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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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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光绪也学得我的一丝叛逆心了。早上遵从老佛爷的教训,夜里又来我这儿玩乐。这样的日子竟持续至了光绪十九年的春天。
一天,我深感无聊,见着他也是一同的无聊。忽然间,我忆起了曾看过一部小说,里面的女主儿竟然叫皇帝把龙袍让给她穿穿试试。想至此,我的玩念大增。
我拉着他的手臂,亲昵地“呵呵”大笑。他见我奇怪,不禁挑眉一问:“珍儿你是怎么了?”倏然的亲密,让他怀疑了起来。我笑道:“载湉,我有一件事儿要求求你!”
他拉我坐下,握着我的肩膀问道:“何事?”明显的,他是应允。我爽快地问:“载湉,你的龙袍……可否借我穿穿啊?”他先是呆住,再是好笑地说:“这是唱的哪出呀?”我轻拍他的肩头,啐道:“不唱什么,就只玩玩!”
他忽然笑了出声,我挑眉看着他的眼儿,净是狐疑和浓重。倏忽觉得,他在戏耍我。我急得跳了跳脚,恨恨地说:“你耍我?”他又是笑,笑得很张狂。我跺脚,用力捶他的胸膛,嗔道:“可恶!你太可恶了!”他握住我动来动去的双手,不笑了。“好了!我不戏耍你了。好吧!就借你穿一回,可是你得演一出《狸猫换太子》!”
我大叫,心中喊着我不会演这戏啊。他嬉笑了几下子,原来又是骗人的把戏。我气得赶紧强行脱开他的龙袍,看着竟有点儿觉得自己是“霸王硬上弓”的模样儿。
片刻,我穿上这件大而宽的龙袍。看着很不伦不类,却拥有君临天下的气势。我在心里叹道,怪不得武则天做皇帝做得这么舒服,原来还真是好玩的。我笑了笑,他打量着我的架势,不禁掩嘴而笑。
“笑什么?”我故作粗声问道。他的笑声放大,忍不住地捧着自己的肚子。我努努嘴儿,顺了顺身上的龙袍,真是漂亮。怪不得人人都想过一回皇帝瘾啦。
会儿子,他看着我道:“先前唱的《女驸马》不怎样,现儿个装的‘女皇帝’倒有几分气势。”我骄傲地看着他就笑。“这是当然的啦!”在心中娇笑,我想着就连老佛爷都没碰触过龙袍的衣角,如今的我竟有这么大的架势。想着也是开心的呀。
过足了瘾后,我便马上脱下了龙袍,还给他。谁知道,他竟然不穿。而是把上身的所有衣衫都脱去。吓得我是脸红,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一回。我结巴道:“载湉,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呢?”虽然我生在现代,对于那些不穿衣的男人有着很强的免疫力,毕竟是见怪不怪的。可是,现在我看的是我的丈夫光绪的身子,看着竟是一阵心动。
他朝我走近,羞涩道:“珍儿,既然我的衣衫都脱了,今晚的你得就……”说着,他自己也不敢说了,净是一味子的脸红,双靥全是染得朝霞的殷红可爱。我吞吞口水,他进一步,我就退一步。到最后,我被一堵屏风挡住了要退后的路。
此时,他笑得略带奸邪狡诈,道:“这回你可没得退了吧!”我瞪大双眼看他,他也是接受似的回看我,一脸的享受。我害怕地说:“载湉,这么晚了还脱衣服,小心着凉呀!”我狗屁不通,乱七八糟地说道。
他倒也不理,双手搂着我的腰际。将脸庞贴近我的眼前,我几乎闻到他喷来的热乎乎的扰攘气息。我心痒痒的,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可以的。
“珍儿……”他欲说却停。我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自己开始变得不自信了。“载湉……”我还未说完,他就攫住我的嘴儿,肆意地吻着。
我陡然放大瞳孔,全身都是电流触动,麻得要死。我很想推开挣扎,可是见着他的身子是愈发地火热,我竟有点儿舍不了。
他把我推落至床上,不知何时,我身上的衣衫竟像变魔术似的,一眼眨过地就“变走”了。我生涩地回应着他,他也是越发地欣喜,吻得我心乱如麻,却又心悦欢喜。
他将我压在身下,吻着我浑身是痒痒的。我又是“呵呵”笑,又是身体僵硬。他有些生气,说我不配合他。最后,我迷迷糊糊地听得他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儿,一声一声的“珍儿”都让我沉醉……
次日,我起身。只见身旁的枕边人早已不见了。一会儿,寇连材敲门进来,带着流苏和一些小宫女给我梳洗。
我在门闩处瞄见了一瞬挺特别的人影儿。问过流苏才知道,原来那是敬事房的公公,要来为我被光绪临幸做记录。顿时,我直觉全身是火,缩了缩脖子,藏在了衣衫里。
她笑道:“主子,这回您可是真正的‘珍主儿’了!”我疑问地看她,她却说:“呵呵,主子如此醒目,定会懂得流苏说的话的。”她很神秘地笑出了声。
我刹那间地将双手双脚躲入了被子里,她看着我身上到处都是红红紫紫的,特意过来取笑我的。我努努嘴,做了个鬼脸道:“要是你他日也是如此,我定会加倍取笑你的。”她笑得更是乐的。
春天真好,舒服又适意。可惜的是,每到此时,我的老毛病就有复发。我咳着走到御花园中观赏开得争艳的花儿。只瞧得,习静也在。她的身旁杵着一个太监。我想,那个应该就是张兰德,以后的小德张。
我上前打千儿道:“姐!”一时漏嘴,竟忘却了礼数。她扬眉盯着我看,嘴里含笑道:“珍儿,你怎么在这儿?你身子不好,可不能出来吹风。”我听出她的客气,自感不适。
“姐,你非要这样对我客气么?”我心急地道。她笑了笑,“你是我妹妹,我自当要关心你。不然就会落得个什么罪名到皇上那儿,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我道:“姐,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对你的。”
她冷笑,挺直身瞥我,道:“不是故意?你可曾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我一晃,想起了她那句如同梦魇缠绕了我好些时日的话语。我道:“姐……”
“不用说了!你既然做不到,为何要给我希望啊!”她有些动怒地说。我睁大眼,答道:“对不起!”她斥道:“我不听你的‘对不起’!为什么每个人做了错事儿,都要向我说‘对不起’啊!”
一旁的张兰德震了震喉咙,遂低下头。她说:“我只想有人能够真心待我,真心地疼爱我而已。为何你们给了我希望,又要残忍地去打碎它呢?”我的心很痛,紧握住双手。“姐,我知道自己很过分。我曾经对你说过要你当‘珍妃’,可我现在却抢走了你的一切。”
“如果你当初没有出现,我想我恨的只是‘珍嫔’,而不是你,蓁儿!”她冷漠地发话。我低头落泪,哭道:“姐,是我抢走了你的一切。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会原谅我?”
“我要你走,你可以么?”她的话说的很绝。我猛然抬起泪眼看着朦胧的她,肺部顿时上气,咳嗽了起来。我道:“走……?”她笑道:“对呀!你可以走么?离开这座会吃人的紫禁城!我想你马上从皇上的世界里滚开啊!”说着,她变得急躁。
我捂住胸口,仍旧大咳着。心下想,一直我都想离开紫禁城,可是我有太多东西放不下了。流苏、王有儿、十八、姐姐、崔大哥……还有载湉。我答应过他,永远不离开他。他是这么的脆弱,若我真的走了。他会如何啊?
“姐……”我道。她说道:“既然你不能做到,就别妄想得到我的原谅。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了!从我知道你是‘珍妃’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的命运正式开始了!”她冷然地撇住我的眼儿,道:“从此刻起,本宫不再是‘习静’,本宫的名儿叫做叶赫那拉·静芬,我是大清的皇后!”最后的一句话,她说的很绝情,仿佛是对着我喊出来的。
语毕,她傲然地转身离去。我咳得不停,一时脚软,跌在了地面上。我抚住疼痛万分的胸口,感到肺部的气体很浓重,散不开。而我的心,也痛得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