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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上源·叶细细 ...
将信细致叠好,叶细细看着瓶子,瓶身描着红红的果子,她想起了她出嫁的那天也是穿着这样浓重热烈的红,那个撩起她盖头的人眼角眉梢是婉转熠熠的喜色。冰凉的瓶身透过手掌直达心里,窗外的石榴花开正浓,穿过稀疏枝叶,一个脚步匆匆的人正朝霜合殿走来,叶细细下意识把瓷瓶缩在了衣袖里。
姜荀写满怒意的脸逐渐清晰,他如此慌乱的神情叶细细还是第一次见,惊愕之余更多的是觉得可笑。
“细儿,过来。”姜荀放低声音诱哄。
叶细细不自觉后退。
“把扶钰给你的交给我,听话,那是毒药。”
叶细细重重摇头:“你骗我。”
姜荀渐渐走近她,“乖,我不会骗你,真的是毒药,她身边有我细作,要是我晚来……”叶细细冷笑出声,连他的骨灰也不放过么?谁会把毒药说成骨灰。叶细细背过身打开瓶子仰头把里面的骨灰一口气倒入嘴里。
“叶细细!”姜荀暴怒的声音在她身后炸开,他上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瓶子狠狠摔到了地上。
“快吐出来,有毒。”姜荀费劲全身力气扣住叶细细的下颚,从她嘴里一点一点抠出。
二人挣扎了一番,叶细细被姜荀弄得吐了一通,姜荀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这就是你说的毒药?我怎么还没死?姜、荀。”叶细细毒辣的眼神刺的姜荀别开眼。
他语气森寒:“若是毒药,我定要她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叶细细用袖子抹了抹嘴角,要去拾被他摔碎的瓷瓶碎片。姜荀弯下身要扶起她,“自有人打扫,你去歇息。”
叶细细充耳不闻,仿若没听见自顾拾碎片。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她冷冷道:“姜荀,你就这么容不下他?我这辈子没见过比你还狠毒的人,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姜荀被她的最后一句扎得一阵心悸。
她说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他……
“细儿……”
叶细细收起碎片,一些未倒干净的骨灰黏在内壁上,她低下头小心翼翼舔进嘴里。姜荀没有预料到触目惊心的一幕,他看见叶细细仰头对他明艳一笑,得意的说:“我现在把他的骨灰吃进去了,我们骨血相融你要怎么分开?”
“那是他的骨灰?叶细细,你巴不得跟他去死是不是!”姜荀怒不可遏,一把拖过叶细细,欲再次把骨灰从她嘴里抠出,叶细细咬紧牙不松口,对他的眼神什么时候只剩下了恨。
“你给我吐出来!”
叶细细直视他的双眼阖上不再看他,只锁紧牙关。
“细儿,你别怪我。”姜荀松开手,把她从地上横抱而起走进内殿。
叶细细慌乱的喊:“姜荀,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嫂嫂。”
姜荀冷哼一声:“是么?叔嫂又何妨。”
姜荀压着叶细细,欲解她的衣衫,叶细细奋力挣扎,床榻被弄得凌乱不堪。姜荀的一只手搭在叶细细腰间,一只腿压住叶细细的腿,她的双手被反锁在身后。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低低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在姜赵一战中得了兵权,丢了你,还好,你我都还在。细儿,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初遇?我的心上人是你,一直都是。”
叶细细止住挣扎,绝望的闭上眼,所有的委屈倾出:“昭易……”姜荀松开手,她的手指指了指上面,她说:“是它不让我们在一起。”
姜荀握住她的手贴在心口,“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只要你点头,我们就能白头到老。”
叶细细摇头。姜荀叹息一声,把她圈在怀里,两人额头相抵,姜荀细细吻着她的鼻尖,沉沉开口:“细儿,为我生一个孩子。男儿会是姜国最俊朗的少年,女儿如你一般天真模样。我们老了孩子们围在身边,那时你的青丝已换白雪,笑起来眼角会有深深的痕纹。我们死了,孩子可以亲手把我们葬在一起,我们一起眠于地下,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她听着姜荀的话,有些似曾相识,等忆起时惊得一身冷汗,原来姜恒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她偏过头思绪迷乱,失神般试探着问:“夫君?”
姜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叶细细叫的是姜恒。他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续续断断道:“细儿,我不是要他死,我只是要得到你。”
……
叶细细一时无言以对。
他自顾说着:“当年王后诞下死胎却瞒下消息,我母妃半月后为父王诞下二子。大子刚出生就被王后抱走,我母妃眼睁睁看着大子被抱走,不料腹中还有一子,生下次子时已奄奄一息。宫婢传与父王母妃生的是双生子,王后被迫还大子,而次子此时却已被当做长子抱去给我父王,后来母妃追封王后长子便成了世子。”他讲到这,嗤嗤笑出:“我这一生,被上天作弄了多少次。”
叶细细没有说话。她想了想才问:“公子与世子便是君臣之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姜荀抹掉她的泪痕,柔声道:“你无需知道,好好为孤生个儿子才是,要是姜国因后继无人而亡国,你可是要被太史公记上一笔的。”
叶细细的脸一下子垮掉,姜荀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大笑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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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叶细细传出喜信,全姜国高兴的也只有姜荀一人。臣子敢怒不敢言,百姓茶余饭后百说不厌的谈资,说书先生嘴皮子下的一代美姬叶细细,地下皮影戏里的一段叔嫂不伦之恋。
可是谁又晓得,这样的女子,原来是一个烈女,在先夫祭日那天登上朝华台要一尸两命。
姜荀听到宫人传信的时候只是笑笑,一堆宫人看着陛下毫无笑意的笑靥不寒而栗。甜蜜的光阴总是短暂的,三个多月来的同榻共眠,朝夕相对戛然而止。姜荀行色匆匆来到朝华台,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叶细细披一件丧服光脚站在朝华台木栏外,要绝尘远去的仙子也不过如此。
“姜荀,今日我要拿你的骨血祭我夫君。”她甚至没有回过头,半只脚掌凭空而立,随时要掉下去的样子。下面站满了宫人,铺满了棉被。
“那也是你的儿子。”
“反正我从没打算过要生下他。”那是假的,多少次她辗转挣扎,暗地里为这个孩子祈福,甚至已经命人备好超度的法事。
姜荀说的不带一丝留恋:“你跳,孤就让你全家陪葬。”
“我阿爹阿娘早说过没我这个女儿,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骨肉亲情早已淡薄。”叶细细早将自己剪下的一撮发丝捎回上源,青丝断,情丝断,望父母勿挂念。
“那我呢?”姜荀苦涩轻问。“你要走,我怎么办?”
叶细细在心里说:你要多保重,将来生很多孩子,你老了他们围在你身边,你笑起来还是那么才俊模样。
她张开双臂欲纵身一跃,却被姜荀奋力从侧面抓住手臂,叶细细下意识把他推开,却将他推下朝华台。底下的太监宫女惊叫连连,忙着做人肉垫。而下坠的姜荀眼神没离开过叶细细一分一毫。
他用唇语说:“我们一起走。”
叶细细眼眶里一颗豆大的泪珠无声滚下,再没顾虑随他而下,她的耳边呼啸着风声,夹杂着又一轮的惊呼,坠地时只是觉得背部稍稍有些被硌疼,她扭过半边身,姜荀整个人躺在太监宫女上面死死抱住她,他的嘴角弧光上扬。
他脸上决然,字字铿锵有力:“若你一生安于上源,我便再无所求。”
离别那一日,姜荀背着她从大殿走到姜王宫的东门,叶细细护住腹部慢慢滑下姜荀的背,姜荀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很久没动。
她转身最后看一眼姜王宫,目光淡然,她像是在这里做了一场梦,享用了人世最繁华的奢侈,最后被驱逐出幻境。
那一日,恰是六月初六,她坐着船回上源,河道旁层层叠叠的荷叶翠绿欲滴,风华纤姿,她站在船头,看两岸的景物迅速退去,仿佛这么些年的光景与铅华在她周身剥落褪尽。日头正烈,她张手挡阳光,却在指尖流淌的阳光里看见多年前的某一天,在这一刻如此清晰。
那时候,她穿着她阿娘的碧色罗裙。
那一天,稍热。
那一个荷塘,亭亭如斯的荷叶间,一把紫竹骨的折扇洒脱一扬——他们的故事正要开始……
而这个清香四溢的六月,纵使荷叶千簇万阻,他们的故事也要决然被裁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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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胡考那得知他们的故事是在姜荀大行的那一天。从姜王宫回来叶细细就不知去向,留下奶娃娃缠着胡考哭喊着要阿娘。没有人知道叶细细会去哪,但至少这里还有她的牵挂。
我突然想起那天姜荀看着叶细细狂乱跑出寝殿时他眼里深意的眷恋与悲悯。他说的那个‘尘醉’,他说的从头到尾都不是他。叶细细也许知道那是他临死前最后的释怀,他放手让她恣意活在只有姜恒的回忆里。
姜国上下沉浸在哀恸压抑的气氛里,街道上挂满了白布条。姜王出殡的队伍缓缓移动,漫天的冥纸纷纷扬扬,那个站在高楼绿衣女子的发凌乱在风中,她仰天不语的面孔遥远而模糊。
尘醉,姜荀,是你一颗悸动沉醉的心还是你愿沉醉在初见的那个荷塘永不复往返,让流年就此停驻?无言独上西楼,泪弗休。
阿细的故事结束了,纠结。
赵阿眠终于可以结束悲催的打酱油生涯。
叶细细这样天真的女孩,经历生命最初的爱恋,终究是错过。感叹!
还是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问是劫是缘,勇敢去爱。
这才是我写故事的初衷。
含泪奔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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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源·叶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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