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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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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的命运,最终没有被你买下
摄影,是陆言的至爱,我觉得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了,后来即便“失忆”的他也对摄影相关的事物非常敏感,我喜欢用“失忆”去形容他的现状,我觉得那些被他遗失的破碎片段还是可以拼凑起来的,这算不算自欺欺人呢?觉得自己的弥补都是有用的,就像之前我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视觉设计专业转到了摄影系,这对于即将升大四实习的我来说是需要一点决心的。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能从我口中了解到更多他依然感兴趣的话题。
第三届“影像摄影大赛”是非常有名的新人比赛,周末我去参观这次参赛前三名的作品展览,我想如果陆言没有出那次意外,这次的展览中一定能看到他的作品。
我的视线被定格在一个展示区域,上面写着:“历届第一名作品展示”。我看着一张名叫“浮云”的作品,久久回味,原来还是有什么被记录下来保存在了这里,没有把他曾经留下的痕迹抹灭。
“觉得哪张最好?”一个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头,是他!那天在树下玩遥控飞机的男子。“喜欢它吗?”他抬起手指着墙上某幅作品。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浮云”旁边一幅摄影照片,照片底下的牌子介绍到:第三届第一名作品:那片霓虹,摄影师:陈子楠。牌子上面介绍摄影师样子的照片就是我眼前的这个男子。我惊讶的指着照片问他:“这是你的作品?”,他微笑着轻轻点头,顿时终于让我记起了他,他就是第二届“影像摄影大赛”仅次于陆言的第二名。
展厅休息区内
“陆言,他好吗?”陈子楠放下咖啡,依然是上次的问题。
“我不知道,只是每天傻笑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笑什么,这算好吗?”
“谁说的,也许他知道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是吗?哪天有时间你和他聊聊,你要是了解到什么就告诉我。”
“好呀!说不定我们可以说到一块去。”我鄙视的瞪他一眼,其实我就是不了解他,有时他好像很正常和我说着某句话,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他傻傻的冒出某句他以前也说过的,可是口气和语调全变了。就好比以前我有烦心事吃不下饭时他会跟我说:“多吃点饭,不然下午饿了又要吃那些不健康食品。”现在他就会拍着我的脑袋,恶狠狠的说:“你快点吃吧!不吃就是坏人,一会肚子叫我可不理你。”我看着眼前好像嘲笑我的陈子楠,这个家伙怎么能了解我每天都在猜谜的心情。
“嗡——”我的电话这时震动了起来,摁下接听键那边传来陆言妈妈焦急的声音,声音刺到了我的耳朵,我皱起眉头,焦急的应付了他妈妈两句话变挂了电话。“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我急忙的站了起来。“什么事?用我陪你去吗?”他也跟着我站了起来,我一边往外面挪着身子一边说:“不用了,陆言脊椎神经疼痛发作,我要赶紧过去。”说完我火速的冲出了展厅,就在我跑到展厅门口时一直手拽住了我的手臂。
“还是我和你去吧!多个人你也能少省一份心。”从那时起很多时候都让我觉得,很多事也许不用我再独自面对了,因为有了陈子楠。
赶到陆家的时候,陆言因为神经疼痛,发疯一样的身体撞着墙,嘴里咬着床单,发出“嘤嘤”的声音,就像他们说的像只受了伤的动物,这时我是了解他的,在我眼里他像个婴儿,因为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疼痛,只能宣泄的嚎啕大哭。我不能阻止什么,因为他只有那样才能减轻疼痛感,所以我抱着他的身体,让他抵着我的肚子往墙上撞。
陈子楠起初看见这种情况时傻了眼,其实我是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陆言,哪怕是平时他调皮的说着无厘头的话,让他摸着陆言的脑袋说他可爱,我也不想让陈子楠看见他此时的狼狈和歇斯底里。
陆言随着疼痛感减轻,动作幅度也慢慢变小,陈子楠在陆言妈妈的指示下弄毛巾给他擦汗,帮我护着陆言腿边的烫伤预防感染或再次擦伤。渐渐的他退去了刚才的疼痛浑身无力的瘫倒在我怀里,我则因为肚子的巨疼跌坐在地板上,我尽量抱着陆言让他依在我的身体上,怎么说肉垫也比硬地板柔软。过了一会因为身体虚弱他在我怀里好像睡着了,我和陈子楠一起给他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陆言从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喘气声,确定他睡实了,我才放下心来,“吁”了口气。
我虚弱无力的坐在床边看着他,“你上次不是有话让我转告给他吗?”陈子楠站在我的旁边像是有话要说,但小心翼翼不敢开口。“我没有说,我怕他听不懂,你要觉得你能和他沟通,哪天等他清醒时亲口跟他说吧。”我声音很轻,我不知道怕把他弄醒,还是我没有力气了。他沉默不语,微微叹着气。“我知道你是上次他参赛的竞争对手,却不幸败给陆言,之前一直扬言要在今年赢过陆言,却没有想到他在比赛前出了意外,我想你这个第一名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是的,你说的没错。”他走到床边替他盖好脚边的被子,“今天如果不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甚至想好要质问他的话。”
“可是你看到了,他现在什么第一名,什么天才摄影师,都比过好好地能正常的生活来得重要。”我看着他的睡脸,如果他像个孩子没有偶尔的神经疼痛也好呀。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外面报道不是说了吗?”他不相信我的敷衍,摇头否决,“不可能,报道他出意外时明明还好好地……”我站起来打断他,我不愿意再回想起来那个我死也不要回去的夜晚,“或者你可以理解成向外界传言的那样,是我命硬把他克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说完这句话他竟笑了。真是好看的表情,跟他一样有张爱笑的脸。
“今天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伯母也需要休息。”
送走陈子楠之后,陆言的妈妈叫我出来,示意有话对我说。我关上房门她便拉扯着我的衣服,“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有什么别的男人我不管,但是不要把他带到我的家里来。”我皱起眉头,推开了她的手,“他不是别的男人,是我和陆言的朋友。”他妈妈厌恶的看着我,“少拿我儿子说事,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现在又想去克别的男人了。你休想离开我的儿子,他现在变成那副德行,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要一直照顾他。”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他的,也请您不要用‘那副德行’形容陆言,他在我心里永远是个阳光的男人。”我知道他妈妈心里是恐惧的,害怕我不要陆言,最近他妈妈没有安全感就会冲我发脾气,每次我看到她失控我的内心是惭愧的。以前陆言妈妈是温婉的,即便她看到我掌心的横纹把他儿子叫到一旁小声说:“哎呦,女孩子有那个怎么得了。”可是同着我永远是非常亲切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曾经我看了一本书,那里讲的是天灾人祸的故事。我哭得凄惨的对陆言说:“原来一切有命中注定,真的有命运这回事。”他一脸博学多广的看着我说:“当然。很多人不愿相信,以迷信为借口。”我皱起眉头,非常担忧的询问他:“那要是这样像他们说的,我的横纹真的会克到你吗?”他笑了,抬起我的手把嘴贴在那条纹路上,“放你吧,你的命运已经被我买下了。”
我打开门,可能烫伤处有些痒他伸手抓了抓,翻个身,嘴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傻瓜,你放心吧,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怎么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