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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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一动不动地躺在竹榻上，两眼紧闭，脸色惨白。青衫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她，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说不准是谁的脸色更难看一些。
即墨打量着两人，暗自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从昨晚看来，两人像是仇人，说难听些，便是青衫见不得玲珑做掌门，而千方百计地想将她拉下来，甚至要置她于死地。可她当真快要死了，青衫却又是这样的神情，这岂不是万分矛盾么？
“青衫，”玄黄轻声问道：“大师姐怎样了？”
青衫没有应答，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玲珑。
鸿影小声道：“四师姐，连二师姐那样的医术都没有办法么？”
玄黄摇了摇头：“大师姐所修功法与我们皆不相同，当年她亦曾出现此症，可那时候，尚有三师姐为她运功，如今却是……”
“运功？旁人不成么？”
“大师姐与三师姐所修功法恰好是一对儿，少了三师姐，旁人自是不成的。”千酌灌了口酒，眉间悲色渐浓。
“一定会有办法的。”玄黄道。
鸿影点头道：“嗯！四师姐的话，一向是最准的了。”
青衫忽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玄黄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二师姐，总有办法的，”青衫淡淡地道：“她绝不会就这么死了。”
“你……”玄黄轻叹一声：“为大师姐弹弹琵琶吧，她在梦里，一定会听到的。”
“她想听的不是琵琶，”青衫拂袖远去，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香气：“而是琴。”
“琴……九霄？”即墨愕然道。
千酌醉眼朦胧地看着玄黄：“四师姐，咱们总该做点什么吧？”
玄黄道：“能做的当初我们都曾做过，你也知道……当时若不是有三师姐在，大师姐恐怕已经……”
“总不能坐以待毙。”
玄黄点头道：“我且回藏书楼去查找典籍，你若有意，不如来帮我。”
千酌自是应了，两人一道出去。却听得鸿影小声道：“四师姐不是将所有书都记下了么？”
即墨看了一动不动的玲珑一眼，心中忽有些伤感起来：“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
“二师姐，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她。”来到西边小屋时，刚进门，便听青衫恳求道。
“五师妹，我想救她的心，并不比你少多少。”独幽沉声道：“只要能救得她，什么代价都可以不计较。”
青衫咬了咬下唇：“她这一回，似是没有当年发作得那般厉害。”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先用药物将其稳住，之后如何，只能再想办法了。”独幽沉吟片刻，道：“你先回去，保她心口热气，我去准备金针，阻止她内力逆行。只是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她是不可能醒过来了。”
青衫也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便行，看也不看杵在一旁的即墨。独幽收拾了草药，道：“你来寻我，可是有事？”
“我……是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毕竟……”即墨摊了摊手。
独幽微微一笑：“我倒忘了你如今已是竹海掌门了。”
“这个掌门……不过是闹着玩的，恐怕没有人当真吧。”即墨摇头自嘲道。
“大师姐仿佛有所预料一般，在那晚将掌门令交给你……不管旁人怎么想，你这个掌门是坐实了。”独幽将银针裹好，小心地放在藤箱里，那箱子里还有许多瓶瓶罐罐以及即墨认不出的器具：“见令如见掌门，无论她们服不服，都会听从的。”
“可是……”即墨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这几位可说都是世外高人了，突然奉她这个丝毫不会武功的铁匠做掌门，简直是匪夷所思。
独幽微蹙着眉：“此刻门内骚乱，正需要一个主心，我知道你并不愿执掌令牌，可除你之外，我们几人都不适合，还盼你勉为其难，将这掌门做下去。”
“好吧……”即墨叹了口气，她一向心软，最经不起别人恳求：“做这个掌门，我应该做些什么？”
“四下里探望探望师妹们，必要的时候出来说一句话，便足够了。”
“听起来很是多余呢……”即墨苦笑一声：“不过我总该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青衫和玲珑，还有那位早逝的九霄，究竟是什么关系。”
独幽蹙眉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你既是掌门，此事也不该忙着你，罢了。”
“我们竹海门下，一向避世独立，每一代，只收七名弟子。到我们这一代，便是九霄，和我们六人。小七来得晚，在她入竹海之前，我们几人可说是相依为命，虽非姐妹，却胜似姐妹。”
“我们当中，尤以玲珑、九霄、青衫这三的关系最好。大师姐与三师妹都是天赋异秉之人，她们二人共同修习了本门一套阴阳相佐的心诀，因此修为大进，远超我们这些同门。”
“大师姐与三师妹的关系很好，平日里共同练武，闲来时候，三师妹便抚琴为乐，大师姐往往在旁舞剑助兴。两人虽互相间有些不服气，但更多的却是亲和。”
“那青衫呢？”
“青衫与九霄一般精通音律，在琵琶上的造诣可说与九霄不相上下。两人互为知音，再加上青衫心中极是崇拜九霄，因此总是与她二人在一起，”
“这样的话，剩下的三个，其不是很孤单？”
独幽微微一笑：“我们师姐妹间，是不计较这些的。我好药理之学，玄黄喜爱书籍博物，而千酌犹喜饮酒，彼此之间，并不需要太过刻意的交流。”
“是这样，”即墨点了点头：“真真也曾说过，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会成日里待在一起的。”
“话虽这样说，但她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却能构织出这世上最美的画卷来。”独幽微闭上眼，面上浮现怀念之色：“琴音袅袅，琵琶铮铮，长剑如龙……那是世上最难忘怀的场景。”
即墨不禁心驰神往：“若有机会，当真想见识一下。”
独幽低叹一声：“可是九霄死后，一切就破灭了，再也回不来了。”
即墨出了一会儿神，道：“究竟是为什么？九霄那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死了呢？”
“那是……”
“二师姐——”鸿影急匆匆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声未到，人竟已先至。青影一晃，她已出现在两人面前，抓住了独幽的手：“四师姐说她找到救大师姐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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