曲让他俩之间的对峙变得很没有意义。
　　“娘，依我之见，欠人的钱也不必急着马上还清，不如先还上一半，毕竟咱家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如果不是因为有钱的事已经被张娘子嚷嚷出去，她这次一文钱都不想还。当然，她不是想赖账，只是希望能把这笔钱用在更有益的地方，就像母亲说的，这样的好事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
　　“大姐说得对，说得对。”秦老道又站到了她这一边。“还一半就行了，反正已经拖了这么久，能还一半人家也就知足了。嘿嘿，余下的钱多了，能办的事也就多了，既可以做新衣服，又可以买好吃的。”置办一桌好吃的又怎么能少了好酒呢？
　　“叔翁，我说的可不是这个。”秦香莲没好气地打断他的美梦。“我的意思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钱固然是拿来用的，可与其吃吃喝喝有去无回，倒不如想个钱生钱的法子。到了以后，什么好吃好穿的不都有了？”她看了看两个弟弟。“还能送大哥、二哥进学，说不定将来考个功名，那日子可就不是一般的好过了。”想起王大官人家的大宅子，心里不是一般的嫉妒羡慕恨。
　　这钱还能生崽？秦二毛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看着桌上的铜钱不禁有些害怕起来。秦大毛则是想到大姐说的那句要送他们进学的话，也不禁一阵胆寒——听说那里的老头们比叔翁还要凶残。
　　大人们当然不会生出秦二毛那样可笑的念头来，可他们还从未想过要靠钱生钱来过日子，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秦刚才幽幽说道：“其实我以前也有想过开店，不用到处跑，也能多挣点钱，可就是苦于没有本钱……”
　　“爹爹您想开什么店？”秦香莲很惊讶，从没有发现父亲还是这么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
　　秦刚嘿嘿一笑：“炊饼店。”
　　秦香莲：“……”
　　“这满大街都是卖炊饼的，一文钱就能买一个，用得着专门开个店吗？你想比别人挣得多，除非你的炊饼里能吃出金子来。”秦老道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可我就会做炊饼啊……”秦刚羞愧地低下头。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做个店主总是比做穿街走巷的小贩要好些。至于怎么经营，他还真没想过。
　　“呃，爹爹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好……”秦香莲寻思着父亲也是一心为了这个家，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只是得等好长时间才能收回本钱来，不符合我们家的实际情况。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更好的法子。”
　　“大姐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若真是好，叔翁第一个支持你。”秦老道愈发觉得这个侄孙女有点不一般，便大言不惭摆出了伯乐的架势。
　　秦香莲这次可没和他抬杠，而是站起身来笑咪咪地朝他一躬身：“是了，这个法子没有叔翁倾情相助是断然成不了的。”
　　“大姐，你想让叔翁干吗？”秦老道有点紧张。
　　“呵呵，不干嘛，我就想请叔翁喝杯酒。”
　　“上哪儿？”虽然心里不信，还是忍不住问道，实在是憋了好久了。
　　“太白楼！”

　　小蜗牛又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