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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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夫妻和这些孩子很投缘阿，刚刚对着你老婆夸了你，这会儿你老婆比你更受欢迎阿。”陈临轩边吃着柳沁沁烤得饼干，边和林柏杨闲扯着。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怜我们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林柏杨说得有点黯淡。
“柏杨，sorry。”作为一个朋友，陈临轩很想大声反驳他，可作为一个康复医生，他知道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只能道歉，除了为自己挑起这个话题的冒失，更有作为医生无能为力的无奈。
“Jason，干吗要道歉，这和你没关系。”林柏杨低着头，情绪开始低落。
“介意告诉我你们最近有没有过吗？”作为ABC,陈医生想不出更婉转的语言，只好简单直接。不得不说，在非医院场合，问别人隐私，还真是奇怪。可身为朋友，他真的是关心他们。
“其实前几天我们。。”林柏杨红着脸吞吞吐吐把最近那次小小柏睡醒的经历告诉了陈临轩。虽说都是成年男人，对方又是个医生，可真把这么私密的事情说出来，还真是觉得别扭。
“那是好现象啊，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其实，脊髓损伤后有个休克期，很多病人过了这段时期，会有很大的好转，柏杨，你会更好的。”陈临轩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毕竟林柏杨已经比很多脊髓损伤病人幸运了。
“对我来说，都已经是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人，能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很幸运了。只不过…”林柏杨抬头看向被孩子围着的妻子：“她还这么年轻，你知道，女性总是渴望做妈妈的。”
“不要多想，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有很多办法可以协助女性受孕。”陈临轩不见得理解什么是鬼门关，可他能听出林柏杨话里的意思。
“不瞒你说，我真查过，可人工受孕对女性来说太辛苦，我不忍心看她受这种苦。”林柏杨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其实刚受伤还在医院期间，他就上网查阅过这方面资料，甚至还看过一个接受人工受孕的准妈妈的日记，当时看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要妻子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受苦，他真的做不到。
“别灰心。”陈临轩放下手里的饼干,伸手拍拍林柏杨的肩膀，再多的言语在此刻都是无力的。
林柏杨低头不语，听到不远处孩子们叫唤柳沁沁为妈妈，他心里真是难过极了。内心有两个声音在辩论，一个说：放手吧，不要拖累他；另一个在指责他：你不是承诺过不放手的？直到听到柳沁沁叫唤他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向她笑笑，装作若无其事。
孩子们吃完点心，两夫妻就决定回去了，孩子们非常不舍得他们走，特别是那个叫小丽的女孩，哭闹着抱紧柳沁沁的腿不肯放。柳沁沁只得轻声哄着她，保证很快就会再来看她，给她带好吃的饼饼。小丽这才吸着鼻子，松开小手，临了红扑扑的脸蛋还凑上柳沁沁，轻轻亲了一下，含着哭腔：“沁沁妈妈，一定要快来看小丽哦！”柳沁沁心一下子软了，眼圈也红了起来，拿着纸巾擦干小女孩的满脸泪水。
林柏杨定定地看着妻子，若有所思。从妻子的动作中他看到了一种别样柔情。虽然妻子对他也有极尽温柔的时刻，可那是一个妻子对着丈夫的，和此刻那种母亲对着孩子所特有的温柔不同。
回家路上，林柏杨的情绪有些低落，柳沁沁以为他和孩子们玩了一上午，有些累了，就关掉汽车音响：“木头，是不是累了，要不要躺躺？”
“没事。你专心开车”转过头，对着妻子抬抬嘴角。
柳沁沁也没在意，自顾开起了车。
到家，柳沁沁脱了鞋，看着林柏杨把自己稳稳地换到家用轮椅上，才放心去了衣帽间换衣服。换好家居服出来就直接跑到厨房，看看剩余的食材，计划着下午做点什么玩玩。等忙完一圈出来，发现林柏杨还在玄关处，拿着抹布，对着外出用的那台轮椅发呆。
“木头，怎么了？”跑上去检查下轮椅，没有问题啊，轮胎上的尘土也已擦净。
“没事。”收回神色，林柏杨朝妻子勉强地笑了一下。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去睡会儿？”离开福利院后，柳沁沁就察觉他有点不对劲，以为是和孩子玩了一上午，有点疲劳。
“没有不舒服，我先去换衣服！”说完，就落下妻子，自己推着轮椅往衣帽间跑。
柳沁沁撇撇嘴，也没在意，把他留下的那台外出轮椅收好，抬着轮椅就跟着进了衣帽间，将轮椅在墙角处放好，抬头正好看到他在费力地穿脱着衣服。每次看到他这样吃力的样子，都极力克制着想要上前帮他的冲动，因为她知道，如果是她，也不会希望自己时时需要别人的帮助。如果不是必要，她一般不会过多越俎代庖。看到他撑着自己把家居裤套好，柳沁沁上前，帮他扯好裤腿，拉平褶皱。穿裤子对于林柏杨来说还是有点难度，主要是压在腿下的部分自己很难拉平理顺。虽说他自己感受不到那些褶皱，可双腿脆弱的皮肤可经不起它们的亲密接触，不然各种压疮褥疮就会接踵而至。
“沁沁，那些孩子可爱吧？”
“是啊，好可爱！”柳沁沁很自然地和林柏杨交流着，她有好多感想要和他分享：“木头，今天你讲的好好啊！特别是大树向着阳光那段！”。
“呵呵，真的吗？”被妻子如此赞美，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抓了抓脑袋。
“是啊是啊，我想，孩子们一定会记得的！”柳沁沁很肯定地跟他确定，眼角都含着笑。
“你想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怎么突然问这个？”没想到林柏杨会问这个问题，她的思绪还在不停回味着和孩子们美好相处呢！
“看你今天这么喜欢孩子，就问问。”
“恩，以前觉得小孩子好麻烦，看看周倩整天被孩子围得团团转就知道了。可今天和孩子们相处，发现孩子还是有很可爱的地方的，和孩子们在一起，觉得很轻松。不过当小丽叫我妈妈，我心里其实有点害怕，可能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吧。”柳沁沁可没想这么多，照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怎么办？”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极力想回避，可这个终究逃无可逃。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不是有没有信心，有些事实，我们总要面对是不是？”
“我相信我们不会没有小孩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要孩子算什么难事？”柳沁沁怎么会没想过孩子这个问题呢，刚结婚时因为想要享受二人世界，就一直没有想要孩子，这两年，随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朋友同学当上了爸爸妈妈，她也有想过这两年要个孩子。虽然林柏杨现在受伤，短期内不适合要孩子，可等他再恢复一两年，两人要个孩子哪怕靠人工也不是不可以。
“沁沁，人工受孕可是很辛苦的，可能整个过程都要卧床，这太辛苦了！”林柏杨把他看来的都用上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我这个样子到时候都没办法照顾到你，甚至可能连人工受孕的费用都负担不起。”人工受孕的费用不低，而且还不能保证一次成功。
“你什么意思？”意识到了不对劲，柳沁沁也拉下了脸色，有点不开心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要面对现实？”
“那你告诉我，现实是什么？”
“沁沁。。。我想说，我这辈子也许没有机会做爸爸，而你，现在才27岁，可能现在不想做妈妈，可如果以后想当妈妈却不能当，怎么办？”林柏杨鼓起勇气对着妻子说出了这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林柏杨，你搞我脑子啊，什么当爸爸当妈妈的，如果你做不了我孩子的爸爸，那我也绝不要当这个孩子的妈妈！”有点被气到了，要把话说的拗口，谁不会啊！
“沁沁，不要这样。”
“那要怎样？！”柳沁沁只觉得有火气冲上头。
“我。。。。”我只是不想耽误你。
“林柏杨，你去个福利院回来发什么神经啊，你有时间不会想想下次教孩子们什么内容，跟我闹什么闹啊！”柳沁沁情绪有点控制不住了。
“沁沁，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啊？！”这个男人脑子大概进水了，柳沁沁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了。
“如果到你30岁，我们还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们，我们分开，好不好？”还是把分开说出了口，只有自己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心脏有多么的痛。
“你再说一遍？”林沁沁已经临近发火边缘，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我说，我不想耽误你！”林柏杨倒是不怕眼前这火药桶爆炸，继续点火。
“林柏杨，你一个多礼拜前还对我承诺绝不放开我的手，你的承诺连一个月的保质期都没有吗？！！”柳沁沁再也压制不住了，扯开嗓子对着林柏杨吼。
“不是。。。没有。。。”面对妻子的咄咄逼人，林柏杨开始词穷。
“你今天还在教小孩子正直做人的。抛弃发妻就算是你的正直行为啊？！！！”
“不是，不是。。”话都说不完整了。
“你想表达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跟着我没有幸福，我就应该放手！”管不了这么多了，藏在心里的话憋不住了。
“幸福是什么？难道幸福就是我在30岁前必须有你的孩子，不然当我吹完30岁的蜡烛，我们就玩完，林柏杨，你送的三十大礼可真够豪华的啊！”最后一丝理智也没有了，声音越来越响，浑身气得发抖，想哭却哭不出来。
“沁沁。。。”能说的话越来越苍白。
“是谁几天前还对着我说爱我，是谁对我说要做到足够好把我留在他身边的？我倒是想问问那个人，他说出的话都是要带附加条件的吗？”
妻子的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摇着轮椅上前，企图抱住抓狂中的妻子，让她冷静下来。
“别碰我！”一把挥开接近自己的手：“林柏杨，你倒是回答我啊？”
面对妻子的一连串问题，林柏杨的确一个也回答不出，握紧轮椅轮圈，久久没有言语。
“好吧，既然你回答不出，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不然我不保证不会说出更难听的话。”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