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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妖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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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属于那种一辈子都无缘见鬼的人,这一点,在我平安无事的从那所四周全是坟地、每条路上都是镇邪石的狗屁大学毕业之后,我更加肯定了。
说起我毕业的这所大学,真是相当诡诈,我可以摸着良心说自己一点也没有夸大事实,学校四周,的的确确全是坟,而且大多数连个墓碑都没有,看着那些一个紧挨一个的坟包,我一点都不怀疑,我们这学校就建立在一个巨大的乱葬岗上,否则你说怎么那么多坟包延伸到校园边上忽然就没了呢?
学校正门的左右,12根汉白玉盘龙图腾柱耸立着,据说每一根的造价都是几十万,而校内的每一条道路分岔口,都摆放着镇邪石。我们的主教学楼,是一栋巨大的哥特式建筑,但诡异的是,就在这栋哥特式建筑的正下方,竟然是摆成太极八卦阵的校花园,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设计,经常被大家当作玩笑来讲,可是笑过之后,对于这八卦阵的作用,大家又心照不宣。
在进了这所学校不到两个月内,我已经听了太多校内的诡异传闻。按师兄师姐们的说法,学校里的每一处雕像,每一个古怪建筑,每一处绿化带的格局,都是有驱凶避邪作用的。可即便如此,从学生宿舍到教室公寓,老师同学加起来不少于10人亲口告诉我他们住处的电话会自己拨动,这情况我们宿舍也有。更甚者,半夜看见板凳自己摇晃起来,告诉我这事的是一个东北男生,牛高马大的,吓得脸色苍白。可是很遗憾,除了宿舍电话不时自己按出几个数字,其他的怪异事件,我基本没有经历过,所以对于鬼神之说,我始终不太相信,经常一个人对着电脑写文到半夜。而我长期半夜坐在那码字,也让我的室友十分开心,因为我坐那,他们半夜起来上厕所都不怕了。
大概是大二下学期,我终于也遇上的一件稍微有点诡异的怪事。有一天晚上,风特别的大。江西这个地方,毕竟还是靠近大海,所以每次福建一刮台风,我们那也就跟着刮大风,吹得呼呼直响,像妖怪在嚎叫一样,因此大家戏称此风为“妖风”。
那天晚上,因为刚完结了一篇现代言情文(朱砂痣),我那是一身的轻松,毕竟写了一年,以我这种不靠谱的坑品,能把文安安全全完结了也真不容易。所以那天我早早就上床睡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妖风吵醒。确切的说,也不算完全醒,只是迷迷糊糊的。我这个人睡觉向来是很沉,要么不睡,要么一觉到天亮,天塌下来半夜也不会醒。所以半夜被风声吵醒什么的,真的很难得。当时我就觉得耳朵很疼,那感觉就像是飞机即将降落机舱内减压,耳鼓膜涨疼得要命。我很困,也没多想,就捏住自己的鼻子,狠狠的鼓了一口气,因为平时搭飞机遇上这样的情况也是这么做。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鼓完气之后,耳朵还是疼得厉害,外面那风还在呼呼吹,没完没了,我又困,耳朵又疼,索性用两只手使劲塞了耳朵,翻个身继续睡。就在这个时候,门响了。
这里我得说一下,我们的宿舍门不是木门,而是防盗铁门,原则上是不可能被风吹得砰砰直响的,而且当时那门声,很明显是有人在用力敲门。
听见门声之后,我就纳闷了,大半夜的,谁会敲门呀?我正想应声,就听见那门声敲得更急了,给人的感觉像是出了什么事一样,一声挨一声,很急切、很紧迫。接着,我就听见我们班班长的声音。
她说:“快点开门,快点开门,班主任说有急事让大家集合!”
我一听这,心想,大半夜出什么事了?难道与这大风有关?是不是什么自然灾害预警?
因为我的床是最靠近阳台,也是离门最远的。我一边死死的捂着耳朵,一边叫靠门最近的室友。其实后来回想起来我也觉得奇怪,这门声响起的时候,我的耳朵是越来越痛,几乎已经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而我明明死死的捂着耳朵,却清晰的听见了敲门声和班长在外面叫唤的声音,不得不说,这真是相当诡异的事情。
敲门声依然急促,班长在门外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说,班主任有事叫大家集合,快开门。我一遍遍叫那位靠近门的室友的名字。我这几个室友都属于睡眠浅的,我叫他们的声音不算大,但外面那么大的风,加上门声,我要盖过这些声音叫他们,声音绝对不小。可是他们都没有半点反应,全像睡死了一样。与此同时,风声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像唐僧念紧箍咒似的,让我的耳朵疼得受不了了,似乎下一秒我耳鼓膜就要破了。就在我自己都觉得,我要疼死了,耳朵要聋了的时候,忽然阳台上传来“砰”的一声响,我们阳台上的纱窗,不知道怎么的,被吹掉了下来。按理说,外面的玻璃窗都关死了,纱窗不应该会掉。但是就在我觉得无法忍耐的时候,这纱窗掉了下来。
很奇怪,纱窗掉下来之后,我耳朵一下子就不疼了,之前急促的敲门声和班长的喊门声也随之停止,就好像这些东西都是幻觉,而纱窗的掉落打破了这一系列的幻觉。接着,我一直叫但是没有反应的室友们,居然一个个爬起来了!
两个室友起身问我:“怎么了?这响声?”
我说:“纱窗好像被吹掉了!”
她们听了之后,就爬起来,到阳台把纱窗扶好,接着又坐回床上。
我说:“你们开门看看,刚才我听见欢子一直在敲门,说班主任有急事让大家集合呢……”
我刚说完,两个室友都很惊讶说:“没有啊?刚才就是风很大,然后你在那叫,接着纱窗就掉了……没听见有人敲门,你做梦吧?”
我说:“怎么可能?刚才她敲了好久的门,要不你开门看看?”
室友说:“真没有,大半夜的你别吓我。”她说完就钻上床睡了。
我明明是醒着的,不然又怎么会跟他们对话?我忒纳闷,但也没深究,反正耳朵不疼了,也就倒头睡了。
第二天早上,大伙一起去吃早点,又提起昨晚上的事。
我告诉他们,欢子真的敲了很久的门,而且一直在叫,说班主任让大家集合,有急事。可几个室友纷纷表示完全没有听见敲门声,只听见我在叫他们。但很奇怪,他们听见我在叫他们,人已经逐渐从睡梦中清醒,可就是谁都没办法动弹,想起来问一声我叫唤个什么,却无力起身,也无力说话。他们挣扎了很久,直到纱窗掉下来发出一声响,才彻底清晰,所以也就马上爬了起来。他们一直都以为,我叫他们是因为听见纱窗掉了。
事后我们谁也没去问班长那天晚上是否真的有到我们宿舍来敲门。其实这事也根本用不着问,要是班主任有急事让大家集合,我们也没办法继续一觉睡到天明。
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透,那天的敲门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倘若那天我没有懒在床上,而是自己爬起来开门,又会怎么样呢?如果说那天是鬼敲门吧,那室友怎么又会被鬼压床似的爬不起来了呢?这似乎是两股神秘的力量,一股希望我们把门打开,而另一股力量又阻止我们起来开门。
不论如何,很明显,在我耳朵疼得无法忍受的时候,忽然掉下来的纱窗结束了一切。或许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正保护着我们远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