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且行狂歌

2、第二章

　　中考的前一周，放学留在教室自习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时候的心理不过是期望考试快点到来，好解脱，但又希望时间流逝得慢一点，让自己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复习。

　　到了这个时候，杨于飞倒不太在乎了，做了几张近年的中考试题，他觉得这时候更应该调整好心态，应该复习的都复了，考试更应该是以基础为主。拉分题当然也要做，但更应该量力而为，这些东西很多时候靠的都是平时积累，一时间也急不来。

　　这几天他到过的很放松，连回家时间都比平时早了很多——毕竟教室都多了很多人，理所当然会有讨论的声音，他并不喜欢在嘈杂的氛围中学习。但是回家早了难免就会遇上叶宗楠，于是乎——他们见面的时间多了起来。

　　这一天，当他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隐约听到嘈杂的声音，其中一把清冷的声音也很是熟悉——“我确实只有这么多钱，你们想要更多我也没办法。”

　　他停住，惊讶地转头——不出其然，少年穿着一身出尘的白衬衫挺立在那里，他的周边则是几个混混，脸色凶狠。

　　听说，这几日周围不是很太平。

　　叶宗楠很是镇定，声音冷漠得可怕：“现在小巷周围有人巡逻了，你们要下手就得快点——不然，我怕你们来不及逃跑。”

　　杨于飞低低一哂，他还是这般的傲，尽管在这种场合，这个时刻——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挨一顿揍，接着影响几天后的中考。这人，真是不会时势。

　　但是看混混的年龄，应该是附近学校的高中生，而且勒索这些事情也是近来才发生。叶宗楠之所以会这样说，想必怕是存了目前少年们行劫手段太生疏，下手定然不会太狠心思。

　　混混们果然开始骂骂咧咧，推搡着，应该是在犹豫。

　　杨于飞扯了扯书包的肩带，发出点声响，然后迈步走向小巷：“喂，我因为留下来搞卫生晚了，真抱歉。”

　　少年看着他，脸色有些许错愕，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站在那里，看着少年逆光朝自己走来。

　　他的身子被背部的阳光打下长长的影子。

　　混混们也一时间愣在那里——将一个人拖到小巷来确实是比较好下手，但是两个人呢？他们还没有试过——而且，刚才那小子也说了，周围有人巡逻了，那么——

　　杨于飞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有点像电影中的慢动作，静静地拉起他的手

　　然后——

　　牵着他，转身，离开。

　　走出小巷，杨于飞轻轻吁了一口气，虽然混混们没有追上来，但他身后已出了一身冷汗。

　　叶宗楠依旧面容冷漠地却看了看还在抓住自己的手。

　　杨于飞挑了挑眉，接着面无表情地放开，然后他做了一个动作——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叶宗楠的眸子深了深。

　　照样是一前一后的回小区模式，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了，之前在前面的是叶宗楠，而现在是杨于飞。

　　杨于飞坐下，看着面前摊开的书本，低低骂了一声：“你还真是多管闲事！”

　　但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做——因为自己的妈妈同他的妈妈是朋友？

　　不是的，他恍惚了起来，只是，他，真的很像以前的自己啊。

　　其实现在小区议论他的人也很多，无非是说他傲，目中无人，出入一般不同别人打招呼...

　　他笑了笑，这不过是人们的妒忌罢。虽然小区是老师家属居多，但依然会八卦，依然会妒忌，依然会将自己家的孩子同别家的孩子比较。依然会看不惯别人比自己好。人啊，其实倒没有多大的区别，非议，总是会存在的——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你做的还亦或是不好。

　　你看，我是有压力的，怕别人议论：谁谁谁家的小孩今年中考怎么样，有没有上重点，是考上的还是买上的，有没有上奥赛，啊这个孩子同那个孩子相比...谁谁谁家的那个孩子今年高考怎么样，有没有上重点线？几分？什么？只上本科？看不出来啊，他平时那么努力，想不到..想必他的脑子不怎么聪明...

　　谁谁谁家的小孩啊，年纪轻轻就学坏了...

　　谁谁谁家的小孩啊，连父母都骗...

　　哎呀，不过这些事情，你我知道就好啦，不用到处去说，说出去对大家都不好嘛...

　　......

　　他们总是这样，压低声音讨论这些，然后再抬头，相互会心一笑。

　　而他，讨厌这些。讨厌那些大人们以长辈的身份说这说那——但他也只能无奈地服从，不敢争辩，轻笑着附和，态度乖顺，渐渐地将自己的棱角收起，变得圆滑。

　　他想，他得承认自己的的确确是妒忌叶宗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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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考的那几天天气很晴朗。

　　天空也难得地湛蓝起来，学校门前接送的车辆也多了起来。

　　杨于飞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总算考完了，而自己考得应该也不错，题目的类型自己都接触过，至少会入重点班了。

　　轻轻地笑了笑，但莫名地又有了点伤感——自己快上高中了，而初中就这样结束了，转眼间又过了几年，这几年成熟了，圆滑了...

　　看了一眼初中的大门，因为离别，今晚是有一个同学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