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年少不识愁》慕媣

2、南阳一带

　　江家长子带五子去了南阳。此言一出，惊倒众人。南阳战乱，长子去，是出谋划策，但江家五子呢？
　　江羽阁上了马车就歪斜靠在车厢里的软垫上。江羽尘也不管他，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翻书。过了一段时辰，江羽尘回头，江羽阁已睡着。江羽尘揉揉发涨的太阳穴，向后靠去，闭目养神。
　　等江羽阁醒了，已是半夜时分。开窗，外面一片漆黑，远处似有火光扬起。江羽阁扬眉，啧，战乱，看来不只是南阳一带啊。
　　江羽阁关了窗，靠着软垫，毫无睡意。睁着眼看着车顶，虽车夫的驾车技术很好，但在车内的人依旧可以感受到摇晃。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真是难为了车夫啊！
　　江羽阁再睁眼时，已是白日。江羽尘不在车厢内，车好像停了。江羽阁撩起车帘，入目满是绿色。“大哥”江羽阁轻唤。江羽尘应了一声，江羽阁下车看到大哥正施施然向他走来。“你到哪里去了？”江羽阁问道。“因为有人没睡醒，不好打扰。我就去洗了把脸。”江羽尘戏谑的看着江羽阁。江羽阁匆忙地去洗脸。
　　又是一天的车程。江羽阁闲闲地靠着垫子，江羽尘闭目养神。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得怪异。这样的气氛持续几天，马车已经进入了南阳。
　　江羽阁从未到南阳，对这里感到好奇。江羽尘也不急着去军营，就陪着江羽阁闲逛。也许是个性使然，江羽阁只是在街上逛，也不买东西，也不对物品做出评价。
　　然后，江羽阁饿了。
　　坐到客栈二楼雅间，江羽阁靠窗向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江羽阁正要收回目光。“楼上小哥。”一抹轻佻的语音让江羽阁皱眉，转头向下看，一身华贵白衣，长相端正，但嘴角的笑容太过轻佻的男子正看着江羽阁。江羽阁收回目光。
　　“呵，小哥。”像是贴着江羽阁耳朵说的，江羽阁一惊，抬头，那白衣人正站在他的面前。江羽尘见到来人，神情不变。“小哥，好生俊俏。”江羽阁闻言，沉下了脸。江羽尘端起茶杯，并不打算解围。“呵，生气了那没办法，样貌你不能改变不是？”白衣人依旧嘻嘻哈哈。“这位兄台，你我并不相识。请你自重。”江羽阁的语气冷冽。“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白衣人顿了顿，“我是白修菊。”
　　别人既已经这么说了。江羽阁也不好说什么。“我是江羽阁”白修菊笑嘻嘻的点点头，“我知道，江家的名声那么大，江家五子，怎么可能不识？”江羽阁低头不语。江羽尘在旁边看了这么久的戏，听到这句也不由得皱眉。“白修菊。”江羽尘出声警告。“是我鲁莽。”白修菊认错。
　　白修菊和江家兄弟一起用了膳。江羽阁才知道，白修菊是南阳驻军的其中一谋士。想到谋士，江羽阁瞟了眼自家大哥，再瞟了眼白修菊。真不知道谋士可以做成这样。
　　随着大哥来到南阳驻军那里。江羽阁看到守卫将士的衣着和脸上的伤，不由多看了几眼。“将军。”江羽尘走到一男子身边，“羽尘，你回来了。”男子向后面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还带了个小尾巴回来？”江羽阁表情不变。“他是我弟弟。”“江羽莫？”“江小五。”江羽阁转头就走。“羽阁，回来。”江羽尘无奈。
　　“呵呵。江小五啊！”男子拍拍江羽阁的肩，江羽阁听到“江小五”三字，嘴角咧了咧。转身，衣领被扯住，男子马上改口：“江羽阁，真是，晚一步都不行。这么介意这个称呼啊？”
　　话说什么是江家五子的禁忌？
　　一是被人说“长的俊俏”“长得漂亮”，二是被叫“江小五”。
　　“小五啊”男子语重心长“你大哥是我的谋士，现在南阳局势不好，你大哥却说只在南阳一个月。这….你说如何是好啊？”“南策将军。你帐下的谋士不计其数。你登高一呼，便有谋士慕名而来。”江羽阁不为所动。南策忙解释道：“你大哥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有何人可与他相比？”“集思广益。大哥只有一人，不敌众人。”南策无可反驳，只好作罢。
　　江羽阁走出军帐，便见江羽尘一人独自望天。“大哥”江羽阁轻唤，“羽阁，南阳局势过于紧张。这战乱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南策将军的军事能力极强。大哥，你过于担忧了”“小五啊”江羽尘抬头看天边的红霞，“南策虽好，但士兵的作战能力不行。”“北暮王爷的军队不来援助吗？”闻言，江羽尘收回目光，转向江羽阁，“北暮王爷虽为圣上皇叔，年龄却只比你虚长两岁。他的军队是极好，可北暮王爷如今隐退山林。”江羽尘明白，除非北暮王爷肯相助，否则南阳一役，南策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南阳府总督勾结叛贼，暗自训练军队。其隐匿两年，而上面竟无一人知晓，可见其实力。
　　“大哥，一个月后你打算做什么？”“小五，战乱未平，大哥无法想其他。”“南策将军不舍。”江羽尘转头，是笑非笑，“集思广益，比我一人有用得多。”江羽阁并未接话，只是抬头望天。
　　一士兵过来，让江羽尘二人去用晚膳。进入军营，江羽阁讶然，啧，南策的谋士可真不少。“啊，江家小五。”江羽阁皱眉，他竟忘了有这厮。白修菊的一声招呼，让众多谋士把目光从江羽尘身上转移到他身上来。江羽阁从来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这些目光让江羽阁极不舒服。江羽阁默默走到江羽尘后面，挡住众人的视线。
　　江羽阁沉默的用完膳，停下等江羽尘。江羽尘知小弟心情不好，但无办法。江羽阁是江家人就免不了众人的注目。江羽尘不知道带江羽阁出来的决策是否正确。
　　江羽尘看天色已沉，起身向南策告辞。“等等，小五在何处安睡？”那册唤住正要离去的二人。率先反应的是江羽阁，“将军为何如此关心小五？”淡漠的神情不变。南策却无法答话。“将军，不用在意。小五与我住一间即可。”“可卧房只有一间。”“还有外间。”南策只好放他二人回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南策懊恼不已，为什么想多留他一会就这么难呢？
　　夜半，江羽尘披衣到外间，看着江羽阁沉睡容颜。江羽尘觉得心中五味杂陈。淡漠如他江羽阁，遇事不变的是他淡漠神情。江羽阁寡言，不接触世事，并不懂官场的血雨腥风。虽只是管一个小小的地方县，但是那地方也不见得不沾染官场的肮脏。
　　江羽尘承认对于江羽阁做官，是有私心的。他将江羽阁带到南阳，是因南阳地势偏远，且是战乱，寥寥数人可认出江羽阁。再是离南阳不远有南桥等县，那边虽不是战乱之地，但却离南阳不远。这样他可了解江羽阁在那边的动静，必要时他可帮助江羽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