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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孙翔中心/ 周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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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R君和废柴姑娘的本子《我不懂啊！》的G
赶稿顺利，祝大卖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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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翔偶尔也会想到那个晚上。
训练结束后所有队友都已经离开，房间里只有时钟走动时滴滴答答的声响。而他接到一个电话，他母亲在电话中冷淡地通知他一件事：从今天起孙翔再填写任何表格，父母婚姻状况那一栏都可以填离异了。
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持续了太久，漫长的时间和尖刻的争执让所有人都已精疲力尽，在结局终于到来的时候他母亲甚至有心情跟他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孙翔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愤怒或失望，从前哪怕只是想想这种可能的发生他都会异常恐惧，无法呼吸。只是所有不舍和留恋都被生生磨去，尘埃落定时只有一股无所谓的解脱感笼罩了他。训练室空荡荡的，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太阳快要落山，温暖的光线不情愿地退去，缓缓放开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怀抱。
“我知道了，”孙翔平静的开口——认识孙翔的人都会以为这个形容词永远和他搭不上边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不可置信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听上去有些尖锐：“比我和你爸离婚还重要的事？”
孙翔挂掉了电话。
他们决定他们的人生就好，他来决定自己的。
孙翔说有事不是借故推辞。
他要去见陶轩。
一般来讲都是由俱乐部经理来接触选手，但陶轩亲自过来找的他，以示自己礼贤下士的举动和志在必得的决心。那天是嘉世和轮回的比赛，嘉世的老板没有出现在比赛赛场，而是和他在市中心的一家小咖啡馆坐了不到十分钟。
陶轩先是称赞了孙翔这个赛季的表现，接着讲到对嘉世的未来规划和对孙翔的期许。只可惜孙翔完全没能领会陶轩的良苦用心，对这种毫无实质内容的许诺既不关心也不在意，他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眉梢微微挑起，用挑衅一般的语气问出他最为关心的部分：“嘉世现在这个样子，又能给我什么呢？”
孙翔的狂妄并非无的放矢，嘉世这个赛季起起伏伏的表现已经可以用难看来形容，打到现在的成绩简直愧联赛里对豪门的定义。别的不说，他现在的战队在上轮与嘉世的直接对话中取得胜利，在积分榜上的排名已经踩在了这个稍显落魄的豪门上面。
“嘉世可以给你一个更大的舞台。”陶轩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不慌不忙地答道，他对这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答案有着绝对的自信。陶轩不是自吹自擂也不是信口开河，毕竟越云只是个小俱乐部，哪怕这个赛季有机会冲进季后赛也无法与嘉世这种有着深厚底蕴的战队相抗衡。
孙翔骄纵的神色收了起来，专注地等着陶轩的下文。
这不出所料，陶轩志得意满地想，更何况他还有杀手锏。没有职业选手能够拒绝的杀手锏。
“和一叶之秋。”
孙翔从咖啡馆走出去的时候天色已暗，市中心的灯火异常明亮，璀璨得肆无忌惮。广场中心的大屏幕上正在直播嘉世与轮回的团队赛，孙翔停下脚步看着屏幕，一叶之秋骤然刺出战矛却邪，积攒的炫纹猛得爆发，瞬间的绚烂甚至盖过了明晃晃的灯光。孙翔微微眯起眼睛。
他本应该给父母打个电话征询他们的意见，可孙翔执拗地拒绝了这种可能性。说要自己决定，就是要自己决定。他也不想和越云的队友们讨论是否要在赛季中途离开战队去接手一个神级账号的问题。这倒不是情商基本为负的孙翔突然开了窍，只是他认为这群战渣五没办法理解他这种更高层次上的烦恼。
一晃神儿间屏幕上的团队赛已经打到尾声。一叶之秋最终被击倒，嘉世不敌轮回，以2比8的比分输掉了比赛。
“叶秋已经老了，我们需要新的斗神。”
陶轩抛出的橄榄枝在他脑中回荡，随之而来的是队友对季后赛热切的期盼和父母频繁的争吵，齐心协力携手并进地压缩他本来就不太充裕的思考空间。
试图用脑子来思考问题而不是凭直觉做决定的确有点难到他了，他干脆来了个一键清理，砍掉所有不相关的东西，最终只留下一叶之秋在赛场上凛然的身影在脑子里盘绕不去。
他不光要成为最好的，他还想要最好的。
他决定答应嘉世老板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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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翔独自一人去了陌生的城市。
他父母正忙着离婚，谁也没空送他。但他没有丝毫畏惧，满心都是拿到神级账号的兴奋和对未来殷切的企盼。
大部分媒体在大篇幅地怀念叶秋退役后也看好嘉世洗牌重建的选择，去年的新人王和一叶之秋的搭配让嘉世的成绩飞快地有了起色。倒是一家越云本地的媒体表示了遗憾：如果孙翔留在越云，未必不能复制周泽楷的奇迹，带着俱乐部一起走向巅峰。
他把那份报纸扔进了废纸篓。
再后来他们一家三口吃了个散伙饭。
在孙翔的印象里，那大概是他的父母头一次在同一场合出现超过十分钟而没出现任何争吵。
他们去的餐馆是家老店，装修陈旧，孙翔他自己是不耐烦来这种地方的，可他看到父亲拉开椅子，请他母亲入座。母亲在点菜的时候叮嘱服务员菜里不放香菜，回过头又和孙翔心平气和地解释说，你爸不爱吃香菜。
孙翔目瞪口呆，心想你儿子也不爱吃香菜你怎么不说，又想或许他们真的相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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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是最顶尖的俱乐部。”来和他会晤的是轮回的经理。电竞圈的管理者通常都年龄不大，但作为一家新崛起的豪强，他家的经理似乎都比同行们更年轻些。轮回经理对着孙翔说着自家俱乐部的优势，语气像陈述不可更改的事实：“我们有着最好的团队和最优秀的选手。”
“之一。”孙翔在他的台词后面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补充，让这个设定更加完整，说法更为严谨。
显然轮回经理没有因此而感谢他。
离开前轮回经理没说什么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他把合同草稿和其他资料放在桌上，直视着孙翔的眼睛，不曾有片刻游移：
“你会喜欢轮回的。”
这次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他父亲显然也知道嘉世挑战赛失利的事，没等孙翔开口就先安慰了他，孙翔不愿意听他讲这些，挑战赛相关的任何讨论——哪怕是善意的安慰都会给他带来难以言喻的挫败感。他嗯嗯啊啊地敷衍，直到他父亲跟他说：“等到你登上顶峰的那一天，你现在经历的所有挫折都会成为你炫耀的资本。”
孙翔顿时虚心接受，从善如流。
接着他汇报了轮回的来访，对方也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对孙翔的担忧：“轮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比起别的，我更担心你人际交往上的问题。”
“开什么玩笑，”孙翔绝对不是一个会把不爽情绪放到心里死都不肯往外说的人：“我在这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他父亲呵呵一笑，以做回答。
孙翔大怒，过去一年的经历让他对嘲讽的语气异常敏感，他愤怒地控诉：“你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电话的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孙翔再次陷入恐慌，他能接受父母离婚不代表他也能接受他们在这个时候再给他来一句“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其实……”，他忐忑不安地、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你们亲生的，没错吧？”
“废话，成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他父亲简直要被他打败了，回过神来立刻痛斥了他的天马行空奇思妙想，又不得不再次殷殷叮嘱道：“注意和队友搞好关系。”
“知道了！”确定了自己身世毫无问题的孙翔不耐烦地回答。
下定决心要和队友搞好关系打成一片的孙翔在加入轮回的第一天，就挑衅了轮回的队长。
当然孙翔自己绝对不会认为那是挑衅，他只是在分给他的电脑前坐下，打开登陆界面，挑了一个最简单的地图，里面完全没有没有复杂的地形和建筑，准确地来说是一切可利用的地形优势都没有，和竞技场差不多。接着孙翔掀起眼皮对周泽楷说：“来一局不，队长？”
他对管周泽楷叫队长这件事倒是毫无芥蒂，张口就来。
在这张所有职业选手熟悉得都快吐了的地图上，他们迅速跳过试探和互相绕圈子的阶段，直接进入正题。自打孙翔出道起就有人拿媒体和周泽楷对比，孙翔向来对此忿忿不平。无论是越云还是嘉世对上轮回的战绩都不算好，可孙翔依然坚定地认为周泽楷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他还一直没有机会和枪王来一场公平的一对一而已。
打完一场后他觉得周泽楷还是挺了不起的。
能赢过他孙翔的人必须很了不起。
他们那天打了远不止一场，互有输赢，周泽楷的赢面更大一些。队友起初还兴致勃勃地围在他们旁边来看这场决战荣耀之巅，结果好几局都打完了，看他们还是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就打着哈欠回到各自座位上了。
孙翔在轮回的融入是在一片哈欠声中开始的。
轮回经理说对了一件事，孙翔的确喜欢轮回。
除了天气比较适宜，伙食勉强符合他的口味，队友还算不拉后腿等因素外，最让他满意的是他能获得胜利，一场又一场。包括在揭幕战里对战兴欣，那个给过他挫折让他不得不忍受过失败痛苦的战队也被轮回10比0轻松横扫。
那是第十赛季的黄金搭档第一次在团队赛中配合：孙翔负责撕裂对方的阵容，周泽楷在外围强力接应。
荣耀第一人的配合永远来得恰到好处。
或许是胜利的到来太过轻而易举，孙翔发现自己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开心。只是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可以给他回答。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可有些东西，只能独自摸索，披荆斩棘得到答案。
那是只属于每个人自己的荣耀之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
不过孙翔这人不擅长的事情千变万化，却有一样最擅长：想不明白他就不去想。
反正只要战斗下去，只要一直赢下去，所有的困惑都会迎刃而解。
第二十轮，轮回客场对战兴欣。
主场优势多多少少会对选手造成影响，据不完全统计，大部分选手在自家主场会发挥得更为出色。孙翔是为数不多的更喜欢打客场的选手：或许是他对之前的主队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或许是客场战胜对手会给他带来更多征服的满足。
轮回每次去客场比赛的房间安排不是固定的，这次轮到他和方明华一个屋。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方明华洗漱后就在床上给老婆黏黏糊糊地打电话，听得孙翔牙都要酸倒了。他格外思念周泽楷，和周泽楷同住的时候对方的沉默总让他觉得自己是在享受一人一间的待遇。
就是周泽楷每次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存在感都会爆个棚。
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孙翔愤怒地想，更令人愤怒的是自己居然被比下去了！
比赛结束后他们对杜明展开了一场严肃的批斗大会，批斗着批斗着就发展成对梦中女神的探讨。
轮到孙翔的时候他有点发懵，他从未认真思考过这种问题。之前也有审美跑偏的姑娘给他送点糖衣炮弹，结果孙翔都是理所当然地把糖衣吃了，却完全注意不到炮弹。但队友都在等着世界第一的战斗法师的回答，他也不能像周泽楷一样沉默以对，本着输人不输阵的精神孙翔开始嗖嗖嗖地往外扔设定：颜要正、条要顺，气质要好、为人要文静懂事不吵闹……等等等等。
“你这要求有点高啊，”唯一有着对妹子的成功经验的方明华深沉地打断了他的妄想，看孙翔满脸不服气的表情又给他指出一条明路：“你看咱们队里就只有队长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孙翔陷入长考，不可自拔。
吴启小声问看热闹的队友：“他不是真在考虑队长吧？”逃过一劫的杜明更小声地回答：“我看悬。”被吕泊远一肘子袭来，默默消音了。
全然不觉自己被调戏了一把的周泽楷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了孙翔的目光，回给他一个微笑。
……有点糟糕，孙翔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他这时还不懂为什么，但直觉比理智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常规赛的成绩，轮回排名榜首。无论是粉丝还是俱乐部都对这个结果表示意料之中，也没什么特殊表示，当晚队里出去吃了个饭，就当是庆祝。点菜的时候服务员问他们有没有忌口，周泽楷犹豫了一下，说：“不放香菜。”
江波涛惊奇地咦了一声，周泽楷继续保持了一贯的沉默。
那顿饭孙翔吃得食不下咽，味如嚼蜡。
那顿饭江波涛吃得也不轻松，队里突然多出来一个沉默程度堪比轮回队长的人，轮回副队长表示自己肩上的责任格外沉重。
季后赛里轮回一路走到了决赛，对手是兴欣，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纷纷表示掉了一地的睫毛和眼球。哪怕兴欣从一进联赛就喊出了夺冠的口号，可任谁都无法想到一个刚升上联赛的战队居然真的可以作为一匹黑马，跌跌撞撞闯进决赛。
孙翔去找轮回经理要了两张决赛门票。连续三年进了决赛，经理心情也很不错，把门票递了过去后满脸理解地说：“是请父母来看吗？说起来还没见过小孙的家长呢。”
……是连号的。孙翔道了谢，心想他们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吵起来吧，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有什么好见的啊。”
第十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前，孙翔问周泽楷冠军是什么滋味。
“很好。”周泽楷说，像是强调一般又说了一遍：“非常好。”
轮回队长的语言能力向来为人诟病，可这一次孙翔并不介意，他野心勃勃地打算亲自品尝冠军的味道。
只可惜事与愿违。
体育馆里的灯光通明，宛如白昼。孙翔不可置信地推开键盘，愣愣地看着对面，同一批人又一次在他眼前雀跃欢呼，庆祝着胜利。有那么一瞬间，孙翔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他已经变得更强，也有着更强的队友。他们并肩作战，足以战胜任何一个对手。
可为什么结局依旧是这样。
身边的队友们也在为最终的赢家礼貌地拍手，为了这么一个草根战队所创造出的奇迹而献上自己的敬意。孙翔紧紧抿起嘴唇，几近愤怒地想，我才不会为他们鼓掌。
一定是他脸色格外难看的缘故，下场后周泽楷没有直接和其他队友一起回休息室，而是落后了几步，在拐角处抱住了他，笨拙地拍了拍孙翔的后背。
从他长大后，孙翔就没被拥抱过，更何况是来自同性的拥抱。这个距离太过亲密，他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推开了周泽楷，看到对方眉头微微皱起——孙翔熟悉这种表情，他曾经在自己和嘉世队友的脸上见过，那是输掉最重要的比赛的遗憾和失望。
孙翔想自己或许应该安慰一下轮回队长，毕竟他对这样的失败还算有经验。可他完全没干过这种活儿，外加自己也还在狂躁边缘尚未脱离，试着起了个头结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直直盯着周泽楷的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十秒钟或者更长，周泽楷说：“明年。”像是许诺又像是安慰。
明年？
孙翔负气地笑出来，满是嫌弃地说：“这话你留着去和媒体说去吧。”他不想去担忧外面的父母会不会吵起来，不想听外面兴欣粉丝喧嚣刺耳的欢呼，他甚至不想去考虑一会儿的新闻发布会。孙翔把刚刚遭受失败的荣耀第一人拉近，用力亲了上去。
周泽楷的嘴唇是苦涩的味道。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给R君和废柴姑娘的本子《我不懂啊！》的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