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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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很多很多年以後，我再追憶回我『葬』在心底的那段故事，那一種悲痛的愁思，浸蝕了我，徹底地把我的靈魂奪去了。那一大片用友情、愛情、仇恨、失落等等感情交織成的片段，在我腦海徘徊不去，淚水，也隨之涌了出來。
一滴、一滴．．．．．．
思憶中那一把曾經驚世駭俗的名劍『眼淚』，我已棄之不用。
我把它埋在了地層，就如我把那段故事埋在腦海中的最深處。
劍已封印！
然，劍與劍的故事，卻從來沒有遺忘過！
那一些在我生命中不斷出現的名字，那一些在我思憶里不斷涌現的人，那一些在我靈魂里，不斷重複的片段。
＝＝＝＝＝＝＝＝＝＝我是一條分隔線＝＝＝＝＝＝＝＝＝＝
斜陽，晚霞照落在大地上，那片醉人的美，與桃花紛飛，楓葉亂舞相映。這一個動人的畫面下，身上僅穿著一點怎麼看都不像衣服的衣服的我，正瑟縮在桃樹底下，看著這一片本來屬於我的美景，淚水徘徊在眼眶里，我拚命告訴自已，我不哭，我不哭。
我本來出生在這個安寧的地方。
我的父親龍葉真夜在江湖上擁有極大的榮譽，他們尊父親為世間少有的高手，卻很少人見過父親出手。因為，他說這世間值得他出手的人太少了！我想，這大慨就是所謂高處不勝寒了。
沒有人懷疑過父親的實力。因為，連被譽為天下第一劍的『御劍飛仙』傲紅塵，在他聲名最噪、膽子最大、傲氣最盛的時侯，也不敢惹到父親頭上來。父親在二十歲生下我時封劍，退隱於此地『歸雲莊』。
我的母親來頭更大，當今皇帝在母親面前，也是非常尊敬的。因為我的母親，是諸葛武侯的後裔，本朝帝國大元帥諸葛幽冥的妹妹。母親不會武功，然而，她點一點頭，就可以讓千千萬萬個懂武功的人失去生命。
然而，在這樣一個幾乎敢稱無人敢在『太歲的頭上動土』的家庭，卻在我父親三十歲、我十歲的生日壽辰，被當時稱為魔教的幽夢教大舉進軍殲滅。
我的家園歸雲莊，已經不復存在。
我看著幽夢教的惡徒闖進莊子，揮刀亂斬，莊子上下一百六十人，在一瞬間就失去了生命。
我看著他們被無情地殘殺，那些禽獸揮一揮刀，那些看著我長大的『親人』，就一個一個地倒在血泊中。幽夢教眾那些畜類，他們猙獰地笑著，用他們手上的武器，毫不留情地亂揮，每一個我愛著的人，都在慘叫聲中死去。
他們殺得那麼高興，那麼痛快。
卻不知我的心是那麼悲傷！
在一具具屍體中，我看見了我的母親。
在我小小的心靈中，母親，永遠都是那麼高貴，那麼美麗。
她用刺刀，以幽雅的動作割斷了自己的心脈。
她臉上還留著那麼動人，那麼真摰的微笑。她是要告訴我，她至死，還是那麼地愛我，還是會對著我笑。
卻不懂我的心是那麼衰傷！
父親負著重傷，在一片嚎叫、慘叫聲中，抱著我，拚命地逃．．．拚命地逃．．．
就在一條小河邊，他離開了我。他臨終前，直直地看著我，那種憐愛、關懷的眼神，籠\\\罩著我小小的心靈，他拚命地，伸手那顫抖著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龐，他那麼低聲，那麼無力地留下一句話，然後，他逝世了！
他說，葉兒，父親再不能夠在葉兒身邊保護你了。
說這一句話只是一瞬間的事，然，這一句話卻終生迴盪在我腦海之中。
卻不見我的心是那麼受傷！
我抱著父親的軀體，喃喃地，喃喃地，重複著，重複著，父親，別了，父親，別了．．．．．
我掛在眼眶的淚水，盈盈地，盈盈地，垂落著，垂落著，一點，兩滴，一點，兩滴．．．．．
從此以後，我從高高在上的小少爺淪落為一個無人理睬的小叫化兒。
你也許沒有試過，在寒冬里，大雪紛飛的夜晚，身穿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爛布，在破爛得不能再爛的廟宇中瑟縮。
你也許沒有試過，在飢餓與乾渴的日子里，只能哽別人不要的瘸爛饅頭，忍受著乾涸的滋味硬吃。
你也許更不會試過，為了生存被人欺凌辱打的滋味！
也許，在很多很多年以後，我可以『很大聲』，『很自豪』地說，我試過！
我曾經有一股衝動，想要跑到那號稱救苦救難的觀音神像前，向她叩頭，向她跪拜，感謝她賜給我這一段多麼『寶貴』的經驗！
多麼諷刺！
可曾想過，歸雲莊龍葉少爺竟要忍受這種生活？
多麼諷刺！
我每天過的生活，是那麼地痛苦。那一段路，多麼辛酸！
然，我背負的是歸雲莊上下一百六十多人的深仇，我怎麼能夠忘記？父親臨死前那種眼神，我怎麼能夠忘記？
家破人亡的恨，我定要用血來清洗。
幽夢教的血！！！！
儘管我知道，即使傾盡天下江河之水，也不夠能清洗這一段恨。儘管我知道，我根本無力報仇。然，報仇的意念，卻侵據了我的心靈。
我忍辱偷生，活下來了。
＝＝＝＝＝＝＝＝＝＝我是一條分隔線＝＝＝＝＝＝＝＝＝＝
我就那樣過了整整兩年那種豬狗不如的生活。
然，這種生活，卻把我的心志練得更加堅定了，我心中的恨，也更加濃烈了。
每天都忍受著別人的拳來腳往，忍受著別人的冷嘲熱諷。
終於有一次，我餓了四天，在我以為我要死了的一刻，我先看見父親，又看見了母親，然後，歸雲莊上下每個人都出現在我面前，他們每個人都用一種憐愛的眼神看著我，母親抱緊我，心痛地對我說，孩子，你受苦了。
我看著他們每一個人，一個悲哀涌上心頭，淚也隨之涌了出來，他們多麼愛我，我怎麼能夠什麼也不為他們做？我怎於能夠就這麼逃避式地死去？我怎麼能夠？我不能夠！
我輕輕地掙脫了母親，往後跑。我不能回頭，也不敢回頭。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害怕面對他們那一種慈愛的目光。
然後我突然清醒了過來，眼前不是父親，不是母親，也不是那一些愛我的人。
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他一身白衣，白的一塵不染，一眼看去，仿佛他置身於雲霧之中，他有一頭長長的白髮，像雪一樣，白得清澈動人。他的眼睛就像是我小時侯瘋和尚叔叔送給我的那塊玉石一樣，晶瑩剔透，他看著我，就像能夠看到我心里面一樣。他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像一塊冰，冷漠得令人害怕。
他手上拿著一把長劍，那時侯的我，還不知道，這個人和這把劍，改變了我的一生。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天地就像在一瞬間靜了下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然而，那一剎，我卻從他那冷冰冰的雙眼中感到溫暖的親情。
淚，從我眼中涌了出來。我撲到他懷中，緊緊地擁緊了他，就像我一放手，他就會從我身邊消失而去。
我從來不認識他，然而，那股擁抱他的衝動，卻在無形中驅使我這樣做。
我在他懷里，不自制地哭泣。
他在瞬間愣了一下，然後伸出了左手，抱起了我，他問我，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聲音是那樣冰冷，然而，我卻像是聽到了世間最溫柔的話。
我伏在他肩膀上，那麼溫暖，那麼摰誠\\\。
眼淚一點也控制不住。
他撫摸著我的頭，聲音轉柔，他對我說，為什麼哭了，男子漢不要隨便哭泣。
我揉著哭紅了的眼睛，告訴他，我叫龍葉，我聽你說，我以後不隨便哭了！
那一剎，我好像看見了他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動人的微笑，一閃即逝。
他問，你父母呢？
聽到『父母』兩個字，止住了的淚水，又突然涌了出來，我低聲說，我父母已經死了。
他沉默了一陣，然後問我，那麼，你跟著我，你敢不敢？
我不迭點頭說，我為什麼不敢？
他冷笑一聲說，因為我是月鷹。
我清楚記得當我聽到月鷹這兩個字的時候，心情是那樣激動，那樣震撼。
月鷹就是劍魔。
沒有聽過劍魔這個名字的人，至今還沒有出世！
『御劍飛仙，劍破九天。血鷹淡影，劍下無情。』
這一句話，說的是一正一邪兩大劍手，前者說的是『天下第一劍手』傲紅塵，後者說的，便是『劍魔』月鷹。
傲紅塵超然於世，仗劍天下行，不殺無辜，不斬弱民。月鷹卻是人人聞名色變的死神。
以前在歸雲莊，每天都有江湖豪到到訪，我經常時聽到一些叔叔伯伯說起他，每一個人說到他的時候，語音中都帶有極大的恐懼和恨意。
傳說，月鷹手中的劍，殺人無數，嘗過的血，傾盡長江流水不能洗淨。
我從來不敢想像，人人畏之如蛇蠍虎狼的死神，不是面目猙獰，不是兇神惡煞，而竟是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
我向他點了點頭，輕聲說，我知道，你是劍魔。
他笑了笑，那一瞬間，我又呆住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笑，有那麼大的魅力。
他那一笑，給我的感覺，是那麼溫柔，那麼動人。
那一剎，我忘了他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劍士，忘了他是一個冰冷無情的暴者。
那一剎，他竟然像是我的親人！
他微笑著，輕輕地對我說，對，我是劍魔，如假包換的劍魔。
我微笑，那麼傳言是假的囉？
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問，此話怎講？
我嘿地笑了一聲，說，殘暴無仁，殺人如麻的惡鬼，怎麼會是像你這樣溫柔的一個人！
他臉上的笑容黯淡下來，血色褪盡，蒼白得令人發怕，他放下了我，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原來連一個小孩子，都知道本大爺月鷹是個殺人如麻的惡鬼，不容於天地的死神，很好，很好！
這鬼神般的狂語傳入我耳中時，我的心感到一陣刺痛。我很內疚，因為我從他的語音當中聽到，他受到了傷害，而那個傷害了他的人，就是我。
那一剎，我撲進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了他，就好像害怕他會突然從我身邊失去了。我大聲說，不管別人怎麼想你，從今天起，我相信你，我沒有親人，不論你到哪裡去，我以後都跟著你。
當他第一次牽起我的手時，那一刻，我就像看到了父親慈愛而溫暖的手牽起了我。
從那一天起，我已經不再孤單。
我問自己，這究竟是不是個一個夢？
然，牽住我的手，卻那麼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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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輕輕吹過，斜陽西下，夕陽照得海面紅如火焰，與那一片碧藍的海相映成一幅絕色動人的畫面。
當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那一種海連著天，天連著海，海到盡頭天是岸的氣勢，占據了我。
那種平靜中帶磅礡的氣勢，那種醉人絕色的美。
我仿佛從中看到了，那一種任何人都必須屈服在它底下的威權，那麼霸氣，也那麼秀氣。
月鷹哥哥就是住在這一片大海邊。
那一所小茅屋雖然又小又簡陋，但在於我來說，那簡直比所有豪門巨室更美麗，更珍貴。
我就這樣隨著哥哥住了下來。
我躺在海灘上，看著夕陽徐徐地下落，晚霞照紅了海面，也照紅了我。仿佛這一瞬間，整片海、整片天、整片夕陽，都屬於我一個人。天地之間，舍我之外，再無他物。
在那一刻的感動，沒有任何語言，任何文字可以形容出來。
當我在叫化群中過著被拳腳交加的生活時，我何曾想過，這一片美景，竟屬於我？當我用那悽然無力的手，去拾著地下別人施舍的幾個破銅板時，我何曾想過，這一片天地，雖我獨尊？
然，這些現在卻真真切切地展現在我眼前。
我感動，欲哭無淚。我感動，卻笑無聲。我感動，震撼了我的心靈，震奮了我的生命。
就像在這一剎間，我擁有了天地間的一切。然，我只願與哥哥分享這一切，只因他將這一切賜予了我。
無言中渡過。
斜陽已落，星辰展。
星辰已落，夜色展。
夜色也已落幕。
我就這樣，凝望著天空。
夜已深。
是一片像母愛般的安靜。
偶然有一陣海風吹過，吹醒了我迷糊欲睡的意識。
哥哥走到我身邊躺了下來，將他手中的點心遞了給我，他問，葉兒，看了一夜？
我咬著點心，含糊了一聲，嗯。
他笑了笑，告訴我說，我以前也很喜歡靜靜地躺在這里，感受大自然的美麗，不但有助於修行，而且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感動的事。
我不語，發自真心地點了點頭。
他頓了頓，對我說，葉兒，你想不想學劍？
我嗯地一聲，說，當然想，我以前就告訴過我自己，終有一天，我一定要血洗天靈山蒼狼洞，將幽夢教的人滅盡殺絕，以報我歸雲山莊上下一百六十幾條無辜生命。
哥哥說，葉兒，如果你只是想報仇的話，令舅諸葛幽冥位高權重，手握天下兵馬，區區幽夢教，何足掛齒？
我想起母親，眼淚不自主地涌了出來，我告訴哥哥說，我舅舅何等英雄，幽夢教是邪魔妖道，我舅舅不屑殺之，況且我若不能親手報父母之仇，怎麼對得起他們。
哥哥又笑了笑，他撫摸著我的頭，柔聲地對我說，你呀，裝什麼老氣秋橫，十足一個小老頭！
我心中一陣感動，這個人人談虎變色的劍魔，在我面前那麼和藹，那麼溫柔。
那天以後，我就開始跟著哥哥學藝了。
＝＝＝＝＝＝＝＝＝＝我是一條分隔線＝＝＝＝＝＝＝＝＝＝
有一天，哥哥告訴了我一個令我萬分驚訝的事。
那一天，我正在海邊練劍，正沉心於武學之中的我，聽見了坐在一旁的哥哥突然對我說，葉兒，哥哥一直沒有好好跟你說說哥哥的過去，今天，哥哥告訴你一個秘密！哥哥雖以劍法聞名於世，然而，哥哥的刀法，絕對不比劍法差，因為哥哥的師父就是刀王楊祖承。
他講到這理，對我笑了一笑。
我卻是驚訝得說不出話！
刀王楊祖承！
這是多麼令人震撼的名字！
在武林中，楊祖承三個字說出來，可以將一個悍不畏死的硬漢嚇破膽，當真可以說是人嚇人，嚇死人！
楊祖承縱橫天下一百年，我行我素，無人能敵，敗亡在他手上的成名俠士多不勝數。五十年前，當時武林人士害怕終有一日為楊祖承所害，聯同十大門派和三大世家，起十萬人之眾，圍剿楊祖承至泰山，那一戰傷亡慘重，楊祖承忍著重傷拚死突圍而逃，此後不知所蹤。
想到一代刀王竟然未死，還是哥哥的師父，我呆在那里，說不出話來。
哥哥說到他師父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嘆道，想我師父縱橫天下一百多年，英雄了得，想不到竟落得鬱鬱而終的下場！
聽得鬱鬱而終四字，我心神一震，失聲脫口道，楊刀王死了？
哥哥眼里露出悲傷的神色，說道，是啊！死了，十年前，死在別人劍下。
那一剎，我看見了哥哥眼睛里的淚光。
楊祖承死了！那是多麼難以相信的事實！
哥哥淡淡道，縱然活著的時候縱橫天下，死了，不過一堆白骨一寸黃土罷了。
我想起父親，不禁悲從中來，哭聲道，是啊，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我問，楊刀王天下無敵，怎麼會死在別人劍下呢？莫非遭人暗算？
哥哥聞言笑了笑，說，傻瓜，我師父死的時候一百三十一歲，吞口水都比別人吃得米要多幾倍，怎麼會遭人暗算，再說，誰能暗算我師父？又有誰敢暗算我師父？至於你說他天下無敵，哼！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誰敢自言天下無敵？
我點了點頭，答道，我知道了，天下間沒有人是無敵的！
哥哥微笑，點頭。
我問，那麼，究竟是誰，竟能將楊刀王殺死呢？莫非是御劍飛仙傲紅塵？
哥哥一聲冷笑，重重的哼了一聲，沉聲一字一字道，傲紅塵！
哥哥在講出傲紅塵名字的一剎那，全身竟散發出一陣可怕的殺氣，卻在一瞬間消失了。
他說，我此行為的就是要與傲紅塵分個高低，當我不用牽掛你的時候，就是我和他一決生死的時候。
我低頭不語，心里卻感到一陣難過。
他回復微笑，搖了搖頭，說，傲紅塵是我一生中的宿敵，他也許能在我之上，但是要想殺我師父，差遠了。
我再苦苦思索，卻想不到武林有誰能殺楊祖承。想到頭疼，只好放棄，搖了搖頭。
哥哥一笑，緩緩說道，殺我師者，龐三少爺公子亂。
龐三少爺公子亂！
這七個字，在這片黑暗的深夜里，就像流星的光芒，照亮了大地。
聽月鷹之名，給我的震撼，是驚訝的！
聽楊祖承之名，給我的震撼，是驚愕的！
然，聽到這七個字，給我的震撼，卻是真正的震撼。
我喃喃地道，是龐三少爺，我早應該想到的，除了他，誰能殺楊刀王。
天下三大世家，就是慕容家，北堂家和龐家。龐亂就是龐家的三少爺。
龐亂六歲的時候，敗武當長老太風子於龐府，名傳天下。十一歲時，三劍斬殺當時無人能制的的絕世兇人軒轅絕。十三歲滅『龍刀八絕』八兄弟於青城，十四歲誅『箭魔』司徒空，一生無數風浪，能人所不能，在江湖豪俠的心中，龐三少爺已經到了神的境界。
天才總被天忌！龐三公子天生患有即有絕世神醫，萬世靈藥亦不能治之絕症『斷天魂』，五年前離去凡塵，年方二十三歲。
然而，他這一生傳奇卻是江湖中人所樂頌的，江湖豪俠為了懷念龐三少爺，取龐亂與其妻慕容芷幽名字各一字，命名江湖時代，是為亂幽。而這一年，是亂幽二十八年。
我搖搖頭嘆了嘆息，說，我實在想不到龐三少爺怎麼會殺楊刀王。
哥哥哼了一聲，冷冷地說，所謂正派，竟起十萬之眾圍殺我師父，三大世家首當其沖，龐家身為三大世家之首，怎能少了他們的份？龐秋冷死於師父刀下。
龐秋冷就是龐楚的父親，龐亂是龐楚的兒子。
我哦了一聲，說道，那麼，龐三少爺殺楊刀王，是為了替爺爺報仇囉？
哥哥說，也許是，也許不是。
我問，那麼，那一戰一定很精彩是吧？
哥哥哼了一聲，說，我不知道！
我失聲道，什麼？你不知道？
哥哥的臉容黯了下來，他說，嗯，我不知道，師父出手如電，我看不清，公子亂的招式卻已經是本身存在，我更加看不清。
我感到極大的與趣，問道，哦？存在？那是什麼意思？
哥哥說，存在，就是存在。
我哦了一聲。哥哥看著我，奇怪地問道，你聽得懂？
我嗯了一聲，說，存在，意思是無論動與不動，有意無意，存在就是存在，就是說，無論龐三公子動不動手，出不出招，他的招式都已經存在了，天地為攻，自然為守。楊刀王從遇上龐三公子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有輸無嬴。
哥哥嘆了一口氣，撫摸著我的頭，低聲道，很好，你很好！
我不解地看著哥哥。
他笑了笑，不再言語。
我也笑了笑，停止了說話。
＝＝＝＝＝＝＝＝＝＝我是一條分隔線＝＝＝＝＝＝＝＝＝＝
轉眼間，我跟著哥哥已經十年了。
在這十年，我一直都跟在哥哥身邊，每天跟他學劍，練武，談心。
有一夜，他對我說，葉兒，以你現時的能力，哥哥已經不用擔心你了。
我聽到哥哥這麼說，一陣悲傷涌上心頭，我知道，哥哥要離開我了，他始終還是要踏上與天下第一劍傲紅塵的劍道爭雄之路。
他笑了笑，對我說，葉兒何必如此，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哥哥十年前本就該與傲紅塵一戰，為了葉兒，把約定推後了十年。如今，我也應該是時候會一會傲紅塵手中的紅塵劍了。
我點了點頭，過了半晌才一字一字地說，你不會輸的！
他看著我，低著頭，輕輕地說，嗯，我．．．．．不會輸的！
那一剎對我來說，天地仿佛被一陣死寂的氣息所籠\\\罩著。
我忍著眼眶的淚水，問他，你什麼時侯走？
也許，幾天之後，也許，就是明天！
我的淚水再忍不住。
也許是淚水迷糊了眼睛，讓我看到了幻覺！
我看見哥哥的流淚了！
那一剎，我突然明白到哥哥一去無往的決心。
為了他自己，也為了傲紅塵！
那一夜，我們再也沒有講過任何話，因為有些話，是不必講出來的。
一夜無言。
第二天，哥哥走了。
他臨走前，解下了腰間的佩劍，遞了給我，他笑了笑，告訴我，他說，這一把劍叫做『眼淚』，我想它曾經哭過，因為我拿著它，犯下太多殺孽，葉兒．．．你以後不要讓它再流眼淚了。
我就這樣，無言地接過了那把改變了我一生的名劍，眼淚！
哥哥走了。
沒有聲音，沒有眼淚。
離別是為了相聚，沒有離別的悲愁，何來相聚的喜悅？
從那天起，我踏上了一條名叫『江湖』的不歸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