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风蛉草

15、煎鸡蛋是人生缩影

　　我爱你，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告诉你这份满溢出心口的感情了，话到嘴边变得笨拙，想绽放的笑容却在你面前而变得无比拙劣，冒昧的行动也因为紧张而一一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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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宥安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早上，本来还想和红莲温存温存的他却被一道关门声和小栗的一通电话吵醒，小栗同志迷路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是为什么非得挑这种时候？而且他看了一下手机，才五点多！
　　在颜家住的时候，他可是被称为“低血压魔王”的。
　　挣扎了一下，为了小栗的性命安全着想，还是咬咬牙起了床，顺便在红莲的额上印一个吻才走。
　　将因为买宵夜（！）而迷路的小栗送到医院后，他才折回酒店，可是已经人去楼空了。他正想打电话给她，却被怨念非常的助理抓住了，最后手机被没收，连早饭都没吃就被督促准时准点去开各种大小的会议，并且将一连几天落下的工作给一次过处理了。
　　虽然在病房已经处理了一小部分，可是积压下来的量还是让他欲哭无泪。
　　为了能够赶在中午去见红莲，他爆发了小宇宙，奋命处理掉所有的工作。
　　到了中午，原本还想着会有一顿甜蜜的午餐来报答一上午的辛苦，鲜花和巧克力也都已经准备好在车上了，怎么知道居然遇到了小麻烦包和树袋熊小栗这个不说，还看见蓝清平又再次出现来骚扰她。
　　好吧，蓝清平单方面的骚扰，他也就忍了，可是为什么他明知道自己在附近，还是可以那么自然地把手交给他，而且还那么眷恋地回头望他？
　　他很生气，但是，看见柳管家的眼神，又一阵害怕。
　　但他无能为力，只能送走她。
　　比起被她知道那件事，他更不愿意让她露出那么苦恼纠结的表情。
　　下午，又突然被颜家找了过去。
　　他第一次还是看见颜家所有继承人全员到齐，全场只有他一个外人。
　　面对形色各异的人，他震撼过，无语过，崇拜过，迷惑过，却在他们交托自己任务时，还是在心底哀叹了一声。
　　他知道，即使是交好多年的颜星螣，他在他心中虽是朋友，亦是一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这就是颜家的教育。
　　他生硬地拒绝了。
　　全场寂静，只是默默地目送他出门。
　　心情却糟糕透了。
　　好不容易再见到红莲，他差点因为她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而丧失理性，却只能无奈想掉头走。
　　他突然好害怕，那个男人就花几个月的时间就取代了他十几年的位置。
　　到最后，他还是逃跑了。
　　其实，并没有真正因为红莲的话而生气，大部分是属于迁怒，于是，走到楼下，被凉风一吹，怒气已经消去大半了。
　　回到车，看见副座已经奄奄一息的花，他也无力生气，只能趴在方向盘上，默默念想着今天自己一系列的行为。
　　愧疚渐渐升腾而起。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虽然，昨天红莲是醉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可是她的话的可信度还是百分之一百的，虽然本人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昨晚有多么深情，多么委屈与不甘，但是不信她的话，反而相信满嘴谎言的蓝清平的挑衅，这样的他连他自己都不禁鄙视自己了。
　　想起颜星螣像恋爱指南一样的话，郑宥安咬咬牙，还是决定上去服个软算了，反正又不是没做过。
　　而且就算说对不起的是他，也不代表错的全是他，只能说明他更在乎她。
　　做好心理建设，郑宥安又跑上楼了。
　　幸好，刚刚有顺手牵羊，牵走了她掉落门边的钥匙，他轻轻松松就进了屋。
　　客厅还是黑暗一片，只有卧室散着微弱的灯光。
　　“红莲。”他温和地唤了一声。
　　却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连个怒吼“滚！”都没有。
　　他忐忑不安地走进了主卧，却猛然发现红莲居然保持着原来的装束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心瞬息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他冲到红莲身边，将她的头放到自己怀中，检查了她的呼吸、眼球和脉搏，发现她只是昏睡过去，才稍稍安心，可是她凉凉的身体还是让他不放心，顾不得那么多，他抱起她，走向了浴室，将她放进可以容纳四五个人的小型浴池，放水，让温水逐渐漫过她曼妙的身姿，用手抵住她的脖子，防止她的头掉落水中。
　　过了好一会，红莲才缓缓睁开眼。
　　“醒了？”
　　他满脸的着急全落入红莲的眼中，语气更是温柔的让她全身发麻。
　　她点点头，脸却红了大片。
　　郑宥安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暧昧，他不动声色地松开手，转过了头，避开了她诱人的身材。
　　“你怎么会突然昏倒？”话语中有些刻意的冷淡。
　　“估计是我爸在饭菜里下了药，想留我在红家，可是，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幼稚，十几年来一直对我用同一种药，也不管我会不会产生抗药性的。我本来还可以撑一两个小时的，要不是你突然……”
　　突然做些让我血气循环加快的事情。
　　郑宥安始终没有回头，可是红莲确信他明白自己的话了。
　　几秒钟的空白，是郑宥安先打破的。
　　让红莲气结的是他居然是一声不吭地走向浴室门。
　　可恶。
　　“哎呦！”
　　一声惊呼生生将打乱了郑宥安离去的步伐，他回头，却发现红莲居然整个身子都没入浴池中。
　　“你在做什么？！”
　　他气急败坏地回到浴池边，正想伸手将红莲捞起，却反而被早有预谋的红莲双手一拉，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都被扯进池中了。
　　他害怕挣扎反而会弄伤她，只能认命地屏住了呼吸。
　　转瞬，水花四溅。
　　令红莲始料不及的是，她的计划是成功了，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闪身，突如其来的重量已经将她压住，肌肤碰撞在坚硬的浴池里，她只能吃疼地在水中闷叫了一声。
　　真是捉鸡不成蚀把米。
　　等她从水中冒出头，浑身湿透的郑宥安已经爬了起来，凌空在她身上，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脸，艳艳柔光，蹙着的眉没有成功掩饰他越发笨重的呼吸，他还没有来得及换一个更为正常的姿势，她就忍着腰间传来的疼痛，伸出纤细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勾起了一个魅惑的笑容。
　　“你欠我的。”
　　“你疯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随即就站起身，一步跨出浴池，失望的红莲正想出口挽留，却听见他的声音幽幽飘来：“起来吧，在这里你会呼吸不了的。”
　　看着他伸手开始脱去自己身上湿淋淋的衣服，红莲趴在浴池边，坏坏地微笑着。
　　薇薇说的不错，你果然是坏男人。
　　……
　　他们有着相同的睡眠习惯。
　　过了三点睡就要补眠十几小时，可是过了四点睡，只用合眼一个小时就会精神无比。
　　思量再三，为了明天的正常工作，红莲决定拼命熬到四点。
　　“我和蓝清平真的没有什么关系，顶多算是个朋友。”
　　“嗯。”郑宥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其实这个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他知道她爱他就足够了，他愿意相信她。
　　见他好像不相信，红莲有点急了，“我说真的，而且你也不问一下我干嘛无端端喝酒就乱发脾气。”
　　“为什么？”
　　立马就觉得后悔说出这么一句话了。红莲在他光滑的胸口开始画圈圈，画圈圈。
　　见她自己提问自己又不回答，他一把抓住了她作恶的手。
　　感到他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犹疑了一会，还是豁出去了：“我那天在机场见到你和小栗了。”
　　“你发现我骗你，所以生气？”郑宥安轻咬了一口她的尾指。
　　“不是，我照顾你那么多天，你都不说话，可是却为了去接她的机就什么都不管了……”
　　她顺着他的完美的唇线，开始细细描绘。
　　“傻瓜。我那天去机场是为了找你，遇到小栗是我也想不到，早上星螣才告诉我，她失踪了。”
　　听到点不寻常的意味，她又不满了，缩回了手，抬眼望他，“你和小栗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不是颜星螣的未婚妻吗？她失踪，干嘛告诉你啊？”
　　“怎么说呢？我可以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红莲锤了他的胸膛一下，“怪叔叔，你以为你是光源氏啊！”
　　他抓住红莲的手，探下头，轻啄了她一下，“也没到那种境界，顶多算是爸爸对女儿那种感情吧，要不我们干脆收了她当干女儿算了。”
　　郑宥安避重就轻地略过了一些细节。
　　她摇摇头，“不要，那会显得我有多老啊。”
　　“那你不要老吃醋。”他伸手掐了掐她微微发红的鼻子。
　　“你收敛点就好。”
　　“我这十年可是为了你守身如玉，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红莲倒没有说出我也没有这种厚颜无耻的话。
　　“那是应该的。”
　　郑宥安为她的振振有词感到好气又好笑。
　　红莲的声音突然低落下去了。
　　“今天那句话不要再说了…”
　　“什么？”他玩弄着她头发的手停下了，脸上满足的笑容却并没有消失。
　　“你不是我的玩偶，你是我爱的人，唯一爱的人。”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后天下午把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不告诉你。”红莲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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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部今天早上沸腾了。
　　大家都对总编的恋情感到深深的迷惑，甚至有人根据各种蛛丝马迹揣摩出各种各样的版本，但却没有一种版本可以令人信服。
　　经过昨天的微博直播，对于总编扑朔迷离的恋情，大家都非常热衷，大至厕所，小至楼道，没有一处不在谈论着这件事的，连清洁工阿姨都说掌握着不少情报。
　　直到有一只小妮子气喘吁吁冲到编辑开放办公室，喊了一句：“我刚刚看见总编坐郑先生的车回来！”
　　1秒钟之后，有人捶胸高呼：“蓝清平哟，你对得起我吗~”,有人欢呼，这一个月的早餐有着落了；有人窃笑，幸好在最后一秒改了赌注……
　　又是一番热闹。
　　直至一把魔鬼般的声音响起，沸腾才戛然而止。
　　“你们就这么对我的么？”
　　红莲是何其聪明，只需三言两语就掌握了现场的状况，而且杂志社里之前的投票和赌注她也是知道的。
　　于是，女王怒了！
　　当怪兽发威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勇士化身正义的奥特曼拯救世界的。
　　“总编，郑先生来了！”
　　红莲头也不回，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这是魔音，魔音，魔音……
　　这是魔鬼的笑容，魔鬼的笑容，魔鬼的笑容……
　　这不是人类的表情，人类的表情，人类的表情……
　　大家都泪光闪闪，等待着第二个奥特曼。
　　红莲扳动着手腕，准备舒展一下已经有点僵硬的筋骨。
　　“那边那只躲在桌底的……对，就是你，装花花也没用，我看见你喊了……你过来，跟我去办公室！”
　　大家默默地目送着，正义的花花奥特曼要送入怪兽口里了。
　　救我救我……
　　奥特曼悲凉地用眼神求救，眼中闪烁着泪花。
　　大家深深地凝视了奥特曼一眼，然后伸出手……别过脸，挥手说再见，哦，再也不见。
　　伟大的革命同志，为你默哀，我们会永远记住你的！
　　所谓，有一就有二。
　　正当红莲拎着泪流满面的奥特曼进办公室时，一只爪子搭上了她的肩膀。
　　“怎么？还有不怕死的吗？！”
　　一个转身，一张大脸却压了下来，蜻蜓点水的一下。
　　“你忘了这个。”
　　等红莲回过神来，他已经步入了电梯，电梯门关到一半，他却又再次按开，探出了头。
　　“中午找你吃饭，等我。”
　　戏剧性的转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了。
　　诶？不对……
　　红莲调整好表情，回过头——
　　——空无一人。
　　偌大的办公室已是人去楼空了。
　　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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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突然想起了她忘记了些什么。
　　——小栗。
　　既然不是情敌，那么一只可爱天真的小萝莉就放过她吧。
　　这边刚拿起话筒，那边却有人敲门了。

　　一盘黑如焦炭的不明物体端上。
　　“小栗，你确定这是煎鸡蛋吗？”
　　点头。
　　“报告美女姐姐，这是小栗特意炮制的道歉煎鸡蛋~！”
　　“你这能叫煎鸡蛋吗？只能成为死无全尸的鸡蛋。”红莲的毒舌开始发挥功效了。
　　第二盘虽然稍微有点鸡蛋的样子，可是还是黑乎乎的。
　　“……还是煎鸡蛋？”
　　红莲怀疑这盘东西下肚，不去医院洗胃还好，可是腹泻肯定是免不了的。
　　“是的，小栗只会做煎鸡蛋~！”
　　红莲只尝了一丁点，抹抹嘴，黑线。
　　“小栗……我太崇拜你了，你居然能让一盘煎鸡蛋升华成狗粮。”
　　到了第三盘……
　　红莲捂住口鼻，盯了小栗一眼，给出至今为止最高的评价——
　　——这是剧毒，是新型的生化武器！
　　最后，因为受不了小栗的泪光闪闪光波的红莲只能走进厨房，亲自下厨。
　　说起来，明明是小栗自己说——请一定要帮小栗，小栗要做用来道歉的煎鸡蛋！然后把自己请来当指导的，可是最后却变成了她下厨了。
　　“先这样…再这样……在这样……这里要翻个身………好了，听懂了吗？”
　　“虽然不是很懂，可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黑线，黑线，黑线。
　　于是，红莲来来回回教了小栗五六次，她才勉强记住正确的步骤。
　　又来来回回砸碎了几打鸡蛋，才勉强做好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煎鸡蛋。
　　在厨房里熏了一下午的油烟，红莲疲惫地瘫软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栗将好不容易做成的鸡蛋倒入了垃圾桶，从红莲的包里拿出她的手机，按动了关机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