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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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林柏杨这段时间的“运作”起了作用，一直对他们不闻不问的单位居然主动找他们前去商讨事故处理事宜了。远在北京的邱总也在接到林柏杨电话后没几天，回电告知他们一些进展。而他们在事故中报废的那辆车，也终于在秦思远的周旋下，搞定了所赔偿问题，保险公司已经立项理赔，就等着款项入账了。这些转机，让柳沁沁也稍稍松了口气。想着那张尚未支付的康复中心账单和银行卡上越来越少的数字，柳沁沁真心希望早日把这些乱糟糟的事情都给解决了。
不过眼下，还有件让柳沁沁颇为闹心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夫妻俩约好今天和秦思远共进晚餐。本来，自林柏杨知道那个学长给他们不少援助后，就坚持要出面答谢人家，只是，柳沁沁一直找借口拖着，她总觉得，让这两人见上面，气场会比较奇怪！而他们车子的保险有了眉目后，林柏杨更是频频提出这个要求，柳沁沁也觉得承了人家学长这么大的情，是该以他们夫妻俩名义出面答谢人家。所以，终于找机会和学长约好时间，定好餐厅。而柳沁沁的直觉果然没错，从昨晚开始，林柏杨就有点“反常”。此刻，他正坐在穿衣镜前，貌似很认真地审视着自己，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林先生，你已经在镜子前发呆将近10分钟。你的仪表已经很完美了，请问，你还要多久？”柳沁沁看着这样的他，还真是无奈又好笑。
被妻子开涮后，林柏杨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的确，自己的行为是有点夸张，只是，想着那天那个宝马车前挺拔的身影，又看着镜子里坐在轮椅上的自己，心里那点所谓的男性骄傲，不可自抑地冒了出来。“沁沁，要不，我再去洗手间一次？”林柏杨不确定地看着妻子，30分钟前，他刚给自己导过一次尿，并且从今天上午开始，他就在妻子不注意时，偷偷少喝了两次水。
“怎么了？感觉不舒服？”事关林柏杨身体大事，柳沁沁自然紧张起来。
“没什么。。。等我下！”林柏杨加速摇着轮椅，溜进洗手间。拿出工具，给自己排了一次。可毕竟才过了30分钟，又没喝多少水，透明管线内的液体不多，仄仄地流向集尿袋。终于，当液体不再流出，他麻利地除去那些工具，稍作整理后，转着轮椅来到洗手盆前洗了下手。抬头间，正好看到洗手台上放着一瓶空气清新剂，玻璃瓶子上刻着英文字—verbena(马鞭草)，想了下，拿起瓶子，对着自己的裤/裆喷了下。看着空气中散开的那些喷雾粒子，林柏杨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想遮掩什么呢？有些东西，比如身下的这台轮椅，怎么也是遮不住的。这些，总要学会接受的，不是吗？再次确认好自己仪表后，林柏杨摇着轮椅“走”出卫生间。
柳沁沁看着林柏杨向自己靠近，还带着一股自己熟悉的香味，“木头，你喷了我放在洗手台上的那个香水？”
“额。。”林柏杨茫然地看着柳沁沁，“那个不是空气清新剂？”
“哈哈哈哈！谁跟你说那个是空气清新剂，那个是欧舒丹的香水，就是包装大了点看着像空气清新剂，”柳沁沁忍不住大笑，“还好，这是马鞭草味道的，男女通用。不然。。。。”
想着自己闹了个大乌龙，林柏杨也笑了出来：“我又不懂你的那些瓶瓶罐罐，再说，香水和空气清新剂没什么区别。”
“切，哪能一样啊！”柳沁沁不屑地回到，和男人说这些总是说不通的，“对了，你怎么想到喷这个呀？我都放了好久了。”
“嗯。。。”林柏杨支支吾吾地。
看着林柏杨的样子，以及确认了香气的“来源”，柳沁沁瞬间明白了。刚才咧开的嘴角还没来得收回，腮帮子酸酸的，这种酸似乎一路延伸到心脏。她决定不再追问，“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林柏杨拿起自己的背包，检查了下那些出门“必备物品”没有遗漏，转身把包挂在自己轮椅靠背上。柳沁沁帮他穿上出门的鞋子后，两人和父母打过招呼，一起出门。
下班高峰，路上还是有点小堵的。已是深秋，这个点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各色车辆的车灯杂乱地照射在一起，夹杂着不时传来的喇叭声，让人不禁有些烦躁。
“沁沁，这车，什么时候还给你们学长？”红灯停下时，林柏杨突然开口。他承认，对于现在这辆车，心里还是有点打结的。
“我也想早点还了，欠着人家人情不好。”柳沁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嗯，我也觉得！”林柏杨附和着。
两人没再出声，正好，绿灯亮了。柳沁沁启动前转头看了丈夫一眼，心里轻轻叹口气，他的那些心思，她岂会不清楚。有些事情，急不来。比如，这辆车；比如，林柏杨。
餐厅位于一座新开业的商场内，口碑不错。此外，由于是新开的商场停车位比较多，无障碍设施也比较好，这是柳沁沁最后决定选这家餐厅的最重要的因素。泊好车，记好车位编号后，两人跟着指示牌，倒是很顺畅地找到了直达电梯。等在电梯前的人已有不少，当林柏杨和他的坐骑出现时，空间的气氛瞬间有点尴尬。有的人佯装不在意，却偷偷瞄上林柏杨几眼，而有的人则连掩饰都没有，直接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林柏杨。林柏杨也有点尴尬，他既不想低着头像是见不得人般，也不屑回应那些好事的目光。最后，索性抬头盯着电梯楼层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
林柏杨自认练就了比较强大的心理素质，平时在康复中心也接受过类似的情景演练，可真碰上了，还是没法做到自认为的坦然。也对，毕竟那些都是纸上谈兵，演练的对象不是医护人员就是和他一样的病友，真碰到“荷枪实弹”的，还是有区别的。
边上的柳沁沁无法淡定，护犊般把手搭在林柏杨肩膀上，和那些好事者冷冷地对视，大概是感受到柳沁沁的气场，倒也没人再把注意力放到林柏杨身上。
终于，电梯下来了，那些人一窝蜂地涌进狭小的轿厢，很快，电梯外就剩下林柏杨和柳沁沁了，而电梯内的剩余空间似乎也无法容纳林柏杨和他的轮椅。林柏杨不幸再次成为全场焦点，那些人似乎等着看好戏。林柏杨倒是无所谓，绅士般伸出手，示意那些人先行。很快，有人按下关门键，电梯门关上，屏幕上的数字再次跳动。
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林柏杨抬头望了眼柳沁沁，不出意外，看到了担忧的目光，抬手拍拍她尚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笑笑地对她说：“再等一部吧！”
柳沁沁没有言语，直接弯下腰紧紧环保住他。不知为什么，她不想他这样故作坚强。
“咳，傻瓜，公共场合呢！”林柏杨嘴里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伸手环住她的腰，紧紧抱住，迟迟没有松手。
两人忘我地抱了很久，直到有个声音打断了他们。“沁沁！”说话的正式前来赴约的秦思远。
柳沁沁像似回神般起身，眼前是穿着得体西装打量着她和林柏杨的学长，而四周，似乎又陆续多了很多等待电梯的人群。柳沁沁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学长好，这位是我先生！”因为还有很多不相干的人在场，柳沁沁不方便作详细介绍，只好用眼神向林柏杨示意了下。
秦思远了然地向林柏杨伸出了手:“你好！”看着林柏杨的目光，有一丝探究。
“你好！”林柏杨也得体地回应，自然也暗自打量着对方。
很快，电梯再次到达。因为林柏杨的轮椅就在电梯门前，这次，倒也没人和他争抢。秦思远按住门外的开门键，等柳沁沁和林柏杨都进入后，才紧随而入。因为轮椅的占据了大部分本就逼仄的电梯空间，门外还是有很多人被迫继续等待，林柏杨能感受到有不满的目光向他投来。好在，很快就有人按键关门。电梯安静地向上运行着，运送着乘客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