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月光取暖》恰如

4、第四章

　　“茗茗，照片冲印出来了，快过来看看。”桀手里拿着一叠照片走了过来。
　　“是吗？我瞧瞧。”我扑过去挂在他身上抢他手中的照片。“哇！你这张好傻噢！哈哈~~”我指着手上的照片，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这是一张我偷拍来的照片。照片上的他顶着一头刚被我揉乱的头发，一眼睁来一眼闭。
　　“还不是你骗我。”他“恼羞成怒”伸手要抢我手中的照片。
　　我岂能让他如愿？飞快地闪过他，我大笑着说：“抢不到，抢不到。”说罢还做了个鬼脸。
　　“把照片给我！”他“不屈不饶”再次扑向我……手中的照片。一时间他追我逃，家里鸡飞狗跳。
　　“哎呀，哎呀，不行了。”我喘着气，躲在椅子后面。
　　“拿来。”他的手从椅子上面伸了过来，厚实的掌心上是清晰的纹路。
　　我在他的手中打了一下说：“不给，不给，这张我要藏起来。这样吧！作为补偿我把我小时候的照片拿给你看。”

　　我取出相册，捧到桀面前。翻开沉甸甸的相册，第一张就是我的满月照。胖嘟嘟的脸，圆溜溜的头，大大的眼睛，嘴半张着，还好没有口水的痕迹。
　　“你以前小时候那么圆啊！真看不出来。”他把照片拿起来放在我脸边，对比着惊讶地说。
　　“切，你不知道吧！那叫apple face。小时候脸圆圆的才可爱。瘦瘦的瓜子脸是现在才好用的。来，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我拿过相册，一页页翻给他看。
　　“呶，这是幼儿园的毕业照，这是我过十岁生日时的。还有，还有，这张是我的艺术照……”一张张照片看得我眉飞色舞，谈起来滔滔不绝。
　　“嗯，是一个丑小鸭变天鹅的过程。”他“赞成”道，还生怕我没注意到似的用力点了点头加重肯定的程度。
　　“呸，你才是丑小鸭呢！我这叫锦上添花，、精益求精，没有最美，只有更美。”
　　我继续往下翻着，却发现我这两年的照片少得可怜。“奇怪，怎么好象少了几张照片？”
　　“怎么会呢？是什么时候的？”
　　“就近两年的。从我大学毕业开始到现在。怎么会只有这几张？到底少了哪些呢？”我敲着头用力地回想着。“咝！”突然一阵尖锐的痛楚从后脑勺开始席卷我整个头颅，我不得不中断自己的思考，抱着头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他蹲下身捧起我的脸，只看见我满脸的苍白。
　　“头……痛……”我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忍一下，我开车送你去医院。”他一把抱起我就朝门外走。
　　“不要……我不去医院。”我钻在他的话里闷闷地说。
　　“那你要怎么样？”
　　“我去躺一会儿会好的。”
　　桀把我抱回房间。让我躺下后，他双手放在我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摩。“好点了吧？”
　　“嗯，好点了。你去吧，不用揉了。我躺会儿就行了。”
　　“不，我在这里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他在床边坐下，一双大手将我的手牢牢包住，软软的，暖暖的。
　　“嗯，”我答应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冰冷沉郁的深蓝色，泼洒在眼前的世界里，浓重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近了，近了。又是那个长发的女人！
　　她的皮肤在深蓝的环境下幽幽地发着蓝光，好像夯实遮没拦的气氛顺着血管流遍了她的全身。低垂的长发落下大片的阴影遮住她大部分的脸。阴影中，露出的脸庞愈发苍白空洞，只有那个一小块。
　　慢慢她动了。随着头颅的缓缓抬起，两边的黑发从脸颊滑落，收去成片的黑色。被掩盖的五官一一显露——纤细的眉，暗淡的眸，失血的唇……有几分熟悉，有几分似曾相识。那赫然是我的脸！她是我？如果是，那谁在看着我？如果不是，那我在看着谁？我慌乱地思索着。
　　忽然，她胸前哑金色的图腾开始发亮，它越来越亮，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茧而出。图腾上的蛇神激烈地扭动着，蛇皮艰难的往下蜕去。身上似乎有血，眼中仿佛有泪。我无从分辨，只看到她的身体里由图腾冒出鲜红的裂痕，不断扩张。她的胸膛碎裂开来，整个人像是一朵美丽的礼花四散着高高抛起又纷纷落下。地上有血，粘腻的血，蜿蜒地流开去。这本该血腥得让人发狂的景象却寂静得像是一场无声电影，而我是唯一一个冷漠的观众。
　　血泊里有东西升腾起来，是一条蛇尾，再往上看，是一个女人的上半身，长着我的脸的女人。腰身与蛇尾的交接处渗出鲜血，一大块皮向外翻着，血红的□□。她用手撕扯着，指缝间滴下的血，融入到先前的血泊中，无声无息。
　　我觉得冷，好像有什么钻到了我的骨子里，又似乎是在向外冒着什么。我终于忍不住要建交，我想用叫声驱赶这极其恐怖的一幕。

　　我在尖叫中醒来，满头湿漉漉的冷汗和阵阵心悸的感觉让我在燥热中感到透心的寒冷。我喘着气，午夜特有的稀薄低温的空气涌入我的肺。大约尖叫只是我的错觉，实际上我并没有叫出声。把头靠在床头的桀还在打盹。我的手被牢牢地包裹在他的手里，我想下床走走，也是试图抽出我的手。想不到我一动他就惊醒了。
　　“醒了？”他揉揉眼睛，动作出奇得童稚，“好点了吗？”
　　我看着他蓦然从心底冒出一阵慌乱。我用力抽出手坐了起来。
　　“睡者不舒服吗？怎么那么多汗？”他见我不言语，以为我又不舒服。急忙问着我的情况。
　　“我去洗澡。”我掀开被子下床，找出一套睡衣。身上这套被汗水弄湿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水龙头里哗哗地放着热水，狭小的空间里开始蒸腾起白色的雾气。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竟分不清镜子里是我还是那个蜕了皮的蛇女。镜子被覆盖上蒸汽，模糊得让我看不清。我继续注视着，直到再也分不出轮廓。没了，看不见了。我没了，蛇女也没了。
　　浴缸里的水满了大半，氤氤氲氲地吐着热气，我把自己埋进水里。我像一条游动着的蛇，可望在水里被水轻抚身体，可望一个可以自由舒展自己的空间。在水中，我闭上双眼，体味被水承载的感觉，一种轻轻摇摆的轻松。
　　也许我就是蛇，蛇就是我。
　　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周是蝶，蝶亦是庄周。

　　555~~
电脑坏了!
资料全没了!
不得不停工了!
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