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气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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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
“嗯？”
“我想问……”黑线的声音：“你那位大哥，喝酒也喜欢砸酒坛子吗？”
“无。”面瘫地继续灌酒。
某道者傻眼：“啊？那你……”
略微抬起一个眼神，风漠无血表情继续面瘫，唇边忽然勾起嘲讽•虎式笑容：“因为这样做会感觉格外豪气格外有男人霸气——”她两眼继续闪亮亮声音磁性而期望：“会让我想起……我大哥……”这真的不是在梦幻。
ORZ姑娘你是女的女的女的啊啊啊！苏隐内心深处霎时有无数匹草泥马在奔腾在欢笑，她败退地一手扶额，充满同情地瞥了一眼不远处脸色更黑嘴唇更哆嗦的酒楼掌柜。
又过了一会儿。
“……小黑。”
“嗯。”
“……”斟酌迟疑了一会儿：“你脚下，（已经）有很多酒坛碎片。（了）”平铺直叙的语气阴沉沉，少女表情却似无奈地抽动嘴角。
“啊？”风漠无血愣了一愣，看看地又看看手中还有一半酒的酒坛，忽而脸色正经而肃穆：“羊排！”板起脸来教训：“地上的碎片很脏，而且这个坛子质量不行，一摔就碎……不好吃。”语气无比认真！
砰。
苏隐撑住下巴的手肘一滑，差点将脑袋砸到桌子上。
（一边不远处有人忽然喷酒，继而是一阵轻微的呛咳声……）
“……”秋泠人默默地低头，我只是想告诉你，地上酒坛的碎片已经快要淹没咱们的脚面了！！！
砰。继续砸酒坛。
此时正是饭点，身为小镇唯一一家还算得上档次的酒楼，自然不愁没有客人关顾——事实上，周围已经坐满了来吃饭的众多食客，其中不缺乏有佩剑带刀走跳江湖的武林人——这不，已经有不少人瞪着那一桌噼里啪啦不停砸酒坛的行动，横眉竖目手按兵器就要怒气而起！
嗯？
风漠无血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杀气，眉目一冷，倏然起身撩起衣袍一脚踏上长凳，右手酒坛轰地一声重重搁在桌面上，震得碗碟哗啦一声响。
“……”“……”
“奇怪，我怎么老觉得有人在看我？”风漠无血疑惑地喃喃，表情依然保持冷酷冰寒杀气，那黑幽幽似让人发毛的眼瞳，那唇角上扬宛如挑衅般的嘲讽微笑……她逐一将其实迷茫看似杀气腾腾的目光扫视过突然安静下来的整个二楼，继而再次疑惑地转身拿酒坐回原地：“羊排，神棍，你们觉得呢？”不解的眼眸眨啊眨。
“……”“……”没错，刚刚是有很•多•人在看你。
“……”“……”但是应该，刚刚又集体被吓回去了吧？
“不。”“没人在看你。”“嗯！”“你错觉了。”绝对，不能，让这尾貌似有点醉意的黑龙得知真相！！！
苏隐：“咳，小黑啊你还是继续喝酒吧……”啊哈哈，砸酒坛总比砸人好啊~~~
秋泠人：“忽然有点冷……”掌柜的，你可以不用那么哀怨地看我们么？
风漠无血再次眨眨眼，一言不发地继续开始灌酒，正当周围人皆都大松一口气心中萌发是否需要结账溜走的念头……
“大哥啊——”突然一声吼，小黑扔坛酒：“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风漠无血猛地将手中还剩一点的酒坛砸到地上，将满腔郁闷尽吐这声长吼，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坐在桌边。
秋泠人拿筷子的手一顿，苏隐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开口安慰涅。
风漠无血忽然冷静地道：“我想大哥了。”
紧接着没等所有人做出反应，她突然又露出诡异地笑容：“大哥啊等我找到你一定要好好洗刷洗刷你那一身金皮，最好再镀上一层亮漆，撒上香料最好是那种一辈子洗不掉最好老远就能闻得到……”这样，好找。
“啊啊啊——哥哥们，你们到底在哪里啊——”再次悲愤地仰天大吼，惊得四周所有人几乎滑下桌底——三哥四哥喜欢精分的五哥！！！
可恶！麦想就这么丢下吾！！
桌面上盘子碟子乱跳，地上还剩一堆的酒坛也开始颤抖地有往外倒的趋势——从一进酒楼，某人便什么都没点，就只叫了五十坛好酒，此时才刚刚喝了一半多一点。
“……”“……”秋泠人手中筷子滑到地上，苏隐目瞪口呆地磕掉了手中的茶盏。
苏隐：“小黑……”小心翼翼地。
风漠无血再次恢复淡定，疑惑地转眸：“怎了？”
“……”秋泠人继续沉默，你刚刚，是在玩精分吗？！
“我想我的哥哥们了。”稍停片刻，风漠无血略显黯然地低了头：“记得小时候，大哥常常带我喝酒，二哥会深沉地关怀我，三哥爱用袖子上的毛逗我，四哥会偷偷往我的酒碗里扔沙子，五哥自己跟自己讲冷笑话玩……可是等我出关，一切都已不存在……”语气逐渐低沉。
秋泠人苏隐默契地同时离桌，立马双手捂耳——
“啊嗷，哥哥们呐~~~~~”啪，离这边最近的一坛酒，震裂了。
原本黑着的脸的掌柜的彻底打消过来找茬的想法而是忙不迭地往柜台下方躲，一只淡雅蓝色衣袖的手持折扇，轻轻往他的柜台上丢下一枚金锭。
“她们的消费，算吾的……”是轻柔低笑的清雅儒音：“切记，不可过来打搅喔……”
整栋酒楼的人，有眼力的差不多已经结账逃遁了。
秋泠人木着脸，苏隐嘴角抽搐。
“羊排……”“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武功叫做天龙吼？”“啊，听过。”“所以其实小黑练过这功夫吧？”“不。”“哦？”“她那是疯龙吼……”
面面相觑片刻。
苏隐同样木着脸：“羊排，你的笑话好冷……”
（酒楼某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没走而是再次被口中的酒呛住……疯龙吼？锤地，这个词一定要截屏带回去给那佛那书看啊……不过这个时候，又是来人怎样？蛮有兴趣地揉起下巴，某男歪在角落里透过一盆花偷偷往外看——）
一个人，缓步来到这一桌外，折扇唰地收起，彬彬有礼地微微一礼道：“三位……”
“——走开！”
蓝色碎花缀丝华丽儒衫，头顶黑发被点缀了蓝宝石的珠冠高高束起，面容清雅俊秀似略带一丝羞涩，眉心一蓝二红三点棱形印记，儒雅中平添几分魔魅。
苏隐愣了一愣闻声抬头看，让她愣神的不是眼前之人隐约有点熟悉的俊美容貌，而是刚刚那一声激烈的“走开”不是出自正在喝酒起肖中的黑龙风漠无血，竟然是来自向来微笑沉默其实是懒得开口说话的秋泠人。
只见黑披风激烈地一抖，秋泠人脸上第一次彻底失去了笑容，阴沉沉的语气增添十分杀气，看那向后仰的趋势简直就是有种想离桌而逃的错觉——
“阿秋？”苏隐提醒而关切地唤了一句，外人面前，还是需要给彼此留一点颜面……咳咳，外号，就不必了。
“你是谁？”风漠无血原本被酒意所渲染的双眸突然清醒，淡淡地抬眸实则警惕地看了过去：“何事？”语气冷淡，表情冰寒。
外人面前，她向来，也是懒得起肖和说笑的。
“呵……”来人微微瞅了黑披风少女一眼，不以为忤地继续清雅微笑道：“在下先前也是在这层喝酒，但觉三位风姿不凡，故而……”
“——我让你走开！”再次阴沉沉打断此人话语：“离我远点，臭死了！”
臭？来人嘴角一抽。
手中折扇捏紧又松，试图忽视那句话继续朝向看似温和的苏隐微笑：“在下九章伏藏……”
这一次，打断他话的，却是看似温和好脾气的某神棍。
苏隐语气温柔，一字一字道：“果然，好臭！”
九章伏藏脸色一变！
见着秋泠人脸色不好，本欲出口赶人的风漠无血淡定地合上嘴，饶有兴趣地看向这边……她瞅瞅自家好友神棍，伸手将眉头皱得死紧竭力忍耐的某黑披风拽到自己这边远离来人。
秋泠人终于有点平静，脸色却依旧不好看：“……苏隐，让他走……”咬着牙，努力控制道：“我讨厌这种腐烂的臭味……”一副唾弃的语气。
腐烂？九章伏藏终于彻底阴下脸：“姑娘，随意诽谤人，吾可是要……”
“哎呀，果真如此，原来阿秋汝也闻到了。”苏隐继续打断他的话，一脸意味深长地摸着下巴用眼神瞄啊瞄向对面的俊美书生：“啧啧啧，虽然这张脸很嫩，虽然这张脸很美，虽然看得吾很想下手掐一把……”
九章伏藏嘴角再次一抽，听到这句脚步终于忍不住往后退了一退——
虽然，本道者其实已经掐过了。
“仁兄！”苏隐突然板下脸：“您有多久未曾洗过澡了？”
“啊……？”九章伏藏有点反应不过来。
苏隐高人表情再变成为一脸深沉：“长期身处阴湿之地，难免会长点痔疮等见不得人的小毛病这吾能理解……但汝非但不洗，还发扬光大地四处趴趴走地祸害人间，端是有违儒生正气……哎，吾这里正好有一味‘去湿地瓜丸’包治各类疑难杂症，只需一锭金子即可……啊，就是阁下先前替吾等结账时所用的那锭……”苏隐七杂巴拉地说了一堆，表情重新回到神棍般地微笑，从袖子里掏啊掏，语气很纯良：“这位……您，需要吗？”
这真不是故意在卖假药……
当然，你如果买了，那就证明吾所言属实咯~~~
原来这人竟是都看见了！
九章伏藏却是心中一惊，不由再退一步手中再多几分警惕：“不用了……”
“咳咳，怎能不用呢你看你看，这臭味都将吾等好友熏去七八里之外了……”苏隐继续仙气飘飘笑容温和伸手袖子里掏啊掏——风漠无血抬头望望天，原来本君坐在七八里之外啊~~
“免！多谢！真的不用——”
九章伏藏哭笑不得，一时深吸一口气，强忍嘴角想要抽搐的欲望：“那么三位，在下告辞……”果断转身走人。
他错了！试探这种行为，在这三个囧货面前，压根就是自取其辱啊！！！
~~~ORZ~~~~
后来风漠无血万分敬佩地看向悠悠然从袖子里抽出手，手中什么也没有的苏隐：“神棍。”她语气淡定地道：“原来你还兼职卖假药……”
苏隐：“……”
眼瞅着那边人已走远，苏大神棍温和微笑地弹了弹衣袖：“过奖，其实也不是很好赚。”玩笑话完毕，神色变为正经：“刚刚那个人，便是诡龄长生殿的匄皇。”
嗯？风漠无血眼神一闪：“原来如此……”试探吗？怪不得身边两位好友神色突然有异。不过先前闯阵时，苏隐的确是曾有机会窥到那匄皇的脸，但是另一只……
“羊排，你怎么认出这个人的？”
不是疑问，而是单纯地好奇。
黑披风一闪，重新镇定下来的秋泠人佯装无事地回到座位上，听到疑问不由微微一愣：“认出什么了？”似乎是先前激动过度，此时声音听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情绪。
“当然是认出刚刚那人是匄皇彝灿天啦~~~话说，那时候你明明去的是天荒不老城一边的吧？”苏隐摸下巴继续好奇，眨眼。
秋泠人沉默，继而恍然：“他是彝灿天？！”那语气，简直是万分惊讶。
风漠无血嘴角一抽：“你不知道？”那还说什么臭味臭味……“你，真的不知道？！”苏隐更是黑线，一手扶额：“那刚刚……”
“我只是，闻到他身上那股子虫子的臭味而已。”秋泠人淡定地伸手拿筷子，忽然想起什么，疑惑转头：“神棍，你不也闻到了吗？”
不！谁要有那样灵敏的鼻子啊——
“……”“……”两只面面相觑。
良久。
风漠无血淡定地：“原来她真的闻到了……”
苏隐：“……”
安静了一秒钟。
风漠无血忽然再次开口：“我要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