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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宫猎惊变 ...
行将暮色已降,浩荡的宫猎队伍在明黄色的皇驾渐行渐缓中徐徐停了下来。
乌鸟归家,草原上带动的风声已是渐起,呼啸声略带暮秋的肃杀,让原本静谧的草原徒添一股庄严之气。只是愈发热烈的人声渐渐盖过风声,一年方才热闹一度的大草原似是终于迎来了这样的节日。
她跳下马车的时候,蓝卯还在休整马匹,手上是有些忙不过来的,故而也不甚愿继续在一旁干站着,便只好在蓝卯拒绝她牵马后一人去前头找她家的王爷。
楚白墨一路颠簸,也是能亲眼所见当今天子的荒淫,自是心内一阵不好受。眼下是皇叔当政,自个儿的真天子老父却是不知被这谋逆之人藏匿何处,而朝野上下却无人识得如是昏庸之人便是那楚家逆子,只道是皇帝无能好色罢,却不曾想是被掉了包的假天子,败坏前朝政绩民风,如今还要祸害祖传的宫猎规矩,自带嫔妃美人相伴,以解一路疲倦。
前头是调笑的娇侬软语,身畔轿边是虎视已久的皇室兄长,只当是一路的虫蝇为扰,不甚在意。
固然不是没有惋惜的,楚氏江山得之不易,却仅一代人便是始入下坡。
当今皇后贺氏天之骄女,容颜美艳多变,生就楚白墨一张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脸,好皮囊,却也是一剂毒药。只是杀敌三千必先自损一百,这毒害人不浅,于己却也颇深。红颜招妒,而美玉无论多无瑕,不会武便是一大缺憾。自是,不能让缺憾成真,虽说是假借自保名义,但还是能有所弥补。
他在马车停稳后,便撩起车帘下了地。
本是当日的行程,却因一路照料陪衬嫔妃美人的身子骨没能赶上及时的车速,如此便是要在这大草原上度过一夜,生生把一日的路程劈成两日行,此刻的行欢之声于已燃起的篝火旁渐响,徒然让能顿生心焦之感。
但好在及夜,视野里的旷远纡解了心头的沉闷,正抬首望及天际,却在余光瞧见了轻巧走来的少女。
陆芷看着楚白墨一脸寂寥地独坐在草野之上,满头雾水,敢情这王爷是在培养和天地与自然相交融的浩然之气?
她有些雀跃地走至他身边:“王爷,这一路可是煎熬许久了罢,怎么不进马车休息?”
楚白墨没有回首,只是双眸紧盯着夜空:“这奔波了一路早是透不过气来,如是趁着休整稍作调息,亲近这氛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转而停顿了下,又道:“小芷,可是要一同休整罢?”
身下是垫于草上的薄席,若是风餐露宿无疑是有些寒酸,身为皇家之人这点薄凉人情却还是能给得起,自是早拨了几被床褥可垫,入夜了即便不可驱寒,但至少能防风。陆芷也不甚在意,撩起衣袍便是席地而坐,因着不是在薄席上,故而湿润的草叶带着水汽沾上了她的裙摆,让她一时半会儿不住地拍着,这看在周边陆续下了马车的王子皇孙眼中,着实是个粗野丫头方才能做出的不成体统之事。
楚白墨在出宫之前没有明说所派女眷便是陆芷,也不甚有多少人能知晓陆芷会武,故而他提出带上陆芷,身侧一同进安的皇子便是齐齐提出了相似的想法。到了最后,便是各带着王妃皇嫂出来露了脸。
一路上奔波自是受不住的娇贵人,将行程之苦全是怪罪于陆芷身上,毕竟四皇弟年少俊美,人人得而不甚欢喜,定是四王妃闹腾着要去宫猎,方才要一同带上身家,如此种种便是劳累的罪魁祸首,一齐将矛头对准了她。眼下见着她不甚知晓宫中规矩大大咧咧,似是一瞬间的事情,便抓到了把柄。
这厢陆芷还在擦拭衣上的水汽,几位皇嫂便是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传开:“都道是陆大人自小便没个管束,把这好好的姑娘家教的如此没有礼数,确确是遗憾罢。”
“少年心性顽劣些便罢了,何必如此粗野。”
“也难为四弟要如此担待着些,堪堪是娶了个不知礼数为何物的王妃,纵是小家碧玉时,依旧无以拿出台面来。”
……
不甚在意,但却不能让陆府让四王府蒙羞,这是陆芷听着听着,逐渐映入脑海的想法。
那头见着她一脸隐忍,偏偏不愿发作般的神情,愈发刻意,甚者是走进想挨着她:“小芷,若是方便你这般坐着也不是未可,只是……”说着纤纤细指遥遥一点她身下的草叶,“这寒气沾身可不是能耍着去的,好歹,也是要和四弟一般选着些薄席挨着也好。”
说话的正是三皇嫂,那日殿上略带羞辱之意的反击定是让她记了仇去,现下里若不是讨个便宜回来,便是对不住那关切之情。
毕竟年少,到底是沉不住气的,陆芷正待反驳,却突然被身侧的一只手轻轻拽住了。
她看向他。楚白墨微微一笑:“小芷,可是冻到了?三皇嫂可算是说对了,挨着薄席,自是会好些。”说着便轻轻一拽她的胳膊,陆芷正处于游离神思,不留心便是被拽入他的怀里,抱着了。
或许是这宠溺般的搂抱过于突然,她只闻心跳渐起,忽略耳畔楚白墨的答谢之声:“诸位皇嫂有劳了,内人多有不知礼数之处确是不合众闺秀所受教,但却是最为归真不矫作,四弟不才,偏好这粗野,如是倒有些宠坏了罢,还望皇嫂见谅。”
分明是一站一坐,却宛若天人般存在的坐姿,明明是答谢道歉之声,自然而然地高高在上却并不为傲慢之调,三皇嫂悻悻扫她一眼,不愿看向楚白墨,便是一甩裙摆摇曳而去。
陆芷似是亢奋半晌,方才觉着有些不妥,想把身子挪出来些,却转头看见了先前和那些皇嫂处一块儿却不曾开过口的陌生面庞。
女子生得眉目英气,却不能掩饰她的精致五官,略带异国风情的眸色一直看着她,顿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她急忙从楚白墨怀里挣开来,抬首迎向女子的眉眼:“敢问这位姐姐,可是认得小芷?”
女子本有些淡色的眼眸顿时深了些,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不答反问:“小芷,可是认定我便是认得你罢?”
说不出的熟悉感,她转而有些迷惑地看向楚白墨,又瞅了瞅女子,猛然有些明了。女子眉目精致,略微透着些冷艳,恰恰是与皇后的美艳和慈祥有所相悖,但却是极像的,除去眉眼之间的英气,带着些风餐露宿惯了的沧桑感,没有了娇贵之气,没有了勾心斗角特有的上挑神色,仿若一块璞玉,真真正正被打磨出了上好的着色,许是这一方面,又像极了她身侧的楚白墨,清朗如竹,铿铿劲骨。
若是将一女子比作竹松之物,许是不妥,让陆芷不自觉浅笑出声:“想来是王爷的旧相识,或许有什么血宗之亲也难免罢,姐姐道是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女子一听,终于笑开,低首看向楚白墨,突地伸出食指弹了下他的额际:“老四可真不够意思,只顾自个儿笑,却是把弟妹给晾一旁,殊不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内多少怨情,怕是把那小身骨生吞活剥了都有余呢。”
见她说得直白,陆芷也没好意思,倒是楚白墨轻笑:“小芷,你可是见着了二皇嫂的刁蛮罢。”
如同一块石砾投掷湖中,她看向女子,瞳眸里满是惊异:“二皇嫂?”
二皇嫂也不做作,向陆芷摆摆手:“别喊什么头衔,我比你长不了几岁,只喊一声萧芰便可。”
萧芰,萧芰,制芰荷以为衣兮,好一支千古流传的清雅芰荷。陆芷也不推让,当下便是脆生生的一句:“既是年长,便不好直称名讳,萧芰姐姐,若是不介意,便喊萧姐姐可好?”
萧芰点点头,看向楚白墨:“四弟,你招得一块好玉。”
他但笑不语。
东方天际几近鱼肚白,陆芷从马车内掀开帘子向窗外眺望去,便已是寅时过了不久。身侧已然是微凉,想来是早朝养成的习惯,楚白墨一向醒得早,而每每等她醒来,都是身侧有所微凉,或是早已凉透。
夜半休息时无人捂床,晨起之时无人在侧,她不明白想这些有什么意义,但却不由自主地去纠结,去想起。曾经的不在意,逐渐变质成为心头略微泛酸的发酵品,似乎会气短,又似是难以放下。搁置一段的果酿,果真是会由着变质的。
她其实从未害怕过寂寞与孤独,但如今却是因着嫁做人妇而愈发地亟需依靠般,开始无法面对漫长的黑夜。
纵使身侧是有另一人绵长的呼吸,却还是相距甚远的心灵感。
如是,甚不好。
她起身披了件裘衣,轻薄的一层搭在身上,确是有些御寒的。暮秋时节早晚各有些凉,她想着,便是挑了帘子下马车。
成辛没有跟来,因是皇家特定女眷会武,故而带来了也是送命。不,好听些,是帮衬不上什么。
她亦步亦趋,本是下了马车还能见着楚白墨一身玄衣隐在半白的天际中,可渐起的雾气逐渐迷蒙了双眼,夜视甚好如她,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但她有些后悔,为何要去寻他,而不是呆在马车上。
楚白墨身侧是一个明黄的身影,似是被急事吵醒了寝梦,不得与嫔妃调笑而略带上的薄怒,让声音显得突兀又生冷:“甚早,竟是为江东一事?”
她听见他温润恭谦的声线轻轻带着笑意:“父皇有所不知,今日本另有一事,难以启齿,怕是父皇不允,只得踟蹰一阵,却是惹恼了父皇,还望父皇恕罪。”
明黄的身影终是能勾起了点兴趣,方才放下冷怒:“说吧,不怪罪便是。”
然后便知晓了所谓何事。
她本不愿细听,但又因好奇作祟而站在了原地,便明白了他所说的难以启齿,竟是让她出猎,作为四王府的会武女眷上阵。
没来由地,心头一紧,掠过的是淡淡的失望和感伤。
这不像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感受多余的情绪,然后露了马脚。
等到她回过神来,御林军已是拿下了她于手,跪等面前不知何时已走上来的明黄身影发落。
她暗自腹诽一阵,好好的偷听竟是变成了刺客,竟是因为一点莫名而走漏情绪,真是憋屈又冤枉。但眼下更为重要的是如何向天子表明身份,虽然楚白墨定是能够保她,但却也着实丢了颜面。
果不其然,楚白墨在明黄身躯的耳畔含笑道:“父皇可是抓错人了,拙荆不才,怕是不小心听了父皇教训儿臣的话而失了情绪,莫不是父皇也是逗着小芷罢?”
给天子一个台阶的后果,一般有两个。其一,若是他识得大体,明了什么是正事,知错能清,则是顺手借了台阶,款款而下;其二,若是坚持己错,不识大局,便是将这台阶一掀,老子能是让你给个台阶就乖乖下的么!
但好在天子再怎么昏庸,却还是够明些理儿,只一抬手,便撤了御林军,同时压下惊讶的声线:“你便是老四的王妃?”
她一边暗自唾弃,一边老实规矩地跪着:“回父皇的话,儿臣自是老四的王妃,儿臣名唤陆芷,见过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不伦不类的请安和自我介绍,她不知礼数地喊着和大臣一同的祝语,却不知嫁进天家无需多言,一句父皇安好便是可以,反倒是生疏拘谨得很。
明黄的身躯略胖,再对上细细的长眼,半眯之中打量对方,似是精明而又猜忌颇多。陆芷与他对视不上,便已浑身使不出巧劲儿来,默默低下了脑袋,只听见那富态的身子隐隐传出一阵闷笑,接着便是楚白墨忍俊不禁的掺扶:“快起来罢,父皇怎会有怪罪之意。”
她还是一脸迷蒙,但至少能懂得轻轻点点头,心里头也不甚怪异。
都说天家的脸色好比六月天,说变就变。如今,她算是见识到了,不免感慨一番。
那天子见她小身板不甚柔弱,颇为怀疑:“老四,你可确定这四王妃是会武的女眷?”身段纤瘦,女儿家娇态连连,与后宫嫔妃美人不相上下的素颜,江南少女特有的青稚,眉眼倒不及老二的王妃具有英气,怎可是那能追着蓝家军箭锋准头未失之女?
但往往人不可貌相,陆芷一听这话便是少年心性颇重,正待争个理直,却只闻不远处明黄的马车里响起一阵尖叫,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嫔妃未见过此等场面,明晃晃的刀子便是白进红出,在明黄马车上舞出一道道血痕,尖叫声从一开始的惊恐尖锐,渐渐转为人数不多的嘶哑。待到马车内没了声音,动刀子的杀手似是能够感应一般,掀了帘子的瞬间便是拔刀向她这里刺来。
好在有一段距离,她正待要拼个死活,却发现不知何时身侧的楚白墨早已没了身影,方才还细细掺扶着她的手早已不在,随着人的消失而徒留触感。
心慌,恐惧感。
齐齐上涌的陌生情绪在她胸腔里翻滚,她四处寻找,终于在抬头的刹那看见他一脸寂寥而又落寞地被束缚于她身后,离她不过几步之远。
那一瞬间她似乎已经看不见周围想要上前的杀手,似乎是只要寸步,就能触碰上他。
男人手无寸铁往往更能激发起女人的保护欲,她如是实践着,心疼着。
但很快身后一架刀子白花花地在她余光闪过,她只觉着手臂一麻,眼见着就要被劈着。但多年的身手不是白练,她回身一闪,险险避开。但紧接而来的刀风似是更为阴狠,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左脚发力,旋身正踢,却因为力道不够而有些失了准头,只是踢麻了那刺客的手腕,刀却还是握于手中。
她在与人周旋的过程中回身,却不经意间看到楚白墨脖子上已是架上了一把利剑。
想是原先没有杀人灭口只为的是些底细,见他不曾开口便果断想做个了结。
心下一急,劈来的刀风堪堪在背上狠狠划上一道口子,嘶啦一声的布帛裂锦,血珠子渗着刀口,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稳住身形,屏息。
或许女子的武功不甚在力气上取胜,但能胜在巧劲。灵活的身形,以及诡异的路数,都是能制胜法宝。
很快她便寻出了些路子,将那杀手的刀轻巧夺过,她的神情在握上刀时略微有些改变,似乎是看见她的不够适应,杀手便劈手想打昏她,却漏算了一点。
有些人天生是有嗜血因子的,她神情微变并未是不适,相反,似乎是找到了寻觅多年的感觉,她手中的血液开始叫嚣,沸腾不已。她不知道,刀舞是一种多么具有血腥诱惑的舞数,但等她喘着气看着眼前那个充满惊异神情的杀手缓缓倒下,她才迟迟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能杀了第一个人,那么第二个第三个便不在话下,她手起刀落,渐渐逼近楚白墨的身边。
防身术总是会有些底子的,但却不够他的挣扎。那把利剑是长了双眼,狠命盯着往他脖颈上钻。
束手就擒的那瞬间,他看见她略带惊慌地冲过来,身后长长的影子,朝阳初升的橙红,印着如血刀口,还有她执著却上挑略显邪魅的双眸,倒影里竟是满满的他。
好吧,我知道我有点狗血了= =
杀手本来就是要考验陆家妹纸的情意,上来吧上来吧三缺一~~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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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 宫猎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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