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别离》一诺轻轻

9、第 9 章

　　“早上好，哲涵。”在公司门口瞧去哲涵，我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他那时什么表情，我欠了他钱？他不管我就径直走进公司，我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后。
　　刚走进公司，陈馨雨就丢给我一个文件夹，“你看看，这是上个星期接到的投诉。”
　　我按着太阳穴，问：“又是端木清？”
　　“是的。”
　　“怎么到现在还没解决？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帮我约他见面。”看来这件事情必须我亲自出马了，我可不想看到钞票从我的面前跑掉。
　　什么嘛，那个端木清真是变态，竟然非要约在幼儿园见面，他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我在幼儿园门口转悠半天也没有见着端木清的身影，都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怎么还不来呢？真是没有时间概念，难怪会被投诉。我这么在幼儿园门口转悠，别人不会以为我是人贩子吧.？我正想着，发觉身边已经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了。我不能在这里接受人肉X光了，我决定走进幼儿园。园里的孩子正玩得开心，似乎并没有发现我这个外人啊。在一群欢乐可爱的小矮人中，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帮孩子推着秋千，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似乎有孩童似的天真。我望着他，困惑地思考着，他真的是那个给我招来许多投诉的讨厌鬼端木清吗？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幼儿园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警卫走过来询问我。
　　“啊，我是来找他的。”我指着完全沉浸在孩子们的世界里的端木清，一脸友善的笑容。
　　听我这么说，警卫也和善地笑着，说：“原来是来找端木先生的啊，我帮您去叫他。”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找他就行，谢谢您了。”我走到离端木三米远的地方望着端木，孩子们蹬着一双双好奇又纯净的眼睛望着我，我就那么望着端木，直到他发现了我，他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凝结。
　　他带着我来到小花园，除了我跟他，这里就剩下花花草草了。
　　“叶小姐？”和刚刚的神情完全不同，此刻的端木清严肃而冷淡。
　　“嗯，是的。”
　　“那我就有话直说，我想叶小姐你也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你一定很奇怪一般相亲都是在餐厅或是其他浪漫的地方，而我却偏偏约你在这里吧？”看来他是完全误解我们今天见面的性质了，陈馨雨他们再一次工作失误了啊，我却不想立即解释，我倒是想直到他接下来会直说什么，也许我很快就能知道他是怎样给我惹来大堆麻烦的了。
　　“还好吧，端木先生请继续。”我对他笑笑，鼓励他继续把话说完。
　　他忽然露出悲痛的表情，说：“我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不想有任何欺骗，我经常来这里陪孩子们玩是想要为自己曾今犯下的错赎罪。我曾今害得我前女友流产，导致她终生不能生育，所以我决绝地离开了她。以前年少轻狂，如今年纪渐长，对于自己过去所犯下的罪深表遗憾。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好像是我的孩子，跟他们在一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谁都会有过去，你也无须太过自责了。”看来他也是有伤痕的人，他挺值得人同情的啊。
　　“所以，为了赎罪，我们结婚以后不能要孩子。”
　　“为什么？”这是什么逻辑？
　　“因为我没有资格，而且我们要照顾这些孩子们，哪里有闲钱和精力去生养孩子呢？既然你跟我结婚，就应该要遵照我的意思做。叶小姐像是善良的人，一定会体谅我的。园里的所有孩子都是我们的子女，我们可以爱他们。我会把所有的工资都资助孩子们上学，所以家里的开销以后都得靠叶小姐了。”
　　我傻愣愣地望着他，他这是善良还是愚蠢？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在说谎，他根本就不是诚心实意地来相亲，连自我介绍互相了解都不，就跟我说这些，他是想吓退我吧。好啊，你吓我是吧，看我俩谁厉害。我捂住嘴，哽咽道：“端木先生，你真是善良的人，现在像你这样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人真的是太少了，我怎么到现在才认识你呢？应该早点让我认识你的，害我白白浪费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偷偷瞅了眼端木清，他眼中的惊吓可不小于惊讶啊，我在心里偷笑，但嘴上却说：“端木先生，你说得对，我们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费，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吧。”
　　端木清面目扭曲地站在我面前，对这出乎意料的事情分明难以招架，我趁胜追击，立即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出口拽，说：“走吧，你还等什么？你这样崇高的理想，我想同你一起完成，我太仰慕你这样的人了，你哪里是罪人，在我的眼里，你是圣人。”说着我还回头对他柔媚一笑。
　　他用力甩开我的手，皱着眉说：“叶小姐，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人生大事，关乎一辈子的。你真的能接受我曾经害了别的女子？”
　　“谁没有个过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满不在乎地回应他。
　　“我还不让你生孩子，还让你养别人的孩子，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你还得倒贴钱。这你也愿意？”
　　“是啊。”
　　“我还没房没车，事实上我还没什么钱。”
　　“没关系，我有。像你这么有爱心的人我上哪里找啊。”
　　端木清豁出去的神情，几乎呐喊道：“我骗了你，根本没有什么不能生育的前女友，我说的话统统都是骗你的，我只不过是不想跟你交往而故意说了谎话。”他重重叹口气，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
　　他惊讶地望着我，仿佛我不应该知道。
　　“其实我不是来跟你相亲的，我是婚介所的负责人，我见你只是想跟你打个商量，请您不要再欺骗我的会员，可能是我的同事没有把话说清楚，造成你的误会，害你费尽心思编了这么些故事，我很抱歉。”
　　他忽然轻松地笑起来，随即又显现出内疚之情，“很抱歉，我给你们带来不少麻烦吧。这是我私人方面有些问题没有好好解决，才给你们带来这些麻烦，我很抱歉。”
　　“您是不是每次相亲都编故事？”
　　“差不多吧，这是吓跑对方最有效的方法。”
　　“确实，你条件不错。可你既然不想相亲，何必出来？”
　　他无奈地笑，“因为我的母亲，相亲的事情一向都是她安排而动，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我不能够忤逆她的意思。”
　　“您很孝顺，可是您伤了很多女孩子的心，她们既然出来相亲，都是真心想找到如意郎君，结果你这么一闹腾，让那些女孩子多伤心啊。我想您还是跟您的母亲说清楚比较好。”简直就是想看我歇业吧，把不符合会员相亲标准的人介绍给她们，简直就是严重失职，这是在毁坏我公司的形象啊。
　　端木清笑得坦然，“我会的，给你们造成的损失我会赔偿，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他会赔偿？这话我倒是喜欢听，“端木先生，其实您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不妨考虑下在我们公司的会员中寻找到合适的伴侣，这样您的母亲自然不会再比您做您不想做的事情了，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您找到您中意的对象的，我们公司的服务一向是以客户为先的，会员的素质也不错，这段时间您也见了不少，应该有感觉吧。”
　　他静静地听着，似是听出我在推销我们公司了，我的确不想失去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更何况他若是正常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毕竟很多女孩子都对他感兴趣，不然我也不会接到这么多投诉电话了，“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跟你妈妈说，这样她老人家就不会再让你相亲啦，难道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我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这毕竟是客人的私事，我不方便过问，“这样啊，那我就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谢谢。”
　　“您是打算退会呢，还是继续相亲？”我害怕他说退会，这样我就少赚了，可是我也怕他说继续，万一他继续编瞎话吓跑那些女孩子，我可就要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回去跟我母亲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可以吗？”
　　还真是孝顺的孩子啊，“当然，那我等你答复。”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嘴角轻扬，“叶小姐，我们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心里总觉得他刚刚的眼神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不了，我约了人，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那我不耽误你，下次再约。”
　　“嗯，再见。”
　　“再见。”
　　没过几天端木清就亲自到婚介所来办理了退会手续，我上次亲自出马果然有效果啊，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可惜。端木清明显比上次见面时对我热情许多，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不仅买了蛋糕给公司的同事分享，还硬拉我去吃了牛排喝了咖啡。公司那群家伙还以为这个端木清想追我呢，可是我却认为不是那么回事，但似乎又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项煜轩说他四天左右，可是到现在却毫无音讯，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去了。心中一惊，我怎么会想打他呢？可能是他前段时间总来骚扰我，现在忽然解脱了有些不习惯。
　　馨雨凑到我跟前，坏笑着说：“看来最近桃花特别多啊？”
　　“什么？”光顾着发呆，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馨雨拍我一下，说：“思春啊？”
　　“胡说什么？”
　　“那个端木清是不是在追你啊？”她眯着眼睛盯着我，像要要吃了我似地。
　　“没有啦，他只是因为给我们带来那么多投诉感到抱歉，所以请我吃饭当做补偿，他是不是还请你们吃东西了吗？”
　　“可他只请你一个人吃饭啊。”
　　我白她一眼，“你别这么八卦，他没那个意思，我也没有，你的想象力不要这么丰富，有时间就多做点事。”
　　“切，你们这群家伙都不够意思。”馨雨双手抱胸，斜眼望着我。
　　“是啊是啊，就只有你最够意思，行了吧？”
　　“以璐最近好像也走桃花运了，打她手机总是在通话中，你有没有发现？”
　　我想了想，似乎是这样，“好像是，不过以前打她电话也常常是通话中啊。”
　　“现在频率更高，而且最近她总说没空。上次她不是说对她公司的人有意思吗？”
　　“难道是？”
　　“应该是哦。”我想我们想到一处去了，韩彻，如果真的是这样也算是金童玉女啊。
　　馨雨忽然神秘兮兮地问我：“那个人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系？”
　　我知道她指的是谁，“有。”
　　“你别犯傻。”她说的郑重其事，让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会吗？”
　　“平时的话我不敢说不会，可是牵扯到那个人，我就更不敢说了。你啊就是个傻瓜。”
　　我故作轻松地说：“你怎么这么说我啊，我是傻瓜你是什么？傻瓜的闺蜜，你很光荣吗？”
　　“唉，我是无可奈何啊。”她向我挥挥手，走出了办公室，留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发着呆。我真的傻吗？也许我就是不聪明吧。
　　还记得那个人也曾微笑着对我说：“傻瓜。”阳光穿过树荫稀稀疏疏地照在他的脸上，一直照到我的心里，我看见他眼里淡淡的笑意，只有笑意，可是我却甜的化不开，只有两个字，却一直回响在我的心里，那充满磁性的声音。
　　清晨的阳光照进室内，我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时针指向七，我烦躁地揉着头发坐起来，看着镜子里颓废的自己，那双眼睛像是画了烟熏妆，昨夜是为了什么失眠了呢？
　　公司里一大堆事情要做，我晕头转向地忙到太阳下山，街上霓虹初上，揉着酸痛的脖子走出办公室才发现竟然只剩下我一个人，这些家伙真是不够意思，竟然没有一个人留下来关心关心我。
　　正当我忙着锁门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迅速锁好大门，我手忙脚乱地把钥匙扔进包里慌乱地在包里寻找着我的手机。
　　“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出手放到耳边。
　　“旻郁，吃过了吗？”是那个消失很久的项煜轩，他在那头说着，我的肚子竟在这头响应着他，咕咕叫着。
　　我向前迈着步子，一边想着怎样向他抱怨我今天辛苦的工作，抬起头，却见马路对面，那路灯下站着的身影，那灯光将那影子拉得长长的。话语就那样堵在喉咙里，脑袋里一片空白，手握着手机僵硬在耳边，可是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我慢慢地闭上双眼，就让这一切，包括我眼中滚动的泪，一起被隔绝吧，眼里的黑暗才是真实，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幻想，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幻觉，那甜蜜又掺杂哀伤的幻想，我想，当我再次睁开双眼，他终究还是会消失在天边吧。
　　我用尽所有的勇气睁开双眼，他却真实清晰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近在咫尺，似乎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声音。他望着我，眼神的深邃我看不透，可是我知道那是真实的，我笑着，回应着他给我的笑容，温暖的笑容，那温暖迅速窜入我的心扉，我的泪终究还是夺眶而出，他真的回来了，这是真的，我幻想过无数次的相逢它真实发生了，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触手可及。
　　“好久不见。”他温柔地拭去我的泪，肌肤的触感流动着阵阵感动。
　　我对他说过，等他回来，他见到我的第一眼一定是最灿烂的笑容，可是我却不争气地哭了，正如他当年走的时候，我还是不更坚强。我强忍泪水，略带哽咽，“好久不见。”
　　“别哭了，爱哭鬼。”宠溺的语气，温柔的笑脸，他用双手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我专注地看着他，他变了，眼神变得犀利了，他似乎又没变，笑容还是那样温柔，无论如何他都回来了，这算不算是失而复得呢？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可以像现在这样近近望着他，我就已经满足了，只要他不再跑到我找不到到不了的地方，我就不会害怕了。
　　“夏腾。”我轻轻唤着他的名字，无数次我在心里无声地唤着他的名，这一次终于被赋予了声音。
　　“嗯，怎么了？爱哭鬼。”
　　我咧着嘴傻傻地注视着他，真好，我的呼唤终于有了呼应。我欢腾的像个孩子，可是我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
　　微风拂面，带走了心中的阴霾，留下一片晴朗。我们就这样彼此，深深地注视，灯火着凉了彼此的脸庞，熟悉的真挚，身边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彼此才是最真实的存在，如果对这流星许下心愿，时间是否可以停留在此时此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