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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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方亦压着伊雲理，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那天，学姐也讲了一样的话。”她机械的眼睛不露出任何感情： “那天当海水被染成红色的时候……”她压着伊雲理肩膀的双手渐渐上滑，向她的喉咙移去。
缓缓地，双手合在了伊雲理纤细的喉咙上。
“妳，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夏方亦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深红的血液开始在她牙齿接触唇片的地方聚集：“妳到底隐瞒了什么？！“在对方能够回答之前，她吼道。
伊雲理面不改色，甚至颇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熟悉不过的搭档：“为什么不解释妳自己的行为呢？妳这种反应又是什么？”她的口气与往常完全不一样，有一种可怕的违和感。
两个人僵硬着，明明是夏方亦占着明显的上风但是伊雲理却仿佛是拉着长线的傀儡师一般，控制着人偶每一步的动作。夏方亦很安静，她洁白的牙齿咬住的地方已经开始泛出一丝丝的血丝。
“是啊，妳不敢回忆不是么？”伊雲理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拂过夏方亦的脸颊推开杂乱的发丝：“不敢回忆起当初，那海里的血腥都是妳一手照成的？”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可怕的微笑。
夏方亦的手瞬间收缩但是马上又松开了，她的手指在伊雲理洁白的喉咙上留下了十只红色的指印。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停止说话的意图：
“那天，妳和冷都在那里不是么？码头，游艇……”伊雲理的声音有一些嘶哑，但是口气没有改变：“……因为我也在，和姐姐一起。”她的手指甲在夏方亦的脸颊上停下，并割了一条细细的红线。如同红色珍珠一样的球体开始在伤口处聚集，并流动。
“妳的……姐姐？！”夏方亦的瞳孔瞬间打开了，她放在伊雲理脖子上的手发抖地挪开了。
“嗯嗯，妳以为妳查遍了我的历史就心安理得了？妳就没有想过，我是在知道妳的能力的情况下认识妳的？”伊雲理如同用手指点开夏方亦一般让她退后了几步，她舔过自己微微带血的指甲笑道：“因为是孤儿的缘故，我和姐姐自幼就跟着领养家庭的名字姓，异名异性的我们很难被发现是姐妹。而因为妳，我又特意要求上面给予我一个普通到空白的历史。”
伊雲理拉了拉自己的领子，开始在窄小的船舱里开始毫无目的地走着，虽然透过镜片的眼睛始终盯着仿佛已经呆了的夏方亦。
“妳……是上面派来监视我的？”夏方亦的双手如同摆设一般搭拉在身体两侧。
“不是派，是自愿的。毕竟毫无名气的姐姐就是被妳们这些刽子手所处决的，在那个毕业的日子里。”伊雲理歪着头说道：“妳想不到吧，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认识妳。”
夏方亦的眼前仿佛闪过一个带着眼镜，表情一本正经的同龄女孩。
“我很清楚，那天妳和冷都是学姐的幕后帮手，那天的毕业典礼在海边的游艇上举行，一共五艘被警校包下的游艇，妳们在第五艘上。”伊雲理插着手，用没有感情的语句说道：“学姐是幕后的指挥，冷是侵入的人，而妳则是操纵的人。那些炸药，都是冷在学姐应付警署的长官时植入的，而引爆的人……”
“……呃……”如同死前挣扎的无用呻吟。
“是妳。”伊雲理冷冷地说道：“但是……之所以只有90%的死亡率，也是因为妳吧。”
夏方亦没有反应。
“妳背叛了学姐，就像妳背叛了警署一般。”仿佛被当做武器的语句让夏方亦如同被击中一般。
“姐姐在第三艘船上，我却因为无聊的原因而出现在了第五搜船上，所以活着，所以见到妳犹豫的每一个瞬间，所以才会现在在妳身边。”伊雲理一步步走近了夏方亦，面带嘲色：“在学姐的那句话后，妳迷茫了不是么？”
夏方亦的眼前闪过一丝黑色的长发，在学姐，冷还有她所站的瞭望台附近的游艇上飘过的一瞬间。
“迷恋学姐的冷自然没有任何反应，可是我看到了，妳眼睛里的不安，恐惧，还有……”伊雲理的声音落成了耳语：“罪恶感。”她的手如同触手一般爬上了夏方亦的身体，拂过她的腰，她比常人要大的胸口，她如同太阳颜色一般的颈口：“然后我听到妳对学姐的祈求，然后学姐的离开，然后冷从电话里接到的命令，然后就是夺取妳双眼的可怕声音。”
伊雲理吻过夏方亦脸上刚刚开始凝固的伤口：“……妳哪里都不能容身不是么？妳这个背叛了所有人的叛徒。”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再次开始留下细细地红色液体。
夏方亦的身体在进行无比微弱的颤抖，就像她认识学姐之前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么的远，空虚的语句是那么的恶心。这种愚蠢的世界，没有必要亲近，只需要观察动物一般的看着就好了。但是她害怕她人的恨语，怒吼，袭击。而她就是在这种矛盾中被推进了警校的情报部。
死人的话，就不会烦人了。
但是学姐理解她的一切，学姐会需要她，会指导她，会帮助她。学姐让她不再孤独，完全不像她真正的家人一般。
但是那天水里的血，肉，还有一切血与肉之间的东西，让她感到剧烈的恶心。还有远处就可以让四周的人们恐惧与痛苦地尖叫，浓浓的黑烟。
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按下了四个按钮就制造了人间地狱。第五个按钮……却是那么的远。
学姐仍旧是那个学姐，但是那一天她是那么的安静。整个早上除了联络器里的命令意外，她从来没有当面与冷还有她说过一句话。
除了那句让人无法理解的话语。
“妳不觉得，海里的那股腥味，就像血的腥味？”
她很想问，明明四周的海水还没有被染红，为什么？
但是当时的她心里只有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冲动，为了这些以前她一直当做动物的人产生的冲动。当然，这个冲动没有让那个完美的学姐动摇，而只是让她自己失去了更多。
这是惩罚么？对于太过于幸福的她，对于已经快要愈合的她……
“到此为止了。”一个很远却很近的声音将夏方亦如同乱麻一般的思路拉回了现实。
“啊，叶月同学。”伊雲理松开了夏方亦，她有些吃惊但是似乎没有叶月所想的那种惊讶：“妳听到了多少？”
叶月摇了摇手上的监视器：“一开始就在听了。”她的表情很严肃：“我希望在妳杀了她之前，能让我问话。”
“哦？妳为什么认为我要杀了她？”伊雲理笑道：“我可是优秀的督察，不能有私情的。”
叶月的把监视器插入自己的口袋：“那妳的右手肩膀为什么不敢抬起来？”她指了指伊雲理穿着短袖的右臂：“想必是有一把刀，要是抬起来就会弹出刀片割了自己吧。”
伊雲理透过镜片笑道：“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会看旧世纪荷里活电影的人。”她从右臂上绑着的皮带侧面抽出了一把小小的瑞士军刀，在一个轻声的机械响声后，一把大概三英尺长的小刀出现了。
整段时间，夏方亦如同在看着身外之事一般站在原地。她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起火般得疼痛，但是手与脚却无比的寒冷。
胸口，很痛。
她的脸部肌肉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表情很空旷。
躯体的撞击，一个温暖的躯体与熟悉的气味袭入她的感官。
她感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暖流，胸内的闷痛似乎有些缓解。她低头望着身前的女人，嘴角抽动了一两下。然后缓缓地，她浮起了一丝微笑：“小……伊。”她如同被救赎的人一般笑着，双手如同祈求一般的拉过对方的衣角：“对不起。”
她的身体开始下滑，伊雲理并没哟阻止她的下坠，只是冷冷地看着开始泛开血滩的地面。她的眼镜反射着夏方亦微笑的面孔。
几步之外的叶月眉毛皱了皱，她把目光挪开了眼看就要流血死去的夏方亦：“妳真够狠，不仅要用刀，而且还要放血。”她的口气里露出了一丝厌恶：“明明有更快的死法。”
伊雲理并没有把卡在夏方亦胸口的小刀拔出，一改方才的诡笑，她一脸严肃地将手在旁边沾满机油的黑布上擦拭着：“刀，是为了亲自感觉到复仇的味道。血，是为了祭祀已经死去的姐姐。”她转头望着在地上微微抽搐的夏方亦：“让她痛苦，是为了赚回我埋没了这么多年的愤怒。”
叶月叹了口气：“随妳了。”她转过身去将带血的镜头挪出她的视线：“怎么样？复仇的味道？”
“嗯？实话？”伊雲理的声音有些空虚：“感觉被挖空了一样。”
“什么？”叶月笑了：“看多了旧世纪文学了？怎么觉得伊教官是在说《基督山伯爵》的名言一般。”
“她是我的恋人，搭档，挚友将近六年了。我虽然是个被扭曲的冷血女人，但是我还是人。”真实的语句，毫无遮掩。
“嗯，的确。”叶月若有所思地望着渐渐进入夜幕的海平线：“妳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还有什么？大概要离开法制区一段时间吧，以我的能力眼下还是远离Sun比较好，毕竟杀掉了一个她曾经在意过的人。”伊雲理的口气很理所当然，仿佛是为了避开一个风暴一般简单。
“那么妳不准备阻止这次Sun要干的事情？我以为夏方亦这次也是良心发现而来到台湾岛的。”叶月有些不解。
“叶月同学，我不是圣人，也不是被复仇抓疯了的人。阿夏选择我来一起发掘Sun的阴谋我很敬佩，但是我不准备丢掉我的性命。不过，对于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来说，妳执着与Sun的哪里？”伊雲理的声音没有改变位置：“总觉得，和我们这些二十几的女人来说，妳并不入流。”
“我的理由，不需要分享。”叶月起身准备离开：“我以为如果是伊教官的话，会理解。”
“啊，理解呢。”伊雲理的声音仍旧没有改变方位：“妳会后悔的。”
叶月踏出一半的脚步停了下来：“什么意思，伊教官？”她警觉地说道。
“妳接下来面对的，不是我和阿夏，不是山本冷……妳准备好面对世界上最大的恐怖组织的头领么？”伊雲理安静地说道：“而且这个人，还是妳的姐姐。”
“那又如何。”叶月猛地转身，眼睛直直地盯着伊雲理：“我会碾碎她的。”
她毫不犹豫地开始向在已经停止的快艇旁的小船走去。
就当她要松开连着快艇与小船的连接器时，她轻声说道：“伊教官，妳的腰包里有一个定时的引爆器，记得拆除。”说完，小船便离开了快艇。
眼望着面前渐渐消逝与夜色中的快艇，叶月有些犹豫。
*我做的到么？*
方才的肯定与镇静在一瞬间出现了不定，叶月咬了咬牙。眼前再次出现了夏方亦泛出的鲜血，一个认识并熟悉的人，就这么消逝在眼前。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Sun会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到来却不会知道我，如果不能利用这一点，我会被Sun杀掉。*
她的手里摆弄着一个小小的遥控器，眼下的杀手锏也因为伊雲理的背叛而付之东流。但是叶月却如负重任一般叹了口气。
*如果伊雲理没有杀死夏方亦，那么我按的下去么？在我需要按下的时候？在我知道我必须要杀死两个教官的时候？*
然后，她深深地再次叹了口气，把遥控器扔进了发黑的海水里。
*计划B……么？*
几千公里外，牛奶与燕麦片洒落在了地上，金属的餐具也刺耳地响彻在病房里。
“叶月！！？”科俊狂奔向早已冰凉的病床，两手拂过叠好的被子。她混乱地扫视过空着的沙发与房间的死角，仿佛期望这只是自己搭档的玩笑。
“笨蛋，妳需要看多久才反应过来人家早就走了？”历武不耐烦地声音从旁边发出来了。
科俊转身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去哪里了？！”原本平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歇斯底里。
“啊！痛！”历武无助地喊道。
“放手！傻瓜！妳没见到妳在伤她吗？！”科晓娇小的身躯冲进了病房并拉住了科俊的双手。
科俊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突然放手了，她大声喘着气：“对……对不起，但是我……我……”她把头压低了。
“呃，唔。呼……”历武大声喘着。
地面上坠落了好几滴泪珠。
“唔唔……唔。”科俊发出了抽泣的声音，房间突然安静了。
“……妳什么时候陷的这么深了？那么喜欢？”这是历武第一次对科俊用正常的口气说道。不知为什么，她的喉咙也有点梗塞。
房间继续被抽泣声占控着。
科晓打破了哭泣：“总而言之，我们得想办法知道她的去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吧，她应当是去了找Sun了。”
科俊的抽泣似乎抽空了一瞬间。
“那个方面，我想我可和妳们合作。”一个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绿长？！还有……蓝姬？！”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背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