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舟》文盲一人

18、疑惑

　　18 疑惑

　　考完分析化学后童沐舟在教学楼前等赵楠。
　　考试前赵楠问他等会儿是不是有车来接，得到肯定答复后便说请他带自己一段路。他要去趟附中，他在附近做家教时和里面认识的老师借了几本书，说好今天过去还。
　　不一会儿就见赵楠跑过来，气喘吁吁问他等了多久。
　　“就一小会，我也刚下楼。”童沐舟拍拍他的背，“没事，肯定来得及。”
　　赵楠说着谢谢，两人朝北门走去。
　　“呃，那个……问你个问题别介意。”赵楠清清嗓子，却又压低了声音，“这几天你都没回宿舍，你和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童沐舟先是愣了愣，等看清赵楠的表情后有些脸红。
　　“也没怎么样……算是……”他想了想，还是很老实回答，“二垒吧……”
　　以前在宿舍里几个人也没少看AV，甚至因为赵楠的关系GV都看过，这方面童沐舟实战经验没有，理论上还算有点基础。
　　“呃，你们还都真能忍……”赵楠顿了顿，“不过那个罗域，看起来就像个禁欲者。不知道行不行……”
　　童沐舟觉得自己脸在发烧，他低下头，脚步加快。
　　“小童我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因为你以前也没……那个啥，反正注意点没坏事。”
　　看他这样，赵楠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我知道。”童沐舟顿了顿，“他说等我考完试……”
　　赵楠停了下来，等童沐舟回头看时才又赶快追上他。
　　罗域的模样赵楠还有印象，那时是在锦源，他把童沐舟送出去之后又转回来。个头很高，穿了长风衣，显得身材瘦削，还戴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他摘下眼镜时脸孔很英俊，但眼神冷漠，看起来就好像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即使是自己，也完全看不出来他会是个喜欢同性的男人。

　　两人走出北门，黑色宝马已经停在以前的位置。
　　童沐舟先跑过去朝车窗里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罗域从车上下来，坐到了前面。童沐舟转过身让赵楠赶快上车。
　　“谢谢罗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坐定后赵楠向前座的男人道谢。
　　“没什么。”罗域朝后视镜里看他，“赵楠是吧，小童常说到你。你们寝室很不错。”
　　和印象里一样冷漠，赵楠想。他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的情绪，即使他面上带了微笑。
　　车子发动后罗域问童沐舟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不过题目是有些难，我一直做到了考试结束。”大概童沐舟并没有觉察到，他和罗域说话时里带了一点点象是撒娇一样的语气，“……铭凯他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就交卷了。”
　　赵楠偷偷注意了一下后视镜里的罗域。在和童沐舟说话时，他明显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眼神变得柔软起来。

　　车子来到附中时还没有到下课时间，大门外人不算多。
　　赵楠下了车，童沐舟也跟着下车问他要不要还书以后再送他回去。
　　“不用了，哪好意思。”赵楠靠近他以后压低声音，“小童，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他咳嗽两声，“呃，怎么说呢，就是……我觉得那男人还挺不错的，他是真在乎你吧。”
　　童沐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微笑。
　　“嗯，我知道。谢谢你。”
　　赵楠正准备说什么，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女老师从附中侧门走出来，他一愣，很快回过神来朝她招了招手。
　　“李老师！”
　　那位女老师也看到了他，于是朝这边走来。
　　“赵楠，”她笑着说，“我估摸着你也该到了，就说出来等你，还真巧。”
　　“麻烦李老师了。”
　　赵楠赶忙从包里把课本拿出来递给她。那老师说没事，她接过书以后转过视线看到了赵楠身旁的童沐舟。
　　“老师好。”
　　童沐舟赶忙打了声招呼。
　　“我同学，刚才麻烦他送我过来的。”
　　赵楠介绍。李老师没说话，她很仔细打量童沐舟，然后一副用劲思考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她忽然问他。
　　“我姓童，童沐舟。”
　　两个大男生都很奇怪，赵楠看看李老师的表情，迟疑了一下问：“李老师，您认识小童？”
　　“不，不认识。”李老师摇摇头，接着她问他，“你姓童啊……你妈妈是不是姓许？”
　　“我妈妈姓刘……”
　　童沐舟回答，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哦对啊，你们读大三了……”李老师敲自己的脑袋，“没事没事，这个同学和我以前高中同学有点像，我还以为是她儿子呢，结果年纪都搞混了。”
　　童沐舟愣了愣。
　　“你们都二十了吧，肯定不可能。”

　　看到认识的人和童沐舟以及赵楠说着话，罗域思考片刻后还是开门下车。
　　他和自己的高中同学打了招呼，然后告诉她他认识童沐舟，所以今天正好送赵楠过来。
　　“这还真是有缘。”
　　李老师也感叹这世界真小。
　　罗域微笑着和她客套了几句。李老师自然拒绝了一起去吃饭的建议，她说自己还有事，以后有空再联系。
　　“不过罗域啊，那天我们吃饭时还说高中的事，我回来翻了相簿可算有了点印象，那时班里追你的班花就姓许，这孩子……”她指指童沐舟，“我一看到就想起她来了，还蛮像的。”
　　她话音一落赵楠心说这八卦可有些大了，要真是这样难不成罗域找小童是为了补偿高中时候和班花的未了情？然后他在心里狠狠踹了自己几脚，骂说脑补过头了。
　　童沐舟转头看看罗域，后者表情没什么变化。

　　和李老师道别后赵楠去了附近的公交车站，临走时他拉着童沐舟说小童你可别想太多。
　　“我知道。没事。”
　　童沐舟点头答应着，他转过身，罗域已经坐进车里等他。
　　车子开出去后童沐舟很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要说完全不在意……好像也不是这样。坐在一旁的罗域忽然伸出手，握住了童沐舟放在腿上的右手。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关于我的那些事吗。”
　　他忽然开口问他。童沐舟迟疑着，慢慢点头。罗域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高中……是在S市渡过的吧，罗域似乎不太愿意去回想那段时间，对他来说，似乎没有值得去记忆的东西。童沐舟伸过左手，覆在了罗域手上。

　　聂倩儿木着一张脸去找何宁。他不在医院，她现在直奔何宁家里。
　　当罗域把一张清单交给她说他要这些东西的时候，聂倩儿眼珠子都差点滚到地上了。她实在不能象平时一样在老板面前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于是瞪了眼睛看着罗域。
　　“你把那些什么KY安全套放在卫生间的时候我好像也没像你现在这样。”
　　罗域淡淡扫她一眼。
　　这能一样吗？！
　　聂倩儿在心里咆哮，面上却平静下来。
　　“……是小童吗。”她板住脸问他，“您和他……”
　　罗域也没生气，他只挥挥手，“去办吧，动作要快。”
　　聂倩儿从办公室出来以后第一件事便是拿了手机去了洗手间。这层楼上的女士只有她和两个助手，她们都还在自己座位上，但聂倩儿还是很小心检查以后才锁门拨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给何宁。
　　从他那里确定了清单是他给罗域的以后聂倩儿终于找到可以咆哮的理由了。
　　“你居然没和我说！”
　　何宁在电话那方揉耳朵。
　　“你也没问啊。”
　　“可这……”
　　聂倩儿想说这么大的事，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显然不是大事。她郁闷了。
　　“罗域把单子给你了？”何宁哈哈大笑，“你看你现在不就知道了，他很重视小童，不过我看你也挺喜欢他的，这不皆大欢喜嘛。”
　　“我过去找你，东西你给我配齐。”
　　聂倩儿挂了电话。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莫琳。她简单把事情和她说了，莫琳沉默了好一阵子，到最后也只说了句她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聂倩儿收起单子，驱车直奔何宁家而去。

　　何宁把木着脸的美女秘书迎进家门。
　　“东西我让人去取了，等会儿就能拿给你。”他看上去挺乐，“其实我还真没想到他会全都要，罗域大概是想都做好准备吧。”
　　“……也太没美感了……”
　　聂倩儿好不容易蹦出一句。
　　“小倩同志，男男和男女毕竟差了一大截，灌肠什么的很正常，至于其他一些东西……”何宁正色道，“就算是男女之间也经常用得到吧。”
　　“……老板就这样弯了……”
　　聂倩儿不知道自己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弯了好，要是没弯，还得有多少好女人前赴后继啊。”
　　“那你就能肯定他弯了以后只对着一个男人？”
　　何宁耸耸肩。
　　“很难说，如果那是他喜欢的……你看我，以前不也是游戏人间，可自从遇上了……”他咳嗽一声，“现在多守身如玉啊。”
　　聂倩儿切一声，她现在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老板肯定没什么，不过小童……他也不像是个弯的。”
　　“你放心吧，我看罗域是真动心了。”何宁安慰她，“现在这情况，有罗域在他身边肯定是好事，更何况这孩子也喜欢罗域呢。要两情相遇，又有克服各种阻碍的能力，这应该是这世上所有想恋爱的人都想要的吧。”
　　聂倩儿靠到沙发里，她长出一口气。
　　“好吧，你说得都对……”
　　何宁笑嘻嘻倒了果汁给她。

　　“对了，相册还在你这里吗，我是说有老板中学集体照那个。”聂倩儿忽然直起身，“老板前不久去同学聚会了……”
　　何宁点头说在，他去房间把相簿翻了出来递给聂倩儿。
　　“我说，罗域去聚会你怎么这么在意。”
　　“也没什么……”聂倩儿嘟囔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记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应该要确认一下的东西。”
　　何宁坐到她身旁，聂倩儿正好翻到了集体照页面上。
　　“……老板可真酷，变化倒是不大。”
　　她第一眼就看到罗域，他没戴眼镜，表情冷漠，脸比现在年轻，头发也比现在稍长些。
　　“姥姥说他那时可是叛逆少年。”
　　聂倩儿还真想象不出罗域年轻时是怎样一个人。她又看照片里其他人，片刻后视线停在一个女生面上。
　　“……我说，你有没觉得这女孩有些像谁……”
　　她迟疑着问何宁。何宁把相册拿了过去，然后他抬起头看聂倩儿。
　　“呃，是不是有点像小童……”

　　把相簿放回去以后何宁回到客厅，坐到聂倩儿对面。
　　“小倩，你该不会是想……”
　　聂倩儿摇摇头。
　　“你觉得你表哥是那种人吗？我是说，难忘旧爱，于是找了替代品什么的。”
　　何宁很坚定摇头。
　　“所以嘛……”聂倩儿摊开手，“巧合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巧合让她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凭着之前收集童沐舟情况时翻看那些材料的记忆回想了一下——童沐舟和罗域的生活在他们相遇之前没有任何交集。
　　真奇怪，她想她的不安到底来自何处。
　　何宁起身伸过手拍拍她。
　　“小倩，你在担心小童吧。”他笑着说，“没事的，只要他在罗域身边，不管是什么事，就算天塌下来了，罗域也会替他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