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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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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夜里,胡思乱想了一下午,总觉得思绪混乱没个准头。今晚这个通宵我可是不见奇迹不罢休的。
浓浓一杯咖啡,清苦得出奇。
夜幕点点低垂,黑暗得深沉。
花朵神采奕奕,鲜红得魔幻。
我坐在床边,感受时间如水般缓缓流过身边。轻叹一声好孤独,有人陪不代表可以不孤单。清冷的月光照在身上,忽得生出些许暖意。突然想起席慕蓉的诗——用月光取暖的女子从不受伤,有处旷野容许她重新长出枝叶。
真的可以不受伤吗?面对未知的将来,恐惧,如影随形,原来学习塔罗牌不仅仅是为了好奇。我不怕受伤?不追寻答案就不会受伤?谁会伤害我?我回傻瓜还谁?……一串的问题搅得我心慌意乱。
揉了揉脸,冰凉的手、冰凉的脸,自己总在紧张的时候手脚冰凉,只是这种冰凉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月光在不知不觉间移动到了花盆的边缘,试探着向枝叶攀去。
当乳白色的光芒抚触到娇艳的花瓣为她镀上一层薄薄的薄纱,猜我看到了什么?
那好像是过去的自己,一左一右松松的发辫不经意地垂落在胸前,会浅浅地笑,笑得云淡风轻,略略上翘的眼角透出精干。
不过是个普通的,有些倔强的女孩,会用紫色的发圈,喜欢做白日梦,典型的双鱼座。有同样普通的男朋友,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上课、看书、休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微笑得淡然,原来爱情从来就是一件百转千回的事。
他不再爱我。离开了象牙塔的人,心绪也跟着转变。
自欺欺人的日子到底过不长,不愿承认又如何?心的离去什么都换不回,也许他早就不在了,我却迟钝的没有发觉。
想再看他一眼,偷偷地看一眼,用一滴泪落下的时间。
移情别恋是他的错还是我的错?或许都错了。
在他怀里小鸟依人的女孩美丽、温顺,她的每一样都是我不能比的。温室里的富家女,我望尘莫及。
车祸是一个契机,忘记过去就可过得更好。但我终究是倔强的,清醒地面对痛楚使我再一次伤害自己。
我的前男友,前男友的现任女友,前男友的现任女友的哥哥。世界很小,是人为还是天意?
呵呵,凭空出现的男朋友,使的一手好障眼法,骗死人不偿命的冤家啊!疼我、爱我、关心我的男朋友,真的是真的吗?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我惨然地笑着,月光让我的脸死一样的白。自认为甜蜜的时光不过梦一场。
我是笨女孩!
我是笨女孩!!
我是笨女孩!!!
我叶茗是谁,怎么可能有那么优秀的男朋友?该死的自不量力。活该被人骗,活该被人耍。
闭上眼,原来巨大的悲痛与眼泪无关。
枯坐着,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呵呵,脑子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是一根芦苇,任命运摆布的芦苇。
过了许久,久到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突然想问问他,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仔细找了找,自己连他的家庭电话都没有,若不是遇到亦兰我恐怕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真可笑,这就是我以为深爱着自己的男朋友。
怨恨,从我的骨子里散发出来,在全身游走。蓦然间恨得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嘶嘶嘶”隐秘的声音在凡间里飘荡,渐渐越来越响,振聋发聩。是彼岸花,在这声音里慢慢变得苍黄枯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婷婷的花瓣、花蕊捏拢到一起。它蜷缩着,一如我此时的心。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却阻止不了它褪却一身的红妆,在月光下枯萎,连同我的过往萎顿一地。
天边渐有亮光。
又是一个白天,我带着彼岸花去找如苏,花草何其无辜,为了我的南柯一梦耗尽自己的生命。
“客人,你又来了。”她依旧是上次见过的装束,仿佛这斗室外的一切蹉跎变化与她毫无关系。
“是的,我又来了。你给我的彼岸花枯了。”我从包里取出已经凋谢了的花摆在茶几上,又推到她面前。
她了然地笑了笑说:“你在月圆之夜看过它了吧。”
“对,就是昨晚。” 我惊讶于她的料事如神,莫非她早就知道我会回来?
她忽略我疑问的眼光,继续问道:“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嗯。”
“你记起来了。”她肯定地看着我,“没关系,这就是代价。梦是它的养料,月圆之夜它把这些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你,会凋零是正常的。”触摸着焦黄的花瓣,它们曾经那么美丽。
“开心吗?终于都想起来了。”她把胶着在花朵上的视线转向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能治好它吗?”
“回答我你开心吗?”她强硬地问我。
“不,不对,我……我……算了,我说不清楚。”我低下头,昨晚的经历不能算是开心的事,但我终究是想起来了,我不是追寻以久吗?
“不全然开心,是吧?”她似乎如释重负,“不必回答我,你的彷徨是彼岸花缺少了支柱,它以为它的付出不值得。所以才谢得那么快。”
“我错了吗?”我开始有负罪感,却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不,它不过是株花,你把它送给我也是为了帮助我吧!”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找我治它?你已经后悔了。”
我沉默了很久,太聪明的人果然很恐怖,“好吧,我承认,我后悔了,不知道会更好。你救得活它吗?”
“也许。”她无可无不可的回答我。
“什么意思?能说得具体点吗?”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确切的答案。
“凡事不会总有明确的答复。看过《罗生门》吗?同一件事原本就会有不同的描述。你看到的是这样,他看到的是那样。也许两人都对,也许都错。什么叫世事无常?这就叫世事无常。”她忽然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我做不到,它能否活下来只有两种可能,是,或否。”
“呵呵,真是可爱的女孩,是不是年轻时人都会这样?”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吧,三天后再来,能不能活下去是它的造化。”
我起身离去,回头又看了一眼如苏,阴影中的她陷在沙发里,不知是喜是悲。