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序章(二) ...

  •   迷纯立世,天下定。迷纯惑世,苍生乱。
      迷纯历经的沧海桑田,早已非言语能论。自上古时期便有无数英豪妄图一统迷纯大陆,只是,自创世大君的盛世覆灭,帝国被七大势力瓜分,万万年来,无人由此能耐使迷纯大陆再度统一。
      而今,大陆被分为四国,月岩一家独大。
      恐其势力,其余三国于两百年前组成联盟,人称三国联盟。
      两大势力不比武力,只比经济。因此如此形势得以保全两百余年,但也因如此,各国的武力被掩藏,四国真正的实力排名成了一个谜。
      于月岩,时人议论纷纷。
      有人认为,月岩已是强弩之末,因其帝王贪恋美色,沉迷山水,故抛开政务,携正受宠的玄妃一同遨游于天地之间,弃苍生于不顾,将皇位移交给玄妃年仅七岁的孩儿,却不交国玺。
      然而这七岁的小娃却让人大跌眼镜,上任的第一件事竟是改名换姓!改朝换代!
      “今日起,吾弃前朝皇姓,改名‘烈’,‘音’为姓,改国号‘万’,年号‘江’。”
      小娃危坐于龙椅之上,俯瞰众生。
      迷纯历99147236年,烈4岁,击败当朝武将军,传奇天赋,举世瞩目。
      江历元年4月,烈初登帝宝,于朝堂之上亲自斩杀不服之人若干,鲜血妖娆,烈以血之名震慑全场,此后无人不服。
      江历元年6月,烈一改万代不变的迷纯历,定年号江历。
      江历元年7月,三国恐其成长,欲将之扼杀于摇篮,故兵临城下,却不料烈手握兵权,军将士气震天,杀得他们挫败而回。
      江历元年7月,烈连破蓝夜、漫池两国东西夹攻,再直攻怜城,使其沦陷三城。后称之“烈战皇”。
      江历元年7月,百姓流言,7岁小娃执掌天下,用兵诡异,行事古怪,乃神明降世,护佑月岩。烈闻后乎悲乎喜,醉酒三日,时候不再言语。
      江历元年7月,两大势力签约免战十年。同月,就在人们猜测月岩的盛世是否到来时,烈战皇失踪。朝中为夺皇权而相斗,朝中之臣多数看好右相石颜,却不料原月岩之皇执月岩国玺折返宣布,皇位由一小小捕头担任,气煞众人。
      捕头名囚毕。
      囚毕成帝后,下旨举国寻找烈战皇,然天下却再无烈的消息,终是痛心不已,一月后,称其已故。却无任何表示,无白绫,无坟墓,无谥号。
      江历7年,天下将乱。白衣少年现身月岩帝都筑城的名馆芊茗,天人之姿被有心人发现,传入帝王之耳,四国之帝皆震惊不已,心底既是喜悦又是惶恐,探得消息准确无误后,当即携本国第一高手仅一人亲自前往筑城,岂料,还未动身,少年便失去踪迹……
      烈战皇死时年仅7岁,长袍如裙,白衣雪袂,他的空灵与稚嫩遮掩了体内强大的黑暗源泉。其天赋惊世骇俗,修炼速度一度震惊迷纯界数万老怪。若放其成长,后果不堪设想。
      白衣少年银发如雪,近乎苍白色的瞳仁使他不得在白天睁眼,喜手执白扇,扇下玉饰碧光流转,非凡品可致,少年身上元素多带神圣之色,于黑暗中放光明,远望如谪仙。
      烈战皇私密笔记中写道有一玉石乃君王开天辟地之时身上所配之物,帝王象征,诸国群雄理应臣服,而此玉只描述同少年手中白玉有九成相似。
      月岩由于对烈战皇近乎疯狂的崇拜盲目信从,三国联盟皆不信,却欲杀而夺之。
      江历7年1月。
      碎梦楼。
      “你没带钱?”戏谑的声音响起,男孩漆黑的眼中闪动着不明的情愫。
      “唔……”斗篷底下,有些纤瘦的少年羞得涨红了脸,“我……”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了皇宫。“唇角勾起,男孩笑容诡异,“可你竟然,没!带!钱!”
      他气呼呼地叉起了腰,怒目圆瞪,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随时都会冒出火花来。
      “难道还要再回去拿钱?”
      “我……”
      “还是说,你打算在这里洗盘子来还钱?”
      “……”
      “你怎么不说话?我警告你,不准暴露身份去吓唬他们!”
      “可是……”
      “我的东西也不准你当!”
      斗篷底下的少年搓着手,纤瘦的背影被震得摇摇晃晃,既紧张又显得委屈。
      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模样。而少年则是十六七岁。
      从两人的对话以及衣着上看,这分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带着贴身侍卫偷跑出来却忘了带钱。
      对于这样的小少爷,碎梦楼都是要拉拢的。更何况,男孩刚才还说,他是从皇宫里溜出来的。那可就是王子皇孙啊!
      立即就有人上前,对男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小少爷,无需责怪他了,这顿饭我们碎梦楼垫了便是了。”
      随即又看了看他们的桌子,虽是最出名的山珍海味,但这点钱碎梦楼还是负担得起的。
      男孩仿佛惊讶地看了看他,眼中泛起笑意,走上前去,说道:“好啊,那本少爷就先记住你们这个人情了。”
      口气狂妄之极,却让人感觉到协调。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两人如同一阵风般溜出了碎梦楼。
      “天主,以后不要再骗人了,好吗?我觉得我心里的愧疚又加深了。”
      男孩无奈地撇撇嘴:“不然还能怎么办?向我们这样流浪街头的小乞丐比比皆是,我们只不过有幸得到了奇遇,获得了一身力量。可肚子还是个问题啊!这身衣服日后是要还回去的,这还好,不算偷,可你不这样唬人,想吃东西就要去抢劫了,难道那样你心里会好受?”
      这样的话,男孩不知道已经教训了他多少次,可他依旧固执地如此。
      男孩的耐心终有一天也会被磨光的。
      他皱了皱眉:“相生,你奉我为天主,就请唯我命是从,我容不得你的半点反驳。”
      少年的身体一阵停顿。
      良久,男孩听到他压抑的声音。
      “是,天主。相生生来就是天主的奴隶,相生永远不会质疑天主的决定。”

      男孩微微蹙眉,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在古色古香的小道上,相生紧紧跟随他的脚步。他苍白的双手紧紧地握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他是天主的奴隶,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况且这一任的天主,已经太仁慈了。
      夜里,他们到达了月岩的帝都,筑城。
      城里是平静的黑暗,路旁只有一些小动物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天气很冷。男孩的脸色苍白。
      风呼啸而过,男孩的目光陡然一缩。
      “那是什么地方?”
      远远望去,无尽的黑暗中透着一点光。要知筑城夜间是不允许打灯的,城门也是紧闭的,而男孩与相生,则是凭借着奇遇得来的武力,从城墙上跃进来的。可这时候,本该平静无澜的地方,却点着灯。
      男孩觉得诡异,这样做,还是在帝都,这分明是对皇权的挑衅。
      但这对于本是月岩子民的相生而言,却简单多了,他恭敬地答道:“那是与碎梦楼齐名的芊茗馆,是帝都最繁华也是最神秘的地方,如今皇室并没有再打压商人,许多商馆陆续出现,可唯有这芊茗馆与碎梦楼,是屹立千年而不倒的,更有传说,它们是从迷纯帝国时期就存在的,可即使是芊茗或碎梦的主人也不知道,它们是从何时开始存在的。”
      “由于这超然的地位,它们很傲慢,碎梦远离帝都,自成一家,而芊茗,则是完全不买皇室的帐,王国的军队也曾进行讨伐,可当军队到达芊茗之前的时候……”
      “如何?”
      “他们纷纷抛弃王室,下跪宣誓,自此,芊茗馆有了它们的第一支军队。”
      男孩微微皱眉:“当时可有异象。”
      “没有任何异象。只是有些修士说,那个时候,他们感到了令人心悸的灵魂波动,就像当年,烈战皇出现的时候一样。他带领的战争,总是诡异地胜利,因为他的敌人,在看见他的时候,总会齐齐下跪,高声效忠。”
      又是他?
      男孩的心里很乱,又是音烈,那个和自己同名的帝王。、
      心底突起一阵波澜。
      “我们去那里看看。”烈平复了思绪,她看向遥遥的那个光点,“我觉得,那个地方,很奇怪。”
      “天主,那是芊茗馆,夜间并不开放。”
      “那为何点灯?”
      “今日是初一,天上不见月亮,芊茗馆每月的初一都会点灯,他们说,光芒在暗夜中初放,会迎来神的祝福。”
      “神?哈哈,好笑。相生,我不信神,但我今晚,定要去看看这传说中的芊茗。”
      筑城的夜,静得深沉,烈并无小心翼翼,却也自然地没发出半点声息。直到与芊茗馆越来越近,直到她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力,她才出声:“相生,我感到,很悲伤。”
      “天主,芊茗馆一直以来不允许修士进入,而每个路径此处的修士,都会感到来自灵魂的沉痛,在芊茗馆的周围,没有人可以隐身,也没有人可以飞行,可以说,芊茗馆,是筑城的一方净土。”
      “我……好像,痛得不能呼吸了。”
      相生的脸埋在黑色的大斗篷里,遮住了他的犹豫,他躲闪的眼里,盛满了复杂。
      “修为越高,被压制得越厉害。”
      烈带着怒意地看向相生,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强大的修为,她连修士都称不上,怎么会这么痛?
      “相生,别隐瞒我。”
      相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他也很痛,比任何人都痛,可是,为什么原本已经深深地埋在心底的痛,天主却硬是要把它挖出来,再狠狠地蹂躏呢?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无法抗拒天主的命令。
      “是,天主。”相生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缓缓地开口,“芊茗馆的地下,万顷方圆之间,纵横着阡陌,阡陌之上,是凝裂晶制成的四十九个晶棺,其中的四十八个棺内,摆放着四十八具尸体,他们是……”
      “前四十八任天主?”
      “是。为数四十九的晶棺,排列成阵法,守护中间的宫殿,宫殿之中,被封印着上任天主的奴隶,他们全是最忠诚的仆人,而我,曾是他们的一员。”
      夜风呼呼吹着,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了。
      烈终于站在了芊茗馆的门前,她的确感到疼痛,但她还是固执地走过来了。
      “天主,您会悲伤,是因为,那里面的四十八任天主,都是死在芊茗馆的,没有人能逃离宿命,而您,第四十九任天主,是唯一的希望。”
      烈敲了敲门,门内毫无响应。
      “没用的,天主,芊茗馆的主人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们绝不会开门的,芊茗馆的内部人员都知道他们信仰的神灵与大陆的其他人不同,他们从不对外开放自己的信仰,建成组织的人员也是代代相传,从来不主动吸取外来人才。他们排斥外人,自然,在夜间,即使有人敲门,听见了也不予理会。
      可相生知道一个秘密,因为那个秘密,他才会在第一眼看见烈的时候,就虔诚地膜拜。其实秘密很简单,因为烈是天主,而他是天主的奴隶。天主的奴隶一共二十三位,通过血脉传承延续至今,只是由于上任天主死得太早,令他们分离漂泊了七年,才找到烈。相生知道,芊茗馆的地底,十二殿在万顷方圆的中央,无时无刻不凄哀地吟唱,他当年也曾在殿中俯首,向殿上之人弯腰,却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才能再次回到这里。他知道,芊茗馆信奉的神灵,是黯神。而黯神,也是他曾经的信仰,也是所有天主的信仰。
      “相生,有办法吗?”
      相生斗篷地下的小脸透着犹豫的神情,他正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过早地让天主知道真像,他怕天主会发怒,可她的命令却不可违背。
      算了,只要她不再抛下我们独自寻死,我便依旧唯天主命是从。
      这样想着,他释然了:“有一个办法,请您稍等,并退后些。”
      烈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随即转身退去,她是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前几任素不相识的天主的死会牵引她走向那么强烈的沉痛,不过,即使好奇,也要先考虑考虑自己的承受能力,她决定,既然相生什么都懂,就暂且先让他指挥吧,毕竟相生最近的表现证明,他即使自己去死也不会伤害她。
      相生的手掌抬起,白皙纤弱的掌中,凝聚起一个白色光球,那团能量并不华丽,同武者们烟火般璀璨的元力不同,它十分内敛,却蕴含恐怖震人心神的能量,与斗篷下时而害羞的稚嫩脸庞不同的果断,他没有丝毫迟疑地将这团能量砸向芊茗馆……
      “轰”“轰”“轰”……
      烈在一旁瞪了瞪眼,相生是那么纤细,那么善良,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呀!为什么她先前没发现……
      一次攻击,出现了轰响数次的回声,然而芊茗馆前出现的一道冥白色烈焰纹痕的光幕突然降临,宛如燃着的熊熊鬼火,将相生的攻击,一半抵挡,一半吞没,最终又化为虚无……相生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用黑色的大斗篷遮了遮,不想让烈看见。
      芊茗馆的光芒瞬间熄灭,它沉寂着,如同黑暗的本源般令人捉摸不透。黑暗中,一尊魔神般伟岸的身影缓缓显现,带着沧桑古老的强大威压,带着凌厉如电的目光,宛如禁锢的古塔之上伟大的邪恶之王。他的声音沉稳,语速缓慢:“十二殿已易主,天主请回。”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烈不由自主地向他看去,身材魁梧的男子身上有着大山的气息,男子戴着面具,一双冷厉的眼睛,透出强烈的杀意。
      烈怔怔地看着男子,神情恍惚。
      相生认出了男子。从他降临投影的时候就认出了,那个无比强大的敌人,那个即使是投影也可以轻易毁灭他们的存在,曾经的天主说,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不要跑,因为他可以轻易到达大陆的任何地方。那时天主补充了一句:“而我们生生世世的敌人,也就是他。”
      相生摇摆不定的眼眸,由希望变成绝望。
      他本只是想把烈带到十二殿,继承前四十八任天主的遗志,而中途的犹豫,是因为突然让烈背负起那么大的责任,他感到或许应该再等几年,等烈成长起来再回来,可他算错了,他没有想到小孩子是有好奇心的,由于烈自己的问话,她陷入了如今的处境。
      十二殿易主,强大无比的黑暗意志被继承,世间再也没有星光。只有清澈的泪水,被迷惑的纯洁,冥火妖娆的舞蹈……
      “天主,跑吧,跑到天涯海角,别出现在这里……也别想起相生了……”相生缓缓闭上绝望的双瞳,准备积蓄全身的力量与男子力拼,以争取天主逃跑的时间。
      可是,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当时根本没必要那样做的原因。
      此时,烈的眼里呈现清明,她懂了,她记起来了,可是眼前的男人没有认出她来,她很难过。
      “喂……”清凄的童声飘响在空中,漆黑的苍穹之上,魔神般的男子微微恼怒,眼神一紧,散发出一股庞大的冷冽肃杀之气。双眸微抬之际,他发现了烈,一个七八岁的弱小孩童。他皱眉思索了片刻,忽然间意识到眼下之人乃是何等逆天的存在,又联想到那小女孩身边之人的身份,心下一惊,不由杀机尽去,目光中震惊难掩,兼并微微的恐惧。他差点,就杀了他们,差点,就……杀了他?
      “十二殿关联天下苍生,绝非你可妄动之物……生现,你从流光梦魇中饱尝灵魂噬灭之苦,又耗费万世轮回之印,来到迷纯界实非不易,又何故那么完美地自杀……”
      男子的眼眸顿时惊起一阵涟漪,又瞬间归于平静。他自高空降下,宛如百世轮回万古千秋之前雄霸天下的远古魔神,身着墨青色火焰铠,冲天之发自随风熊熊燃烧成诡异的幽冥之火。只是此时面目依旧不为动容,眸光冷厉,斜眉入鬓,如同在冬日里尽显生机的烈烈冥焰。
      生现,生于黑暗,亦终于黑暗。
      他道:“你可是囚毕?”
      烈的目光迅速而诡异地变幻,忽眸光一凝,笑道:“你可真是高看我了,囚毕乃大君,而大君之职,岂可轻易强加于我。”
      男子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看着那饱含沧桑眷恋的纯净眸子,心痛得就要崩溃。是她,他此刻才终于认出来,那是她,真正的她!男子深深看她一眼,突然狂笑,似是疯癫:“原来如此……哈哈……原来,竟是如此……”随即谦和一笑:“是,谨遵主命,任务完成,生现这就去千羽复命。”
      他的右手伸出,在虚空里随意一抓,空间立即出现一丝裂缝,他那半透明的身子传入虚空,瞬间被迎面而来的宇宙风暴所湮灭。
      芊茗馆的大门顿时洞开,门内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半点光芒。
      ——爸爸,原来你的安排,是让我今日醒,知来世情。
      “扑通”!烈突然出现的意识逐渐消散,她的神智忽然模糊了,再也不能支撑自己站立。
      在她的身体倒下去之前,相声扶住了她,而她的身上却掉出了一块碧色的玉。相生心绪紊乱地拾起碧玉,未来得及看一眼,便抱起烈,向洞口大开的芊茗馆内跑去。
      漆黑的斗篷遮住了他苍白的脸,细瘦的手。明晃晃的泪,把黑暗点亮。
      昏迷之前,烈重重地喘着气,她的眼里透出迷茫的目光:“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睡着了……我把坏人打跑了。”相生柔柔一笑,不觉间苍白的脸色中浮起一团淡粉。“天主倦了,早些歇息吧,相生把您抱到床上。”
      猛然间一阵倦意汹涌而来,烈再难以支撑神智保持清醒,强烈的晕眩,仿佛再度被打入无尽的黑暗,她的意识伸出手向虚空抓去却什么也抓不到。嘴角微微蠕动,想应一句“好”,却已然陷入沉眠。
      相生打横抱起烈,疾速进入了芊茗馆,门忽然间闭了。
      那个夜晚,是烈即将正式成为天主的夜晚。
      那样的夜里,那样大的动静,整座筑城无人知晓。
      那夜之后,烈消失了,相生留在了芊茗馆,因他找到了天主,他成了奴隶中的王者,他成了芊茗馆最神秘的主人。
      而接下去的故事,发生在下一个七年……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