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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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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儿,原名南音音,父南百田,母林氏,以打猎为生。南百田与林氏均身材短小,鼻平唇突,极似高山泰族人。然南音音相貌清秀,不似高山泰族人,疑为南百田夫妇收养之女。
又,高山泰族人在三十多年前合族失去下落,疑与月灵族之祸有关。
三年前,南百田一家贩卖皮货时路遇盗匪,南百田与林氏被杀,南音音被端木二公子所救,带回端木世家,改名蕙儿,由端木二公子送与三少奶奶杨氏作为侍女。
二年前,潜入三公子书房,被抓获时,已偷得《巫禁之术》一部,为三少奶奶嫁妆之一,得自月灵族藏书楼。疑为二公子端木涯指使。刑讯之,矢口否认,后失忆。
端木涵看着手中这一纸片,薄唇紧抿。
良久,他才抬眼,向坐在一旁正打量他反应的端木滇道:“这是什么意思?”
端木滇挑了挑眉,嘲讽:“你不是派了人打听这事吗?告诉你,便省了大家的麻烦,免得你派出去的那些没用的奴才打草惊蛇。快招他们回来罢,碍了我的事,我可不会轻饶。”说完便自椅中站起,往门口走去。
忽的,身后传来端木涵压抑的声音:“四哥为何选这个时侯告诉我?又有何目的?想挑拨我与二哥吗?”
端木滇脚步顿住,缓缓转身,盯着端木涵,眼神冰冷残酷。
端木涵的眼中却似有火苗在烧灼,迎着四公子的目光,一瞬不瞬。
端木滇突然笑了起来,道:“倒是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性子。三哥居然还赞你有潜力,还真是有‘浅’力。浅薄无知。”
“你说什么!”端木涵自书桌后跳了起来。
“看你如此无知,索性再给你提个醒。最近你一直在查你六哥的下落吧?你想他为何被逐出家族?而且是在你的母亲死后不久被逐?”
端木涵一瞬白了脸:“我……我娘亲……不是生病去世的吗……”
“你要这么以为,是你的自由。”端木滇唇角微翘,说不出的讥嘲鄙夷,“就这样以为下去吧,去当端木涯的跟班,说不定无知可以保你一世无忧。”说完,掸了掸袍角,悠然转身出门。
“站住!”端木涵蓦地抢步出门,手出如风,往端木滇手腕扣去,嘴里大喝,“把话说清楚再走!”忽的眼前一花,已经失去端木滇身影,然后背心一痛,眼前发黑,在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子已扑在地上,额上脸颊被擦破了皮,火辣辣疼痛。
只听端木四公子冰冷的声音道:“就你这拳脚功夫,想跟我动手,再去跟端木涯练十年罢!”说完扬长而去。
“七公子!你没事吧?”惊惶的声音响起。
两双手一左一右把端木涵扶了起来,一个是他的贴身小厮,一个是丁小棉。
地上散着一地鲜花枝叶,是小棉刚刚采来打算点缀端木涵的书房的,但一回来便瞧见这气人的一幕。可是面对端木四公子,再借丁小棉几个胆子,也不敢追上去理论的。再说她一个小丫头,又哪来资格插手主子之间的事?
“他不是哥哥吗?怎么能仗着自己武功强欺负人!”丁小棉为端木涵愤愤不平。
那名小厮却不像丁小棉那样什么也不懂,掩不住愤恨道:“什么哥哥!不过是老爷怜他孤苦过继过来的养子!得了势却张狂得——”
原来四公子竟然不是端木涵的亲哥哥!
丁小棉正因这消息而意外时,突听“啪!”一声,却是那小厮挨了端木涵重重一巴掌。
“七、七公子……”小厮被打得惊愣住了,半跪在地上,愣愣看着浑身散发冰冷怒气的端木七公子。
“这也是你一个奴才可以说三道四的吗?四公子是父亲认下的儿子,便就是端木世家的四公子!也就是我端木涵的四哥!滚!”
小厮惊得白了脸,被喝得一个激棱,手脚俱软地走了。
虽还只是十二岁的少年,可此刻周身弥漫着的气势却已然让人凛惧。
这,才是身为端木世家继承者所该拥有的威势吗?
丁小棉被这陌生的端木七公子吓住了,傻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离开还是不离开。而且心里非常困惑——端木滇这样欺负他,他怎么还为四公子说好话?那端木四公子明明那样残忍可怕!
端木涵一侧头,看见她,不觉回想起端木滇给他看的那张纸笺上的内容,心里想:“就是这样一个小丫头,原来也是那么居心叵测吗?”
丁小棉被那定定的眼神盯得心里害怕,鼓足勇气走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喂,你到底怎么啦?醒醒呀!”
端木涵觉得鼻畔微微的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淡雅幽清,眼睑不由霎了一霎,回过了神。但心底的情绪又怎能对她说呢?
端木涵收敛心中翻涌的情绪,看地上散乱的姹紫嫣红,说:“这些都是什么花?气味倒挺好闻。”
“很香吧?颜色也好看吧?我也不知什么花,在那边田庄边上的山坡上采的,采了一下午呢,可惜蔫了。”丁小棉自地上捡了几朵尚且完整的浅紫色铃铛一般的花,惋惜地凑到鼻下嗅了一嗅,然后又送到端木涵鼻子底下,“喏,本来给你摆在书房里的,这下都没了。明天再去采来给你。”
端木涵鼻子被触到,微有些痒,一抬手取过了花枝,嗤笑道:“我堂堂七少爷,要花干什么。”却下意识嗅了嗅。
不是刚才闻到的香气。
——刚才那香气很特别,虽极淡,闻之却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感。他瞧瞧地上五颜六色的花,却不知是哪一种。
端木涵失笑了一下。他居然还真的注意上这些女孩子才会喜爱的花花草草了。
“喂,你脸上的伤不要紧吧?不用消毒一下吗?”小棉凑近去,细看他脸上的伤。
那若有似无的香气又萦绕在鼻端。端木涵怔了一下,瞧着近在咫尺的秀丽小脸,目光触到那莹莹闪闪,犹若晨星一般的眸光,心中突地升起一丝异样。
他下意识撇过脸,回避心中那莫名的感觉,可立即又因这莫名其妙的慌乱而有些恼怒,不忿地说道:“这点伤算什么?去年在紫宵阁练轻功时伤得才叫多,怎不见你来关心一下?”
端木涵神情别扭,语气也怪怪的,丁小棉听着只觉莫名其妙:“你今天究竟怎么啦?”
纸笺上的内容、紫宵阁的十天、二公子端木涯冰冷高贵的脸容、四公子端木滇意有所指的话语,以及此刻眼前的小丫头单纯的模样,再缠绕着那丝丝缕缕淡淡的奇异香气,这一切都让端木涵心绪烦乱到极点。
他转身进了书房,烦燥地道:“什么怎么啦?回你的屋子去吧,没事别来烦我。”然后“呯”地关了门,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丁小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