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歌》缱绻黄昏后

3、危机

　　“哦，姑娘，我的好姑娘，
　　你的歌声是不是让草原倾倒，
　　你的美丽是不是让红花开遍，
　　哦，，姑娘，我的好姑娘
　　......”
　　草原上的牧歌，混和着悠扬的胡笳声，飘飘荡荡。青草茂盛了七次，又枯黄了七次，牧民眼中梳着满头小辫，骑着骏马在外游荡的小璆琳，从一个不谙世事的五岁女孩，出落成一个标致的少女。长发，蓝眸，这是牧民眼中一抹最美的风景。璆琳性子依旧不改，整日在外游荡，年轻的小伙多了几分羞涩，当她策马挥鞭经过他们面前，温柔的匈奴情歌就会适时响起。
　　其他部族的王似乎做客也勤了很多，乌维便和其他王子说，想娶妹妹的人把左谷蠡王庭都要踏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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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126年，漠北单于王庭

　　“璆琳，你今天真漂亮。”
　　於单和璆琳并肩坐在湖边，
　　“真的吗？”波光粼粼的湖面，晃晃悠悠，映出了璆琳灿烂的笑脸“确实挺好看，这种长辫子是楼兰国的发式，母妃很擅长的！”
　　璆琳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湖面上，於单轻轻抿唇，复而低头。
　　“阿爸对单于的事情还真上心！那是单于的儿子满月，又不是他儿子，宴会晚上才开始，下午就到了！”
　　璆琳看着水中自己清晰的倒影，愤愤地说。一侧头,却愕然看到於单黯然的神色。璆琳知道他在想什么，军臣单于老来得子，很是心花怒放，还大肆操办满月宴，匈奴上层贵族几乎全部到场。璆琳有些茫然，据说当年於单都没有这等殊荣。当年头曼单于也是老来得子，十分宠爱，甚至想废掉冒顿的太子之位而改立幼子，于是将冒顿送往月氏。月氏恼怒，想杀掉冒顿，冒顿盗得良马逃回匈奴，头曼欣赏他的勇敢，于是让他领兵。冒顿恼恨头曼，暗暗用一种叫做鸣镝的响箭练兵，杀头曼而自立，才有了后来叱咤风云的冒顿单于和不可一世的大匈奴帝国。璆琳暗暗叹口气，如果这个幼子长大，很难保证於单会不会重演冒顿单于的那一幕。
　　突然手心一温，於单粗糙但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了璆琳的手：
　　“璆琳，我於单就算将来不做单于，也会保护你的。”
　　璆琳挣扎了几下，手仍紧紧握在於单的手中，温暖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在於单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於单的脸色愈发温柔：
　　“嫁给我。”
　　“这——，阿爸！”
　　远处的草地上，立着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挑，体格健壮，眼窝深陷，脸颊瘦削，眼睛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琥珀色，头上围着羊皮帽，身上披着兽皮斗篷，背着手看着河边坐在一起的於单璆琳。
　　一袭红裙的璆琳奔到伊稚斜的面前，咯咯笑着走在他旁边，连蹦带跳，一人坐在河边的於单脸上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璆琳，今天是你母亲给你打扮的？”
　　“是啊，母妃手可巧了，於单哥哥刚才都说我漂亮呢！”
　　伊稚斜看着自己旁边一脸天真的女儿，深深叹息了一声，深邃的琥珀色眼睛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晚宴上你去给单于敬一杯酒。”
　　“为什么是我啊？”璆琳看着自己飘飞的红色裙摆和阿爸深不可测的眼神，有些纳闷，一种深深的恐惧从她心底涌上，眼前的阿爸变得如此陌生，那个陪自己骑马打猎，把自己高高举起，用密密的胡茬扎得自己咯咯直笑的阿爸已经不复存在了，於单变了，阿爸也变了。

　　“到时你在我桌上拿酒敬给单于，不要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
　　“阿爸是你最值得相信的人，听话，不要多嘴。”
　　那股恐惧感在她的心里愈演愈烈，为什么偏偏让自己去给单于敬酒，为什么要从阿爸的桌上拿酒？难道，难道......璆琳不敢往下想了。
　　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在她的身上，璆琳抬头，阿爸那和狼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璆琳一阵眩晕，蹲坐在了草地上，阿爸蹲在她的面前：
　　“璆琳，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我们作为匈奴人，绝对不可以懦弱地坐以待毙，要想成大事，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你要记住一句话，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