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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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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遍了藏书楼中所有典籍,要救大师姐,应该只有两个方法。”玄黄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独幽微微摇头,似有所悟,青衫千酌屏住了呼吸,生怕听漏了一个字,鸿影面露喜色,道:“四师姐,你就别卖关子了。”
“大师姐的伤,全是因一身内力走火入魔所致,按理来说,若是将她功力废去,则此围立解。”
此言一出,几人眉头大皱,千酌道:“以大师姐的性子,若是功力全失,只怕与死没有不同……”
千酌道:“不错,若非如此,当年二师姐便用这种法子救大师姐了。”
独幽道:“第二种方法是什么?”
“找人修习三师姐当年修习过的心诀,为大师姐疗伤。”
独幽摇头道:“这心诀修习甚难,需要修习双方互相启发参详,一着不慎,便容易走火入魔。更何况想在短时间内有所成,对自己怕是有不小的伤害。这人选……”
“我来。”青衫忽道。
“不可!”独幽道:“你所修习的功法与大师姐截然不同,若是强行修习,只能废去原有功力,从头开始……”
青衫轻哼一声:“武功不过是身外之物,废了便废了。”
“你……当真决定了?”千酌沉声道:“这其中的艰难非比寻常,稍有不慎,便……”
“我决定的事,从无更改。”青衫面无表情地道:“四师姐,心法典籍何在?”
“……在藏书楼中,我随你去取。”玄黄轻叹一声,起身离去。
青衫快步跟上,不曾回头看玲珑一眼。
“她们……”即墨正想问什么,千酌忽将酒坛远远摔开,在窗台上一借力,飘然远去。
鸿影轻声道:“师姐们……都变得好怪。”
“别想那么多了,当年的事情,你并不明白。”独幽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回去歇息吧,小七。”
“师姐,我想做些什么,”鸿影咬了咬下唇:“四师姐这几日这样难过,我看不下去。”
“难得你有心,”独幽目光柔和:“也不枉她教导你这么多年。”
“我能有今日,全是四师姐给的,”鸿影微垂下头:“只要她能开心,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既是如此,便随我回去准备些药材罢。青衫习武需要时日,在此之前,必须将大师姐的情况稳住。”独幽拉了她的手,向即墨点了点头,一道离去。
屋中一时便只剩了即墨一人,她来到床前,低头看着玲珑,心中只觉悲凉无比。
“青衫虽处处针对着你,但心中却比任何人都关心你……”
那晚见两人争执,即墨只道青衫恨玲珑入骨,谁想她竟愿意为玲珑牺牲一身功力。
“这……仅仅是姐妹之情么?”她喃喃问道。
没有回答。
记得真真刚来的时候,总是喜欢挑她的刺,从生活习惯到行为作风,那个时候,即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将这个混蛋赶出去——若不是怜她无处可去,她可能真的会那样做。
“即墨。”
“做什么?”即墨自大碗米饭中抬起头,嘴角沾满了饭粒。
真真放下筷子,蹙眉道:“你太没有吃相了。”
“吃相?”即墨只觉好笑:“吃得好不好看都一样是吃,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狼吞虎咽的样子令人反胃。”真真的话很直接。
“那你就少吃点儿,”即墨也不以为意,反正真真说话难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正好我觉得今日没吃饱。”说着便要伸手去取她面前的饭碗。
真真一伸手,压住了碗:“你吃太多了,晚上吃少,方是养生之道。”
即墨没好气地道:“我只知道晚上不吃饱,我就没有气力打铁,不打铁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就更吃不饱了,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你——”真真冷冷地瞪着她,良久,抛出一句:“真是饭桶。”
“饭桶也比你这四体不勤只会吃白饭的家伙强,”即墨不屑地道:“我吃的饭和我干的活成正比,你呢?”
真真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良久,她拍下筷子,转身离去。即墨初时不以为意,到了夜里,真真还未回房,她开始有些担心了。
到村里寻了一遭,走遍了真真常去的地方,却没有结果。折返时,却见前边铁匠铺里隐约有火光,她心中一动,悄声上前,果见铺子里炉火升得高高的,真真正拿着平日里怎么也使不好的铁锤,一下一下敲打着烧红的铁胚。
一股暖流蹿上心头,即墨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这个家伙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又不服输,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才罢休。
可正是这样的她,才让即墨舍不得赶她走,才让即墨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快步走上前,从后面抓住了她握锤的手。真真手一抖,差点没抓住铁锤:“你、你做什么?!”
“打铁可不是这样打的,一味地使猛力成不了样子,需要用些巧劲。”即墨握着她的手,有一下一下引导她捶打着铁胚:“喏,这样不就好多了么。”
真真脸上有些发红,也不知是不是太过靠近炉火的缘故。她咬了咬牙,道:“既是如此,之前你为何不说?”
“你又何尝有问?”真真骨子里骄傲得紧,深信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好,要她开口询问,简直比登天还难。
真真不再说什么,而是用心感受那一下下捶击的不同。
“以后呢,不懂的事情就开口问,没什么可耻的。”即墨边引导着她边道:“人不可能是万能的,什么都不用学,一切都是从无到有的,不是么?”
“嗯……”真真抬头瞥她一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所以今天的碗,就留给你刷了。”即墨一本正经地道:“再摔破一个,明天就别吃饭了。”
“即墨,你——”
……
即墨从回忆中醒来,伸手揉了揉眼角,叹了口气。
青衫和玲珑的关系究竟如何,或许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